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心之地,自古以来的富饶之地。
除此之外,还有巴蜀、关中、汉中、江南、淮扬之地,这些地方,都不比燕云之地差。经济实力,是辽国与宋朝最大的差距所在,可以这样说,辽国的经济高度依赖于宋朝。
以宋朝的人口、科技实力、财力,完全可以堆出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可是,却由于各种原因,宋朝自始至终没有打造出一支精锐之师,给异族压着打,直至灭亡。
打个比方来说,宋朝就象拥有金山银山的孩童,没有自保之力,异族要不眼红,不压着宋朝打,就成了怪事。
宋朝就象一条沉睡的巨龙,一旦醒来,将是地动山摇。而吴骥的作为,就有可能唤醒这条巨龙。
“这个……”群臣虽是觉得有理,却是不太情愿相信。
耶律洪基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道:“赵顼这些年来,一直想富国强兵。其实,他是骑马找马,南朝本就富得流油,根本用不着富国,只需要把那些贪官好好收拾,南朝就富得让人目眩。最重要的,南朝是要强兵,要打造出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赵顼努力这些年,都没有头绪,吴骥这一冒出来,无异于给了他希望,若是他以吴骥的归信军为准,打造南朝的新军,很可能成功。”
说到这里,略一停顿,道:“南朝不缺银两,不缺精良的装备,缺的就是建军的办法,归信军适时而生,若是赵顼依之而打造新军,再加上霹雳弹,南朝之军超过唐军的战力没任何问题。真要到了那时,大辽的前途很不妙。为此,朕决定,坚决不给赵顼机会,一定要干掉归信军,一定要干掉吴骥,要让归信军的一切消失。”
环视众臣,道:“传旨,调集大军,准备秋后大战。朕要御驾亲征!”
耶律洪基真的很精明,他知道一定要把归信军扼杀在摇篮中,要不然,一旦给成长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原本想再忍几年,可是,如今不能忍了,只得提前开战了!”耶律洪基打量着韩举,问道:“你还有话要说?”
“皇上,应当给宋皇去一通国书,好好责备一番。”韩举忙着出主意。
“哈哈!”耶律洪基大笑,道:“好!就依你说的办。韩举,你就随侍朕左右,参赞军机。”
“谢皇上!”韩举大喜。
“韩德让是大辽的重臣,德高望重,朕希望你如他一般。”耶律洪基很是勉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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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信,军营。
吴骥的屋里坐满了人,皇甫嵩、齐大保、李明初、商元都在。这是一次大聚会,吴骥要给他们安排任务,上自都指挥使,下至都头一个不少。
吴骥打量一眼众人,这才缓缓开口,道:“这次给你们的任务,不是要你们杀敌,而是要你们去训练军队。”
“吴都指挥,这训练一事,我们还没有做过呢。”一个都头有些不太自信。
“没做过就不会做了么?你们是如何接受训练的,就如何训练就是了。”吴骥脸上掠过一抹笑容,压低声音道:“你们在接受训练时,不是一个劲的叫苦叫累么?你们就十倍的用在他们身上。”
“哈哈!”一通大笑,很是快活,个个脸上带着会心的笑容。
想想归信军训练的那些日子,真的是苦不堪言。当时,他们有骂娘的冲动,要不是归信军的战绩当前,他们早就反天了。
“训练虽然苦了些,可是,我们的战力却是举世无双!就连辽国的皮室军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呢!”一个都头很是兴奋的嚷起来。
有付出就有收获,归信军的训练很辛苦,训练量是普通宋军的十倍以上,可是,收效很巨大,可以压着皮室军打,这着实让人自豪。
“你们负责训练,我,皇甫兄,齐兄,会四处巡视,指点你们。”吴骥接着道。
“吴都指挥,怎生不把军队集中在一起呢?”一个营指挥使有些不解。
“集中在一起,好多事情处置起来就轻松多了。可是,难以保密。”吴骥摇头,道:“这事,我与王枢密他们商议过。本想找一处隐蔽的山谷,可是,寻来寻去,【。52dzs。】没有一处合适。只能分散在各地,把你们派出去训练了。”
这次要训练八万大军,所占场地很大,要找一个能装下八万大军的隐蔽之处,很难很难。更别说,辽国的细作很多,要想瞒过,很难。最后,吴骥与王韶他们议来议去,不得不决定,分散在各处,派归信军去训练。
“可是,分散了的话,要保密仍是很难呀。”又一个营指挥使有些担忧。
“这事,你就放心好了。王枢密亲自处置。”吴骥扔下一颗重磅炸弹。
王韶位高权重,精明过人,他亲自处置,这让人放心不少。
这次训练,是为即将到来的大掳掠做准备,保密是首要任务,是以,王韶亲自来抓。
“原来如此,我们就放心了。”一众人大是放心。
吴骥再叮嘱一些事情,他们就告辞离去,率领教习们,分赴各处,去训练新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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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集英殿。宋神宗正与王安石商议国事。
“介甫,你说耶律洪基会起兵南下么?”宋神宗眉头一挑,颇有几分期许。
“官家,臣以为他会起兵南下。”王安石略一沉吟,道:“耶律洪基是个精明人,他不会看不出吴骥掳掠辽境的重要性。若他此时不出兵,等到大宋的新兵练成了,他就没有机会了。依他的性子,一定会的!”
“朕也是这样想的,还是想找个人确认一下。”宋神宗微微一笑,道:“他起兵南下,应该是要在秋后去了。此时正是炎夏之际,非用兵之季,再者,辽人耐寒不耐热,此时用兵,辽人会叫苦不迭。更重要的是,他会大干一场,非三两个月时间的谋划不可。”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到那时,朕的八万新兵就练成了,王韶吴骥他们率领八万新兵,突然出现在辽境,对辽国大肆掳掠,把耶律洪基的粮草、军营给收拾掉,耶律洪基还未大战,就损失惨重,你说,耶律洪基会不会哭笑不得?”
声调突然转高,有些尖细:“他那张脸肯定会很精采!”
对于宋神宗来说,还有比看见耶律洪基的哭丧脸更让他欢喜的么?宋神宗红光满面,兴奋不已,仿佛已经看到了耶律洪基的失败似的。
“兵将用未用,力将发未发之际,突然遭到攻击,损失惨重,耶律洪基一张脸肯定会拉得老长。”王安石使劲点头。若真要如此,耶律洪基肯定是表情异样精采。
“如今,就要看吴骥的练兵之法是不是适用了。”宋神宗眉头一拧,有些担心,道:“若是以史为鉴的话,吴骥的办法适用。可是,毕竟大宋实行了上百年的以步制骑,突然之间要进行改变,朕还真的没多少成算。这一次,是不是太过了?”
“这事……不试一试,谁也不好说。”王安石知晓,宋神宗亲自抓了数年的军事改革,却是没有多少成效。对于兵道,宋神宗并不善长,他没有底气,这很正常。
“也只有试试了。”宋神宗眉头拧得更紧了:“若是有甚差失,是朕的过错。”
宋神宗虽不谙兵道,却是不乏气魄,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禀官家,辽国的国书。”邵九进来,见礼后禀报。
“哦!耶律洪基又说甚么了?”宋神宗眉头一挑,接过一瞧,立时大怒:“这个耶律洪基欺人太甚,胡言乱语。”
“官家,耶律洪基怎生说?”王安石忙问道。
“他说一是要朕交出吴骥,交出霹雳弹。二是要大宋赔偿损失。三是要大宋把岁币翻倍。”宋神宗怒气冲冲,吼得山响:“辽狗欺压大宋上百年,大宋捞上一把,他就受不了?气人,真气人!”
耶律洪基的三个条件,简直就是欺人,宋神宗哪能不怒的。
“官家,这次,大宋决不能退步。”王安石表现出了强硬的一面。
“一定要强硬回应。”宋神宗脸色一肃,眼中光芒闪烁:“上百年来,辽国一直压着大宋,仗势欺人惯了。这次,朕无论如何也不会退步。嗯,就回他一句话:耶律洪基,你掳掠大宋的财物要存好了,朕自会来取!”
声调不高,却是掷地有声!
上百年的宋辽战争中,宋朝一直处于下风,澶渊之盟、重熙增币,都没有如此有份量的话语!
【第五十一章 大练兵】
第五十一章大练兵
保定,保定军校场。
“没吃饭啊!跟妇人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李明初黑着一张脸,扯起嗓子,大吼起来,把一干受训的保定军吼得跟孙子似的。
“李指挥,你说有事没事整这石锁做甚?都不玩的玩意。”保定军营指挥使有些不满。
“没用么?这是在打熬力气。”李明初白了他一眼,很没好气的回答:“连石锁都用不好,怎生用陌刀?你以为陌刀是给你看的?陌刀数十斤重,一场硬仗就要打好几个时辰,没有力气,你怎生打?”
“李指挥,你说得跟花儿一样。要不,你使给我们瞧瞧。”这个营指挥使仍是不服气。
“你瞧好了。”李明初也没二话,走将上去,右手拎起石锁,就耍了起来。这石锁,他不知道耍过多少回了,熟练之极,一把石锁在他手里跟四两棉花似的,耍得团团转,呼呼生风,各种高难度动作都用出来了。
受训的宋军眼睛都直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一脸的惊讶。石锁,是古代常用的熬练力气工具,这些受训的保定军也会耍,却是远远不如李明初这般熟练,这么多的花样。
耍了一阵,李明初把石锁放了下来,扫视一干受训的保定军,大声道:“我们归信军战力是强悍,一个顶你们十个。可是,我们吃的苦,受的累,是你的十倍百倍。不能吃苦,不能受累,还要想有强悍的战力,那是在做梦。战力,就是吃苦受累,流血流汗熬出来的。”
他的声音很大,说得很振奋,可是,却是惹得这些保定军很不服气,那个营指挥上前一步,道:“李指挥,你说你们一个顶我们十个,这话我不爱听。都是娘胎里出来的,两个胳膊抬一张嘴,凭啥你就充能耐?”
李明初没有说话,而是豹子般冲了上去,飞起一脚,就把营指挥使给踹飞了。再补了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又冲了出去,对着那些爱训的保定军就是拳打脚踢。
事起突然,这些保定军猝不及防之下,哪里防得住。而李明初凶狠异常,拳大势沉,很是有力,只一会儿功夫,就给他打翻了七八个。
“你打人?不许打人。”一众保定军吼得山响,愤怒异常。
李明初却是不理,只管打就是了。如此一来,这些兵士气愤不过,挥着拳头就打了起来,一场混战在所不免。
“打!打!狠狠的打!”营指挥使倒在地上,很是气愤,冲一众保定军大声吼叫起来。平白无故的给李明初干翻在地上,扫了他的脸面,他着实很不爽,想找回面子。
在旁边观战的二十多个归信军兵士相互一打眼色,就冲了上去,抬起脚,狠狠踩下去,这个营指挥使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这些归信军兵士兴奋莫铭,跟打了鸡血似的,冲了过去,与李明初一道,挥着拳头,对着这些受训的保定军兵士就打了下去。
归信军个个身材高大,拳大力沉,这一打起来,如虎入羊群,势不可挡,只一会儿功夫,这些受训的保定军就倒下一大片。
“打!打!我们一营人,还不信就打不过他们。”有保定军兵士大吼起来。一时间,一营人都不服气了,涌将上来,一场混战就开始了。
吴骥、韩方、王韶三人就站在不远处打量着,没有干预。他们是带兵的人,都知道军中尊重强者,若是李明初他们不能让这些保定军心服口服,没法训练。在军队中,讲道理的效果不如玩拳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强者,谁就会得到尊重。
“吴都指挥,你说谁会赢?”韩方打量一眼吴骥,眼角上翘。
“你好象以为你的军队赢定了?我们来打个赌,我说归信军赢定了。”吴骥明白他的心思,却对归信军有着绝对的信心。
“是么?吴都指挥,归信军是精锐不假,可是,我还不信,他们二十几个能把我一营人干翻?一营啊,整整五百人。”韩方很是不信,道:“赌甚么?”
“一顿酒菜就是了。”吴骥说出赌注。
“不行!”王韶横插一脚:“谁输了,谁学狗叫,要叫得响亮,要叫三声。”
“吴都指挥,你敢赌么?”韩方斜着眼打量吴骥。
“赌!”吴骥的回答很干脆。
“那好,吴都指挥,你输定了。”韩方信心十足。
“瞧好就是了。”吴骥也不甘示弱。
就在他们说话这会儿,场上的情势有了变化,保定军虽然人多势众,却是疏于配合,互不协调。而归信军却是配合得很好,虽然人数不多,却如一人,有人进攻,有人防守,往往是干翻七八个,才会有人挨上那么一两拳。
这架打得是天昏地暗,归信军一开始还想手下留情。可是,保定军仗着人多,老是纠缠不休,归信军火大了,下手不留情,打得一众保定军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倒下的归信军越来越多,情势对保定军不利了。照这样打下去的话,保定军肯定会输。有一个保定军兵士见势不妙,抓起石锁,就要朝李明初他们扔过去,保定军的营指挥使忙大吼起来:“住手!谁动家伙,三十军棍。用拳头,用牙齿,用脑袋撞,来点阴的,黑虎掏心,撩阴都可以,就是不准动家伙。”
军队中打架是免不了的,只要不动武器,都是允许的。动了武器,即使赢了,也会给人瞧不起。
“他挺阴的。”吴骥有些好笑。
“在战场上,只要干翻敌人,哪管他阴不阴。”韩方有些得意。
再打一阵,归信军倒下十来个了,而保定军却倒下了三百来人。如此战力,实是惊人,韩方越看越不对劲,不由得冲上去,大吼大叫起来:“住手!住手!”
他一吼叫,所有人都住手了。
韩方冲保定军吼起来:“你瞧瞧你们,平日里自吹自擂,如何如何的了得,天下少有,如今还敢吹么?”
扔下一众发愣的保定军,冲吴骥笑道:“吴都指挥,你瞧,我还有两百多人呢,你只有十多个了,你肯定输了。”
“接着打!”吴骥不理睬他,冲李明初道:“莫要留手,只要不死,断胳膊断腿,都是小意思。打呀!”
“不许打了。”从人数上说,保定军占了优势。可是,这两百多一点人,却是累得快死了。归信军也是累得不行,可是,他们还有良好的配合,真要打到最后,归信军的赢面稍大,虽然不太明显,韩方哪里会干这种赔本买卖。
“打啊!还等甚么!”吴骥不在乎。
王韶摆手,阻止二人吵闹道:“保定军虽然人数多,却是不能配合,输得也不冤。”
“王枢密,您这话,我不爱听,甚叫输?我人多呢。”韩方很不服气。
“你莫要不服气。”王韶瞄了他一眼,道:“这是徒手打斗。若是在战场上,你的军队早就死伤惨重了。李明初他们是陌刀手,若是端着二十几把陌刀,在你的军队中横冲直撞,你们的军队有多少能活下来?更别说,他们还有霹雳弹,他们二十来人,就敢与你五百人大干一场。”
真要是在战场上,归信军的装备优势就会全面发挥出来,保定军肯定打不过,王韶说到紧要处了。
“学狗叫吧。”王韶冲韩方道。
“王枢密,人哪能学狗叫呢?我请客,我请客!”韩方一张脸红通通的,很不好意思,讪讪的道。
王韶来到近前,冲保定军道:“你们见识了归信军的厉害,你们说,一个归信军顶不顶得了你们十个?”
“……”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保定军虽然心里已经认可了归信军一个顶他们十个,却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