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古代' 风云变(全)… 碧云天后传 BY dark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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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關番外… '戚顾古代' 七宗梦(全)… 碧云天+风云变 番外 BY 灵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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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黎明彻骨的寒意粗暴地把顾惜朝从戚少商温暖的双臂中拉出。宿醉令顾惜朝头疼欲裂,他眯着双眼,带着醉意用手在身边摸索着,想要找回那人温暖的怀抱。可除了空了的酒坛酒碗,身旁空无一人。
顾惜朝摇晃着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哪里有戚少商的影子?刹那间,酒醒了一半。顾惜朝跌跌撞撞走到门外。戚少商不见了,他的马也不在!
顾惜朝飞身上马,疯了一样找遍了他和戚少商常去的地方,温泉,树林。。。
他不相信,他明明亲耳听到,大当家的对自己说不离开这里;他明明感觉到戚少商的拥抱,甚至肩上还残留着戚少商双臂的余温。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从日中到日落,顾惜朝象游魂一般在马背上游荡着。影子被拉成长长的一条,拖拖拉拉的掠过山石树木,仿佛是顾惜朝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神经。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真的和大当家的在一起喝酒。难道是自己喝醉了的幻觉?
顾惜朝决定不再独自饮酒。即使是眷恋那一刻虚幻的温暖,他也不想,因为他更不愿意面对醒来时无以复加的失落。
那人还是走了。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曾经挂满了两人无忧岁月的一草一木,如今都令顾惜朝触景生情。没有了戚少商,这里的一切便失去了颜色,没有了温度,暗淡了光彩。天水这个曾经的世外桃源,竟也成了他日复一日的煎熬。
什么时候起,分别变得如此痛苦。回想那时在皇宫别苑,虽然心中也是不舍,但一拱手就可以跨步出门。
纵是心如坚冰,也被那一腔温热捂化了。
倘若人习惯了孤独,那孤独变成了生活本身,便也不那么难熬。
但不知不觉中戚少商已经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一个位置,随着戚少商的离开,那位置便被空荡荡的思念取代。这思念弥漫在天水的空气里,水里,和着初夏的风一起酝酿着每日愈浓的离愁。
失去比从未拥有更为残忍。
●1。
牡丹花季已过。
随着最后一期牡丹花瓣归于尘土,洛阳城一连几个月的车水马龙的喧嚣,终于稍稍平息下来。
夕阳西下,斜照着摘星酒楼。这两天来洛阳看牡丹的人少了,店里的生意也萧条起来。账房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算盘,店里的伙计躲在桌子后打着哈欠,一条白毛巾没精打采的搭在肩上。忙了一个花季,总算可以偷个懒。
听到门外马蹄声响,伙计懒洋洋的起身迎客,“这位客官是用膳还是住店?”
“先用膳后住店。”声音虽然冰冷,却透着温润细腻,让人听了不由心里一动。
只见来人一身青衣,身形俊逸,脸上却带着一幅银色飞鹰面具,只露出线条优美的嘴唇和下巴。纵是被面具遮住眼睛,仍是光采照人。伙计从看见来人,脸上的困顿就一扫而光,嘴巴一直没合拢,直到被掌柜的骂了,才缓过神来,忙着跑前跑后的招呼这位银鹰公子。
这位银鹰公子喝茶之际,门外马蹄声杂沓,转眼间又有六七个人进了店。为首的生的身材高大,一袭镶金白衣,气宇不凡,面上竟也带着一副面具,面具上是一只银虎。迎出门的伙计看得傻了眼,瞅瞅面前这位银虎公子,又看看刚刚落座的银鹰公子,敢情今天戴面具的客人都凑齐了。
白衣人顺着店伙计的目光看到了里面正在喝茶的戴飞鹰面具的公子,顿时明白了伙计的表情。随即友善的冲那飞鹰面具一笑,对伙计道:“这位公子和我也算是有缘,他的这顿饭钱算在我帐上。”
终于一个人在房间里安顿下来,顾惜朝才摘去了那幅飞鹰面具。故地重游,他不想张扬。自己在中原仇家太多,所以才戴上面具不想惹麻烦。他只是想来久别的生母依兰和母亲顾盼儿的坟前看看,将那幅徽宗皇帝的画和母亲葬在一起。
烛火跳跃,映的顾惜朝的影子也飘游不定。客栈,烛光,恍若往日重现。只可惜现在自己形只影单。没有了那个为自己的箭伤忙前忙后的人,那个为了解自己的迷幻之毒,一路奔波,不远千里到天水寻找解药的戚少商。
想到迷幻之毒,顾惜朝不禁想起至今不解的一幕。那一晚,也是在一家客栈里,自己在幻相中和晚晴相拥,可不知为什么晚晴的身影却和戚少商交替出现。自己明明吻的是晚清,但一瞬间晚晴又变换成了戚少商。。。回想起在幻相中被戚少商拥抱亲吻,顾惜朝不禁脸发烫。自己和晚晴都不曾那般亲热。应该是自己对大当家的太过依恋,才生出这种幻觉吧。可是那幻觉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顾惜朝吹熄了蜡烛,扑面而来的黑暗立即淹没了他脸上的一抹绯红。但顾惜朝已经乱了的思绪,反而借了这漆黑的夜更加胶着,挥之不去。戚少商的那个拥抱,竟似乎也籍着这夜晚变得愈发清晰,柔软的舌和濡湿的唇似乎又一次在身上滑动,那种酥麻的感觉伴随着颤栗又一次传遍全身,令顾惜朝一阵燥热。顾惜朝一面为自己的奇思怪想不安,一面吃惊地发现自己内心竟有一点渴望。
夜色阑珊,万籁俱寂,可顾惜朝的脑海里却像走马灯一般出现他和戚少商二人共骑,耳鬓厮磨的千里之行的情景。路上的一点一滴,都从回忆中清晰地浮现,就连在马背上从身后源源传来的体温都似乎又感觉到了。顾惜朝一面享受着记忆带给他的幸福,一面努力的告诉自己,自己对戚少商的感情,是依恋,是对亲人的那种依恋。
一个黑影从窗前飘过,将胡思乱想的顾惜朝拉了回来。他本来不想多生事端,但看方向,那黑影正是往白天带银虎面具的一行人房间飘去。虽然和那人只是一面之缘,但却觉得他行事作风豪爽,顾惜朝对他并不反感,所以白天也没有推辞对方请客的好意。稍加犹豫,顾惜朝决定管这桩“闲事”。
提了剑轻轻跃上屋顶,顾惜朝才发现原来夜行人不止刚才那一个,影影绰绰竟有十几个之多。顾惜朝不急着动手,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这十几个人聚集到一个房间的窗外,互相一点头,便要冲进去。却见几束银光从窗内射出,快似闪电。若是一般人,万万难以躲开。但这几个黑衣人身手也极其敏捷,急急向身后跳开,只有离窗最近的一个没能完全避开,受了伤。紧跟着从窗户闪出几道身影,和外面的黑衣人打了起来。
五个黑衣人紧盯着其中一名白衣男子,出手招招狠毒,直逼要害。月光下,那白衣人的银色面具不时折射着冰冷的光,正是白天见到的戴银虎面具的人。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明显他一人对付几名高手很吃力,渐落下风,破绽越来越多,险象环生。白衣人的同伙此时也都被一两个黑衣人缠着,无法分身。见白衣人已然招架不住,五个围攻的黑衣人突然从前后左右和头上五个方向同时出招,便要至白衣人于死地。
顾惜朝早已握了两枚神哭小斧在手心,见此情景手一抖,两枚小斧分别飞向两名围攻的黑衣人,人随即也飞身跃出,一柄长剑从背后袭击第三个围攻的黑衣人。三个人措不及防,应声倒地。顾惜朝一加入,战局立即起了变化。剩下几名黑衣人见势不妙,施展轻工,抽身逃遁,临走竟然飞来一箭将先前那个受伤的黑衣人射死。
白衣人的同伙忙着察看地上的几具尸体,白衣人走上前来,对顾惜朝拱手称谢。“公子真好身手。”
顾惜朝淡淡一笑,道:“哪里,运气好罢了。”心里却暗想,这人怎么会招惹了这么厉害的仇家。随即又自嘲,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想杀自己的人,恐怕只多不少。
白衣人又道:“这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却不知为何白天戴着面具?”
顾惜朝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戴面具。
一表人才?这句话在顾惜朝听来感受非同一般,似乎一下子将时空倒转。顾惜朝不由得多打量了面前这人几眼。此人身材高大魁梧,也称得起是“一派英雄气概”。但面具后的那张脸,却绝不会是自己方才思念的人。
白衣人见顾惜朝不答话,想必他戴着面具行走一定有隐情,当下也不再多问,便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捧到顾惜朝眼前,道:“今日多蒙公子出手相救,希望公子收下此玉佩; 见玉佩如见其人,日后必当报答。”
●2
顾惜朝的脑子里还在为白衣人的那句话翻江倒海,白衣人已经转身离去。顾惜朝这时才发现,这人的背影,几乎和戚少商毫无二致。如果不是刚才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自己此时恐怕一声“大当家的”已经脱口而出。本来一心想要低调的中原之行,已经为了这个白衣人破了戒,沾了血腥。
洛阳城外,芳草萋萋。
顾惜朝循着记忆,来到母亲顾盼儿和生母依兰的坟前。却发现这两个肩并肩葬在一起的坟已经被人修葺一新。尤其是那个年份已久的兰花墓,已经换了上好的碑石。上面的兰花也雕刻得栩栩如生,刀工甚为精湛。
如果这是徽宗皇帝所为,那这人还算是有情有意。顾惜朝并不恨徽宗。他现在谁也不恨。第二次逼宫带给他的经历,对他的震动和改变太大了。山崩地裂之后的他现在反而平静无求。
也不是真的一点念求都没有。一直以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就是戚少商的关怀与陪伴。如果能和大当家的在一起,便真的别无他求了。可惜两个人两个世界,自己如果出现在戚少商的世界,只能给他平添烦恼。戚少商不杀自己容易,可是倒要让他怎样在自己和毁诺城,雷家庄,还有他的江湖侠义之间抉择?
亲人,爱人,都长眠于地下。唯有一个知己,却无法相见。顾惜朝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面具下一双眼睛为哀伤黯淡了光彩。
自己竟不知道晚晴被葬到了哪里。从头至尾,自己都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顾惜朝信马由缰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在去汴京的路上了。
参加英雄大会并不是戚少商的本意。他本人并不喜欢这种场面。英雄大会只不过是个再一次逃避和拖延的借口。
自打回了连云寨,每次单独面对红泪,他都觉得好像欠了债似的那么不安,举手投足都乱了方寸。实际上他确实是欠了红泪,欠了她的青春岁月,欠了对她的誓言和承诺。
红泪没有催促,但戚少商却觉得红泪的目光中全是期盼,只是作为武林第一美女的矜持和骄傲让她无法先开口。戚少商知道,她在等着自己提成亲的事。
息红泪不好意思开口,可老八却不管那么多。从戚少商回来的第一天起,穆鸠平就总是追着问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或者什么时候打算和息城主办喜事,他好去准备。偏偏这两个问题都是戚少商最怕的,只好每次都躲着老八,若躲不过去便支支吾吾敷衍了事。他也知道这样一来既惹恼了老八,也伤透了红泪。
看着红泪心碎的表情,戚少商也不忍,可他管不住自己不去想独自在天水的顾惜朝,他甚至开始后悔离开天水的决定。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的放不下。
和顾惜朝在天水时,以为回到红泪身边就可以不再忐忑;可现在红泪就和自己在一起,自己又反过来惦念着顾惜朝——比起对红泪,他似乎更惦念着顾惜朝。
从贤孝长公主那里得知顾惜朝的身世以后,戚少商越发的疼惜这个人。什么血海深仇,在戚少商心里早就荡然无存;所有发过的恶誓毒咒,也都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关切与爱怜,甚或,还有别的什么戚少商至今不敢面对的东西。
白天还好对付,可每到夜深人静,戚少商一个人躺在床上,就无法逃避从意识深处涌出的念头。虽然每天面对的是红泪,可到了晚上脑海里浮现出的竟全是顾惜朝的音容笑貌。皇宫别苑,花瓣中沐浴的顾惜朝;千里马背之旅,紧紧贴在怀中的顾惜朝;还有,幻相发作时柔情万种,诱人犯罪的顾惜朝。。。
戚少商觉得自己好像要溺于充满这个青衣书生的记忆中了,凭自己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这真的只是同情?只是疼惜?戚少商越解释越困惑。
可是有一点,戚少商明白。那就是自己不能娶红泪。至少不是现在,在弄清自己的想法之前,娶红泪更是不负责任。但是这个晦涩的连自己都弄不懂的原因又怎能向红泪解释?渐渐地,这桩心事竟成了心魔,令戚少商寝食难安。本来高大魁梧的一个汉子也日渐消瘦起来。
戚少商本来以为,籍着这个英雄大会,正好可以喘口气,不用每天在老八和红泪箭一般的目光下过日子。可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跟了出来,说是也想见识一下天下英雄。戚少商暗自叫苦,这两个人恐怕不是想看什么英雄,而是来监视自己,怕自己一个人又像上次那样久久不归吧?也怪不得别人,都是自己把信誉弄坏了。
这次英雄大会的请帖虽是由江南的烟雨堂发出来的,地点却在少林寺所处的少室山脚下。只见依着少室山搭起了个半人高的台子。各路来的武林人在台下密密匝匝铺了一片。虽然是远路而来,但这一群英雄豪杰们仍是精神焕发,群情激昂。
这次聚会,原来是要选出一个武林盟主。众位侠客豪杰七嘴八舌,众说纷纭,南腔北调,听起来着实有趣。可天下英雄根本不以为意,依然豪情万丈。
戚少商也不以为意,因为他根本就没在听。人在少室山,心早不知道漫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突然一个炸雷似的声音在戚少商身边响起,将神游的戚少商拉了回来。“我推举我们大当家的!”戚少商一惊,原来是老八跳了出来。一个没拦住,老八已经跳到了台子上。
“我们连云寨大当家的九现神龙戚少商,领着弟兄们抗击辽贼,保家卫国。论人品,论武功,武林盟主的位子,都当之无愧。”
老八刚说完,下面就有人点头附和着。“对!戚少商戚大侠!”
戚少商万万没料到老八会把自己推到前面,他根本本无心当什么盟主。就连连云寨的事情他都早想托付给人——这才引出了结识顾惜朝和千里追杀这档子事。
戚少商向四周一拱手,扬声道:“承蒙众位侠士错爱。但武林盟主事关重大,还是应该推武功智谋并重之人。戚某实在是有勇无谋,恐怕难当此任。”
戚少商说的都是真心话。他确实觉得自己做不了这个盟主。
“戚大侠太过谦虚了。”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这个声音接着道:“不过,戚大侠恐怕不是有勇无谋,而是不懂得带眼识人吧?”
这种时候突然扔出这样一句话来,当下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转向说话的人。
只见那人五官清秀,长眼薄唇,皮肤干净白皙,身材高挑。长衫黑白相间,原来竟是别出心裁,将一幅水墨山水画穿在身上。右手轻轻摇着一柄折扇,一副安闲惬意的模样,好似刚才那番炸弹一样的话全然和他无关。
此人便是江湖人称玉面郎中的烟雨堂堂主冷清秋。
冷清秋足尖一点,没怎么做势,便来到了台上,收起折扇,脸上带着一丝薄薄的笑意,向戚少商拱手道:“戚大侠,冷某方才说的话,多有得罪,还望大侠海涵。不过,戚大侠误认顾惜朝为友,引狼入室,致使连云寨,毁诺城,雷家庄等尽毁于奸人之手,也是江湖上尽人皆知的事。想必戚大侠也不会讳言吧?”
往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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