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那两名刺客不知怎的,好像有些不安起来,小心地挪动著身体。他们的动作虽然不易察觉,但是御林军将他们看得严严实实,周围又不乏高手,自然感觉得出来他们的异样。
云夜已不著痕迹地期近了两步。
两名刺客越来越觉得异样,连公主也感觉难受起来,却是不敢妄动。
“诏书已经写好,你们要不要看看?”
两名刺客互使个眼色,其中一人道:“请皇上把诏书打开,让我们兄弟二人看看。”
福气从皇上手中接过诏书,上前一步打开。
两名刺客凝神望去,就在这一瞬间,树上传来异响,二人同时抬头,流云剑飞芒闪过,二人不由得松手,无双公主立刻被人拽了过去。御林军的长矛,毫不留情地穿透他们的身体,颓然倒地。
“珞儿!”随著云夜一声厉喝,一个黄|色的小身影从树上落了下来。
“母後!”
云珞被云夜接个正著。
“你这个孩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做这麽危险的事!”云珂冲上前去厉声喝斥云珞。
刚才夜儿暗中提醒他,他抬头看去,竟在树荫中发现云珞的黄|色衣衫一闪而过,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这才假意承诺了刺客的要求,让夜儿寻找时机出手。
此时终於平安,云珂的脸色却极为难看。
云珞却不觉得自己做了什麽不应该的事,只是不敢违抗父皇,撇撇小嘴,将脸蛋儿埋进云夜肩窝。
云珂也不想在这里训斥他,转身收拾残局去了。
“珞儿,你刚才给他们撒了什麽?”云夜抱著儿子,看见无双公主被人搀扶起来,双脚还在打颤,脸色除了苍白之外,似乎还有一种隐忍的痛苦之感。
“嘿嘿!”云珞咯咯一笑,在云夜耳边悄声道:“是林棋叔叔新研制的痒痒药,会让人身上好痒好痒,要一直痒三天才会好哦!”
云夜听了,长眉一挑,向无双公主看去,果然越看越觉得她与云珂说话的样子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似的。
“母後,人家不是有意要洒在那个公主身上的,可是她和那两个坏蛋站的太近了,珞儿没办法,只好捎上她了。”云珞眨眨漂亮的大眼睛:“母後,珞儿是不是做错了?”
“没做错!你做的好极了!”云夜毫不犹豫地夸奖儿子。
“既然珞儿没有做错,那如果父皇待会儿训斥我,母後您可要帮珞儿哦!”云珞甜甜地搂著母後的脖子,笑得好纯真的样子。
云夜微微一笑,斜睨了远处正在安慰公主的云珂一眼。
“珞儿放心,你父皇不仅不能训斥你,还应该好好奖赏你呢!”
选妃9
无双公主浑身痒得难受之极,可是为了维持公主的面子,还要在皇上面前强撑,也亏得她忍耐力非凡了。
云珂哪里知道公主的心事,见她面色如此难看,只道是受惊过度。
“公主今日受了惊吓,朕这就命人送公主回驻馆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以後再说好了。”
无双公主自然求之不得。连忙谢过了皇上,便要赶紧撤退,谁知一个声音响起,硬生生截住她的脚步。
“公主请留步!”云夜领著云珞过来,走到云珂身边,见他疑惑地望著自己。云夜微微一笑,挥挥手,示意那些秀女都过来。
“本君刚才承诺过你们,今天你们当中谁有本事让皇上把手上的玉板指赏给她,本君就亲自举荐为贵妃。谁料皇上还未作决定就被两个不知死活的家夥打断了,好生扫兴。”说著看了云珂一眼,见他正蹙起眉头。“好在刚才大家都已展示过自己的才华了,这赏花宴也该时候结束了,你们就不问问皇上要把玉板指赏谁吗?”
众秀女刚刚经历了刺客事件,见识了皇後的武功有多厉害,又隐隐看见刺客的尸体血淋淋地被御林军抬走,此刻都是惊魂不定,瑟瑟发抖,谁还记得玉板指的事啊!此时经皇後提起才想了起来。
可是她们都是娇生贵养的大家千金,经历了这等惊恐之事,美丽的御花园已换变成可怖的噩梦,只盼著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家去,来日去庙里多上几柱香压压惊,哪里还顾得立妃之事。
这里野心最大的自然是无双公主,她的见识也不比一般女子,本来大可把握这个机会。只可怜她现在全身药痒发作,却不能伸手去挠,那种痛苦不能言喻,简直恨不得死去才好。因此也是有心无力了。
“怎麽?你们都没人求赏吗?既然如此,就让皇上来决定好了。”云夜笑笑,望向无双公主:“不知公主可有意见?”
“我……本、本宫……没有意见。”其实无双公主怎会没有意见,她本来的打算便是亲自向皇上求赏的。以她公主的身份,兼之刚才精彩的剑舞表演,求得这玉板指可说是当之无愧。可惜现在非常时候,刚才短短几个字已说的她异常艰难,再来几句怕她就要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叫了。
“皇上。”云夜转头看著云珂。他却早已拧紧了眉头。
夜儿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真要逼他选一个贵妃吗?
可是双目望去,却看见云夜眼神深处隐藏的情感,云珂豁然明白!
云夜不是在逼他选妃,相反,是在逼他做出绝不选妃的表示!
云珂心中暗叹。
罢了罢了,莫说这玉板指是万万不能赏人的,何况自己本也不打算纳什麽妃子的。再说,从小到大,自己又有哪件事真正违背过夜儿的心愿呢!
可是云珂还是禁不住心中苦笑。
就算想逼自己在众人面前表明态度,至少也要给他个台阶下啊!这样硬生生地让自己跳下来,还真有些下不来台。
“父皇,这个玉板指是珞儿的,父皇怎可以赏给别人?”
什麽?!
云珂和云夜都是一愣,望向云珞。他一张小脸儿此时正愤霾不平地瞪著云珂。
“珞儿?”
“父皇说话不算数,父皇说过等珞儿长大以後那个玉板指就是珞儿的!可是父皇现在却要把它赏赐给别人!”云珞生气的指控。
原来那是不知多久以前的事了。云珞见过这个板指,极为喜欢。可是那是调动月隐的信物,自然不能给他,云珂便随口说了一句,待珞儿长大後这玉板指自然是你的。
当时这事只是匆匆带过,云珂并未放在心上。谁知云珞记性甚好,此时听说父皇要把它赏给别人,立刻跳出来算账。
云珂隐隐地也想到好像什麽时候确是对儿子说过这话,立刻抓住这个台阶:
“父皇怎麽会说话不算数呢!既然说过了要把这板指留给珞儿,父皇自不会赏给别人的!”云珂对儿子笑笑,抬起头来对众人道:“你们都听到了,这个玉板指朕已经许诺给了太子,自然不能再赏赐给诸位。不过刚才各位才女的表演都甚为出色,朕极为赞赏。来人!”
福气立刻上前。
“传朕旨意,今日的所有秀女,皆赏南海珍珠一串,玉佩一对!他日觅得良婿,另备嫁资!”
此言一出,便是明白地拒绝了所有秀女。
又转头对公主道:“这些赏赐公主自然不放在眼里,待朕为公主准备些特别的礼物,公主返回北玄後,也可用的上的。”
无双公主眼圈一红,知道自己也是无望了。
一场轰轰烈烈的赏花宴,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众秀女惊魂未定中带著掩不住的失望之情纷纷告退。无双公主更是撤退的极为迅速,告退後不待宫人来扶,已向御花园的大门奔去。裙裾翻飞,其速度之快让宫人都追之不及。
夜晚,永夜宫里。
“夜儿,朕今天的表现还不错吧,现在你可满意了?”云珂讨赏。
云夜淡淡一笑。
“满意,非常满意!尤其是皇上盯著那些美女目不转睛的样子,实在让人满意。”
我哪里有盯著人家目不转睛啊!
云珂心下委屈,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云夜,让他说话这麽古怪。仔细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这一天都行为谨慎,既没有对哪个美女抛媚眼,也没有和公主特别亲热,如此谨言慎行,还会有差错?
“你今天安排了好戏,我当然要好好看看了。再说,我也没对谁目不转睛啊!夜儿,你不要冤枉我。”云珂走到云夜身旁,见他正在擦拭流云剑。云珂伸手把剑拿过来,看著剑锋,轻蹙眉头:“你内力没有完全恢复,以後这种事不要自己动手,云常的御林军可不是让他们当摆设的。”
当年云夜逆天运子,为了保住误服断命果後的胎儿,曾经施过九转金针。最後虽然保下了孩子,却几乎失去全身内力。生产时又受了重创,这几年虽然细心调养,但内功还是只恢复原来的六七成左右,与人交手只能速战速决,经不得长期搏斗。
云夜知道他对自己的关心,乖乖地道:“知道了。”
云珂趁机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揽住他道:“夜儿,你今天在太液池上真是英姿飒爽,威风极了,我瞧得眼睛都直了。”欲火也旺盛呢。当下便想上下其手。
云夜推开他一些,拒绝他转移话题,也不想让他趁机吃豆腐。
“你是看那些秀女和公主眼睛都直了吧。”
“……夜儿,我哪里得罪你了,你直说便是!”云珂看著被推开的双手,委屈无限。
云夜斜睨他一眼:“公主和那些佳丽个个美貌动人,皇上想要软玉温香抱满怀,云夜非常理解。只可惜云夜不识趣,挡了皇上的路,怕让皇上失望了吧。”
云珂恍然大悟!原来是公主绊倒那一跤,自己下意识伸手去扶惹的祸。
云珂顿时觉得自己比吃了十斤黄连还要苦!
这、这怎麽能怪他。当时那种情况,是个人都会伸出手的,纯粹是下意识的举动。何况、何况最後不是没抱到嘛!人家公主还被你推了一跟头呢!
当然这最後两句话云珂是打死也不敢说出口的。
“夜儿,这是个误会。”云珂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最感人的话语,最纯洁的眼神,缓缓向云夜解释当时的情况,并毫不气馁地与云夜不断把他推开的双手做斗争。最後终於黄天不负苦心帝,一把把云夜抱住。
“夜儿,相信我,对我来说,想要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只有你。”
“恶心死了!我可不是什麽软玉,更没有什麽温香。”云夜虽然极力说的冷漠,却掩不住嘴角的一丝笑意,当真是色厉内荏。
云珂嘿嘿一笑,知道是过关了,便毫不客气地毛手毛脚起来。
“夜儿,咱们继续下午的事啊。”说著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云夜浑身一颤,急忙在云珂的嘴覆上来之前挡住:“等等,珞儿的事呢?我先说好,这件事不许你罚他!”
云珂惊异地看了他一眼,考虑地道:“难得你为他求情,我可以不罚他,不过……”
瑰丽的双眸闪过一丝坏坏的笑意:“你今晚可要代替他受罚!”
说著,一把扑了上去。
永夜宫这一夜,如往日般春色无边……
第二天,赏花宴上的事情已传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皇上上朝,正式在文武百官面前拒绝了选秀之事,又附赠礼物若干,送无双公主回了北玄。
人人都说公主走的这麽匆忙,一定是被皇上拒婚,心中羞愤所致,不愿再在京城触景伤情。
就连皇上自己都这麽以为,心怀愧疚,亲自前去送别。谁知公主连最後一面也不见,只肯隔著车帐话别。
除了云夜和云珞“母”子,大概云国没人会知道那件事……
可怜的无双公主。据後来云夜特别派去打听的人回来说,她後来因为浑身搔痒过度、洗澡过度、紧张过度、服药过度,回到北玄後整整三个月没有见人。
经此一事,庆亲王哀叹:家门不幸,堂堂皇室娶了个妒夫!
荣王咽了咽口水,摸著自己的脖子:没想到皇後的武功还是这麽厉害,难怪连皇上都怕他。看来以後还是不要惹到他的好!
从此,直至皇太子成|人前,选妃之事,无人再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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