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德喜欢傅安。所以……不想让傅安跟别的人接吻,不想让别人老是围在傅安的身边……不想让傅安总是跟纳德远远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心里就一直这样闷闷的。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但是昨天,他明白了,懂得了这种感觉。到了今天,看到傅安在台上吻那个演茱丽叶的范印景时,心里的有一种很大的震惊,就是演戏,他也不要!他的心也很难受。
松软的青草踩在脚底。秋天了。但是这个操场上种的草好像特别的耐寒,还是那种令人心情愉快的青绿色。踩上去绵软的,脚上都是晶晶亮亮的露水。轻风吹过的时候,带来的是一种格外的清草的香气。
「看到傅安在台上,亲别的人,难受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虽然好像很懦弱,但是是当时心里的感受。真的不想让傅安……变成别人的……
这个绝美的少年,老爱捉弄他的少年,老爱捏他的脸,看他窘迫的样子的少年,不知在何时,已经这样地深入了他的心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还记得那个秋天,在梦一样的城堡里走著,乱撞,碰到了一群跟他同年龄的小孩子。
秋天金色的阳光下,一片通红通红的枫叶掉了下来,在空中像一只迷人的黄蝶一般张开翅膀优雅地盘旋著过来,停驻在他的身边。
脸上是轻轻的,软软的,温温的,一个穿著燕尾服有著一双美丽的瞳眸的小男孩俯下身来,一声脆响。
他的右脸颊上,一个小小的口水印。
在阳光下,泛著可爱的光泽。
也许是从这个时候起,便已经入了他的心了吧。
然后,一年一年地一起玩闹,一年一年地一起长大,一起从凡纳尔到这边来,一起念书一起去看新奇的网页,一起捉弄别人,再长大些,傅安长得那样的帅气潇洒风流倜傥,浑身似乎都散发著一种引人夺目的贵族气息,他也开始长大了,但还是只喜欢跟傅安在一起玩闹。只是有时候,看到傅安身边出现一个个可爱的小女孩,心里略微地有些闷闷的。
就这样闷闷地,两个人都到了二十岁了。
今年,发生了不少事情呢。
一起长大的少年,有著柔软的黑色的发丝,(碧波荡漾录入)一笑起来,笑容明媚得像是阳光般吸引入,让人不由地想沈溺下去。「纳德也想我亲一下你吗?」傅安笑道。少年纤细的腰身突然被搂了过去,一下子,充斥鼻息的便是那种好闻的熟悉的味道。修长的腿相贴,虽然还隔著布料,却都能感觉到了互相的体温。傅安的手,在搂著他呢……
眼前不由地有点恍惚。恍惚中,看到秀丽的脸庞在眼前放大,唇上柔软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唇贴了上来。
唔……
同样是生涩的吻,压上来的时候,略微的好像也感觉到了他的紧张。牙齿好像略微地有点磕到了他的唇,轻微的痛感,却让感觉变得格外的清晰。
羞涩地伸出舌去,探索著自己一直爱恋著的少年的唇舌,迟疑的,略有点不知所措的吻,却真真实实的是一个吻,相接的舌尖似乎都有些惊慌,但是诚实地,胆大地再次接触,再次轻微地吮吸起来,互相之前的气息在交缠著,甜蜜而美好。
风带来秋天还繁荣的青草的香气。
周围的嘈杂的声音,随著风传了过来。但也只在耳边轻轻地回旋了一下,就像是狗尾巴草一样轻搔一下,又飘开了。
蓝天。碧风。
「安……我可以……也亲你—下吗?」揪著手,但心里的渴求却是真真切切的,坦白的。
「当然可以。」傅安的笑容美得让人家是看到了天堂,「因为我也一直都喜欢著纳德呢,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夫人!请把安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某天,某个勇敢的又有担当的少年在连续多天的郁郁不安之后,终于,在一个他认为恰当的时间里,努力地向著又来看自己儿子的夫人提出他的请求。
在他认为,为所爱的人争取旁人的同意,这是勇敢的男人该做的事。
然而话一说完,「噗——」的一声,对面的端庄优雅的夫人嘴里的花茶就喷了一地。
纳德一下子傻了,转过头去看屈然,屈然面不改色地转过头去,然而从背后看,他的肩膀可疑地颤动著。
而客厅里另外两个人,一个是面前堆了半人高的乐器普及书,三秒钟之前正皱著眉头痛苦地阅读著的莫先生听了这话,抬起头来望了望纳德,再望了望他的继子,耸了耸肩,抛下一句「你没搞定这件事吗?」的疑问,继续痛苦而心甘情愿地研究他妻子的兴趣。另一个,同样优雅地端著茶喝的傅安,听到纳德的这句话之后,则是慢慢地把茶杯放到桌上,一举一动没有似奇怪,然而笑意却在他唇边明显地显露了出来。
「哈!哈哈哈——」夫人林娉蔻毫无形象地大笑,「纳德你好可爱啊——」
傅安则微微笑,对著不知所措的纳德继续发问,「你有什么能力说服她,让夫人把我交给你呢?」
「凭我已经有了自己创办的医院!」纳德有些窘迫,然而还是鼓足勇气来,拿出医院的房产契约一大堆东西放在旁边给夫人看,「这全部的,我都没有依靠傅莱特家族,也没有依靠我父亲,这些都是我自己凭我的能力一步一步得到的,虽然比起傅莱特家族的财产来,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我认为,这些可以表现出我有能力照顾傅安……」
「哈!哈哈——纳德你真是蠢啊——你,你以为你会是在上面的那个吗?」莫夫人大笑,莫先生抬起头来望了自己疯疯颠颠的妻子一眼,递出一张纸巾来,让她擦去笑出来的泪,毕竟笑到眼泪汹涌而下很是吓人。
闻言纳德有些不解。
过来擦拭被夫人喷了茶水的桌子的三叶摸摸纳德的头,「可怜的孩子。」
「喂喂喂——」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门边肩膀可疑地抖动了半天的傅莱特家族第一护卫屈然转过身来,「你以为你是男的一方吗?很早的时候,只要我跟傅安一说话,你就用一种比女生的妒忌还可怕的眼睛瞪著我,我在很久以前就对你非常警惕了。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吗?你以为有责任说出这件事的人是你这个注定被压在下面的人吗?」
纳德慌乱地转过头来,「安——」
「屈然说的有错吗?」傅莱特家族的新伯爵微笑著啜饮甘甜的花茶,唇边满是不可捉摸的笑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