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慌忙上前说:“宁姑娘,刚刚真是误会,我是……”
“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宁君怡突然来个大转变张扬一时摸不到头脑。
没等他想明白,宁君怡突然问道:“这件事不许和人说。”
“放心,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你要不信,我发誓,我要是对别人说了我天打五雷轰!”
“你……”
古人的思想还未完全解脱,多半相信‘鬼神之说’。
誓言这种东西,很少有人去发。
张扬随口一说,反而放宁君怡一时惊愕。
“你这发的也太毒了。”
“不毒,不毒,一点都不毒。”
张扬可不相信什么发誓,要是发誓有用的话,还要法官做什么?
抓到犯人,直接让他们发个誓不就得了。
“那首长短句,真的你刚刚随手写的?”
誓也发了,错也认了,宁君怡又好奇起来。
张扬摸了摸鼻子,说:“我说不是,你信嘛?”
“我信你才怪。”宁君怡轻哼一声,忽然问道:“你很喜欢喝酒吗?”
“这个……”张扬想了想,说:“偶尔喝点。”
“是吗?那你能不能再写一首和酒有关的诗句?”
“我……”
说来也怪,原本张扬根本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
可现在,他不过见到宁君怡两次,总有一种想满足她要求的感觉。
宁君怡见张扬犹豫,催促道:“你要是能再写出一首,我见原谅你刚刚的误会。下次见面,我还送你个礼物。”
“真的?”
听到下次见面,张扬就知道有戏。
“我还能骗你不成?”
宁君怡自幼博览群书,最爱诗词歌赋。
可她从来不信有人能够一步成诗。
史书上说,三国之时,曹植七步成诗,就被传为千古奇谈。
难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比曹植还要聪明不成?
张扬来回踱步,拿捏一番,笑道:“礼物,那在下就拼一把,若是不好,还请见谅则个。”
“哼,你这酒鬼,没事总学戏子作甚。”
“……”
张扬苦笑一声,也不解释,径直念叨:“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等他又把李白的名句剽窃完后,厚着脸皮说道:“写的不好,还请见谅,见谅。”
宁君怡还沉醉在李白的‘客中作’里面。
虽然张扬的剽窃的,可她不知道啊。
真当张扬是张口就来,面露敬佩:“张公子大才,君怡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敢问张公子仙乡何处,可有字?”
“字?”
张扬一愣,这古人都有字,他是知道的。
可他没有啊。
这会宁君怡问起,张扬信口说道:“我家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哪里没有字,不如宁姑娘你送我个字如何?”
“这……”
宁君怡俏脸一红,低声说道:“看你喜欢喝酒,名字虽然粗坯,可配上你这爱好,却也有几分韵味。不如我送你个字‘一醉’怎么样?”
“张一醉?”张扬反复念叨两次,笑道:“不错,那以后我就叫‘张一醉’了,‘杯中仙’。”
“杯中仙,嘻嘻,倒也和你挺佩。”
宁君怡展颜一笑,张扬心里怦怦直跳,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上辈子活到二十多岁,都没谈过恋爱。
面对一个大美人,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傻笑道:“反正前面士林大会挺无聊的,那么多士子,还要忙活好久。相请不如偶遇,咱俩找个地方喝酒好不?”
第十八章 卫公李靖()
张扬和宁君怡才见过两面,就要请人喝酒。
这情况要是放在后世,八成被人当做占便宜的色狼给打了。
宁君怡却是掩嘴一笑:“以酒助兴,谈诗论道,也是雅事。先说好,我量小,不是好酒可不喝。”
“放心,我这酒楼啥都缺,就是不缺好酒。”
这话张扬倒是没有吹牛。
酒楼是他赢来的,原本的邹老头博名头,‘千金楼’,酒窖的酒水,都是极品。
这会平白便宜了张扬。
见宁君怡答应,张扬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宁姑娘,这边请。”
宁君怡莺声细语的说:“总是宁姑娘,宁姑娘的,太也见外了。”
“那我叫你君怡。”张扬心中一喜。
没吃过猪肉,他也见过猪跑啊。
一般女的让你喊她全名的,基本上等于发了好人卡。
让你叫闺名的,多半是对你有意思,可以发展发展。
张扬激动的叫道:“君怡。”
“嗯。”
宁君怡红着脸点头应声,刚应过,又听张扬叫道:“君怡。”
“嗯。”
“君怡”
一连三声,宁君怡脸色大囧,低头问:“你想说什么啊?”
“嘿嘿,我就是感觉这名字挺好听的,想多叫几次。”
……
张扬的神回复过后,宁君怡气恼的问:“就是名字好听?”
“不,不,人更好看。”
“呸,你这粗胚。”
宁君怡轻呸一声,却没生气,只是问道:“这酒还喝不喝了?”
“喝,喝……”
没等两人走出两步,就见宁君成跑了过来。
人没到,笑声已经传来。
“哈哈,张公子,我找你半天,没想到你却在这里。咦,妹妹,你怎么也在这?”
宁君怡好奇的打量着两人。
“我,我……”宁君怡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唐初之时,长孙无垢的‘女戒’一书尚未在全国得到发行。
这会对女子的约束,倒也没有那么多。
可身为女子,和男人私下会面,又被哥哥碰个正着,宁君怡不知如何解释。
张扬一把抓过宁君成的手笑道:“宁兄啊,你刚说你找我,什么事?”
一打岔,宁君成也忘了宁君怡的事,连忙说道:“快走,快走,前面来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我与你引荐。”
“了不得的大人物?谁啊?”
据张扬的了解,宁君成的父亲是吏部员外郎,朝廷三品大员。
以他的背景,余杭县内,谁能有让他称不得的大人物?
宁君成拉着张扬就往前跑,边跑边说:“卫国公李靖,算不算大人物?”
“啥,李靖,他怎么来了?”
卫国公啊,放在后世,那也算十大常委了。
这种身份的人,张扬能在新闻上看看影子就不错了。
哪想过还能亲眼见过。
“卫国公代天子巡查诸道,刚好路过咱们余杭。听闻有‘士林大会’召开,特意来看看。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对你仕途大有裨益。”
在宁君成絮絮叨叨中,张扬被拉到大堂。
见到李靖之前,张扬想象中的画面是:一个魁梧健硕的英武将军,带着几千兵马,把他的天下第一楼围个水泄不通。那几百士子,还有一百名歌姬,正在刀枪出鞘的士兵镇压下,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出。
可他真正看的场面却是:一个干瘦的老头,正端坐在柜台旁边。
嗯,他身边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过,好像都是士子,和歌姬。
怎么看,好像那些歌姬的手都不是那么规矩呢?
张扬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货真是李靖吗?体格也太廋了吧,不穿盔甲就算了,你怎么还能一个阔员外打扮?”
迷迷糊糊的中,张扬已经被宁君成拉着,越过一众士子来到李靖面前。
“见过卫公,小生已经把张公子带来了。”
正和歌姬说笑的李靖眼中精光一闪,上下打量着张扬,说:“你就是张扬?写‘将进酒’的那个张扬?”
“是,张扬就是我,我就是张扬,有人刚给我起了个字叫‘一醉’,‘杯中仙’,见过卫公,卫公你好,卫公再见。”
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国家一级大佬,张扬还在犯迷糊。
云里雾里的信口胡说,什么‘你好’‘再见’都说出来了。
说完,张扬还真晕乎乎的转身往外走。
宁君成一把拉住:“张公子,你去哪里?”
“我去打酱油。”
“……”
宁君成低喝道:“卫公面前,不可失礼。”
“无事,无事。”一身员外打扮的李靖老脸挤出个笑,挥手说道:“你们,老夫和张公子单独聊聊。”
说着,李靖径直从歌姬围绕中起身,亲切的拉着张扬的手就往后院走。
边走还边对紧跟着的士子说:“各位,老夫今天是微服前来,就不用那么多礼数了。你们你们的。”
李靖都发话了,一众士子才羡慕的看着张扬。
反应过来的张扬心中正犯嘀咕。
你一个堂堂一品大佬,拉着我算啥啊?
我就一平头老百姓,就算剽窃了几首诗词,这也不算什么吧。
两人一路来到后院,宁君怡的身影已经不见。
看样子,是见到李靖来了,躲了起来。
李靖拉着张扬来到石磨边,笑道:“不用拘谨,老夫虽是国公,既然微服前来,你就当我是个普通老头就行。”
“我哪敢啊,你见过哪个普通老头能被三大青楼的姑娘不要钱的倒贴,还有那么多士子恭维。”
“呸,你这小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李靖笑骂一声,说:“老夫刚到余杭,就听闻市井之间都在传唱‘一字千金’美谈,还以为你是个豪放狂生,没想到也是个憨货。”
“嘿嘿,这不是没见过大佬吗?再怎么说,你是国公,我就一老百姓。”
话说开了,张扬也没那么多拘谨。
他已经打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心态,口花花的说:“卫公你老人家就是打个喷嚏,都能把我这酒楼给压塌了。我这小百姓,哪敢得罪你。”
“你再给我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封了你的酒楼。”李靖两眼一瞪,杀气突生。
第十九章 醉酒狎妓()
李靖一生戎马,战阵之上练出来的杀气何等犀利。
要知道,这是冷兵器年代,杀人可都是操刀子砍的。
张扬被李靖吓了一跳,连忙正色说:“不敢胡说,不敢胡说。那请问卫公大人来我这小酒楼所谓何事?”
李靖收起杀气,摸着胡须笑道:“老夫代天子巡查诸道,路过余杭,听到民间士子、百姓,都在传唱‘将进酒’,闻之不胜欢喜。又听说你这里刚好召开‘士林大会’,就过来瞧一眼一步成诗的才子。”
“当不得才子,当不得才子。”张扬连忙谦虚。
自古以来,才子哪个有好下场呢?
当着李靖的面自称才子,那不是找死吗?
李靖呵呵一笑:“好了,你也不用谦虚。文以载道,你有这等才情,可有意仕途?”
听到李靖的话,张扬心里纠结万分。
仕途啊,那就是当官啊。
要是巴结好了李靖,可真是平步青云。
就算当不了什么三四品的大员,做个父母官那是肯定的。
最少比他开酒楼强。
可是当官有那么简单吗?
到了考绩的时候,人家一看,你小子是凭空冒出来的,怎么解释?
想到这里,张扬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前面光想着赚钱,怎么就忘记他连基本的‘碟件’都没有。
万一哪天被人查出,还不把他扭送官府?
碟件,大唐百姓的户口身份,没有碟件,就不能走出所在的州府。
“不知道现在可有办假证的路子,我还是赶紧想办法弄个身份出来。”
张扬心里寻思,是找王捕头呢,还是找宁君成。
李靖等了半天,见张扬没有反应,不禁奇怪道:“难道你就不想为国效力?”
“这个……”张扬嘿嘿一笑,他可不敢当着李靖的面说他的假证还没办好,只能胡扯。
“在下生性懒散,自由惯了。正所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我就一平头百姓,能有口饭吃,有口酒喝,就满足了。”
李靖脸色一变,说:“好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你倒还真是个狂人。”
“嘿嘿,卫公你不会因为这句话,治我个不敬之罪吧。”
“哼,我要是想治你的罪,需要这句话吗?”
李靖板脸说道:“既然你无意仕途,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此番来余杭,能见到你这种才子,不虚此行。老夫告辞了。”
李靖还真是说走就走,见张扬无意仕途,他看都不再看一眼的转身往前堂走去。
张扬长出了一口气,靠在石磨上,无奈的说道:“我这是得罪谁了,才来几天,一堆破事。”
宁君成推开客房的门,款款走来,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酸戏子,没想到连国公都敢顶撞。刚那句话,要是被其他人听了,少不得拿你法办。”
“君怡,你就别笑话我了好不?你不知道,刚我差点没被那老货吓死。”
一想到李靖浑身杀气腾腾的样子,张扬就是后怕。
宁君怡掩嘴轻笑:“你真的不想当官?”
“当官有什么好的?吃顿好的,人家都说你贪财,弄不好还被治罪。”
“那你想做什么?”
张扬咧嘴一笑,说:“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要是再有一二红颜知己陪着饮酒作乐,不虚此生。”
“呸,你这粗胚。”宁君怡轻呸一声。
负责上糕点和酒水的栓子路过几次,说李靖还在大堂和士子们说话。
李靖不走,张扬也不敢到大堂。
好在宁君怡一直在后院陪着,两人说笑倒也不闷。
眼看天色慢慢转黑,栓子一路小跑的过来:“东家,国公大人走了,士子们也散的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过去招呼下?”
“走,咱们看看去。”
等张扬和宁君怡再次来到大堂的时候,一二楼除了个别歌姬,只有寥寥十多位士子。宁君成喝的满脸通红,正搂着一个易凤阁的姑娘说笑。
张扬问:“怎么回事,歌姬都走了?”
栓子嘿嘿一笑:“可不是都走了吗?这天也不早了,士子们带走一部分,国公也带了俩走。”
“嘿嘿,带俩,那老货吃的消?”张扬嘿嘿一笑。
旁边的宁君怡脸色一红,快步走到宁君成身边说:“大哥,你还回不回去?”
“妹妹啊,你回去和娘说,我今天有事,陪朋友到易凤阁下榻。”
张扬看的大为意动。
这还真是个好年代,逛青楼喝花酒竟然还能理直气壮。
“张兄弟,你要不要一起去?”宁君成突然招呼道。
“我……”
张扬是很想去的,可宁君成那嗔怒的眼神,正散着杀气。好像在说‘我看你敢答应?’
“宁兄,我就不去了。一会我还要整理诗文,给咱余杭士子出书呢?”
“那可惜了,听说易凤阁刚来了一个姑娘,还是个雏。兄弟还想花钱让你享受一下,可惜,可惜……”
文人骚客,喝醉了,一个个都骚了起来。
宁君怡狠狠的掐了哥哥一把,嗔怒道:“哥哥,你要喝酒狎妓什么的,可别带着张公子,人家还有正事要忙。”
张扬干笑一声:“是啊,我还要忙呢。”
说着,张扬招来老李,问:“今天一共得多少首诗啊?”
“东家,因为卫公来了,士子们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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