《踏歌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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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远行-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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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的人。

    “王百户是哪的人?”岑踏远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前路再怎么样的艰难,他都得发狠了走下去。

    “俺家就是这边城的,是那明谷王家村的。”王全义一脸憨厚,他的骨子里始终印刻着出身带来的标识。

    “噢,那王百户可是知晓这寻路出去的法子。”岑踏远听这百户的回话,是边城一带的人,或许能知道出路,也是随意一问,并不抱有什么希望。

    “俺原先跟过打猎师傅,在山中认识了方向,前些时日,还跟着那。。。”王全义不知道该称呼杜蘅为什么,但是他本能的想将上次杜蘅带着他们穿过黄沙,和那乌维做交易的事情说给岑踏远听,“那。。。将军带着我们直入草原深处,到了那右贤王头曼的部落,打了个头曼措手不及,那时候我们跟着那些匈奴人学了几招,我看这风向,地源,觉得离那水源不远了,再往北走个二十里准能有。”

    “头曼?头曼是。。。她带着你们抓住的?”岑踏远知道两年多以前阿蘅带着岑家军和匈奴王子乌维做了交易,用他们匈奴的金章换取了头曼的命。

    王全义被问的不知所措。

    岑踏远看着王全义老实的面孔,从怀里掏出了字条,那字条被折叠的整整齐齐,他轻轻地打开字条,抚平折叠处。

    “你看,用这上头的方法可是能寻到出路?”岑踏远把字条递到王全义跟前。

    王全义很是庆幸年少时和村上的夫子学过几个大字,而近一年的时间又跟在军中军医身侧,总算是能认得出字,写倒是有些勉强。

    王全义微眯了眼,这是。。。这真是杜蘅的字迹,他曾见过杜蘅未村里的孩童上课时写过的字,他认不得笔迹,但他能将那形印入脑海之中,他硬是压下心中想要询问这是谁写的冲动。

    他把双手往衣服上一抹,恭敬的接过字条,认认真真的将上面的内容反复。

    “是的,将军,属下用的正是这种方法,”王全义略微惊讶的回答道。

    岑踏远听到王全义的回答,简直是要高兴的跳了起来,他心里是百分百相信阿蘅,他是空有其法,却无相对应的招,他没有经历过的事,就是没有没经验,这回儿,有人就是用了这种法子,说前面有了路。他相信眼前人,更是相信阿蘅。

    “将他们全部唤起,我们向北走!”岑踏远吩咐王全义道。

第二百零七章 提议() 
桓明帝坐在空旷寂寥的御书房里看着来自边疆的消息,一声叹息出口,惹得呆在御书房里伺候的人受了惊,大气不敢出一声,纷纷低下了脑袋。

    桓明帝自然不会在意底下人的反应,坐在座椅上,提着御笔,任由墨水顺着笔尖滑落下来,滴在桌面上铺平的宣纸之上,慢慢晕开。

    人呢,做出某种决定之时,从来不知道事情会真真切切的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结局只有一个,不管是好是坏,和你预计的总是有偏差。

    ***

    “阿霖,你道那边疆到底是何情形?”皇后正坐在端仁宫主座之上,有些急切切地问道。

    到底边疆现如今的主事人张勋是他们太子一系的人马,而依着他们现在的状况是不希望,也不能再有人马折损了。

    永安长公主霖嗔怪的看了正襟危坐的母亲一眼,“母后,真不知道你和舅舅为何提议要用那张勋,胆小怕事不说,还守不住那一亩三分地,要是那靖远大将军在的话。。。”永安长公主在接触到皇后有些狠厉的目光之后,声音不自觉的慢慢弱了下来。

    太子沅看了永安长公主一眼,将视线转回皇后那里,却把话头接过来,“皇姐此言差矣,张勋其人虽没有什么才干,但最是好掌控,其人好色贪财,不管这是他表面上做出来的样子,还是实际之中就是这样的为人,光是这一点,就能好好的用他。。。”

    太子看着皇后的面上露出些许不以为然的神色,顿时还有的话哽住在了嘴边,用短短几句话结了尾,“这边疆的事上,只要张勋能够守住边城,就能算的上赢了,至于那。。。长安侯。。。只能是听天由命,凭着自己的本事活命了。就算是父皇也只能说是认人不清,白白让长安侯到边疆送命去了。”

    皇后于苇明把太子的话听在耳里却不以为意,对太子所言不放在心上,什么叫做是皇上的认人不清,到最后还有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转头倒是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前一阵子,瑶华郡主来了宫中,被贤妃她们碰了个正着,今早,贤妃还在我的耳边说着她的好,我瞧着她倒是能配得上我们于家良秀。”

    永安长公主前头还没有听明白,母后和皇贵妃岑氏、淑妃高氏斗了大半辈子,从来都不会拿正眼去瞧她们,连带着她们的家人,也是能够压着就压着,今日倒是提着点着别人家的好来了。

    原来是为了后面铺垫。

    良秀表弟是舅舅于伟鸿家中的长子,十岁那年驾马出游,摔下了马背,折断了腿,伤情一时没有养好,最后就成了那长短坡腿,再之后遍请名医无数,任无法治好。

    良秀表弟从此收了心,好好地在家中治学,是空有一身本事,却不能在朝为官。

    可是拿瑶华郡主去配良秀表弟,怕是父皇绝对是不会同意的,就算是于家最为出众的良渚表弟,父皇恐怕也不会点头答应。

    而于家和岑家本身也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何苦为着这个做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母后,瑶华郡主怎么能够配得上良秀表弟?”但是有些话得要反的来说。

    而坐在永安长公主旁的太子却低下了头,上头母后所言要瑶华郡主与于良秀结为夫妻,实为为良秀着想,如今的瑶华就像是一个大香饽饽,任是谁闻到了香气,怎么地也想咬上一口尝尝,但是这个提议又和让贤妃扯上了关系。

    唐晟的事他就怀疑其中贤妃在里头动了手脚,今次她又想搅混这摊水?

    “良秀这孩子,我最是放心不下了,我倒是觉得正好那瑶华能够配得上他,我已经让勇武侯夫人去给我探口气了。”在皇后的眼中,于良秀是他兄长的长子自然要配得好的,就算是公主也不住为过,现在不过是一个郡主,能让她去探口气,也算是她放下身段了。

    永安长公主垂下了眼眸,不再搭话。

第二百零八章 做媒() 
皇后将撮合自家侄儿和岑家瑶华郡主结为夫妻的任务交给了勇武侯杨夫人,也是看在了勇武侯世子罗镇海娶了齐国公长女金锦县主岑踏月的份上。

    可是最后这事能不能做成,还得看勇武侯府的能耐和岑家岑逸对勇武侯府的看法与认可程度。

    “阿月啊,你可知母亲承了皇后娘娘的意是为何?皇后娘娘这是看重我们勇武侯府的,这件好事我就全权的交付于你,想来你也会在你爹面前多美言几句,这也可是关系到世子爷的前程,他们于家可是文官之首啊,想来也会主世子爷一臂之力···”

    “虽说皇后娘娘家的那个侄儿是个坡腿的,可是才华横溢,据说很多主意都是出自他口,他又是长子,想来也是要负起于家的一族之长,你那个妹妹嫁过去正好能和他相配···”

    “阿月,不是母亲说你,你这肚子里若是还没怀上这小孙儿,母亲可是拖不住文迩祖母的手,但你若是说下了这门好亲事,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睐,府上哪有人敢说三道四,就是我啊,也能为你在文迩祖母面前说上话,承住压力···”

    岑踏月坐在自个儿的房间里回想着刚刚母亲让她过去和她说的话,于家想要和岑家结为儿女亲家,拿了她无子嗣作为筏子说话,可叹她嫁进来也不过两年。

    她下手死命攥着巾帕,心里觉得有些难过,不知是为了那急需她守护的岌岌可危的与丈夫的情义,还是被人胁迫后的恼怒。

    第二日,岑踏月便回了齐国公府岑家。

    “夫人,少夫人果真回了娘家。”常侍奉在杨夫人左右的吴嬷嬷说道。

    “她都嫁进来两年了,连个蛋都没下下来过,不激激她怎么能行?况且这亲事儿啊,说成了,对文迩有意,就算是说散了,我们府上也不必为了她,隔着几年都没有孩童的嬉戏声,”杨夫人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颇为漫不经心地说道,“况且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吴嬷嬷却觉得心下发寒,可是手下却更是轻巧地帮着杨夫人按摩。

    齐国公府。

    岑踏月先是拜见了齐国公老夫人韩氏,继而去了她母亲付夫人的院子里。

    她眼前所见的付夫人仍然是躺在床上装病的模样,岑踏月的心中重重的一声叹息,现在的母亲总是将她的话当成是耳边风,风一吹随即散去。

    她在母亲的床前坐定,缓了缓,开口道,“母亲,阿月来了。”

    付明玉嘴里哼哼唧唧,抬起手臂搭在脑门上,蹙着眉头说道,“知道来了?”

    岑踏月却一吸鼻子,扑在了付明玉的胸前,带着略微的哭腔,“母亲,阿月···”张口没说几句,就把话哽在了喉头。

    付明玉却心里发慌,连忙将搭在脑门上的手抬起来,一把搂住了岑踏月,坐起身来,一如孩童时候,安慰着岑踏月。

    “怎么了?”付明玉叠声问道,“娘的乖儿呀,是给你了气受,娘的心肝宝贝儿啊···”

    付明玉想要托起岑踏月的脸来,岑踏月将自己的脑袋直往自己母亲的怀里钻去,若是说先前,岑踏月她是故意扑进了付明玉的胸上,可是付明玉下意识的轻轻拍打动作,却真正的激起了岑踏月心中的郁郁之处,那种在勇武侯罗家被压制住的委屈感觉,堂堂的世子夫人却远不如一个侍妾,一股脑的随着这泪水发泄了出来。

    可是岑踏月就是一个劲的哭,不愿说话,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岑踏月才慢慢地脱离了付明玉的怀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付明玉一如小时候的模样,拿着自己的巾帕为岑踏月慢慢地拭去岑踏月脸上的泪水。

    “阿月,你有什么委屈就告诉娘,娘还是这齐国公夫人。”

    “娘~”岑踏月带着微微有些涨红的脸,轻声启口道,“娘,我想问你个事。”

    “阿蘅她可有说下亲事?”

    “你怎么问起了她来,你小时候不是最是厌烦她的?”付明玉没有想到女儿收拾好情绪第一件想要知道的事却是关于岑踏歌的,但是她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听到有关于长安侯府的一切事情,她也能猜到一二,就是因为长安侯府上的事,才导致她沦落到如今这个局面。

    岑踏月扯出一抹微笑,“娘啊,我这儿有一门好亲事,正好适合阿蘅。”

    “什么好亲事?”付明玉皱着眉头打断女儿的话,“她也配?”

    “娘,你听我说完,”岑踏月握住付明玉的手,“我的婆母想要为阿蘅做媒,说的是那于家的大少爷。”

    “于家?是哪个于家?”

    “自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于家,于家大少爷于良秀。”

    付明玉一时没有想到这个于良秀是何人,可是听着是皇后于家太子的舅家就直摇头,她倒是还是记得自家的二叔就是因着太子一系的人马所亡,“你胡乱说些什么话?那于家可是我们的对头···”

    岑踏月飞快的抢过话头,“娘,这是皇后娘娘亲自和我婆母说的话,想来皇后娘娘此意也是想要让我们互相有个台阶下,况且六皇子还是太小,而皇贵妃总是要皇后娘娘的几分照拂,且···且于家是为朝廷之上文官之首,女儿也有一些私心,为着文迩着想,文迩也需要这样的助力。”

    付明玉将岑踏月的话听进了心里,她慢慢地沉下心来,想着岑踏月所言。

第二百零九章 试探() 
在岑踏月身旁近身服侍的丫鬟鸢儿端着热茶进了院子。

    今日县主回了齐国公府,并未带上她,而是将她留了下来,让她留意勇武侯杨夫人和世子爷的动态。

    “世子夫人,茶来了。”自从岑踏月嫁进了勇武侯府,便让她从齐国公府上带进来的人改了口,之后勇武侯府再无县主,岑踏月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但是回报却是比的那姿态更低。

    岑踏月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递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将温热的茶水咽入喉中,肩头放松下来,像是放下了重担。

    “你说说吧,侯夫人和世子爷那儿有什么动静?”岑踏月淡淡地问出口。

    鸢儿低垂下头,不敢用眼睛直视自己的主子,这样的主子让她不知觉的害怕。在她的心中,一直都知道县主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子,但是她从小呆在县主的身边,业已有十来年的光景,但是这一次她突兀的感受到县主的恶劣情绪,比任何一次都强烈,都怨恨。

    “侯夫人一早便派了身边服侍的吴嬷嬷过来在我们院子旁徘徊,而世子夫人前下回来之时,吴嬷嬷还在呢,不过这会儿已经离去,而世子爷一天都呆在···”都呆在了常姨娘那。

    岑踏月听了鸢儿的话,自然能够猜出鸢儿之后没有说完的话,顿时觉得胸口闷得慌,她为了他奔走四处,而她能够猜想的是那个男人躺在小妾的胸口醉生梦死。

    她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里的水飞溅出来。

    鸢儿连忙拿着巾帕为着主子擦拭手。

    “夫人小心烫着了。”

    岑踏月一把甩开鸢儿,别看岑踏月瘦弱,却突然爆发出一把大力,把鸢儿拂到了地上。

    鸢儿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在发痛,却大气不敢喘一声,趴伏在地上。

    岑踏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犯不着为了那个常姨娘生气。

    她扶起趴伏在地面上的鸢儿,“鸢儿,我是急火攻心···”

    鸢儿连声说道,“奴婢从小跟在夫人身侧自然清楚,只是夫人该注意着身子。”

    岑踏月苦笑一声,转身从榻上拿过罗镇海用的药酒递给了鸢儿,“拿去,退下吧。”

    鸢儿心里明白她的一切都是岑踏月所赐予的,还想再劝说岑踏月,可是岑踏月已经转身来到了扶椅旁坐下。

    鸢儿只能低头退下。

    ***

    听了岑踏月话的付明玉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决定照着阿月的话,先是在齐国公跟前试探一二,再做打算。

    在齐国公岑逸照例来到院子的时候,付明玉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出了口。

    “年前的时候阿琉、阿璃也已婚配,想来过不了多时就该出嫁了吧?”

    此时的岑逸正靠坐在床边,举着一本书看的起劲,乍一听妻子说起这事儿,就顺着回答,“是啊,阿琉是明年年初嫁去直沽,阿璃也不晚,在三四月出阁,你是做伯母的人,给她俩一人准备一份大礼。”

    付明玉直直地就顶了过去,“想来王姨娘早已准备妥当了吧。”

    岑逸从书中抬起头来,看了付明玉一眼不说话。

    付明玉瞬时就软了下来,“国公爷,妾身的身子一直不好,有王姨娘在身边帮衬我一二,也是极好的事。”

    岑逸点点头,将视线重新转回书中。

    “国公爷,我看阿蘅也到了年纪,老爷有什么好的人选?”付明玉重新捡起话头。

    岑逸放下手中的书,眼睛直直地看向付明玉,“怎么了/阿玉,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想来你也不是那吞吞吐吐的人?”

    付明玉讪笑出声,“我不过是瞧着阿蘅也到了年龄,所说为着二叔守孝,是个孝顺孩子,可是也不能因此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啊。”

    可是岑逸不接话,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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