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骥尽管两世为人,还是始作俑者,却是第一遭遇到如此宏大的爆炸场面,看着闪现的火球,听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也是不由得发呆。
“太猛了!战火纷飞的现代战场,原来是这种感受!”在这一刻,吴骥的思绪回到了现代,回想着血肉横飞的现代战争,那是多么的残酷。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之后,就是安静,一片安静!
不论是宋军,还是幸存的流风盗,还是即将死去的流风盗,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原因无他,在于眼前的情景,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为霹雳弹造成的巨大破坏力所震憾!
五六百气势汹汹的流风盗,再也没有了昔日杀人放火的得意与凶悍,他们望着眼前的惨象,个个呆若木鸡,瑟瑟发抖,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不少人手中的九环刀掉在地上,用双手捂着眼睛,不忍观看那副惨样。
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横飞的肢体、迸溅的鲜血……这是何等的恐怖?
远远超出了古人的认知,就算上天降罚,也不可能如此凄惨!
受伤而未死的流风盗翻来滚去,却是双眼眼瞪得老大,看着死去的同伴,翻滚的同伴,本想高声惨叫,却是嘴巴张大,就是叫不出来!
就这一轮爆炸,流风盗死伤近半!
而且,流风盗的信心、凶焰,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他们的凶狠荡然无存,唯有惊惧、惊恐、不安……好象受惊的兔子似的!
“咕咕!咕咕!”
郑太的喉头发出一阵怪响,嘴巴张得老大,却是叫不出声来。
象他这般模样的不少,曾大年,流风盗,宋军,哪一个不是如此?
唯有一个例外,就是吴骥。吴骥的内心也是震惊,可是,他毕竟能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虽然震惊,却还不至于连话都说不出来。
“呕!”
闻着浓浓的血腥气,吴骥不由得反胃了。两世为人,经历不可谓不丰,见识不可谓不深,更有亲手杀死欧本清的经历,却是没有经历过如此血腥的洗礼,吴骥只觉肠胃不要命的翻滚起来,不得不呕。
“这……”曾大年终于清醒过来了,他难以置信的打量着流风盗。他根本就不相信,这就是跟随他多年,四处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凶悍过人的流风盗。
他要是有镜子的话,他就会发现,他的眼里尽是惊恐之色,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天啊!苍天发怒了!”
“我们是不是恶事作得太多了?这才惹得上天降罚!”
曾大年这一发话,尽管声音不大,却是惊醒了流风盗,不由得呼天抢地叫嚷起来,高声喧哗,说着各种各样的话。最让他们心惊的便是,这是天罚,是他们恶事作得太多了,这才惹得上天降罚,要不然,以他们的认知,再也找不到理由了。
“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郑太也清醒过来了,其精明的一面表现出来了,抓住这机会,开始进行攻心战了。
“你们坏事做得太多,上天降罚了!若是你们还执迷不悟,上天再次降罚,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处!”郑太当然不会说这是霹雳弹造成的伤害,说是上天降罚,对流风盗更有震慑力。
“我们愿降!我们愿降!”一众流风盗百分百相信这是上天降罚,跪在地上,投降了。
只一轮爆炸,就把他们的信心给炸得没了,很是出乎吴骥的意料,不由得暗想:“要是辽军遇到霹雳弹,会不会跟流风盗一样,升不起抵抗之心呢?这事有待检验。这是边关之上,时不时就会发生战争,想必时日不会太远了。”
就在吴骥转念头这当口,郑太指挥宋军擒拿曾大年。曾大年武艺娴熟,刀法了得,极是凶悍,他宁死不降,一众宋军竟然拦不住他,给他冲杀出一条血路,抓住两个受伤的流风盗,飞身一跃,从城头上跳了下去。
郑太忙带人冲出城去,只见两团肉饼,却是没有曾大年的踪影。想必是曾大年借两具尸体减缓了下坠力道,逃得一命了。
郑太很想马上就去追,可是,流风盗初定,还不稳定,只能暂时打消追击的念头,回到城里,开始处置流风盗。
流风盗,著名的悍匪,为祸乡里,不知道有多百姓死在他们的刀下,官府多次派兵围剿,不仅没有成功,反而损失惨重,死了兵士不说,还死了几个县令。
可是,让官府束手无策的流风盗,在吴骥的运筹下,轻而易举就给剿灭了,宋军没有一个伤亡,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郑太点简之后,把数字一看再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以他想来,要想全歼流风盗,好歹总会出现伤亡,再没有四五十个总是要的,却是一个都没有!要不是他亲眼得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确认无误之后,郑太下令,把流风盗上枷锁,用铁链、绳索,把流风盗捆起来,扔到牢里,严加看管。
事情一传开,归信城的百姓欢呼声不断,欢庆胜利。
欢腾的百姓,各种各样的欢呼声都有,“大宋万岁”、“官家万岁”,自是不在话下。
其中,吼得最为响亮,吼得最多的便是“吴大人万岁!”
要不是吴骥,归信城早就化为了废墟!今天一天,吴骥两次大展神威,一次是扭转局势,解救出郑太;二次是运筹帏幄,全歼流风盗。
要归信百姓不爱戴吴骥,不吼“吴大人万岁”都不行。
“吴大人万岁!”
这吼声特别响亮,特别富有感情,其程度远远超过了“官家万岁”。
宋朝称呼皇帝为官家,而不是叫皇上。
这是解决流风盗的良机,郑太当然是不会错过。把城里的事情略一处置,立即调动宋军,要去端了流风盗的老巢,流风寨。只有把流风寨给拿下了,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歼了流风盗,流风盗再也不会死灰复燃。
郑太原本想要吴骥随他一道前去,可是,吴骥的身体太虚了,经不起这折腾,只得作罢。吴骥腰酸背痛的,回到屋里,只能躺在床上了。
吴健、吴星、吴清、吴家庄的丁壮、乔大元、张大牛、段大鹏这些人,跟着吴骥杀盗,越杀越上瘾,不愿错过这等良机,随郑太去端流风盗的老巢去了。
只有杨秀秀一个人陪在吴骥身边。
杨秀秀对吴骥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尽心尽力的照顾吴骥。
【第四十七章 迟来的援军】
在雄州去归信的官道上,正有一队骑兵在奔驰。骑兵的人数不多,只有两三百人,却是身材高大,很是不凡。
“快点!快点!”
领头的一个将领,约莫三十余岁,个头高大,身材高大,骑在战马上,就象一座移动的铁塔。他一脸的精悍,坟起的肌肉就象铁疙瘩似的,眼珠转动之际,时不时就会流露出杀气。
若有富有经验的人一看见,马上就知道,此人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否则,不会如此凌厉的杀气。
一众骑兵,额头上挂着汗水,骑术还不错,背弓负箭,腰悬麻扎刀,拼命的催马,朝前疾赶。
“林将军,能再快点么?能再快点么?”将领身边有一个人四五十岁的男子,正是皇甫嵩,一脸的焦急,额头上挂着汗珠,脸色疲惫,双眼红通通的,也不知道多少时间没有歇息。
“皇甫大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瞧,弟兄们已经是全力行军了!”林将军很是无奈的一摊手:“你瞧瞧看,哪一个能还再快点?再快点,就是跑折马腿,累死人了,赶到了,也打不过流风盗。用兵嘛,狠是要狠点,可是,也得保持力气。不顾一切的赶路,赶到了,人没力了,马没气了,还怎生打?”
“林将军,我知晓你说的有理,可是,那是流风盗啊!”皇甫嵩仍是焦虑不堪:“归信城落在流风盗手里了,军队没了,流风盗是要洗劫归信城!照这般速度,我们赶到,归信城恐怕,恐怕……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要不危急,周将军不会出动马军!”林洪一拍马背,疾驰而去,道:“马军,是大宋的宝贝,一万军队也不过数百人。周将军为了归信城,一下子调动了一半马军,要是这还不能救下归信城,那就没办法了!”
“哎!”皇甫嵩知道他说得有道理,无力的叹口气,打马跟上:“但愿来得及!”
“但愿吧!”林将军无奈的附和一句。
这个林将军姓林,名洪,是雄州军守将周威手下一员骁将。皇甫嵩赶去雄州求援,见到周威,把情势一说,周威立即调动马军,要林洪赶去救援。
尽管周威的动作很快,这一来二去,仍是浪费了不少时间,以归信城那般危急情形,他们赶到了,归信城是个什么样儿,谁也说不清。
可是,情势处此,再急也没有用,二人只得暂抑焦虑,率军全速疾赶。
这一路疾赶,一直跑得马乏力,人力透支,这才赶到归信城。
“归信城里怎生样了?”皇甫嵩远远打量着归信城,心惊胆跳。他是从归信城里出来的,深知归信城有多危急,一旦流风盗洗劫,后果难以设想。
“没有一点动静,不会是化为焦土了?”林洪性子直爽,想到了就说。
一句话,差点把皇甫嵩从马背上吓得栽倒在地上:“林将军,你莫要乱说,千万莫乱说!”他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是一百二十个赞成林洪之言,只是不敢正视罢了。
“咦!”林洪打量着归信城,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林将军,怎生了?”皇甫嵩问道。
“你瞧,你瞧!城楼还在,城门大开,行人进进出出,这象遭了匪盗么?”林洪眼睛瞪大,一边打量,一边剖析。
要是遭了匪盗,归信城应该是化为了废墟,城楼不可能在的。即使城楼还在,百姓不会如此进进出出。
“这事怎生的事?难道说,流风盗发善心了?”皇甫嵩一脸的迷茫。
“流风盗会发善心?皇甫大人,你还真是能想啊!”林洪有些好笑:“要流风盗发善心,根本就不可能。我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会相信流风盗有善念!”
“那这是怎生的事呢?”皇甫嵩眨巴着眼睛,打量着归信城,更加想不明白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过去瞧瞧就明白了。”林洪一夹马肚,战马嘶鸣一声,朝着归信城疾驰而去。
皇甫嵩忙打马跟上。越是离归信城近,皇甫嵩一颗心跳得越是厉害,担忧之心更甚。
同是,他越是迷茫,原来是进进出出的百姓一脸的喜色,不时交头接耳,说起了话,说到欢喜处,更是仰首大笑。
“难道他们加入了流风盗?”皇甫嵩明知这想法很荒唐,却是不得不如是想。
“站住!”林洪冲两个正在说笑的百姓厉喝一声,问道:“归信城可遭了匪盗?”
“你是哪里的军爷?好不晓事,张口胡说!”
“你也不睁大眼睛瞧瞧,这是哪里?这是归信,吴大人坐镇的归信,小小流风盗算个俅!”
林洪一通喝问,竟是招来两人一通没头没脑的数落,弄得一团迷糊,愣怔在当地,嘴巴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归信不是明明被流风盗掌控了么?连郑大人都给捉拿了。”皇甫嵩忙问道。
“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
“流风盗是掌控了归信,可是,我们有吴大人呀!”
“有吴大人在,小小流风盗能翻得起风浪?你也不打听打听,吴大人多大的能耐,吴大人翻翻手掌,就把流风盗给灭了。”
“你们一口一个吴大人,这吴大人是何方神圣?他姓谁名谁?难道他有三头六臂?”林洪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呀你……”两个百姓打量着林洪,一副“你竟然连吴大人都不知晓的样儿”,裂裂嘴角,很是鄙夷。
“吴大人姓吴,大名骥,是吴家庄的唯一秀才,是吴家庄的大人物。奇法猎熊,杀死一头巨熊。设奇计,活捉何万全、曾少明,救出郑大人。更是定计,一举全歼流风盗,只有曾大年这盗首逃走了!”
“这么轰动的事儿,你们竟然不知晓,你们是从哪里来?”
两个百姓给吴骥大吹法螺,大吹特吹,吹得好不快活。
“吴骥?吴大人?”皇甫嵩直翻白眼,要不是他,吴骥就落到流风盗手里了。在那种情形下,吴骥要是能翻盘,除非奇迹发生,他无论如何不会信。
要是说吴骥的珠算了得,他绝对信,这事,无论如何不信!
“瞧你们这懵样儿,也是不知晓。我就给你偿唠叨唠叨,让你们知晓吴大人的厉害!”两个百姓开始讲述经过。
在讲述过程中,两个百姓添油加醋,为吴骥大吹特吹,把吴骥吹得跟神仙差不多,说什么吴骥武艺高强,道法高深,他吹一口气,盗首曾大年就无力再战了,他呵一口气,流风盗死伤无数。
“胡说!胡说!”皇甫嵩听着两个百姓大吹法螺,心里一个劲的大叫。
吴骥那小身板,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么?要不是皇甫嵩把吴骥救出来,吴骥早就成了流风盗的阶下囚。
可是,他也听出来了,吴骥真的是扭转了局势,全歼流风盗,不由得大喜。
“皇甫大人,归信城有如此奇人坐镇,你又何必害得我们跑断了腿?”林洪颇有怨言。
“哎呀!林将军,我又哪里知晓?吴大人身子虚,我从县衙逃出来时,顺便把他带了出来,没成想,竟然带出一个奇人,拯救了归信!”皇甫嵩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救吴大人?你就吹吧你!吴大人救你还差不多!”两个百姓根本就不信皇甫嵩带出吴骥一事。
“走!我去瞧瞧这位奇人!”林洪兴致大增,打马进城。
【第四十八章 青云之路】
吴骥头向后仰着,任由杨秀秀给他捏肩捶背,感受着伊人指端传来的柔软舒适,还有蕴含其中的浓浓情意,吴骥特别满足,舒畅得眯起了眼睛,心中一片安宁。
“吴郎,皇甫大人来了。”就在吴骥心中空明之际,杨秀秀提醒的声音响起。
“皇甫大人?”对于皇甫嵩,吴骥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虽然对这人的了解不算太深,却知晓这人是条好汉。果如他所言,皇甫嵩会回来,这不就回来了么?
吴骥睁开眼一瞧,只见皇甫嵩一脸的喜色,正大步而来,瞧他那模样,恨不得马上与吴骥相见似的。
“皇甫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吴骥站起身,快步迎上去。
“呵呵!吴大人,你可是干得漂亮!我绝对没有想到,我竟然救了一个奇人!”皇甫嵩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上来,右手紧紧握住吴骥的手,狠狠一用力,一切尽在这一握之中。
吴骥打量着皇甫嵩,只见他一脸的疲惫,眼睛红通通的,风尘仆仆,他为了归信城的百姓尽心尽力,这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官!
“辛苦你了,皇甫大人!”吴骥心中感动。
“哈哈!”皇甫嵩仰首向天,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无比舒畅。吴骥是第一个向他道辛苦的人,这让他无比温暖,只觉这几日的辛劳根本不算什么,一切都值了!
两人一同从县衙逃出来,一个留下来,一个去搬救兵,肩负着拯救归信县的重任。虽然皇甫嵩回来晚了,吴骥已经摆平了,可是,这份情意却是与众不同。
或许,这就是信任吧!
“皇甫大人,这就是百姓口中说的那个奇人?能呼风唤雨,能一口气吹散流风盗的奇人?就这身子骨!”林洪把吴骥一通打量,有些不在意了,吴骥这身板也太差了吧。和林洪的五大三粗比起来,直接可以忽略了。
“林将军,人之奇,不在身子骨,而是在于能否挽救危局!”皇甫嵩眉头一掀,眼中光芒一闪,好似利剑一般,在林洪身上一扫:“林将军,你上过战场的,打过西夏人,你说,你若处在吴大人这境地,你能扭转局势?你能全歼流风盗?”
“这个……”林洪一下子无言以答,一脸的讪讪之意,很不好意思。
好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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