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哥,你还没给我说,军工为何物呢?”吴健是个好学的孩子,不弄个明白,不会罢休的。
“军工,简单的说,就是制造武器,诸如刀枪弓箭之类。”吴骥非常扼要的给他们解释。
“军工就是造武器?”张大牛略有所悟,紧接着就是担心,道:“东家,这可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呀!这都是朝廷才能做的,要是没有朝廷允准,那就是大罪呀!要下大狱的!”
他是越说越心惊:“在与辽狗议和以前,我们百姓舞刀弄枪,弯弓射箭,练拳习武,朝廷还鼓励。那时节,若是做军工,朝廷不仅不怪罪,还鼓励制作利器。自从与辽狗议和后,朝廷就不准百姓做武器了,抓住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呢!”
他口中所说的议和,是指“澶渊之盟”。在澶渊之盟前,宋辽战争不断,而宋朝又打不过辽国,无法保得北方安宁,北方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得不练习拳脚,习骑射之艺,为的就是自保。
长此以往,就造成了北方百姓民风强悍,习武成风。
自从澶渊之盟后,宋辽间仍有战争,却比以前好得多了,相对来说,宋辽进入了一个和平共处的时期。是以,宋朝担心北方民风骠悍,难以驾驭,就开始严格管制武器的制造。
他这一说,杨秀秀和吴健也是担心起来,很是紧张。
“无妨!”吴骥却是不在意,笑道:“我做这种武器,大宋没有,不是弓箭刀枪,即使朝廷要严办也是不可能。”
炸弹这种东西,宋朝连听都没听说过,不在禁止之列,即使宋朝不让吴骥生产,也是没有依据。
“真的?”张大牛年纪大,再加上是城里人,见识比起杨秀秀和吴健要多,马上就出主意道:“东家,你若真的要做,可以与配军交好,若是能以配军的名义来做,那就万无一失了!东家,您还不知晓呢,配军做买卖是名正言顺,只要有利,他们就会做,刀枪买卖,弓箭交易,娼寮妓馆,都会做呢!”
“啊!”吴骥很是意外,万万想不到,宋军还做这种事。
“是真的!是真的!”张大牛非常肯定。
“若是能弄到军队名下,不仅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军火,还可以促进军火的交易。炸弹,总归是要卖给军队,才有最多的收入。这事,得找个机会,去拉拉关系!”吴骥暗下决心。
吴健和杨秀秀明晓了何为军火,心满意足,吴骥安排他们去熬硝。熬硝这事,杨秀秀做过,有她在,吴骥不用分心,安心做算盘。
算珠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再做些木棍,做个框框,组装起来就是了。对于木活不错的张大牛来说,并不难,快到深夜时分,算盘终于做好了。
“啪啦!”吴骥拿在手里,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涌上来,不由得小小的激动了一下,算盘有多年没用过了,右手一挥,算珠拨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上一,二上二,三上三……”吴骥念着珠算口诀,飞快的拨动算珠。
“明儿,我会让你们大开眼界!”随着不断的拨动算珠,吴骥越来越熟练,打起了呵欠:“困了,困了!张师傅,歇了!”
“东家,你要我铸造的是什么呢?”吴骥已经困得不行了,双眼皮打架了,张大牛却是精神抖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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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一鸣惊人】
县衙,主簿房。
牛奇清和杨元二人端着茶,坐在一起,瞄了一眼吴骥的桌子,上面堆满了账本,厚厚两摞,格外显眼。
二人相视一笑,喝着茶,议论起来,话里颇多瞧不起。
“你说,他今儿会不会来?”牛奇清呷了一口茶,云淡风轻的问一句。
听他的语气,根本不需要回答的,他把答案已经蕴在其中了。
“我估摸着,他是不会来了。”杨元得意的一笑,指了指两摞账本:“这么厚的账本,莫说三天,就是十天,能不能完成,还在两说呢!”
就在二人议论之际,原本坐在一旁,自顾自喝茶的皇甫嵩耳朵动了一下,眉头微微一掀,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瞄了牛杨二人一眼,再次归于沉寂。
“砰!砰!”
脚步声响起,落地极轻,很是无力,这是吴骥的标志脚步声。吴骥就那身板,没甚力气,他走起路来,很是无力。
“来了!”牛奇清略显意外,他适才料定,吴骥是不会来的。
“来了又能怎生了?”杨元一点也不在乎,裂着嘴角:“还不是丢人现眼!”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吴骥的声音响起,一头扎了进来,目光在牛杨二人身上一扫,颇有点玩味。
“就说你了!”牛奇清人如其姓,真的很牛,一扬脖子,一挺胸,得意洋洋的道:“你要是不能算完账,就得滚蛋,那还不是丢人现眼?”
“牛奇清,给你个忠告。为人莫把事儿做得太绝,话说过了头,那是自讨苦吃!”吴骥目光在牛奇清身上一凝,冷冷的道。
“哈哈!”牛奇清仿佛听到天下间最可笑的事情,仰首向天,大笑起来:“是不是说过了头,三日后自有分晓。昨儿不算,让你无话可说,输得心服口服!”
“不必等到三日后,今儿就有分晓!”吴骥信心十足,来到桌前,把算盘放到桌子上,坐了下来。
皇甫嵩原本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儿,目光在算盘子上一凝,眉头再次掀动,颇有些惊讶。一双眼睛在算盘上不住打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却是没有说话。
“你弄了一个破玩意,又能怎生了?”杨元一点也不在乎,接着嘲笑吴骥。
吴骥不去理睬他们,拿过一本账本,翻了开来,左手翻动账本,右手拨动算珠,发出“啪啪”的响声,格外清脆动听。
“故弄玄虚!”牛奇清扯扯嘴角,悠闲的喝着茶。
杨元更是连话都省了。
吴骥一页一页的翻着账本,右手不住拨拉算珠,“啪啪”声清脆,而又连绵不绝,一时间,整个屋里全是算珠的声响。
皇甫嵩眼中精芒一闪,好象利剑一般,一闪即隐。吴骥埋头算账,也没有发现。
一本厚厚的账本,吴骥没用多大功夫就翻完了,拿起毛笔,沾了墨,在账本上写下数字,放到一边。
皇甫嵩站起身,来到近前,拿起账本,翻看起来。翻了几页,露出沉吟之色,微一思索,拿起算筹,不住摆弄起来,一边摆弄,一边翻看账本。
牛杨二人看在眼里,不由得轻蔑一笑,坐着喝他们的茶,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吴骥甩甩手,再拿过一本账本,左手翻账本,右手拨拉算珠。这次,算珠拨拉得更快了,响声连绵不绝,紧凑有致,这是吴骥越用越熟练的原因。
现代人,除了那些老古董外,不是用计算器,就是用电脑,谁还会去用珠算?是以,吴骥虽然会,却是多年未用,有些手生了。随着运算的越多,越来越熟练,右手拨拉起算珠,动得飞快。
皇甫嵩停下手中的算筹,打量一阵吴骥,眼里露出惊讶之色,有些难以置信。
牛杨二人看见吴骥如此专注,有些拿捏不定了,牛奇清压低声音,问道:“他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几下子?”
杨元打量着吴骥,也是拿不定主意:“故弄玄虚吧?兴许,可能,应该……有几下子吧?”
二人站起身,来到皇甫嵩面前,压低声音,问道:“皇甫大人,如何?”二人对这个皇甫嵩似乎有些畏惧,语气极是恭敬,身段儿放得低。
“不会自己算?”皇甫嵩白了二人一眼,眼中精光闪烁。
二人好象做了亏心事,忙低下头,不敢看皇甫嵩的眼睛,似在躲闪其目光。二人有心要找本账本来算,却见吴骥还没有算完,要与皇甫嵩一道算,又给皇甫嵩一翻眼睛,吓得不敢说话了。一时间,二人左右不是人。
好在,没多大功夫,吴骥第二本算完了,提起笔在上面写好数字,放在一边。二人忙抓过来,回到座位上,拿起算筹,不住摆弄,开始计算起来。
“啪啪!啪啪!”
清脆的算珠声响个不停,绵密如炒豆。听着如此紧密的算珠声,牛杨二人越加心惊,难以拿捏了,使出浑身解数,努力算账。
皇甫嵩不停的摆弄算筹,费了好大的一阵功夫,才把一本账算完,看着账本上的数字,不由得一脸的惊奇,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扭头一瞧吴骥,只见吴骥案头又多了四本算好的账本,也就是说,吴骥的效率是他的五倍。
这太难置信了,皇甫嵩死盯着吴骥,眼里精光闪烁:“吴大人,你可是早就学过?”
“怎生了?”吴骥停了下来,抬起头来,发现皇甫嵩整个人发生了改变,精神抖擞,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精悍之气,与先前的皇甫嵩判若两人,不由得很是讶异。
“这东西虽说出现有些时候了,可是,只能进行加减运算,却不能进行乘除。国子监……”皇甫嵩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忙转移话题:“据说,这东西学精通了,不比心算差呀!”
“不比心算差?”牛杨二人惊讶的声音响起,脸色很是难看了。
“心算之道,虽是了得,可是,那样的人太少,一百万个里面,不一定能有一个。可是,这东西学得好,就是一般人,也有心算的能耐!”皇甫嵩一脸的讶异,不住打量吴骥。
“这个……”牛杨二人意识到,他们似乎踢到铁板了,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谁教你的?”皇甫嵩很是期待的问。
“这么简单的事,需要教么?”吴骥摇摇头,算盘这玩意,吴骥就是在网上找了些这方面的材料,再买了把算盘,就学会了。
“简单?”皇甫嵩眼睛瞪圆,下巴差点砸中桌面了。
珠算已经出现了一段时间,只是,只能进行简单的加减运算,不能进行乘除运算,是以还未普及,属于研究阶段。象吴骥这般用得熟练的人,在皇甫嵩的眼里,那是高人中的高人了,高得不再高。
吴骥轻飘飘一句话,竟然把皇甫嵩震个半死!
“没事了吧?”吴骥把皇甫嵩的震惊样儿看在眼里,略感有些好笑。
在现代社会很是平常的东西,出现在宋朝,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足以把大学问家震住,吓吓这个小小的主簿,自然不在话下。
埋头继续算起来,算珠声响彻屋里。
“皇甫大人,结果可对?”牛奇清强忍着心惊,悄悄问道。
“自己算!”皇甫嵩很没好气的回敬一句,再拿起一本账本,摆弄算筹,接着计算起来。
牛奇清热脸蛋帖到冷屁股了,很不是滋味,又惹不起皇甫嵩,只得回去,与杨元一道接着计算。
二人时不时的瞄着吴骥,只见吴骥一会儿一本,好象那不是厚厚的帐本,而是小小的玩意儿似的,算起来一点难度也没有。二人越看越心惊,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是浓烈。
“懵的吧?”当二人算完,吴骥的计算无比正确,不由得傻了,只能把这种结果归结于吴骥懵的。
“你们懵一个试试看!”吴骥根本就没有心情理睬他们,皇甫嵩却是拿起几本算过的账本,往二人面前一放:“这些都对!你们能全懵对?”
“……”二人张嘴欲言,却是找不到说词。
三人使出浑身解数,忙得满头大汗,而吴骥却是轻松异常,好象闲庭信步一般,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当三人算出不到三分之一,吴骥把算盘一推,呼出一口气:“完了!算完了!”
“这就完了?”皇甫嵩虽是知道珠算之道很厉害,比得上心算之术了,仍是很惊讶。
“这个……”牛杨二人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脸色极为难看,都发青了!
【第二十三章 当头儿了】
自从吴骥一来,牛杨二人就认定吴骥不过是走运了,才得到郑太的好感,打心里很不服气,想刁难刁难吴骥,这才如此做为。
就在二人心惊之际,吴骥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二位前辈,不知我是输了,还是赢了?”
“这个,这个……”杨元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却是说不出话来了。要他亲口认输,那是很难堪的事情,想不认输,处此之情,还能赢么?
“谁知道你算得对,还是错?”牛奇清眼睛一翻,开始耍赖了。
“咳!咳!”皇甫嵩看了二人一眼,眼中流露出卑夷之色,却是没有说话。
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吴骥对这个牛奇清最是没好感,闻言之下,却是一点也不恼,微微一笑,道:“那好啊!就有劳二位帮我验证一下。不知二位要多少时间?七天,还是十天?”
七天之说,出自二人的刁难,吴骥这是原话奉还,二人脸上一阵发烧,很是不自在,脸色一阵青,一阵绿,找不到话来说了。
“二位不应,那就是认可在下所算是对的了?那好吧,愿赌服输,叫大哥吧!”吴骥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打量着二人,悠闲得紧。
“哼!你才多大,我的儿都比你大!你何德何能,敢做我大哥?”牛清清这人真无耻,耍赖竟然耍到这种程度了。
皇甫嵩打量一眼牛奇清,扯扯嘴角,却是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并未多言。
“何德何能?说得好啊!”吴骥却是大声赞好:“就凭我在短时间内算完这么多的账,而你们却不能,我比你们能耐,你们就得叫我大哥。能者为师嘛,我能,你们不能!快叫吧!”
挺挺胸,昂起头颅,就等着二人叫大哥了。
二人实在是无耻,这便宜非占不可。
牛杨二人面面相觑,却又找不到话说。整个事情,吴骥占足了理,他们就是舌灿莲花,也是说不过。
“要是二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算完,我叫二位大哥也未尝不可。”吴骥嘴角一裂,很是不屑。
“我就不叫,你能把我怎生了?你还能把我吃了?”牛奇清彻底耍赖了,连遮羞布都不要了。
无耻则无敌呀,吴骥把这两人划入了不足与之共事的行列。
皇甫嵩打量着二人,不住摇摇头,一副惋惜样儿,却是不说话。
“你们要么愿赌服输,要么收拾收拾滚蛋吧!”郑太的声音响起,一头从屋外扎了进来,一双眼里精光闪烁,打量着牛杨二人,一脸的鄙夷:“本官是朝廷命官,本不该介入你们这种争端。可是,你二人实在是没脸没皮,本官瞧不过去了,不得不出面。你们是不再做主簿,还是认输?”
“见过大人!”四人一齐见礼,郑太挥挥手,死盯着牛杨二人。
牛杨二人脸红得赛过了猴屁股,嗫嚅着道:“郑大人,这事,这事还未有定论!他算错了有也有可能呢。”
“哈哈!”
郑太仰首向天,大笑起来,快步过来,来到吴骥桌前,把算盘拿在手里,略一晃,道:“你二人真是井底之蛙,不知这为何物?本官就告诉你们吧!这叫算盘,国子监的算师,正穷尽心力研究其运算之道。本官曾经学过一二,却远远不如吴主簿。依吴主簿这手珠算之道,就是去国子监讲学也是极受欢迎。就算要见皇上,得皇上恩赐官爵,没任何问题。”
“啊!”牛杨二人惊讶莫铭。
小小的算盘,竟然如此深受欢迎,二人见识浅薄之辈,无论如何是想不到。
“不会吧?”吴骥也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会珠算之道,竟然可以见到皇帝,还能得到皇帝恩赐官爵,吴骥真的是想都没想过。
仔细一想,也有理。珠算之道,对于现代人来说,那很落后了,我们要学的是电脑,而不是珠算。可是,在宋朝,珠算之道还未大行于道,处在研究阶段,若吴骥公之于众,必将引来一场巨大的社会变革,受封爵位,一点也不意外。
算盘取代算筹,与电脑取代算盘,其意义差不多,是一场社会变革,影响深远。
“要认输就快,不认输,我就叫差役撵你们出去了!”郑太冷冷的打量二人:“吴秀才一来,你们就刁难,这本是你们之间的事,本官虽然早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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