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睢?”
嬴政阴狠地敲了敲桌子,“不管是谁,只要敢胡乱说话,孤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
夜晚的濮阳城一片寂静,墨印沐浴之后随便裹了身轻纱便回到了房间,却见赢广正借着豆大的烛光在看着什么。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赢广揉了揉眼睛,顺手将竹简丢到一旁,转身将墨印搂在怀中轻声说道:“公孙泽刚刚完善了一下针对秦国的计划,我看过之后在心中模拟了几回,觉得可行性极高,夫人一会帮我参详参详。”
墨印扭了赢广一把,笑道:“还是算了,女人家不得干预政事,这是规矩,说多说少都不好,你可不要拉我下水!”
赢广满不在乎的撇撇嘴,“你别听那帮人在那瞎咧咧,要按他们的说法,那规矩多了去了,条条框框的能把人拘束死,再说,这里就咱们俩,那些人不会跑到这来放厥词的。”
“好啦,好啦,公孙泽又给你出什么主意了。”墨印将头靠在赢广的肩膀上笑着问道。
公孙泽出的主意其实很简单,放在后世,我们可以将它理解为宣传战。届时,暗影在咸阳的所有暗线全部动起来,他们会利用吕不韦事件的影响,在民众中掀起一股对嬴政血统的质疑风潮,同时在王庭之内也会有人借势难,双管齐下,势必让嬴政举步维艰。
墨印想了好一会,才默默地对赢广说道:“只是这么一来,暗影在咸阳的棋子怕是保不住多少了。嬴政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只要露出苗头,他定然会杀的个血流成河。”
“这些公孙都有了应对之策,只是不知道最后到底能掀起来多大的波澜!”
在公孙泽有意无意的推动下,咸阳城内的风声愈加的急促,各个茶楼酒肆之内,民众言谈之中必定会有关于秦王血统不纯的言论,待嬴政以铁血手段镇压了一批平民之后,其暴虐的手段很快就引起了士大夫阶层的反弹,许多成名已久的大儒联名上书,要求嬴政证实其血统的纯正,同时要求请回赢广。
远在祖地的赢奢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动自己在咸阳的残存势力,对王庭施压,不过他不是想力挺赢广,而是想让自己入主咸阳。
可是就在他们轰轰烈烈准备逼宫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嬴政终于出手了。
“王大人,奴婢奉大王之命,特来请你入宫。”
王稽府上,赵高板着脸,带着禁卫直奔正堂,却见王稽早就一身上朝官服,坐在那里已经等待多时了。
“老爷!”
眼看王稽就要被赵高带走,其夫人刘氏忽然跑了过来,紧紧抓住王稽的手不放。
“老爷,进宫之后千万别同大王对着说,你这眼看就要告老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王稽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去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只不过他却是不得不去,做为暗影在咸阳城内的一份子,王稽胆战心惊的过了一年又一年,原本以为可以安安稳稳落个善终,没想到他的最后一次任务却让他不得不暴露在了明面上。
“夫人莫急,同去的还有很多知名的大儒,王大人不过是去走个过场罢了。”
赵高脸上挂着笑,不住声的安慰着王稽的夫人,可是从他的眼神中,却看不到一丝安慰的意思,相反,里面挂满了讥诮、嘲讽还有残忍。
一听这话,王稽哪里还不明白赵高的意思,那些大儒对秦王血统的争论已经触及到了秦王的底线,这便要开始杀鸡儆猴了么!
一路走来,王稽始终没有能够停下脚步,从车窗内大概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只见王宫广场上已经站满了穿着白衫的儒生,他们手持竹简,对着那些黑甲禁卫激烈地说着什么。而那些黑甲禁卫面无表情,只是直直的守在那里,任何激烈的话语,都不能引起他们心底的丝毫波澜。
王稽在赵高的带领下走上大殿,只见殿内已经有了不少人,武将倒是一个都没有,不过丞相范睢倒是早早地来了,大殿中央站着几名当世大儒,就听见他们在那里不停地说道:“大王,血统之事关系到国本,我等无意与大王为难,只要大王能够证实自己的血统尊贵,我等自然不会再有话说,不仅如此,如果由我等出面告之,那城内的流言自然可以不攻自破!”
嬴政坐在高台上,不屑地抽了抽嘴角。
“如果按你们的说法,孤应该怎样证实自己的血统呢?难道有我母后的佐证也不行么?”
那几位大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率先说道:“其实无妨,只要请回赢奢王爷,让他出面作证即可。”
“我认为请回赢广王爷亦可!”
“赢奢王爷自小生在宫中,对宫中秘辛知之甚详,请他回来定可为我等解惑!”
“赢广王爷乃是武王亲子,身份尊贵无比,有他作证,才更能有说服力!”
嬴政听着下面杂七杂八的话语,不置可否,这时,他忽然看到王稽走了进来,便笑着对王稽招了招手说道:“王大人,听了这些大儒的话,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王稽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先对堂内众人一一拱手,之后才开口说道:“回大王,至于血统如何,大王自需给天下众人一个交代,至于具体的办法嘛,自然是大王说的算。”
“哦?孤说的算?哈哈哈!”
嬴政对着王稽笑道:“王大人,你还真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孤一点都不知道么?不过也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孤就给你们一个解决的办法!”(。)
第三百五十章 两秦一统(二)()
“赵高!”
“奴婢在!”
听到嬴政的召唤,赵高连忙弓着身子走到嬴政身边,嬴政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问道:“都准备好了么?”
赵高连忙答道:“回大王,昨日晌午就已经准备好了,总共两个深坑,旁边都有禁卫把守,大王随时都可以过去。≯≤”
“恩,办的好!王大人,诸位大儒,这就随孤一起去看一出好戏吧。”
众人不明就里,又不好问,只好随着秦王的王驾一起向城外走去。一路上,白衫儒生被黑甲禁卫裹挟在了其中,两种完全相反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普通的秦国百姓趴在自家窗口向外望去,见到这阵势,知道定有事情生,好奇的民众自的跟在了队伍后面,人是越来越多。
在咸阳城外五里左右的地方,这里原本是一片草地,现在却已经被掘出了两个三四丈深的大坑,距离坑边五十余米的地方搭了一座木质高台,嬴政、王稽以及那几名大儒便是在那台上。一队队的黑甲禁卫形成一道人墙,将那些儒生与普通百姓分隔开来,锋利的矛尖一致对外,让那些寻常百姓不敢靠的过近,只能远远眺望。
在那人墙的唯一入口处,一辆辆牛车正缓缓驶来,一卷卷的竹简被胡乱的堆砌在上面,像是一座座无主的孤坟。远远望去,整个车队连成了一条长龙,根本就望不到尽头。
“这得拉过来多少竹简啊!”
“就是,也不知道弄这些东西过来做什么。”
“哎哎哎,你看,里面站着的那个不是韩先生么,他不在私塾好好教书,跑到这来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台子上的那个白胡子的,是他的老师。。。。。。”
寻常百姓不知道这里演的是哪一出,围在这里多是出于好奇,可是坐在台子上的这几位大儒却是嗅到了些不寻常。
“大王,不知道您将老朽的门生集中到台下,所为何事呀。”
白胡子老头是位宿儒,渊博的学识和丰富的人生阅历让他隐隐成为这些儒生的领,只不过这老爷子读书读的有些愚钝,好听点说是耿直,难听点就是属倔驴的,仗着自己的资历,颇有一种打着不走,赶着倒退的架势。
“孔老先生,孤将你们的这些徒子徒孙集中到一起,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是想让你们当着他们的面,承认孤的血统,然后再亲手将那些注满歪理邪说的竹简烧毁,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你们几个老头子羞辱孤的事,孤也既往不咎。王大人,你看孤的做法如何啊?”
王稽听了这话一愣,这实际上已经是嬴政在变相的退让了,但如果这些宿儒真的服了软,承认了嬴政的王族身份,那对赢广后续的计划是相当不利的。
想到这儿,王稽开口说道:“大王圣明,但这血统之事关系到王族颜面,我想几位大家也都有自己的想法,臣还是不便多说。”
旁边的孔老先生接口道:“大王,血统一事关系到王族正统,此事万万不能马虎,老朽几人也是一片忠心,只不过是想为大王正名罢了,所以还请大王准允,不要为难我等。”
这老爷子也是算的清楚,知道嬴政口风有些松动,想来也是顾忌儒生在中原地区的影响力,有恃无恐之下,话说的就硬气了许多,可是他们这些儒生一向都是浮于表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他们口口声声正名正名,实际上不过是为他们儒生搏一个美名,而这个年轻的秦王,则成了他们的踏脚石。
“哦?那按孔老先生的意思,也是要那守陵的赢奢和叛出去的赢广回来对峙一番了?且不说他们能不能代表我赢氏王族,但就这两人的身份,就已经有了很大的问题,一个谋逆罪臣,一个叛臣,他们的话能证明什么!”
孔老先生微微一笑,摸了摸胡子说道:“这就是大王的家事了,恕老朽无能为力。”
这感情好,说的倒是够****了,不过他似乎忘了眼前人的身份,也忘了他徒子徒孙所处的环境,他眼前的这个孙子辈的年轻人是当今的秦王,而秦王的手中还有一把利刃,叫做军队。
“好嘛,又一个让孤自己做主的。”
嬴政笑着扫了王稽一眼,自顾自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孤就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
只见嬴政忽然站起身子,原本满是笑容的面孔一下子变得阴云密布,那身居高位的气势猛地散出来,让在场的宿儒都是一愣,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就算利刃掌握在孩子手中,那也是能杀人的,只不过他们反应的似乎有些迟了。
“将那些酸腐的儒生全部给我推到坑里!那些杂七杂八的竹简全都给我烧掉!全部!不留!”
嬴政声嘶力竭的喊道,那带着破音的声音划过空中,将满场的人都震的一愣,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们对着眼前的白衣儒生就是一脚,动作流利没有丝毫的迟滞,对于他们来说,杀敌人和杀自己人都是一样的。
那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儒生哪里是那些军士的对手,当第一个士兵出手的时候,原本还站成队列的儒生仿佛平静的油面滴入了水滴,瞬间就沸腾起来,他们有跪地求饶的,有奋起反抗的,还有抱着脑袋找活路的,他们一直挂在嘴边的斯文礼仪,在死亡的面前变得毫无价值,这时候,只要嬴政下令给他们一条活路,别说是个血统问题,就是嬴政说秦朝是他创立的,也一定会有一大片人跟在后面歌功颂德。
只是,此刻的嬴政已经被怒火蒙蔽了双眼,那些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求饶声,让他有了一种变态的快感,掌控别人生命,大权在握的诱惑让他忘记了后续可能会带来的麻烦,现在,他只想将眼前的这些白衣人尽数坑杀!
“大王!大王!不可啊,您不能这样!这些都是人才啊,你这样杀光他们,于国不利呀!大王,大王!我们不再多说,您得血统是最最高贵的!”
嬴政笑着呲了呲牙,那样子像极了正在噬人的凶兽!
“现在才说,晚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两秦一统(三)()
“不要!饶命啊!大王饶命啊!”
跌入坑中的儒生手脚并用,拼命地想要向上攀爬,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再硬气下去,那绝对会丢了性命!与残酷的现实相比,那些虚名已经变得无足轻重,只有活着,才能去享受,如果人都没了,那一切都是虚妄。
泥浆沾满了他们白色的袍子,摔落时的创口也不时地渗出鲜血,可是他们已经顾不得这些,他们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用力地向下撕扯,为的就是将他们踩在脚下,从而给自己挣得一条活路。
“看见没,这就是你们所标榜的仁义道德!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儒家!孔老先生,不知道你见到这样的情景,有何感想呢?”
望着嬴政那毫不在意的笑脸,台上的大儒没有一个敢出声,下面空场上的儒生已经全部被禁卫打落到了坑中,他们害怕要是自己说错了是话,会不会也被丢到那里再被盖上一层土!
“哼!”
嬴政一甩袖子,大步走到台前,抬头对着有些惨白的天空高声喊道:“孤的血统高贵,哪里用得着别人前来指手画脚!谁敢再有异议,孤就杀谁!一人说杀一人!一城说屠一城!”
那充满杀气的话语一出,众人就感觉外面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外面围观的百姓战战兢兢地不停后退,仿佛眼前的青年不是大秦的君王,而是一头披了人皮的恶兽!如果开始的时候,谁还对这位年轻的君王心存疑虑,那么坑底下那些不停哀嚎的儒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屠城,对于他来说,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
后面的几名大儒面面相觑,一个个脸色都难看的很,只有王稽一人仍然保持着淡然的模样。
“大王,你错了。”
仰天长啸的嬴政忽然一愣,紧接着就眯起眼睛望着身后的王稽,那眼神仿佛是一头饿狼盯住了猎物,残忍而血腥。
“大王,你不能杀他们,因为他们还有用,有了这些儒生的宣传,大王您的正统之位将变得不可动摇,所以,杀不如不杀。”
“王大人,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嬴政摇了摇头,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孤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那样太慢了,而且孤还不得不放下身子去求那些老东西,你看现在,同样的结果,过程却短了很多,这很好嘛,哪里有错!不过,你的话还是提醒了我,你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来人!将王稽给我丢入大坑!”
嬴政处理完了王稽,转过身子有面对上了剩下的几位宿儒,可是这些人已经哆嗦的不成样子,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你们是想继续坚持下去?”
听了嬴政的话,那几颗苍白的脑袋迅速的摇晃起来,生怕动作慢了,也落得一个填坑的下场。
“那你们是想求饶喽?”
嬴政笑眯眯地望着面前的小鸡啄米图,满意地点点头,只见他转了两圈忽然说道:“最近孤喜欢上了一种刑罚,他的场面很是壮观,而且能起到极好的震慑作用,既然几位已经点头同意了,那么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一起处理了吧。”
“来人!将台上的这几个老头拖下去!车裂!”
“喏!”
面对强壮的黑甲禁卫,几位宿儒拼命地挣扎,可是他们老胳膊老腿哪里是那些青壮的对手,除了几声喊冤之外,便被拖了下去。
望着面前的两个深坑,嬴政轻轻地弹了弹手指,赵高恭敬地站在嬴政的身后,轻声问道:“大王有何吩咐。”
嬴政随意地向下指了指,说道:“这个埋了,那个烧了。”
“是,大王!”
对于嬴政来说,今天是一个十分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从今天开始,秦国上下终于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吕不韦、赵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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