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仍未出嫁,何不派人前去求婚。说不定这拉占施比布喜姬玛拉要差得十万八千里呢!人家虽然是老女,但毕竟是未出嫁的处女呀!她拉占施再美,也不过是被人破了瓜的女人。想到这里,主意已定,就这么办了!
次日上午,吉赛把明廷的兵马送走了,给他们十五头牛、二十匹马。回来以后,又对林丹说:“送别的东西,部长未必喜欢;你就把你最想要的人,带走罢!”林丹一听,眼珠儿骨碌碌一转,急忙问道:“你是把拉占施送给俺了?”吉赛点了点头,说:“是的,你带她走罢!”林丹听了喜欢得一跳三尺多高,慌忙跑过来,与吉赛行了拥抱礼,急切地说道:“你真是俺的好兄弟!所谓生俺者父母,知俺者——吉赛也!”立即命令兵马返回察哈尔部,又返身跑进里屋,把拉占施一把搂在怀里,吻了一下,说道:“咱们回家吧,美人!”
吉赛送走了林丹,望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浓痰,说道:“吃人家嚼过的馍,也没什么味道;何况一块臭肉罢了!”
回到寨里,吉赛立即派使者带去一大包珍珠、貂皮等贵重物品,去叶赫部求婚,准备娶那当代的绝色美女——布喜娅玛拉。不久,叶赫部收下聘礼答应了。使者回到扎鲁特部,吉赛欣喜异常,急忙准备迎娶叶赫部的这位三十三岁老处女。
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吉赛娶来了布喜娅玛拉。当他俩拜完了天地,又夫妻互拜之后,他拉着新娘的玉手,进入洞房。吉赛把这位三十三岁的当代美人——布喜娅玛拉,搂在怀里,细细看着,心里禁不住说道:果真名不虚传!尽管三十三岁了,仔细一看,竟如一名妙龄少女!只见她一对水汪汪的大眼,泛着勾心摄魂的秋波。白中透红的瓜子脸上,带着撩人的光束。鼻翼小巧玲珑,口唇殷红饱满。满头的秀发,散发着迷人的芳香。身段颀长,曲线优美,丰满苗条,……次日早上,管家来报告,牛已杀完,马也不多,粮食也快吃完了。吉赛说:“你先到开原去买一些,以后咱们再想办法。”管家走后,吉赛把几个头目找来,布置夜里去袭击建州屯寨。吉赛说道:“离咱扎鲁特最近的建州屯寨,是阿骨打拉寨。赛主兀巴尔登,原是东海女真一个部落的部长。归附建州以后,努尔哈赤派他担任阿骨打拉寨主。此人善于经营商业,常常来往于开原、抚顺间。寨里马牛羊众多,有兵马五百人。寨里守卫严密,夜里也不易攻袭。咱们白天先混进去十个人,以做小生意为幌子,今夜三更时将寨门打开,人马再突入。今夜目标是马、牛、羊,尽量不要杀人放火,行动要快。”说完,各头目分头行动。
再说阿骨打拉寨主兀巴尔登,刚从开原回来,这次是奉努尔哈赤命令,去开原采购一批珍珠贡品。他儿子兀巴纳齐见父亲回来,就向父亲回报这几天寨里发生的大小事情。兀巴尔登不在家时,由兀巴纳齐负责管理寨子。兀巴尔登说道:“俺明天要去佛阿拉,向努尔哈赤大王报告这次购珠情况,对寨子的防卫事项要认真抓好,南蒙古的问题一解决,便要对明朝开战。俺这里是后方,一定要安定。所有的财产要保管好,对马匹更要专人负责,不要让它们瘦了。”父子二人说了一会话,各自休息。
且说扎鲁特部吉赛的大头目名叫阿喇拜,他带着十个人,扮作做小生意的商人模样,混进阿骨打拉寨子。傍晚时分,他们摸进一家小院,把这家的三口人全部捆上,用棉絮堵了嘴。一直挨到三更天时,他们才溜了出来,摸到寨门跟前,见守门兵士已睡熟,便悄悄打开寨门。那二头目名叫厄代生,他带领一百名精干人员。见寨门已开,便率领队伍一涌而入。由于白天早已摸清马、牛、羊的豢养地方,他们很快打开马棚、牛棚和羊圈。阿喇拜在前面弓潞,厄代生在后面跟着,他们赶着上千头马、牛、羊往寨外走。终于惊醒了守卫人员,于是格斗开始了。扎鲁特的百十人马,都是能斗敢拼的人,他们劫掠成性,善于夜间活动。阿骨打拉寨的守卫人员,从熟睡中惊醒,怎能阻当得住阿喇拜和厄代生的攻击,眼睁睁地看着马、牛、羊被他们抢走。当兀巴尔登父子来到,扎鲁特人早已出城,看不见人影了。
兀巴尔登连早饭也未顾上吃,就骑上马往建州驰去。努尔哈赤听了兀巴尔登的回报,很气愤地说:“这又是扎鲁特的吉赛干的!”他喝口茶,压下火气,心里说:还是“先礼而后兵”吧!遂派桑虎尔去扎鲁特一趟,索回马、牛、羊。桑虎尔走前,努尔哈赤对他说:“你说话的语气要重一些。他若不识趣,后果由他负责。当前,吉赛的唯一靠山,就是明朝。不过,明朝自己都腐败不堪,像只破破烂烂的大船,在风雨中飘遥说不定哪一天船翻人亡,那时候,扎鲁特怎么办?”
桑虎尔见到吉赛,便提出阿骨打拉的马、牛、羊事情,希望立即归还。吉赛一听,很不高兴地说:“没有证据能说明是扎鲁特人干的,这是栽脏,是陷害!”桑虎尔说:“在近千头马牛羊中,有五十匹窝汉马,那是刚从开原买回的贡品。那便是证据!俺大王说扎鲁特果真生活中有啥困难,建州乐意支援,而且是无偿的。请部长权衡得失,切勿因小失大,不顾后果。”
“好了!不要再摇唇鼓舌了,俺吉赛不怕吓唬!”“吓唬?努尔哈赤大王对谁都是先礼后兵,从不吓唬谁,更不搞突然袭击。”“少废话,再不走,老子给你宰了!”“看来,部长不打算和平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后果由你们扎鲁特负责!”
桑虎尔这两句话终于激怒了吉赛。只见他两眼一瞪,对着侍卫喊道:“把他拉去宰了!俺看有什么后果?”阿喇拜急忙上前劝说道:“两部交涉事情,不应该杀害使者,这是古今惯例。请部长息怒,放他回去吧!”“那好吧,先关起来,过几天再说。”桑虎尔竟被吉赛关押起来。
努尔哈赤得到桑虎尔被扣押的消息后,心中十分恼火,认为吉赛依仗明廷的庇护,为非作歹,劫掠周围部落、屯寨,已是习以为常了。遂派噶尔泰再去扎鲁特部,向吉赛申明:“五天之内放桑虎尔,并送回马、牛、羊。否则,一切后果由他负责!”吩咐大将额亦都准备五千兵马,前往扎鲁特讨伐。自己带着大将安费扬古等去抚顺关,向明廷总兵反映情况。此时,抚顺关总兵是王松,李成梁早被调回。见面后,努尔哈赤讲了扎鲁特部劫掠阿骨打拉村寨的情况,并说其中有五十匹窝汉马,是准备进贡给皇上的贡品。吉赛蛮不讲礼,不但不退还马、牛、羊,还扣留使者。最后,努尔哈赤把扎鲁特对周围部落任意劫掠的事实,详细陈述,请求王总兵的处理。王松听了努尔哈赤的谈话,心里说:“俺何偿不知道这些,只是那扎鲁特依靠明朝,与明朝三次结盟。你努尔哈赤胸怀二心,明廷怎敢信赖于你?”但他嘴里却说道:“有这样的事吗?”努尔哈赤说道:“俺派去的使者桑虎尔被吉赛扣押在扎鲁特,俺又派噶尔泰前去交涉,若再被扣,俺只有兴兵动武了。”说完,他告辞出来,回到佛阿拉。
再说噶尔泰来到扎鲁特部,开始吉赛不愿意接见,经再三请求,吉赛才肯见他。噶尔泰一进来,还未坐下,吉赛就很不耐烦地说:“你来有什么事?”噶尔泰说道:“自古以来,两部交涉事情,不应罪及来使。请问部长阁下,为啥扣押咱建州的使者桑虎尔?另外,贵部劫掠咱建州的阿骨打拉寨的马、牛、羊,为啥不送还给俺?”吉赛听了,也不答话,大声喊道:“把他关起来!”噶尔泰又说道:“让俺把话说完,你再关。咱努尔哈赤大王限你在五天之内,把使者放回建州,并送马牛羊到阿骨打拉寨。”吉赛冷笑着问噶尔泰:“说完了吧?”“说完了。”吉赛对侍卫说:“把他也关起来!”
扎鲁特部的几个头目,一起上前劝解,让吉赛把建州的两个使者,一齐放掉。但是吉赛连听也不愿听,就径直回里屋去了。阿喇拜对那几个头目说:“自从叶赫老女死后,部长的情绪总是不好,怎么办呢?看样子,努尔哈赤不会善罢甘休的。还应早向明廷提出救援为好。”
且说那叶赫老女,自从与吉赛成亲以后,一直郁郁寡欢,经常暗中流泪,饮食少进。究其原因,原来那老女自小养成文静、羞怯的性格,生来内向。加上在婚姻上面历经坎坷,婚期一延再延,婚变一次再次的发生,更加重她心灵上的创伤。嫁来扎鲁特部,精神负担更重。那吉赛是色中饿鬼,一有闲空,就要搂着她调笑、轻薄,每日每夜,无休止的纠缠,使她精神上,肉体上受到严重的摧残。久而久之,终于一病不起。与吉赛成亲不到一年时间,便命丧黄泉了。
老女死后,吉赛心情沮丧,常常无端发脾气,从此不再近女色。这次建州派来的两位使者,使他有了发泄的机会,以致一错再错,把两部关系推到战争的边缘上了。
且说努尔哈赤得到噶尔泰又被吉赛扣押的消息,遂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七月,亲自率领五千兵马,带着大将额亦都、安费扬古以及他的几个儿子等,前往扎鲁特部,进行征讨。吉赛得知努尔哈赤派兵以后,一面派人去广宁请明廷派兵援助,一面带领兵马一万余人,埋伏在城外高梁地里,准备伏击建州军。当努尔哈赤的兵马走进伏击圈后,吉赛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万马冲杀出来。仓猝之间,努尔哈赤的人马损失不校但是,身经百战的努尔哈赤,临危不乱,号召建州将士奋力杀敌。他自己虽然六十一岁,仍然跃马挥刀,率先冲人敌阵。在他的带动下,建州将士人人争先,个个骁勇,杀得吉赛兵马狼狈逃窜。吉赛看到败势无法挽回,便领着部分人马逃回城里,大部分人马四散奔逃。建州军在努尔哈赤指挥下,一方面包围了扎鲁特城,另外派兵马继续追杀逃跑的吉赛军,直杀得尸横原野,血流成渠,一直追到辽河边上,捉到吉赛的两个儿子,两个弟弟,三个女婿等。
然后又回军城下,努尔哈赤派人向吉赛传话,让他投降。遭到拒绝之后,努尔哈赤亲自指挥军队攻城。由于城墙低矮,守卫士兵又少,建州军攻势猛烈,很快攻进城去。吉赛被活捉,共俘获吉赛士兵二千余人,盔甲近千副。努尔哈赤命人打开牢房,放出桑虎尔和噶尔泰。阿骨打拉赛被劫掠来的马牛羊,已被杀了近半数。对投降的部民登记造册,迁往建州,编入户籍。对扎鲁特的征讨,努尔哈赤获得全面胜利。直到城被攻破,明朝也未派兵来救,使吉赛大失所望。
吉赛被擒之后,努尔哈赤没有杀死他。却命木匠为他钉做了一个大笼子,把他囚进笼子里,关在城楼内,作为人质,以争取同该部结盟。两年后,吉赛长子吉喇西,以牲畜万头来赎吉赛,并送其二子一女为人质。努尔哈赤答应了他的请求,并与吉赛及其子盟誓。之后,努尔哈赤设宴赐赏,又命令众位将领送吉赛至十里以外。以后,又让音喇西送来作人质的女孩吉郎娅予代善为妻,结为姻盟。
经过对喀尔喀各部落的笼络、瓦解、战争、结姻等手段,终于使内喀尔喀五部在政策上发生了重大变化,由联合明朝抗御建州,转变为联合建州对抗明朝。这集中地表现为建州与内喀尔喀五部的会盟。天命四年(1619年)十一月,努尔哈赤命令大将额克星格、绰护尔、雅西祥、库而和希福五人,携带誓词,与内喀尔喀五部的使者会于冈干色得里黑孤树处,对天刑白马,对地宰黑牛,设酒一碗,肉一碗,土一碗,血一碗,骨一碗,对天地盟誓曰:“……战和同步——如征明,愿合议而征;如讲和,愿合议而和。……”努尔哈赤的策略是建州与蒙古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明朝。因此,与内喀尔喀五部的会盟,确是努尔哈赤对漠南蒙古政策的一个胜利。
五、察哈尔也被吞并了
话说漠南蒙古的察哈尔部,其“察哈尔”为蒙古语“边”的音译。因为它驻牧于辽东边外,以驻地近边而得部名。明朝万历三十二年(1600年),察哈尔部林丹继承部长职位。林丹驻帐于广宁以北,被其七世祖达延汗的幽灵所纠缠,力图继承大元可汗的事业,称雄蒙古。
当时,明朝、建州与察哈尔部,都想统一辽东地区。但建州努尔哈赤势力的扩张,直接威胁着察哈尔部。察哈尔部的强大,又妨碍建州去征抚漠南蒙古。而在明朝看来,察哈尔部与建州相比较,主要威胁来自建州。因此,在明朝、建州和察哈尔部的鼎足矛盾中,明朝与建州的矛盾是主要的。建州为了对抗明朝,必须先征抚察哈尔部;而明朝为了对付建州,便利用林丹与努尔哈赤的矛盾,同察哈尔部联合抵抗建州的进攻。明朝联合林丹,共同抵抗建州,其条件是增加对林丹的岁币(明朝每年以赏赐的名义,给蒙古王公定额的物资和金银),并把原由明朝直接给予漠南东部蒙古各部落的岁币,转交给林丹控制。明廷每年给林丹银四千两,以后增加到四万两。
在建州努尔哈赤忙于统一女真各部之时,那时的察哈尔部实力雄厚。它的势力范围:东起辽东,西至洮河,拥有八大部,二十四营,号称四十万蒙古。林丹帐房千余,牧地辽阔,牲畜孳盛,部众繁衍,兵强马壮,依恃明朝,对建州态度骄横。
且说林丹有个重臣名叫贵英哈,年约四十多岁,生得膂力过人,所有毒虫猛兽,遇着了他,无不应手立毙。
在战场上,贵英哈能力敌千军。去年,他随林丹去劫掠南边的喀喇沁的一个屯寨。凯旋路上,喀喇沁部派两千骑兵从后面追来。他让林丹先带着劫掠来的东西先走,兵马在后面保护着。他自己提刀在手,一马冲入敌阵。那大刀在他手中左右开弓,上下翻飞,眨眼之间,杀死几十个追兵。看到他那凶神恶煞般的砍杀,谁敢阻挡呢?追兵纷纷退避,四下奔逃。他又去追杀一阵,才返身回来,赶上林丹他们。
去年冬天的一天,林丹带着察哈尔部的全体将领,到大兴安岭里狩猎。为了追赶那只受伤的野猪,突然遇到两只吊睛白额猛虎。将领们一见,都吓得藏躲起来,只剩下林丹和贵英哈二人。
林丹说:“咱们也去躲一下。”贵英哈说道:“你且到远处等着,俺来对付它们。”
这时候,两只猛虎蹲坐在那里,在看着他们俩的一举一动。贵英哈紧紧腰带,腰上插一把朴刀,手里拿一把朴刀,向两只猛虎跟前走去。就在这时,在他前边突然卷起一阵狂风,把那树上的枯枝败叶,如雨一般地打将下来。
自古道:“云生从龙,风生从虎。”那一阵风起处,忽听大吼了一声,两只猛虎一齐扑来。贵英哈不慌不忙,蹲下身子,在这眨眼之间,有一只猛虎从他头顶窜过时,他将刀向上一扬,那猛虎的肚子正好从刀尖上擦过,被锋利的刀尖划了一个大口子,肚子里的肝脏,肠子等一古脑儿掉了下来。那猛虎一头栽下,四腿一蹬,死了。
另一只猛虎看到它的同伴已经死了,就更加恼怒起来,又大吼一声,恰似半天空里起个霹雳,震得山同也在动。它把铁棍一样的虎尾巴,倒竖起来,对准贵英哈用力一剪。他仍用老办法,就势一蹲,横起刀来,向那虎尾巴用力一挥,只听“扑哧”一声,那猛虎的尾巴被削去大半截子。疼得那畜生呲牙咧嘴,发出“呜呜”的啸声。但那猛虎并不甘休,它把前爪搭在地上,将腰胯一掀,一下窜到半空中,向贵英哈横扫过来。贵英哈用尽平生之力,手起一刀,正中那猛虎的颔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