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吩咐人自然是很简单的事,钟离此举实在是有避嫌之意。
谁知道夏夏不但不领情,还在他临走出门之前嘀咕了句:“假正经。”
钟离脚步一顿,只差没气得内出血。
今日但凡换个女子,他钟离何须如此?不上去调戏欺压一番就是罪过了…
难得看小丫头年纪还小,礼教那一块又极度缺失,为了小丫头今后人生漫漫长路着想,自己以身作则一次,居然被说假正经?
钟离深吸两口气,告诫自己要淡定,催眠自己没听见刚才那句话。
不然,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回头不正经一下。
在他眼里,夏夏终究还是个小女孩,十四岁,尚未及笄。
他钟离花是花了点,也是有自己原则的。
要是饥不择食到对一个小丫头下手,保不准自己也会鄙视自己。
谁曾想,夏夏比他这个风流公子更加没有原则,放得更开,可想而知,教育她的工作,得是多么大的工程了。
☆、女人的事情,女人自己解决(2)
往日里那些琐碎的事情,寐姬都会差人打点,然后唤夏夏起床。
夏夏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突然寐姬不在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从哪着手。
好在等她穿完衣服,钟离也差人打了水来,将铜盆面巾放在的桌上。
“咦,这个是什么?”夏夏拖着鞋子跑下床,看着桌上钟离之前带来的那个盆。
里面放着一件看上去像皮革一样的背心。
夏夏好奇地拿起来左看右看,看了半天,才感叹了一句:“哈,古代也有这么时髦的款式。”
“把鞋穿好,像什么样子!”钟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夏夏的话上,仍是上上下下地打量夏夏的仪表仪容。
夏夏一听那三分怒火的口气,连忙含糊地将鞋跟拔好,又爱不释手地拿着那件背心比划。
“钟离,这款式虽然好看,你们不会觉得露太多了吗?”
胳膊露了,脖子下面一大圈,锁骨大概也是看得见的。
钟离怒瞪她一眼:“这是给你准备的软甲,穿在衣服里面!”
“啊?软甲?外面还要穿衣服啊?”夏夏惋惜地叹。
“先放下,把脸洗了再说!”
“这么薄的软甲能起什么作用吗?”夏夏充耳不闻地感叹着。
她明明看见,寐姬姐姐她们的比这个厚重好多,别是一刺就报废了吧?
“你是不是嫌麻烦,就给我弄了件便宜货啊?”夏夏幽怨地看钟离。
钟离觉得,跟这小丫头说话,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她这么个小身板,为了给她特制这件金丝软甲,这两天那些工艺师傅们可没少忙活,她居然还敢说这是便宜货!
“洗脸!”钟离脸黑了,连解释的耐心也没了。
夏夏面色更加幽怨:“钟离,你比我妈还烦耶!”
钟离不说话了,直接一只手按住夏夏的后脑勺,一只手迅速地拿起布巾浸湿了,连水都没挤干,就往夏夏脸上擦去。
直擦得夏夏一脸一身的水,鼻子眼睛都快被那大手揉成了一团。
“比你妈还烦是吧?”钟离恨恨地问,一早上憋出来的气都撒在了夏夏脸上。
☆、女人的事情,女人自己解决(3)
“啊啊啊,我的脸,唔唔,你个大坏蛋…”夏夏被抹得一脸水,抗议都讲不清楚。
“还敢嫌爷烦?”
“唔唔,咳咳…”
两人闹得激烈,夏夏不小心给口水呛着了,咳个不停。
钟离看她可怜,才停止蹂躏她的小脸。
“叫你不听话,该长点记性!”钟离嘴里说着狠话,看到小家伙咳得鼻子眼睛通红,心就软了几分。
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直到她顺了点气,才把布巾重新洗了洗,拧干,慢慢擦去那落了满脸的水珠。
气氛一时有些静谧,只有夏夏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小脸憋得通红。
钟离却是心里苦笑,第一次伺候人,还被给脸色看,小家伙真不知好歹!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本来不是关得很紧密的门被一脚踹开,一个白衣人影闯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字,三个人的动作就同时僵住了。
钟离的手僵在半空,回头看那个不速之客。
“看不出来,冰儿也有这么豪迈的一面啊?”
怒气冲冲闯进来的冰儿一看清屋里的情形,心已经凉了半截,再听到钟离讽刺的声音,只差点吓得跪下来。
“钟…钟少主,奴奴婢不知您在这儿,请钟少主恕罪。”
冰儿连忙低头施礼赔罪,短短时间,背后都有些沁出汗来了。
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钟少主居然亲自在给那个死丫头擦脸!这代表什么?钟少主这样尊贵的人,便是自己的起居都是有人伺候着的,何曾有伺候别人的说法!
“不知?”钟离讽刺地声音更重,“我不在这儿,你便是可以夺门而入了?我倒不知道,冥幽宫如今这样行事了!”
冰儿腿一软,好不容易站住了,连忙将身子低得更低:“钟…少主恕罪,冰儿知罪了。”
夏夏看看冰儿,又看看钟离,心里一阵纳闷,这俩不是老相好的吗,怎么说话这么客气了?
钟离似乎知道夏夏又想语出惊人,先一步拿布堵住了她的嘴,一边当着冰儿的面继续给夏夏擦脸。
“起吧,这礼我受不起,留着给你们主子吧!”钟离凉凉道,“说说,这么大张旗鼓过来什么事?”
☆、女人的事,女人自己解决(4)
“回钟少主,是…是主子让我给夏夏姑娘送点东西。”冰儿说着,右手的袖子又拢了拢,似乎并没有将东西拿出来的意思。
“哦?”钟离看着冰儿的小动作,玩味地笑了笑。
夏夏看着两人诡异的互动,心里直打嘀咕,冰儿的主子不就是钟离吗?这两货打什么哑谜?
钟离终于将夏夏的脸仔仔细细擦好了,才将那些盆啊布的丢到一边。
“过来把水倒了。”钟离对着冰儿吩咐。
冰儿一愣,抬起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脸见不得人了,耳朵也不好使了?”钟离讽刺一笑。
冰儿咬着唇,心里满是不甘。
早闻钟少主虽然花名在外,面善可亲,其实是个心底里冷酷得不输于少主的人,原来她还是不信的,如今一遭,才知果真如此。
前些日子在冥府,他还和自己风花雪月,举杯相交,如今,却让自己去倒夏夏的洗脸水,还是当着她的面,这不是摆明了给她难堪吗?
冰儿想得细密,却是不知,也许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惹怒了这位喜怒不定的主。
钟离素来看中身边人的忠诚,冰儿特意藏着公子陌交付的东西不给钟离看,摆明了,是把钟离界限为外人,既然她忠于自己的主子,他钟离也没必要给她好脸色。
冰儿在冥幽宫得宠,靠的便是了解公子陌的心意,却忘记了,如钟离这样的性格,和公子陌有太多的不同处。
两人你来我往的眼神,看得夏夏很是不舒服,尤其是冰儿眼里的那个幽怨,看一眼就让她起鸡皮疙瘩。
怎奈钟离一直死死瞪着她,好像她一开口就要把她吃掉的样子。
冰儿磨磨蹭蹭地挪过来拿盆,结果还未靠近,夏夏忽然往后一跳,大叫:“啊,好臭!”
钟离虽然反应没那么激烈,但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冰儿一看两人反应,表情更加委屈,泪眼汪汪地抬头看钟离,喊了声:“钟少主…”
这不叫还好,一张口,钟离只觉得一股臭气扑面而来,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你弄了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味道!”钟离大怒。
☆、女人的事情,女人自己解决(5)
前些日子见,还是香喷喷的姑娘一个,虽然那味道也不见得好闻,但总是好过这臭气熏天的要多。
冰儿看见钟离露出嫌恶的表情,甚至怒气冲冲地质问她,心头一酸,眼见就要掉下泪来。
一双幽怨的眼睛若有若无地瞟向夏夏。
钟离何等眼色,一看,就知道八成又是夏夏这丫头捣鼓出来的好事。
一时间怒也不是笑也不是。
他终究不是跟女人过不去的男人,眼看着冰儿都落得这么可怜的下场了,也不好太过为难。
当下一摆手,催促冰儿赶紧先出去把水倒了。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才瞪向夏夏:“你看看你,天天净做这些歪门邪道的事!”
夏夏嘴一撇,丝毫没有知错的态度:“关我什么事呀!是她自己吃完饭不刷牙!”
“你让她吃什么了?”
“大蒜呀!除寒湿,辟阴邪,消谷化肉,破恶血,攻冷积。多好的东西呀!我是为她着想来着!”
钟离眼神一亮:“夏夏懂医?”
夏夏心猛然一跳,得意过头,把小时候挂在嘴上当儿歌念的东西说出来了。
连忙傻笑地摇手:“哪有啊!我是听别人说的!这是常识嘛真是的…”
钟离看着她敷衍的样子,嘴角一勾,也不逼问,只说:“行,既然你对她这么好,一会就自己跟她好好相处吧!爷还忙,就不奉陪了!”
说完,拍拍夏夏肩膀,一副“好自为之”的样子,真的就甩人就走。
“喂喂喂,你真走啊!”
钟离背着身摇摇手,脚步丝毫不慢。
开玩笑,他可不想留下来闻那个要人命的臭气了。
至于夏夏那丫头,他算看出来了,她哪里需要保护,冰儿跟她硬碰上,谁吃亏还未可知呢!
女人的事情,让女人自己解决去,他才不趟这浑水。
于是乎,无视夏夏的叫骂声,钟离潇洒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口。
而冰儿倒完水再度回来的时候,脸色可着实不好看。
虽然她仍然蒙着白纱其实看不见,但是夏夏从那双怨毒的眼神里,就已经充分感受到了。。。。。
☆、自作孽,不可活(1)
夏夏离冰儿远远地站着,祈祷她别走过来太近,不然,那恶臭扑鼻,她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你来找我干嘛?”
冰儿一反刚才钟离在时的柔弱样,两只眼睛瞪得通圆,几乎要喷出火星子来。
“我问你,你给我的那个方子是不是耍我的?为什么我吃了都不见好转?”
“你当是九转还魂丹,一吃死的就成活的了啊!不是跟你说吃满十天就好了嘛!”夏夏放心地胡扯瞎掰着,反正,十天以后,那毒自然也会消了。
冰儿原来是要兴师问罪,结果话反而被赌了,心里一股子窝囊气。
现在,她是走到哪儿人群就散到哪,个个见她跟见鬼了似的。
今天早晨还处罚了几个侍女,原因是,居然让她偷偷听到,她们背地里商量着要不要朝她泼黑狗血,驱驱邪!
简直是造了反了!
“喂,你还有事没啊?没事就出去吧?很熏人诶!”夏夏捏着鼻子,愁眉苦脸地说。
冰儿狠狠一瞪她,走到桌前,右手往桌上一拍,将一把匕首落到桌上。
“拿去,少主给你防身用的!”冰儿边说,眼睛里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子嫉妒。
夏夏直接无视了冰儿的眼神,捏着鼻子好奇地走到桌边。
果然看见一把颜色古朴的匕首。
夏夏以为冰儿说的少主是钟离,心里就纳闷上了,一攻一防两件东西倒是相得益彰,可是钟离干嘛不自己一起送来?还是借了冰儿之手。
所以说吧,表面上看着不和,都是装的!其实内里还是有奸jian情!
“东西送到了,没事大姐你就请吧!”心里一不高兴,夏夏说话态度自然也就更坏。
两个人一时大眼瞪小眼,谁也看不顺眼谁。
最终,还是冰儿愤愤甩袖而去。
冰儿一离开,夏夏第一时间就去开门开窗,通风透气。
天知道那个冰儿怎么自己闻不到这么要人命的味道,不然她怎么能那么泰然自若!
好不容易将那股子味道散的差不多了,夏夏才仔细打量起她刚留下的那把匕首。
这并不是一把抢眼的匕首。
☆、自作孽,不可活(2)
刀鞘显得有些粗糙,花纹也雕刻的很简陋。
这做工,和金丝软甲完全没法比啊!
夏夏拔开刀鞘,却发现刀身锃亮如新,和刀鞘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是一把单刃匕首,刀身微微弯曲如一轮新月,刀刃呈尖叶形。
夏夏看着看着倒觉得这东西小巧方便,最适合自己不过了,用起来也不像其他兵器那样麻烦,却不知杀伤力如何。
顺手扯来堆放在桌上的地图,用刀刃在上面轻轻一划,几乎没用上什么力道,那图纸已经划开一道大口。
夏夏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
这刀鞘看着不起眼,这内里的匕首可是货真价实的啊!
再看看那图纸,切口平整,刚好在藏龙山下裂了一道大口。
“卧怀谷啊…”夏夏喃喃自语,眼神盯着那被划开大口的地方一阵出神。
刚巧就切到了这个地方,怎么看都觉得不详呢…
无意识间,匕首就挪向右手。
“你在干嘛?”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夏夏一跳,手一抖,匕首竟然划上了右手,鲜血从手臂上缓缓渗出,刺目地红。
“啊!”夏夏一声惊叫,匕首掉在了地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
原来,说话的是刚刚秘训结束归来的寐姬,回来时看见门开着,本就有些奇怪。
一进门,竟然看见夏夏拿着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右手,不觉就惊叫了一声,却不想正好吓到了沉思中的夏夏。
“唔,真够锋利的!”夏夏嘴巴一瘪,有些郁闷,再看寐姬,又是吓一跳,“姐,你的衣服怎么啦?”
寐姬瞄了眼自己碎了几条布的衣衫,淡淡道:“冥幽宫大概是疯了,今天竟然让我们空手对付老虎,活的老虎!”
“在这里?冥幽宫?!”
“嗯。”
夏夏倒抽一口冷气:“姐你没受伤吧?”
“没大碍,都处理过了,倒是你,让我看看,伤口要不要紧,得赶紧止血。”寐姬拉着夏夏坐到床边,一边拿出今早送来的药用箱给夏夏包扎,嘴里无不讽刺,“冥幽宫倒是想得周到,知道今天必有伤患,每个屋都提前送了药箱。”
☆、哥嘴贱,给你抽(1)
夏夏听出来了,寐姬这怨声怨气是对着冥幽宫让她们赤手搏虎而发的,可是她却只能沉默。
平心而论,冥幽宫做错了么?
没有。
想过珍奇林,上藏龙峰,这些热身,还算轻的。
可惜寐姬并不了解情况,边帮夏夏包扎边抱怨着:“不来冥幽宫还当真不知道,冥幽宫果然好威风,好魄力!人命在他们眼里,大概是值不了一个纹银的!去寻天命女,却让我们在这里斗虎?连解释都不屑给一个…”
自言自语好半天,才发现夏夏反常地站在那里怔怔出神,连附和都没有一句,愣了一愣,表情才恢复了淡定。
“那匕首是钟少主送的?”寐姬问。
“嗯。”夏夏点头。
“他待你倒是特别。”
夏夏抬头看寐姬,却没有看到什么多余的表情,一时间无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开始出现这样的无言以对。
沉默仿佛一条巨大的鸿沟,横跨在两人之间。
“好了,小心不能沾水。”寐姬默默处理好夏夏的伤口,又将东西归置整齐。
“谢谢姐。”夏夏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寐姬看她一眼,也没有接话。
夏夏正觉得有些尴尬,忽闻门口传来熟悉的歌声,仿如迎来了救星一般就扑上去,也顾不得那歌声是不是一如既往地坑爹。
“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把桥过,铃儿响叮当,响叮当响叮当响叮当响叮当啊啊啊——”
唱到末尾高音处正陶醉,草c泥马忽然被冲过来地夏夏提住尾巴就往外扯,高音瞬时变成了尖叫。
“来的正好,找你商量正事。”夏夏一边说一边把草c泥马往外拽,完全无视反抗。
“撒手啊啊啊——光天化日,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啊啊啊?”
草c泥马抗议无效,夏夏根本不理会,直接和寐姬打招呼:“姐,我有事出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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