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台上,一个穿着水蓝色t恤的男孩,正对着屏幕手忙脚乱的踩舞步。
其他游戏机都有三五个人等候,段紫潼最终排到男青年身后。
一轮游戏结束,男孩立刻又投了一枚游戏币。
男青年有些不耐烦了,啧嘴道:“你还要跳几轮?有完没完?水平这么烂,不能换其他机器吗?别浪费我时间!”
男孩斜了他一眼:“你自己怎么不去玩其他的机器?我买的游戏币,玩什么我自己决定!”
说着,男孩固执地再次投币。
音乐一开始,看着男孩笨拙的姿势,男青年立即再次大笑着嘲讽起来:“你看看你!动作比企鹅还蠢,小心着点,可别不小心摔死了!诶哟哟,是不是没长脑子啊你!”
男孩在嘲讽声中变得更加紧张,原本还能勉强踩对的几个节拍,一下子全乱了。
见状,男青年气势更甚,戳着他后脊梁嘲笑:“看你这傻样!别丢人现眼了!下来吧!”
男孩气得脸都红了,停下舞步,转身对他吼:“你凭什么侮辱人?我玩什么关你什么事?有没有家教啊你!”
男青年歪嘴嘲讽:“水平烂还不让人说了?”
男孩捏紧拳头:“你第一次玩就水平很好吗?”
男青年冷笑:“呵,至少比你好吧。”
男孩张口结舌:“我们oa灵活性本来就差,你仗着自己有点优势,就……”
“谁说的?”
一个清冷的嗓音忽然插话,两个男人惊讶地看过去,这才发现,还有一个高个头的卷发女孩,排在最后面。
要是蠢猫咪来跳,肯定很灵活,谁说oa不行?
段紫潼神色不耐地上前两步,站到跳舞台旁,对着屏幕,低声指导:“眼睛看着屏幕上的箭头方向,别看脚下,耳朵听清音乐节奏,别把注意力都放在滑动速度上,跟着节奏踩,眼睛耳朵和腿要配合好。”
男孩讷讷的回过头,看一眼那卷发女孩——是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alpha,神色优雅,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听口气,好像是来帮忙的。
男孩顿时有了点底气,乖巧的跟着指示继续游戏。
然而,男孩的协调性十分差劲。
段紫潼指挥的嗓音愈发不耐:“左脚,错了。左脚!你左右不分么?”
男孩觉得,这人虽然没有对自己呵斥谩骂,却有种更加可怕的威慑力,比身后那个男人更可怕!
他越是想跳好,脚步就越发僵硬,结果,得分比上一轮更低。
看到自己的“学生”得到这样的结果,蛋卷殿下沉痛的吁了口气,侧头看向男孩:“你这双腿是假肢么?用起来还习惯么?”
男孩:“……”
alpha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身后那男青年开始更大声地谩骂:“真是蠢得无药可医!赶紧下来,别耽误人时间!”
男孩没搭理他,抖着手从兜里又掏出一枚游戏币,支支吾吾地自言自语:“最后一次,我再跳最后一次。”
段紫潼听到他的呢喃后,松了口气,双手抄兜,作壁上观。
新一轮的游戏终于有点进入状态,男孩欣喜的跟着节奏跳,身后却又传来那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嗓音:“蠢就算了,脸皮还厚得跟城墙一样!”
男孩身子一颤,又错过一拍,身后传来一阵嘲笑。
他的眼眶渐渐红了,屏幕上的箭头被泪水模糊,脚下的舞步开始不断踩错,身后男人的嘲笑声更猖狂了。
蛋卷殿下察觉那男孩在抹眼泪,立即警惕的走开两部,以免被误会自己欺负oa。
男孩抹干眼泪,将头发撸到耳后,露出微微外卷的耳廓。
身后的谩骂声愈发嚣张,男孩擦干的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来。
段紫潼余光,忽然察觉那男孩的耳朵……
和蠢猫咪的好像。
刹那间,男孩哭泣的脸,仿佛变成了夏沐的样子,那么委屈,又无助。
一种不安的预感席卷全身。
身后那男人的辱骂声变得无比刺耳,让“蠢猫咪”哭得更伤心了——
“闭嘴。”段紫潼蓦然开口。
男青年被一股忽如其来的战斗气吓得一愣,疑惑地看向段紫潼:“你跟谁说话?”
段紫潼转过身,神色冷凝地看向他:“我让你闭嘴,去别处排队。”
“呵。”男青年双手抱臂,抬起下巴:“怎么?你看上这蠢货了?这么智障,你也下得了手?就不怕……噢!你干什么!”
他的衣领陡然被段紫潼一手提起,旋身猛然砸在游戏机上,“嘭”的一声,震得机器摇晃。
段紫潼敛起下巴,一双紫瞳透过长长的睫毛直视他,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再敢骂她一句,就会成为你的临终遗言。”
于是,男人屁滚尿流的滚远了。
跳舞台上的男孩脸红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变成了“蠢猫咪”的化身,害羞的开口:“谢谢你……”
段紫潼转过头,台上站着的人已经变回了那个陌生男孩,不是蠢猫咪。
有种莫名的不安感在心中蔓延,夏沐哭泣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段紫潼没了买石头的兴致,转身快步跑回港口。
第79章()
游艇被子弹打中,好在两艘船距离还很远,子弹没能射穿船底。
夏沐迅速钻入游艇座椅下方,枪声没有继续,她趁机抬手一捞,将座椅上的麻。醉枪夺进怀里,冒着被子弹打中的危险,就好像从一窝毒蛇里偷出颗蛇蛋,身体抑制不住地打颤。
“他们追上来了!追上来了!”游艇员抱头蹲在船头,哭嚎般大叫:“完了!全完了!他们会杀了我们!”
窦佳雯的尖叫声与助理的哭泣声此起彼伏,夏沐的情绪也被感染,心中万念俱灰,鼻子一阵阵发酸,就这么结束了吗?
可短暂的绝望过后,她又冷静下来。
“把游艇上的灯灭了,快!”夏沐冲游艇员大吼。
游艇员已经没心思问缘由了,无条件服从她的命令,慌手慌脚的摸索到照明开关。
窦佳雯蜷着身子,趴在座椅底下,神色惊恐到极致,哽咽着呢喃:“我不想死在这里……”
“别出声!”
夏沐深吸一口气,拉开枪栓,确定对方没有继续开火后,才小心翼翼的钻出椅子,探出身子,沿着船板抬起头,将枪杆架在船边——
天色已经全黑了。
那艘海盗船距离她只有两百余米,船上亮着灯,光线虽然不算明亮,却能清晰的看见甲板上走动的人影。
夏沐借着漆黑的夜幕掩藏行踪,右眼对着瞄准镜,把枪口对准了一名海盗。
“你们是在找死。”头领狠厉的嗓音,隔着咸湿的海风传过来:“想活命,就老实点,把船开回来。”
他话音刚落,一颗麻醉。弹就悄无声息的划破空气,准确无误的击中了甲板上一名船员的胸口!
船员感觉胸口像是被蛰了一下,低下头时,眼前已经开始模糊。
他来不及发出惊叫,晃了晃身体,“噗通”栽倒在甲板上。
“他们有武器!”
几个海盗立即举枪对准游艇,还没找到开枪的人,周围又悄无声息的倒下两个兄弟。
“趴下!”
头领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即找隔板掩护身体。
这短短几十秒,海盗船上倒下三个人,加上之前被射晕的两个,那个oa,居然单枪匹马,放倒了他们五个兄弟!
这已经不能归咎于自己轻敌了,那女孩绝对是个狠角色!
船上只剩下六个清醒的海盗,一个男人急切的提议:“老大!直接击沉他们的游艇吧,咱们距离巴兰岛七十多海里,他们搜不到了,还留着人质干什么?”
男人垂眸思忖须臾,忽然一抬眼,坚定的点头。
夏沐还盯着瞄准镜,搜寻海盗船上的人影,还没等来探头的海盗,却看到船上的一杆炮头转向了自己!
“快跳船!快!”
夏沐一声嘶吼,丢掉枪,翻身跃出游轮,奋力朝远处游去。
她听见“噗通噗通”几声跳水声,随后,时间像是静止了,空气凝滞了一瞬……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身后炸开!
一股剧烈的冲击波将水推开,裹挟着夏沐,涌出很远一段距离。
她的后背似乎被一块门板撞了一下。
稳住身体后,夏沐奋力游出水面,吸一口空气,找不着北的四处查看——
远处那艘游艇此刻已经火光冲天,烧红了周围的一大片海水。
或许,海水是被血染红的。
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夏沐身子有些发僵,开始怀疑自己逃跑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一束光骤然亮起,从海盗船上射过来,照亮她的身体。
夏沐没有转身逃跑。
要逃去哪儿呢?
没了船,她难不成能游几百公里?
如何挣扎都显得徒劳。
船上的两个海盗举起枪,枪口对准夏沐的脑门。
夏沐没有闭眼,也没有求饶,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还没来得及感慨“世事无常”,就忽然看见一抹紫色的光,脩然在那两个海盗身前掠过!
夏沐微微一惊,用力眨了眨眼,想分辨是真是幻,却惊愕的发现,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两个海盗,忽然抱住自己的右胳膊,惊恐万状地惨叫起来!
“我的手!我的手!”
他们举枪的手不见了,像是被锋利的刀,从手腕部位连根削去,森森白骨都被切得平整光滑,血液不断从光秃秃的胳膊顶端喷射出来。
“怎么回事!”
剩余的海盗被这诡异地一幕吓得腿软,跌坐在甲板上,惊声嘶吼:“有鬼!有鬼!”
其中一个海盗忽然转身,神色狰狞地看向海中的夏沐,厉声大吼:“是她!一定是她搞的鬼!”
他一边吼,一边颤抖着拔枪,对准夏沐——
刚拉开枪栓,眼前忽然掠过一片紫影,他感觉脖颈一凉,意识瞬间模糊了。
大脑开始混乱的运转,眼前的一切仿佛变慢了,他看清了掠过他下巴的那抹紫光。
是龙翼……
龙鳞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冷光,龙翼后侧的长弧上,分布着五根锋利的尖刺,就是顶端的那一根,瞬间切断了他的气管。
又一个人倒下了,周围发出凄厉惊恐地尖叫声。
头领蹲身扶起手下,慌张的询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手下的脖子缓缓溢出血来,却还没有断气,一双棕黑的眼睛无助的看着头领,张口说话,却发不出声。
头领从他反复的口型中,读出了他要说的话——
是……狄赫拉。
头领浑身一震,吃力的吞咽一口,将手下轻轻搁在甲板上,站起身,冲着黑暗的天际大吼:“我们投降!”
所有人解开枪,丢进大海,无助的对着天空,举起双手,缓缓跪地。
“饶命!饶命!我们投降!”
夜晚的海水冷得刺骨,夏沐身子都快僵了,一个紫影忽然在头顶盘旋而下,一把将她从海中捞起,迅速飞上了海盗船。
“卷卷……”夏沐抽搐着抬起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那双紫瞳正紧张地检查她的伤势,温暖的指腹磨蹭她的脸颊,触感那么真实,那么让人心安。
是真的……
是真的!
卷卷来了!
夏沐一咧嘴,迷路的恐惧与无助感一瞬间全找到了家,铺天盖地的将她包裹起来。
“卷卷!”夏沐一头栽进段紫潼怀里,嘶声痛哭起来。
发觉蠢猫咪没有受伤,蛋卷殿下松了口气,缓缓卷起龙翼,将夏沐护进怀里,挑眼冷冷看向跪在甲板上的那几人,喉间隐隐发出愤怒的呼噜声。
一个失去手的男人因为失血过度,被这一吓唬,咕咚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另外几个人更是哭爹喊娘的告饶。
原本还以为头领小题大做,没想到那女人居然真的引来一头狄赫拉!简直像一场噩梦!
“救命……”
就在这时,海里传来虚弱的呼救声,是助理的嗓音!
夏沐猛地睁开眼,急忙擦干眼泪,扯了扯殿下的衣领,想从龙翼里钻出来,“快救人!他们还活着,卷卷,海里还有三个人!”
助理最先被捞上来,万幸没有受伤,游艇员的肩膀被炸伤了。
窦佳雯被碎块击中了后脑,一头的血,已经没有了意识,呼吸微弱。
伤势很严重。
“全速驶向巴兰岛。”段紫潼横抱起夏沐,走上二层的套房,嗓音漠然的留给那几个海盗一句话:“如果想逃跑,你们最好衡量一下,法律的制裁,会不会比我动手更严重。”
夏沐找了条干净的床单,擦干身上的水,换上宽大的男人衣装,踉跄着要去给另外三人处理伤势。
段紫潼没急着问她前因后果,将那三人也拖进房间,沉默的看着夏沐忙碌。
船上有急救箱和止血药,夏沐有些法医专业的基础知识,迅速给伤员缝合包扎好伤口。
游艇员在缝合过程中已经痛晕了过去,窦佳雯依旧毫无知觉,助理裹了条绒毯,直接在地板上昏睡过去。
“他们会死吗?”夏沐神色愧疚:“早知道你会来救我们,我就不冒险带他们逃跑了。”
坐在茶几边的段紫潼长腿交叠,抬手将卷发撸向后脑,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挣扎醒来,深吸一口气,沉声回答:“如果不是那艘游艇爆炸了,我根本找不到你。”
夏沐一愣,转头看向段紫潼:“你听见爆炸声了?”
“这艘船超出了定位追踪范围,我只能顺着他们的航行方向一直搜寻,”段紫潼长睫微垂,艰难地吞咽了一口:“海上连灯塔都没有,漆黑一片,我什么也找不到——”
“哪儿都没有你。”
直到远处的海平面亮起一束冲天的火光,海盗击沉了游艇,像是重见光明的希望。
夏沐第一次看见蛋卷殿下那么忧伤的眼神,心像是被人狠狠一拧。
她站起身,走到茶几前,俯身拥住段紫潼,柔声安慰:“你找到我了。”
蛋卷殿下一瘪嘴,方才找不到蠢猫咪行踪的恐惧感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抬头蹙眉凝视着夏沐:“怎么总是有莫名其妙的事在你身上发生?怎么会有海盗敢在巴兰岛境内绑架!为什么!”
夏沐被幼崽这无处发泄的质问,逗得破涕而笑。
直起身,垂头注视着那双紫瞳,哭笑不得地回答:“我也想知道啊,你说我是不是天生运气特别差?”
殿下没有回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忧伤的紫瞳茫然的,看着她胸口?
夏沐立即抬手捂胸,凶狠的瞪向幼崽:“看什么!”
话音刚落,她发现掌心有异样的触感,低头一抬手,才发现,脖子上的龙鳞吊坠歪斜在领口。
“噢,对!”夏沐一把握紧胸口的龙鳞,抬头对殿下扯起嘴角,笑容里有劫后余生的洒脱:“看来我运气也没有那么差,偏偏昨晚戴上了这片‘护身符’,要不是有它,我现在恐怕已经被那群人……哈,总之,运气还没有背到家。”
段紫潼清了清嗓子,脸颊浮起丝红晕,避开夏沐的视线,神色无所谓的问:“这是什么?你戴在身上干什么?”
“你记不得?”夏沐惊讶地睁大猫眼,有些不开心的提醒:“这是你小时候送我的龙鳞呀。”
“是么?”蛋卷殿下似乎对童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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