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上前,拨拨他头发,他抓我手,我瞪他,死命抽手。
小张看我们拉锯,嘴巴张张合合。
——他“嗖”地就放手,害我用力过猛,差点没栽地上,我摇摇摆摆站稳,手抓着相机,想是砸他还是拍他。
还是不得不拍他。
小张临到上车,还是嘴巴张张合合,我怕他开车出事,要送他,被雷耀一把拖回来,随便拍拍小张的车窗,犹如打了强心针,货车一溜烟跑没影。
我拿毛巾擦汗,看他一身清爽闲适,愤愤想小张的话还是有道理,工人辛苦流的汗加起来就比这些人物给名牌跑车加的油多。
“你跑回来干嘛?”回到房子里,我咕噜噜灌水喝。
“下周一我要到法国去一星期,你到飞机场送我?”他顺着肩胛,缓缓揉我两个肩膀,可怜我搬了一车花盆。
“就这事?你晚上回来不一样说。”想起刚才被戏弄,我恶意中伤:“急着去会你的法国新欢?”
“你怎么知道?”他笑,煞有介事。
我汗流更凶,毒火攻心,“我要洗澡了,快走开。”
他放手,看我气势正旺,堪堪放手。
“一起洗吧。”一边,他解自己领子,神情明朗,并无他意,他先往浴室走。
明明一点汗没流还想洗什么澡!
我想说那你先洗。
“你别想歪了。”他声音没在楼梯那端,“我今天累了。”
我想我一定要和他一起洗!
我吹口哨,宽敞的浴室有着绝好的回音效果,吹着高难度的口哨,这样能容易集中注意力。香皂从我手上滑下来。
当我不巧看到他年轻的光裸的脊背,正对着我,线条、弧度、皮肤,全是极品。我贪婪用视线抚摸,目瞪口呆不亚于毛头小伙,他平静在洗他的澡,水珠顺着他坚实的背脊流下。
与我如此不相同。这么多年,还是无法习惯。
咬牙,硬撑。我拼命拿毛巾擦脸,好让自己稍梢清醒。
——整天抱个平板板的男人,腻味不腻味!——
我不腻味,但知道这副身材,这些线条,这些皮肤都归我所有,还是不可置信——尝过味道,就已经深入骨髓,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我是个平板板的男人,我不像女人,我不妖媚,我种花种草是为了生活,我,是个老家伙了。
这个人,就算抱个男人,也应该是一样杰出的才搭调。
频繁的Zuo爱,还是会觉得奇怪,当这个人抱着我,真的会有跟我一样发疯了的激|情?总是冷静地操纵过程,总是能技巧高超完全控制住我的欲望,总是能逼到我哭了才会放手让我泄出,总是预知我每个呻吟每个辗转,太可怕了,这种Zuo爱,把整个人都付出给他,我在他面前,从没有自己。
就算无比温柔,还是会无比占有的Zuo爱。
我有点慌张,我也知道我是莫名其妙,但我去拿衣服。
我套上上衣。
他走过来,肩膀上有一点没冲完的泡沫,他站在我身后,漂亮得就像沐浴过后的阿波罗,我把上衣往下拽,遮住自己,在明亮里,和明亮的对比里,突然有点别扭的羞惭。
他调情,把指甲尖对着我尾椎骨的凹陷,微微刻着。
我一哆嗦,我抓着裤子,我假装正常,“不要了。”细如蚊哼。
我挪旁边,低头,想穿裤子。
他没发觉我异样,当我说不要是想要,他直接伸手,环住我的腰,他的器官,硬生生抵着我,热得我往前缩。
已经蓄势待发。
我扳他手,“我头疼,我不舒服。”
这招一向最灵。
“昨天也没做。”他舔我颈子,轻轻用大掌摸着我腰上的皮肤,就是不碰我的要害,他总不会那么快让我得到满足。
没办法,一般都只能认输投降,这方面,我是比他差了不知道十万八千里。
“我技术很差吧。”我抱怨自己。
他微微哼哼,拍拍我站直合拢的双腿,要我叉开腿。
“你老是看我笑话。”我抱怨他,“就算你玩过的人多,也没什么了不起。”
他停下来。
“你不也娶过老婆?还生了儿子。”他声音不徐不缓,刺我痛处。
他从不这样。
我被刺到了,恼羞成怒,回嘴:“是啊,至少我还有老婆孩子。”
说出口,就捂住嘴,我明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老婆没有孩子,都是为了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看他,我怕他生气,趁他放手,我突然跑出他的掌握,跌跌爬爬套上自己裤子,跌跌爬爬找车钥匙。
我也不知道我干嘛要找车钥匙,他最恨最恨我跑了就没踪,我也不知道,我就想抓住钥匙,好象抓住保留一点点自己的权利。
一串车钥匙扔在我脚底下,我抬头,是已经穿戴整齐的他,不看我,就跟我擦肩而过。
——“走吧,滚吧,你这没心没肝的怪物。”——
他扔下一句,竟就走,凉薄无情。
我呆呆看他背影,半晌才想起追出去,他已经行在车道上,在发动车子,要离开我!我什么都看不见,就冲过去,一辆汽车从拐弯突然蹿出来,我想我一定来得及冲到他车子面前,我知道只要我吻他一下,只一下,他就又能变成我的青蛙王子。
只是没想到来不及。
附注:爱就是一个吻;可以开始,可以结束。有朋友回贴;问雷耀究竟什么时候,是怎样对端康产生感情,能不能从雷的角度来写一下?啊~~我也说不清;这么别扭的两个人,和这么不相同的两个人,我想我不会从雷的角度再来写了,这一部该算是他们的续集;而非番外,能交代一些延续的情节~~~很多时候,我想,留下幻想的空间应该是对读者的尊重,雷的想法和感觉;和他那”感激”的爱情,只要端康明白就行;只要他们愿意在长长的时间内互相珍惜对方就OK。愿朋友们都OK。 青蛙王子一定要公主来吻,不然就变不成,这王子也一定是个挑嘴的王子。
——“我知道错了。”
——“原谅我吧。”
——“耀,求求你,你就跟我说句话吧!”
绑着左脚厚厚石膏,像蚂蚱一样,团团跳到他面前,雷耀不理我已经三天,从他疯了一样痛殴司机,又抱着我的“尸首”绝望呼喊开始算起。
我真不是装死,我真只是痛到一时昏迷,他却不信。
我立他面前,他看都不看。
我却看他面色阴沉,坐在窗户边,削着给我的苹果,不禁愉快回味起他的眼泪和呼喊:
——“端康——端康——快醒醒,你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你老婆,杀了你儿子——我就杀了自己!”——
真的哭了,居然,这家伙!还喊得嗓门那么大。我估计他出娘胎都没哭过。
抱着我,俊美如天神的脸上只有惊慌和痛苦,眼泪好清楚,眼眶也红了,把我惊醒。
两两相望,他更抱我猛亲,咬得我舌头到现在都疼,但亲完就完了,再没有给过我好脸色。
我放下拐杖,坐在他脚边上,像忠实的小猎犬。
他理都不理。
我把头搁在他膝盖上,老老实实趴着。
“雷耀,我爱你,爱到我都忘记自己是谁,我害怕。”
他停下来。
膝盖往前顶,正好一下子戳到我脑袋,我胡乱挥手,还是失了重心,啪嗒仰面倒地。
他站起来,我朝他伸出我的双手。
他提脚,踩在我肚子上,践踏一样,真的踩。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仰视看上去好冷酷的他,讷讷不成言。
他眼里只有冰,冰冷得跟刀子一样,往我心里面一次次地戳,又冷又锋利,快像仇恨。
我固执把我的手举得直直,我难过看着他;漂亮的长长的指尖真的伸出来,我赶紧抓他,就靠上的时候,他却突然一挥,重重打开我的手。
我叫了声,失望又惊讶。
雷耀变成了很多年前的他,居高临下,恣意狂妄,嘴角都是对我不屑一顾,我睁睁看他随便就拉开裤链,随便就压在我身上,随便就扒开我裤子,随便就拉开我的腿,随便就猛地捣入。
他还是一眼都不再看我。
痛苦地痛苦地抽插,气也喘不上来,身体轻易被掰断,从中间起就被火热的锯子来回割,只是例行公事,停不下来的,只有疼痛,他把我的身体被当作泄欲的工具。
后面好疼,潮湿的不是Jing液,是我流血了,他都不管!
我被摇摆抖弄,像张破纸。
直到他满意了,他发泄完了,我无助躺在地上,也被他蹂躏够了,我想他快抽出来吧,我真疼。
“你满意了吧?”
他却冷峭问我满意,我手指都抬不起来,我嘴巴都是苦的,我腿上还绑着石膏。
我不满意。
“出来。”我哑着嗓子,一脸苍白。
“你不满意我怎么敢满足自己?李端康,我就错在把你伺候得太好,轮到你回头嫌我只会玩技术,这次怎么样?味道好受吗?你还要几次才够?——你就这么想逼我发疯?逼我这样痛快上你?——你就是傻子也该明白我究竟为什么要该死地只顾着先让你这没心肝的混蛋舒坦吧!”
他说得森冷,骂得流畅,威胁到危险。
我闭上眼,我不看他。
“你拿出来吧。”我动都不能动,他还在我身体里脉动,强烈的感情揪扯我的心,“你原谅我吧。”
他不拿。
“你就是这样爱我?我跟你说过你再敢跑我就瘸断你手脚,你就一点也记不住?你当我只是说个笑话逗你玩!”
我立刻张开眼,大大看他,“不要!我不要变瘸子残废。我没想跑,我没有跑。我去追你了。”
他不听。或他根本听不到。
他看我的眼神好象真有废掉我的打算安排,他甚至已经扭着我活蹦乱跳的那条腿,把它真当成麻花能转过个弯,他是要给我颜色看!
他真发作我就完蛋了。
我忍着疼,大大吸气,收缩腹腔,缩紧自己容下他的那里,我知道这样会给他带过快感,我辛苦地讨好他,指望他能看在这个份上就再放我一马。
他冷笑:“怎么?使用杀手锏了。你就会这点本事。”
我坚持,我肚子都抽痛,我还拼命拉过他的左手,狂乱疯癫,我亲吻他掌心,上面斑驳伤痕,只为我而留;我知道错了,冷静、忍耐、克制,就算无比占有,也是无比温柔的爱,我怎么会想他没有与我一样的疯狂?
我是个没心没肝的怪物,我是个大混蛋,我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我知道他总不会舍得伤我,而总会有恃无恐,直到自以为是去伤害到他,我才满意才高兴才放心!
“我本来就会这点本事。”我抓进他的手,用两手使劲包着,怕他抢走:“你去找你的法国妞吧!我不要你伺候,你让别人伺候你吧!你心里其实是根本不想抱我!其实你一直是想抱女人吧?”
努力瞪大被折腾到红通通的眼,义正严词说出的谴责,却软绵绵形同撒娇讨饶;他绝不原谅笨蛋的李端康,就请原谅吃醋的李端康吧!
他眨了下眼,“是啊。”
边是,边狠狠往我里面一挺,我没叫唤;他好象这才感觉不对,他手摸下去,抬起来,我也勾头看,手上真的都是红红的血!
他看看我,我看看他;他又不看我,把自己抽出来,慢慢出来。
我张开双手,死死搂着他脖子,粘着他,不让他最后离开,
“我没想跑,我真的没想跑,我真的羞愧,我对你说那样的话,我没脸见你了。”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他终于肯慢慢哼出两个字:
“笨蛋。”
天底下大概再也没有被咬牙切齿大骂做笨蛋的人,能有我这么欢腾开心。
走动的时候要跳着走,翻翻日历,还要等一个月才能拆石膏。昨天小青带菁菁来看我,还给我煨了一锅鸡汤,她在厨房里忙,我就安生坐在沙发上,带菁菁玩。
中间,雷耀打来电话,我说小青来看我了,还带菁菁来玩,让他订个巧克力大蛋糕回家。
他还是维持这一个星期里对我的态度,冷淡,敷衍,连打电话都是责任性质。
哪像那天为我流眼泪的深情痛苦!
小青把鸡汤端给我,我半半拉拉都喂了菁菁。
“你们吵架了?”小青单刀直入,事关雷耀,她警觉一流:“你们俩会吵架还真是稀奇——端康,我不准你再欺负雷耀!”
一口鸡汤差没喷出来,我不吭声。
“表面上雷耀是把端康你吃得死死,其实呢?就我两年来的观察,端康对雷耀很不好!”
她夺过我手上的碗,把她女儿赶一边去,好好数落我:
“什么时候见过你在外面对雷耀撒撒娇?什么时候他给你夹菜,你也给他夹回去?什么时候那些女人盯他不放,连绯闻闹翻天了,你不是笑嘻嘻就跟没事人?什么时候都是雷耀给你扣安全带!什么时候都是雷耀先去拉你的手!——你有当人家另一半的觉悟吗?我觉得你根本不在乎雷耀!太过分了,雷耀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还跟他吵架?”
她气得抽出纸巾,呜呜咽咽,为她的超级偶像大大不值。
我开始还不明白赵芩那个流浪汗怎么舍得定下来,看来碰上这么个既敏感好动又有丰富想象力的女人,确实难以招架。
我和雷耀的过去,只有我和雷耀知道。
我给她递过整盒纸巾,被小自己快一旬的年轻人教训数落,虽然味道不好受,但的确需要反思。
“雷耀,雷耀……”她声声念着偶像的名字,为他情圣般所为难过不已。
我提醒她:“我是男人,你见过两个男人没事粘乎粘乎?”
“你不是跟他结婚了?你跟他粘乎是天经地义。”她瞪我,雷耀做的总是对的,雷耀想做的也都是对的,哪怕最后跟男人在一起,雷耀还是对的。
“我以后会注意改,我很在乎雷耀,只是我不太会表达。小青,谢谢你。”我笑,很安分守己的老家伙一样。
大人总要哄小孩的。虽然对雷耀是要倒过来,但对其他人,我还是喜欢去哄哄,小青是赵芩的妻子,就等于是我的妹子了。
“好吧。”她考虑半天,决定再给我个机会:“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她又把鸡汤塞回我手里,麻利地把我晚上吃的药煎好,嘱咐我怎样怎样休养,不要吃这个不要吃那个,还勒令我不要没事躺着,要到处走走,做恢复锻炼,最后她想想还是说,明天得再炖补品过来,替雷耀好好看着我。
晚上,雷耀快回来了,她才走,边一脸甜蜜说赵芩今晚要带她去哪儿哪儿游车河。
梦幻与生活,她分得挺开。我就不行了,所以才走到今天这步。
雷耀很晚才回来,头发凌乱,还喝酒,身上还有女人香水,明显像跟女人鬼混完了才肯回家。
一句话也不跟我说。
洗完澡,一片黑漆漆,他睡到床上,隔我远远,我摸摸索索爬过去。
“我那边好了。”我凑到他耳朵边,歪歪扭扭,说得不好意思,手伸进他第二个扣子与第三个口子之间,摸啊摸。
他不甩我,侧过身。
我攀上他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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