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歌姬和普通的娼妓是有很大区别的。
虽然她们工作的‘最后一步’的性质是一样的,然而,前戏方面大为不同。
歌姬陪的都是肚子里有墨水的文人骚客,做事之前肯定要弹琴奕棋,饮酒作诗。
用现在的话来说,那是一夜上万的高级货。
“咳咳,姑娘们,想必你们来的时候,你们妈妈都说了吧,今天你们就要听我的。”
张扬轻咳一声,将看的两眼发直伙计们惊醒。
一百多个歌姬嬉笑着说:“张公子有事尽管吩咐,奴家们还能拒绝不成。”
我了个天啊,就算知道她们是歌姬,这还真勾魂。
张扬深深的出了几口气,缓解了砰砰乱跳的心脏。
他也不想啊,可他一个素了二十年的屌丝,面对那么多绝色佳丽,不心跳加速才怪。
唯恐再被勾下去脑残做错事,张扬连忙说:“你们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千娇媚的姑娘们一会都上二楼,花问柳的姑娘在一楼。一张桌子留两个姑娘。”
“对了,别乱坐啊。你们只待在靠前排的桌椅边侍候,靠后坐的,多半是写穷酸士子,没油水的。”
“嘻嘻,这个就不用张公子教了,什么人有钱没钱,奴家们一眼就看的出来。”
……
张扬还真忘了,这些阅人无数的歌姬,能不会看人吗?
“易凤阁的姑娘们都到一楼中间场地,你们的活就累了些,站成两排,见人给我喊‘欢迎光临’,还有,一会大会开幕的时候,你们要负责记录上场做诗的士子名字,诗句。然后弹琴唱出来。懂吗?”
“明白,来的时候,阁主提点过。”
易凤阁的歌姬还算守规矩,说话之间,没有丝毫媚态。
看样子,她们来的时候,易倾情交代过了。
张扬拍了拍手,说:“栓子,猫蛋,大全,你们带姑娘们到大堂去。栓子和易凤阁的姑娘们负责大堂场地,猫蛋和千娇媚的负责一楼桌椅,大全,二楼就交给你了。”
“是,东家。”
这些姑娘,来的快,去的也快。
没过一会,走个光光。
张扬看了看老李,说:“老李,你今天再辛苦点,等易凤阁的姑娘们记录完,你就再抄一边。”
“啊,不是吧。东家,那……”
士林大会,那么多士子,就算一人一首诗,也要几千个大字啊。
老李晃了晃还麻木的手腕。
这可是毛笔字啊……
张扬嘿嘿一笑:“你想不想给士子们出的书上,都是你的字迹?要知道,咱这书是对外卖的,到时候我给你在扉页上注明,李长凯誊录。”
对付文人,张扬有的是办法。
文人重什么?
当然是名声。
他就不信老李不心动。
果然,老李激动的说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保证,每一本书上,都是你的字迹。”
有复制机在手,还能有其他人的吗?
老李拔腿就跑。
“东家,我这就去准备文房四宝。”
见老李跑了,胖海问:“东家,那我做什么?”
“你,你先把糕点都准备下。记住,只求好看,哪怕你一盘里就放一个,好看就行。”
“嘿嘿,俺明白。”
安排好事情后,张扬慢斯条理的坐在后院的石磨上。
他不急。
反正‘士林大会’说的是中午开幕,可那些有才情,也有财情的冤大头肯定不会那么早来。
他要是现在就到大堂,肯定会被一堆来早的穷酸士子拉着聊天。
毕竟一步不动,做出‘将进酒’的事,已经在余杭传开了。
张扬百无聊赖的躺在石磨上晒着太阳。
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
只听一个动人的声音叫道:“嗨,醒醒,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你这个召集人怎么还在睡呢?”
“嗯,谁啊?”
张扬睁眼一看,却是熟人。
“是你?”
来人淡粉长裙,长及曳地。
细腰以紫带约束,不盈一握。
乌黑的秀发之间,横插一支七宝珊瑚簪,繁丽雍容,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
容颜艳丽,凤眼含情。
可不正是张扬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在西湖边上遇到的黄衣女子吗?
女子掩嘴轻笑:“没想到哥哥口中的才子,那个写出‘将进酒’的张公子,竟然是你这个酸戏子。”
“额……”
张扬面色一囧。
那天在西湖边上,他对出了女子的诗句,还学着电视上的拱手做礼,拿捏强调,可是出了一个大丑。
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记到现在。
“姑娘,你别误会,其实我很豪放的,很豪放……”
张扬正打算再次展示他那不太突出的肱二头肌,就听一声大笑:“哈哈,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宁公子?”
张扬扭头一看,见宁君成正站在他身后。
“那这位是?”
“这是舍妹,闺名‘君怡’,听到‘将进酒’后,对张公子极为敬佩,缠着我为她引荐。今日我兄妹二人一起前来参加‘士林大会’,打扰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宁君成哈哈一笑,说:“没打扰到张公子的休息吧?刚是我拦住伙计,要自己来找你的。”
“没事,没事。”
张扬翻身出石磨上跳下,心道:“原来是大官之女,难怪买两句诗,就给我了十几两银子。”
宁君成只听妹妹说过,在西湖边遇到一个酸士子,对了两句诗。
没想到竟然会是张扬。
这会见张扬不说话,一把拉过张扬的手,说:“张公子,人来的差不多了,前面可是好多文采斐然的士子等着一睹尊荣呢,你这个主事人再不去,怕是要烧楼了。”
第十六章 差点冷场()
宁君成这种半玩笑,半恭维的话听起来很是受用。
尤其是宁君怡这样大在身边的时候。
张扬嘿嘿一笑,说:“那还等什么,咱们走着!”
“走着?”
宁君成兄妹都没听过这种俚语,一脸纳闷。
张扬连忙说:“咱们到大堂和士子们见个面。”
“快走,快走,大家都在等你这个召集人呢。”
宁君成快行几步,张扬对宁君怡露齿一笑:“宁姑娘……”
“嘻嘻,多谢张公子。”
宁君怡展颜一笑,直笑的张扬神魂颠倒。
三人走进大堂的时候,就见整个楼内,比肩接踵的坐满了士子。
千娇媚和花问柳的姑娘们都被迫站着,游走在各个士子之间。
“这,这么多人?”
张扬粗略的扫了一眼,起码来了五六百人。
天下第一楼一二层,一共摆放了一百张桌子。
再加上青楼歌姬,可以说被围的满满当当。
易凤阁的姑娘见士子们还没有上场斗诗,自觉的在场地中间弹琴,跳舞。
丝竹鼓乐,轻歌曼舞,更有七八个歌姬手抱各种奇形怪状的乐器,轻张小口,低声清唱。
两个字,热闹!
三个字,很热闹。
人声鼎沸之中,宁君成突然大喊道:“各位兄台,天下第一楼楼主‘张扬’到了!”
“张扬?”
“写出将进酒的才子啊。”
“哈哈,黄兄,你就不如我了吧。前天张公子以诗换楼,一字千金的时候,在下可就在身边观看。哈哈,众士子,说的也有我啊。”
前来参加士林大会的士子,虽有诗歌传世,可大多是冲着张扬来的。
这会见到张扬本人,更是议论纷纷。
宁君成坏笑着将张扬推到中间场地,低声说道:“张公子,士林大会,以诗为胜。你这主人可要先表示表示。”
“对,张公子再来一首。”
“哈哈,听闻‘将进酒’让余杭纸贵,今日张公子不妨再写一首。”
自古以来,文人相轻,尤以诗为重。
这些士子之中,自然少不了有不服之人。
就连宁君怡,都杏眼发亮,紧紧的盯着张扬。
易凤阁的姑娘见张扬上场,立刻停下歌舞,更有两个姑娘已经研磨提笔,准备记载。
本来嘛,张扬是不打算上场的。
他办士林大会的目的,就是赚钱。
再说了,那些诗又不是他写的。
总剽窃,心里怪怪的。
可一看到宁君怡的双眼,张扬就忍不住想要卖弄一番。
谁还不想引起美人的注意呢。
“咳咳……”
张扬轻咳一声,说:“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献丑了。蒙各位抬举,在下来个抛砖引玉,作的不好,还请见谅。”
说着,张扬假装低头沉思一番,又在场中走了两步。
灵光一闪,说:“各位,既然这是天下第一楼,那依旧用‘酒’为题如何?”
张扬话音一落,数百士子都是一惊。
要知道,以‘酒’为题,上次已经有了‘将进酒’,不可超越。
难道他还能再写一首比‘将进酒’更不成?
就在士子们心中非议之事,张扬走到柜台,端着一壶酒又走回场地。
他先是高举酒壶,仰首痛饮两口。
剽窃诗歌嘛,总要烘托下气氛,架势做足。
眼看半壶酒下肚,士子们急道:“张公子,你快念啊。”
“是啊,是啊,我等早就像见识下张公子的大才了。”
“哈哈,有了。”
张扬大叫一声,脸色一沉,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神情凄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水调歌头’背完,张扬自我感觉不错。
可咋就没掌声呢?
张扬睁眼一看,发现不好。
冷场了!
难道这些人还不知道什么叫‘词’?
张扬想想也是,现在还是大唐初,宋词的格律怕是没人喜欢。
就在张扬忐忑不安的时候,宁君成突然长叹一声。
“张公子大才,上次有‘将进酒’诗人闻之血脉喷涌,豪情万展。今日又有这个长短句人听了,黯然神伤。”
“好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没想到,张公子也是个重情之人。”
宁君怡的脸色有几分苍白,仿佛被触动了什么心事。
张扬见气氛有点尴尬,不好意思的说道:“各位,各位,今天士林大会,在下的砖可是已经抛出来了。”
可他这话一出,那些原本想上台的士子,都是坐在原地,动都不动。
靠,你们都不上场,我赚谁的钱啊?
张扬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大嘴巴,连忙对负责服侍的歌姬们使了个眼色。
就见千娇媚和花问柳的姑娘依偎着各个相中的士子,说着什么。
然而,不管那些姑娘们怎么说,楞是没有一个士子上场。
眼看这次‘士林大会’就要以失败落幕,绮梦突然‘咚咚咚’的踩着楼梯跑了下来。
“咦,不是说好的士林大会吗?怎么静悄悄的?”
“这位是?”
宁君怡见绮梦抓着张扬的胳膊,好奇的打量着绮梦。
张扬笑道:“这是我表妹,王绮梦。”
几人的对答,引来了士子的瞩目。
绮梦忽然大声说道:“表哥,你刚念的是修了好多年的词吧。恭喜表哥,你总算修整好了。”
“额……”
张扬一愣,就听士子议论不绝。
“难怪随手就写的那么好,原来是修了好多年。”
“哈哈,博兄,你我二人不如也把原来的得意之作拿出来献丑一番如何?”
“陈兄先请。”
气氛再次活路,绮梦低声说道:“让你浪,差点冷场了吧。我帮你这么大忙,你怎么谢我?”
“明天咱就出去玩,买衣服,买吃的,买玩的,买买买……”
张扬咬牙切齿的低声回应。
两人的声音虽小,可旁边的宁君怡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她笑了笑,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而宁君成还整品味着刚刚张扬作的词。
眼看宁君怡的身影越来越远,张扬拍了拍宁君成的肩膀,说:“君成兄,你先帮我招呼着,我去去就来。”
第十七章 红颜一笑()
张扬追到后院的时候,就看见宁君怡站在他刚刚睡觉的石磨处,笑吟吟的看着他。
不等张扬开口,宁君怡掩嘴轻笑:“张公子前厅招呼士子,到后院来做什么?”
“那宁姑娘你呢?”张扬反问。
“我啊……”宁君怡忽闪忽闪的眨了眨眼,说:“小女子才疏学浅,可不敢当着张公子的面献丑。”
宁君怡的话怪怪的。
看样子,刚刚他和绮梦的对话,都被这丫头听了过去。
张扬摸着鼻子嘿嘿傻笑:“宁姑娘说笑了,小生,小生……”
张扬的傻笑,仿佛又回到了西湖边上,两人初次相遇的样子。
宁君怡凤眼翻白,朱唇轻翘:“你这作态,还真像个戏子。”
“嘿嘿,其实那诗文都不是我写的。”
“额?难道还能出自别人手笔不成?”宁君怡一脸惊异。
见勾起了宁君怡的好奇心,张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宁姑娘,你看我像是那么有才华的嘛?其实,那两首诗词,都是,都是……”
“都是什么,你快说啊。”宁君怡急道。
张扬吊足了胃口,才说:“都是我梦到的,宁姑娘,我和你说啊,其实,我经常做梦,梦里有很多仙人作诗填词,梦的多了,就记住了。”
“……,张公子,你当君怡是三岁孩童嘛?”
宁君怡翻了个白眼,嗔怒道:“原本以为是个有才情的公子,没想到,也是个孟浪之徒。话不投机半句多,君怡告辞了。”
“你别走啊。”
张扬顺手一抓。
‘嘶……’。
宁君怡腰间紫色束腰已经落到张扬手中。
“你,你这登徒浪子!”
宁君怡双手护住腰部,整个人退到石磨后面。
“这,这是个误会啊,误会!”
张扬抓着宁君怡的束腰绸带,连连解释:“我只是顺手一抓,没想到抓到了束腰的带头,你这束腰也扎的太……,太好解了吧。”
一句‘太好解了’,宁君怡更是杏眼含怒。
“你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这登徒子……”
眼看事情越描越黑,张扬无奈的将束腰放在石磨之上,说:“那你也先把这东西缠上再说。”
“那边的客房都是无人的,你随便找一间。”
张扬好心指点着后院客房,扭头不看。
背后,宁君怡拿过束腰,咚咚咚的一路小跑。
等宁君怡关上房门,张扬才伸出右手,翻来覆去的看着。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手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没过一会,宁君怡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张扬慌忙上前说:“宁姑娘,刚刚真是误会,我是……”
“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宁君怡突然来个大转变张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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