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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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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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八旗也并非所向披靡
比起赫图阿拉来,新都盛京的宫宇称得上是气势恢宏。可是努尔哈赤却仍然心有未甘。北京紫禁城,那才真叫天子之居!什么时候,朕才能入主中原,当一回真正的大皇帝?想到这里,他朝着宁远城方向大叫一声:“袁蛮子,看你还能挡朕多久!”……


一、汗王的新都迁到了沈阳
后金汗王努尔哈赤,不战而取辽西战略重镇——广宁之后,又招降了这一地区各城堡的明朝军队和百姓,缴获了明朝大量的粮饷、兵器等军用物资,不计其数。

这一胜利,是继辽沈决战之后的又一巨大胜利。

努尔哈赤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向众贝勒、大臣们说道:“快去请后妃们,和诸王、大臣的妻妾,一起来广宁,观赏这一胜利的辉煌成果,共同分享这胜利的喜悦。”

二月十四日,努尔哈赤举行盛大宴会。

宴会开始的时候,乌拉大妃率领众后妃,在铺设红地毯的衙门里,向坐在衙署正堂的后金汗王努尔哈赤叩贺道:“天眷佑汗,占领了广宁。……”随后,依次行庆贺礼,鼓乐齐鸣,歌舞欢畅,笑语喧哗,热闹非凡。

在宴会进行到最热烈的时候,努尔哈赤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讲了话。他说:“这次广宁之役的胜利,对大金国的巩固和发展,具有重大的意义。”

“从此以后,咱们大金国突破了明朝军队设在辽河上的防线,为咱们打开了争夺辽西的新局面。”

“在这次战役中,咱大金军队缴获了大量的战利品,可以进一步充实了咱自己的势力。”

“这次胜利,更重要的是,再次向世人们显示了咱大金政权有蓬勃的生命力,是能够不断巩固和发展的。”

“辽东、辽西,历来被认为是北京的肩臂。如今,所谓的‘肩臂’已被咱们砍去,北京的东大门——山海关,已赤裸裸地暴露在咱面前。”

“曾几何时,明朝皇帝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女真民族受欺凌、被压迫的日子,永远结束了!”

“让咱们团结起来,再接再厉,去争取更大的胜利吧!”

二月十七日,后金汗王努尔哈赤,在众后妃的陪同下,离开广宁,回到辽阳。

且说熊廷弼、王化贞带领五千人马,护着辽西百万老百姓进关。

正走之间,探马前来报告说:
“孙得功带领广宁官将,剃了头发,敲着锣鼓,吹着喇叭,跪迎鞑子军队进城。”

王化贞听了,如梦方醒,大骂孙得功忘恩负义,背叛朝廷,罪不容赦,说罢痛哭流涕。

熊廷弼见王化贞如此情状,责备他说:
“你想以六万兵荡平辽阳,现在怎样?如果不轻信孙得功的话,撤出广宁驻军,也不会有今天的失败!”

正说之间,探马又来报告说:
“锦州、大小凌河、松山、杏山等城,都已被努尔哈赤攻陷。”

王化贞听了,跺着脚哭道:“完了!完了!”

熊廷弼说道:
“不听俺的劝告,才有今日的失败。六万兵一朝覆没。大小城堡全已失陷,今后怎么办?”

语未说完,忽听山内角号齐呜,一彪兵马杀出,正是后金的三贝勒莽古尔泰,率领一万人马,冲杀过来。

熊廷弼的五千军,如何能抵挡得住?早被杀得落花流水,尸横满地。

熊廷弼、王化贞夹在败兵里,逃进关内。

再说广宁兵败的消息传到北京,满朝文武吓得心胆俱落。熹宗皇帝也极为恼怒。

于是,皇帝下圣旨将熊廷弼、王化贞逮捕下狱,交刑部议罪。

阉党魏忠贤趁机把罪名全加在熊廷弼头上,以“失陷封疆”的大罪首先处死。

天启五年(1625年,天命十年)八月,熊廷弼慷慨赴市,衔冤而死。

魏忠贤亲自出面,对王化贞百般袒护,但是,王化贞的罪过确实不小,无法平息朝廷内外舆论,也被迫处死。

魏忠贤指挥锦衣卫,对熊廷粥暴尸街头,不准安葬,并割下首级示众。

再说后金汗王努尔哈赤,于天启元年(1621年,天命六年)三月,攻占辽阳以后,召集众贝勒、大臣、将领开会,拟议迁都问题。

努尔哈赤在会议开始,先说:
“老天爷保佑大金国,把辽阳城送给俺了。现在,是把国都迁到辽阳呢,还是仍然回到赫图阿拉去?请大家发表意见。”

大贝勒代善首先发言:
“赫图阿拉是咱大金国的根本,那里是女真人聚居的区域。辽阳虽大,它是汉人的城市,咱不能丢弃根本,舍近求远呀!”

三贝勒莽古尔泰接着说道:
“俗话说:梁国虽好,非久恋之家。这辽阳比赫图阿拉大,也漂亮得多。但是,俺是女真民族,怎能居住在汉人当中?”

二贝勒阿敏说:
“俺女真的风俗习惯与汉人不同,从赫图阿拉搬到辽阳,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俺以为还是不迁为好。”

四贝勒皇太极说道:
“俺是这么想的:如果咱们不想进关,不再向明朝开战,大金国不再发展,那就不需要迁都,还在赫图阿拉就可以;如果咱们还想发展,要进关,要打到北京去,推翻明朝,迁到辽阳就有利。”

努尔哈赤看着范文程说道:
“范先生讲讲你的意见。”

范文程清了清嗓子,说道:
“俺以为四贝勒的话有道理。这辽阳城是辽东的古城和重镇,人口众多,财货丰富,是明朝在辽东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商业的中心。咱大金长期苦于没有盐吃,得了辽阳城,就控制了辽东的枢纽,不光有盐吃,还有利于争取朝鲜,有利于同明朝对抗,去夺取明朝的江山。因此,不迁都,仍在赫图阿拉,是近利;把国都迁到辽阳,是远谋。”

大臣额亦都、安费扬古、何和理等,都发表了意见,他们认为范文程的话有道理。

最后,努尔哈赤说道: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最重要的是土地和人民。现在,如果咱们撤兵,回赫图阿拉去,敌人必然再来。他们占领沈阳辽阳等地,设险固守,周围的土地、人民,就不再属于咱们了。抛弃已经得到了疆土,撤兵而还,以后再来征讨。这是劳民伤财的,是不明智的措施。”

“另外,辽阳是全辽的中心,此地还是与明朝、朝鲜和蒙古接壤的战略要地。如今,天意既然把它给了咱们,如果再不占领,岂不是违背了天意么?”

“何况,咱的人口不断增加,土地日益扩大,骑兵更加强大,国力空前强盛,咱们的军政中心,也应该相应的转移。请大家回忆一下,咱们从萨尔浒之战以后,实际上都城早已从赫图阿拉迁出了。……”努尔哈赤这最后一句话,真的勾起了大家的回忆……佛阿拉是努尔哈赤的第一个根据地。

万历十五年(公元1587年),努尔哈赤二十九岁,当时他已起兵五年,杀了尼堪外兰,报了父祖之仇,统一了建州本部。

为了求得进一步发展、壮大,努尔哈赤决定在佛阿拉建城。佛阿拉城,共筑三层,又兴建了衙门,楼台,并设堂祭天。

佛阿拉城东依鸡鸣山,南靠喀尔萨山,西邻烟筒山,北临苏克素浒河。它的位置,是在苏克素浒河的支流——加哈河与首里口河之间三角形河谷平原的台地上,交通比较方便。

努尔哈赤开始在这里“定国政”,成为当时建州的第一个政治中心。

努尔哈赤在佛阿拉居住了十六年,在统一建州八部之后,又吞并了哈达,创建了军队,创定了满文。

万历三十一年(公元1603年),努尔哈赤四十五岁,为了扩大势力,统一女真各族的需要,他又在虎拉哈达南冈,苏克素浒河与加哈河之间的山冈上,建成了赫图阿拉城。

赫图阿拉是继佛阿拉之后,努尔哈赤的第一个都城。他在这里也居住了十六年。其间,灭了辉发,吞并了乌拉,创建了八旗军队,实行了屯田制,又征抚了东海女真,收降了萨哈连部,发布了“七大恨”誓师,取得了萨尔浒大战的胜利。

从此,后金与明朝互换了位置——后金由防御转入进攻,明朝由进攻转为防御。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后金国,努尔哈赤开始了建元称汗,又强化了汗权,使他的“射天之志”——夺取明朝的天下,奠定了稳定的基矗因此,赫图阿拉又被称为“兴京”。

但是,努尔哈赤不因循守;日,总是执着地追求,又放弃了赫图阿拉,将都城迁往界凡。

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天命四年)二月,努尔哈赤又在赫图阿拉城西一百二十里的界凡筑城。

界几位置在苏克素浒河与浑河之间,地势极为险阻。在萨尔浒战役取得胜利之后,努尔哈赤决意将后金的政治重心西移。于是,在界凡建衙门,修行宫,屯田牧马,寻找机会攻打明朝。当时努尔哈赤六十一岁。

从赫图阿拉迁往界凡之前,由于诸贝勒、大臣不理解努尔哈赤的政治抱负和军事意图,曾一度阻挠迁都。但是努尔哈赤力排众议,决计迁往界几。

不久,努尔哈赤从界几率领八旗士卒出征,两月之间,捉了介赛,攻陷了铁岭,灭亡了叶赫,为向辽沈进军打下良好基矗因此,界几城,是努尔哈赤向明朝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前哨阵地。

努尔哈赤在界凡城居住了一年零三个月之后,又移居于萨尔浒山城。
萨尔浒城在界凡西边十里处,努尔哈赤在这里居住不到半年,就攻陷了沈阳、辽阳。

辽沈之战刚结束,努尔哈赤就决定迁都辽阳。当他征询诸贝勒、大臣们的意见时,这些因循保守、满足于抢掠、不图进取的将领们,都表示不愿意迁都。

当时,努尔哈赤以其远见卓识、苦口婆心,终于说服了他们,便把都城迁到辽阳。

不久,那些贝勒、大臣、将领的家属,也都来到辽阳,后金的军民也都一批批地迁来辽沈地区。

一年之后,努尔哈赤感到辽阳城年久失修,城墙倒塌严重,而且此城过大,不宜防守。因此,又决定在辽阳城以东的太子河畔,另筑新城,当作都城,被称作东京。

一向深谋远虑的努尔哈赤,通过实地考查与观察,发现沈阳的战略地位更比辽阳优越。于是,他又当机立断,决定将都城迁到沈阳。

天启五年(公元1625年,天命十年)三月,努尔哈赤将再次迁都的想法,告诉了诸贝勒、大臣们。他们对此很不理解,认为放弃正在修建的东京城很可惜。当时,以大贝勒代善为首的诸王、大臣纷纷劝阻说:“再次迁都,必然花费更多的人力、物力,老百姓怎么承受得了?”

努尔哈赤向大家解释说:
“沈阳交通便利,是个四通八达的地方。如果从沈阳出兵攻打明朝,从都尔鼻(今辽宁省彰武县)渡辽河,路直又近。若向北攻打蒙古,不过两、三天的路程。若是向南攻打朝鲜,从清河路走,非常便利。”

“根据以上有利条件,朕再三考虑,国都仍应迁到沈阳更为合适。”

其实,根据当时的形势看,后金国占有的土地成倍地扩大,南至鸭绿江,与朝鲜相邻;北到嫩江,与蒙古接壤;西过辽河,与明朝对峙。因此,后金正处于这三股势力的包围之中。

既然努尔哈赤把夺取明朝的天下,作为自己的“射天之志”,那么沈阳便理所当然地成为实现这一远大政治目标的形胜之地了。

于是,努尔哈赤决心不惜“一时之劳”,“惟远大是图”,再次迁都。天启五年(1625年,天命十年)三月,努尔哈赤迁都沈阳,后来沈阳又叫盛京。他让八旗士卒都驻扎在沈阳城里,又招募良工巧匠,对沈阳城重加修筑,建造宫殿,把沈阳城开了四门:中置大政殿,又名笃恭殿。前殿名崇政殿,后殿名清宁宫;东有翔凤楼,西有飞龙阁。又盖了十工亭等,楼台掩映,金碧辉煌,虽是塞外都城,不亚大明京阙。

不久,努尔哈赤带着六宫后妃,满朝文武,一齐来到沈阳,住进宫里,便终日与乌拉、纳喇氏饮酒作乐。大贝勒代善与众弟兄十几个,不是打猎,便是练武。这且不提。

且说广宁失守之后,明朝上下一片惊慌,恐惧更甚于丧失辽、沈之时。

明熹宗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军队败得如此之惨!似乎他已感到那龙椅已受到强烈的震动!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明朝毕竟已立国二百多年,它的根基仍是牢固着哪。

皇帝一声令下,从各地又能很快地集结起庞大的军队,战略物资也会源源不断地运来。

经过文武大臣共议,决定征调各地兵马,对山海关进行全力固守。

那辽东经略一职,几经筛选,后经大臣们集体推荐,再任王在晋为兵部尚书,经略辽东。

且说王在晋到山海关上任后,拿不出像样方略,却又老调重弹,提出“堵隘抚赏”的战略方针。

所谓“抚”,就是让明朝皇帝拿出大把的金银,来收买蒙古;所谓“赏”,就是指望用蒙古的力量,来对抗后金。

所谓“堵隘”,就是在山海外,再修一座关城,以此护卫山海关。

但是,王在晋的方案一提出,立即遭到他的部将袁崇焕和孙元化等人的坚决反对。他们多次劝阻,王在晋仍旧不听。袁崇焕说:“大明自建立以后,蒙古一直与它对立,常年处于战争状态。双方好时,只是谈和,关系很不稳定。想利用蒙古去打后金,等于嘴上抹石灰——白说!”

孙元化说得更有力:
“当年马林守开原时,收买过蒙古的宰麦等,还签了约哩。结果,后金军队来打开原时,他们却帮助后金。还有王化贞防守广宁时,也曾用这办法,结果完全落空,等于画饼充饥!”

袁崇焕对“堵隘”也有独到意见,他说:“在山海关外,再修一座城,还要筑一道几十里长的墙把它连起来,这是使关外有关,墙外有墙,用以保障山海关的安全,这也是行不通的。因为,修筑这道关城,既耗费大量金银,又要费工、费时。一旦修筑期间,后金前来攻打,又怎么办呢!”

王在晋固执己见,不听两位部下的意见。后来传到熹宗耳里,皇帝也是举棋不定。

这时,分管兵部事情的大学士孙承宗说:“请求皇上准俺到辽东去实地考察一番。”

熹宗准奏,派孙承宗到关外去考察。

这个孙承宗是高阳人,长得相貌奇伟,满脸络腮胡子向外疵着,活像打鬼的钟馗。说起话来,声若洪钟,似乎能把墙壁震倒。

孙承宗是万历三十二年的进士,开始担任编修的官职,天启帝接位以后,孙承宗以左庶子充任日讲官。担任大学士分管兵部事后,更加留心辽东战事,经常向老兵询问了辽东形势。

且说孙承宗亲自来到山海关外,经过一番实际考察,对王在晋的修筑重关的计划很不赞成。于是,他对王在晋说道:“这是事倍功半的做法,绝对不可取!”

王在晋却固执地坚持说:
“你有你的看法,俺有俺的主张。你的意见不能说服俺,更不能把你的意见强加于俺!”

孙承宗回到北京后,向岳宗提出:
“重建宁远城的意见可取,建重关的计划,万万不可以执行。此人偏激固执,不能胜任,必须尽快调离。”

熹宗皇帝随即下圣旨,把王在晋免职。

但是,满朝文武官员,一听说辽东事,便都缩着头,不吭一声,皇上说:“谁去接任辽东经略呢?”

皇上连问了几遍,无人敢承担,也没有出来举荐。熹宗气得两手乱颤地说:“这满朝的文武,难道都是白吃皇粮的么?你们领了俸禄,不感到羞愧吗?……”这时候,孙承宗毛遂自荐地说道:“皇上若能信得俺,就让俺去吧!”

皇上当即封孙承宗为兵部尚书,并经略辽东,又踢上方宝剑一把。

这时,孙承宗不得不说道:
“能得到皇上的信任,这是俺最大的荣耀!即使到了辽东,上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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