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刺耳的金铁磨擦声,马跃缓缓抽出了锋利的马刀,凌空空高高举起,直刺长空,千余将士的目光霎时聚集在马跃的刀刃上,就如同一千头饥饿的野狼,将充满兽性地目光投向了它们的首领,那头最强壮、最狡猾,也最凶残的头狼~~
第116章 狼屠夫
夜色如墨、乌云遮蔽了冷月,呼号的狂风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大漠上一片肃杀、伸手不见五指。在无尽的黑暗中,一支骑兵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鬼卒,正在大漠上悄无声息地前进~~
不远处,一望无垠的大漠上,星星点点的篝火隐约可见,那~~是鲜卑人的宿营地。
鲜卑人是典型的草原游牧民族,作战时云集在大王身边,呼啸可达数万人,可到了休息时却以部落为单位各自散开,任由马匹逐水草而食,人员则挨着燃烧的牛粪篝火露天宿营,只有极少数贵族才携带有牛皮帐以遮风挡雨。
所以,鲜卑人的宿营地非常分散,而且毫无严谨的军营可言~~
“格哒哒~~”
呼号的风声中,有清脆的马蹄声从前方接近,借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隐约可见一骑如风、正从前方疾驰而来~~
是鲜卑人的斥候骑兵。
“唆~”
冰冷的破空声响过,一支锋利的狼牙箭疾射而至,准确地刺穿了鲜卑斥候的咽喉,鲜卑斥候惊恐地瞪大双眼,使劲地张大嘴巴意欲喊叫,却悲哀地发现,他已经永远都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仆嗒~”
失去了生命的尸体从马背上颓然栽落,黑暗中,只有受惊的战马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嘿嘿,这是第九个了。”
管亥冷冷一笑,绰回了铁胎弓。
马跃缓缓勒转马头,目光刀一样落在许褚身上,那具硕大的狼头盔已经套在了许褚头上,许禇木讷的眼神透过狼头盔的眼窟直直地迎上马跃冰冷的目光,竟是夷然不惧。回过头来。马跃深深地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缓缓举起沉重的马刀,遥指前方连绵不绝地鲜卑人营地,嘹亮的声音炸雷般响起,随着呼嚎的风声传遍了每一名将士的耳畔~~
“弟兄们,看见前面那顶最大最高的牛皮大帐了吗?”
“看见了!”
千余将士轰然回应。
“那就是鲜卑大王魁头的王帐!”马跃大喝道,“踏破王帐者、赏千户,砍下鲜卑大王头颅者、赏万户~~”
“嗷~~”
千余将士狼嚎响应。眸子里顷刻间燃起了灼热的杀机,无论是汉军将士,还是乌桓勇士,都被马跃的一句话点燃了心底最狂野地欲望之火!
“杀!”
马跃将刀往前狠狠一引。
恰乌云散去,惨淡的月色洒落下来,照亮了马跃乌黑的双眸,竟是格外清冷,马跃身后。千余汉军将士犹如一股幽黑的蚁潮,挟裹着淹没一切的声势,漫过冰冷的荒漠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千余汉军将士纷纷擎出马刀、策马狂奔而前,直扑前方那顶最高、最大的牛皮大帐。脚下地大地正如潮水般倒退。前方的鲜卑营地却在飞速接近,灼热的杀机在每一名汉军将士眸子里燃烧,就如千余头发现了美味猎物的狼,纷纷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冷森森的獠牙~~
前方不远处。终于有鲜卑人发觉了危险地临近。
“偷袭~~”
“有人偷袭~~”
“吹号~快吹号~~”
“快去禀报大王,快~~”
横七竖八地倒卧在篝火堆旁的鲜卑人纷纷被惊醒,松散的军营顿时一片混乱。
魁头从睡梦中被越来越响的骚乱声所惊醒,不及披挂便掀开牛皮帐帘满脸怒意地走了出来,厉声喝问道:“步度根!这是怎么回事?”
步度根匆匆奔行上前,单膝跪于魁头脚下,喘息道:“王兄,汉军趁夜偷袭!已经击破外营。马上就要杀到王帐了。”
“什么!?”魁头大吃一惊,厉声道,“汉军有多少人马,大军宿营怎么不派游骑斥候?今夜是哪个部落负责守夜,本王要砍掉他地脑袋~~”
步度根急道:“王兄,来不及了,快走。”
“嗷呜~~”
步度根话音方落,一声刺耳的狼嚎如惊雷般起自前方不远处。魁头惊回首只见一骑如幽灵般杀出。通体裹满墨黑的甲胄,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幽暗的黑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鬼骑,正向着王帐疾驰而来。
马背上的骑士亦通体黑甲,赫然长着一颗硕大的狼头,狼头地血盘大嘴张开着,露出两排锋利的獠牙,状欲择人而噬~~狼骑士身后,一大群身披同样黑甲的骑兵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黑暗中竟无法分辩究竟有多少骑?
“狼屠夫~”
“狼屠夫来了~~”
狼骑士所过处,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鲜卑人纷纷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所吓倒,萨满女巫的传颂与眼前恐怖的狼骑士形象顷刻间重叠,传说中,狼骑士将在月圆之夜,撒裂地面从燃烧的地狱来到人间,将带给草原无尽地杀戮和流血,直到建立新地秩序~~
“嘶~~”魁头的眸子霎时缩紧,从喉咙深处逼出冰冷地一句,“狼屠夫!”
“挡我者死~~”
许褚暴喝一声,眸子里暴起骇人的厉芒,锋利的长刀撕裂了空气,划出一道耀眼的寒芒,斜斩一名鲜卑勇将的颈项,鲜卑勇将狼嚎一声奋力举起手中的马叉意图硬磕许褚的长刀,幽暗的夜空下顿时激溅起灿烂的火星~~
“锵~”
激烈至令人窒息的金铁交鸣声中,鲜卑勇将的马叉以更快的速度倒撞而回,许褚的长刀去势犹疾,冰冷地从鲜卑勇将的左肩切入、直透右肋,尔后顺势以刀一挑,鲜卑人地上半截身躯便被挑得飞了起来~~
“哇呀~”
“哇啦~”
又有两骑鲜卑勇士挥舞着弯刀悍不畏死地迎上前来,堪堪挡住许褚去路。
“滚开~”
许褚昂首长嚎一声。整个人从马背上直立而起,沉重的长刀凌空抡了个大圆,呼啸着向两骑鲜卑勇将拦腰斩来~~
“锵~”
“锵~”
“呃啊~”
弯刀折断的金铁交鸣声中,两骑鲜卑勇士凄厉地嚎叫起来,有殷红的血线透过绽裂的皮甲从胸际激溅而出,下一刻,两截滴血的残躯从马背上缓缓滑落,竟是一刀四截、难以阻挡许褚片刻!
“哈~”
许褚大喝一声。狠狠一挟胯下坐骑,向着王帐长驱直入。
“嘶~~”
目睹狼骑士(许褚)长驱直入、竟无人能挡其片刻,魁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打马便走,魁头身后,步度根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向身边的鲜卑勇士厉吼道:“誓死保护大王,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数百骑鲜卑勇士疯狂响应。步度根把手中的马叉往前狠狠一挥,厉吼道:“杀光这些卑鄙无耻地汉人,杀~~”
“杀~~”
数百骑鲜卑勇士怪叫着,悍不畏死地向着狂飙突进的汉军骑兵迎了上来,两股汹涌的骑潮很快便恶狠狠地撞在一起。夜空下顿时响起激烈的马嘶人沸~~
“挡我者死~~”
许褚咆哮着,手中沉重的长刀上下翻飞、寒芒闪烁,纵骑过处,鲜卑骑兵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马下。竟无人能够挡他片刻。百余骑许家庄老兵狂喝连连,誓死追随许褚身后,汇聚成犀利的冲锋箭矢,深深地锲进了鲜卑阵中~~
管亥如幽灵般从王帐后面纵骑而出,手中赫然握着五石挽力的铁胎弓,目睹魁头在数十骑鲜卑勇士的护卫下落荒而逃,凶狠地眸子里顿时掠过无比残忍的杀机,想跑?得问问爷爷的弓箭答不答应!
“嘿~”
管亥轻喝一声纵身跃起。稳稳立于马鞍之上,两支锋利的狼牙箭已然来到他的右手,往弓弦上一扣然后吐气开声,在刺耳地嘎吱声,铁胎弓被缓缓张开~~只要杀了这厮,鲜卑人就完蛋了!
该死的鲜卑土狗,让你们领教领教爷爷的箭术!
管亥屏气凝神,扣于弦上的箭矢微微上扬。略略调整了一下射角。混战喧嚣地战场如潮水般从管亥的意念里退走,整个世界骤然间变得诡异地寂静。管亥终于进入了物我两忘的超然境界,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自己,还有前方策马狂奔的鲜卑大王~~
“喝~”
管亥吐气开声,微眯的左眼霍然睁开,有冰冷的寒焰一掠而逝,同时右手松开~
“嗡~”
凄厉的颤音响起,两道寒芒自管亥地铁胎弓上呼啸而出,瞬息之间掠过几百步远的虚空,直取魁头背心要害~~
“大王小心!”
“噗~噗~”
“呃啊~~”
一名鲜卑勇士狼嚎一声,整个人从马背上骤然跃起,以自己强壮的身躯堪堪挡在了魁头身后,还没来得及挥刀格挡,疾射而至的两支狼牙箭已经先后贯入了他的身体,蓄满箭身的强大惯性将鲜卑勇士的整个身躯都带的往后倒撞而回,重重地砸在魁头背上~~
“哼~”
魁头被撞地气血翻腾,险些栽落马下,却总算逃过一劫。
失手了吗?管亥懊恼地闷哼一声,将箭壶里剩下地四支狼牙箭全部抽出,一齐搭于弦上,正欲挽弓之时,冰寒的杀机忽然从左侧潮水般袭来,管亥心头一凛霍然回过头来,只见清冷地月色下,数百步外有一名鲜卑人立马挽弓,弓劈张满犹如满月,倏忽之间,有数点寒芒撕裂了空气呼啸而至~~
“嗷~~”
管亥狼嚎一声。急弯腰闪避。
“咻~”
“咻~”
“咻~”
“噗~”
三点寒星几乎是贴着管亥铁塔似的身躯掠过,可管亥最终没能躲过第四点寒星的袭击,利器剖开血肉的清脆声中,管亥感到左肩陡然一麻,惊低头,只见一支狼牙箭已经贯透重甲把他的右肩整个射穿,箭尾地翎羽兀自颤抖不已~~
娘的,这鲜卑人好强悍的箭术!管亥心头骇然。打马便走。
“休走,再吃兀力突一箭!”
那骑鲜卑勇士策马穷追不舍,竟以流利的汉语向管亥搦战。兀力突!?管亥心中冷然,老子记住你了,总有一天要讨还今日之耻,哼!
“大王休要惊慌,轲比能前来护驾~~”
幽暗的草原上忽然燃起数十支明亮的火把,一骑形容骠悍的鲜卑勇士率领数十骑呼啸而来。堪堪截住穷追不舍的汉军,魁头终于得以从容遁走。
汉军后阵,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地失望,由于鲜卑大军的宿营地过于分散,汉军制造的骚乱并未能漫延到整个营地。远处未曾遭袭的鲜卑人很快就完成了集结,并开始向魁头的王帐缓缓靠拢,击杀魁头的机会~~已经丧失了。
“传令~~撤兵。”
时机已逝、缠战无益,马跃当机立断下令撤军。
“呜呜呜~~”
幽暗的天空下悠然响起苍凉绵长的号角声。正自杀得性起地汉军将士纷纷拔转马头,开始井然有序地后撤,不及片刻功夫,便撤得干干净净,全军隐入了苍茫的夜色里,只有鲜卑人的营地依然烈火熊熊、一片混乱~~
……
洛阳,大将军府。
贾诩淡然道:“罢官之事,无需大将军出手相助。我家将军自有计较。在下今夜前来相访,只想告知大将军一件事,如今大将军与我家将军已是同气连枝、利益攸关,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仅此而已。”
“同气连枝、利益攸关?”许攸神色一动,喃喃低语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贾诩向许攸拱了拱手,说道:“许攸先生。如此在下告辞了。”
许攸肃手道:“先生请便。”
贾诩离去不久。何进便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问许攸道:“子远以为如何?”
许攸凝思片刻。低声道:“在下以为,贾诩所言~~甚是有理。”
……
次日,洛阳东效马市。
自八百流寇受朝廷招安北征幽州,洛阳乃安,京畿渐复往日气象,东效马市依然兴盛,往来客商从西域、辽东贩来好马,于此货卖。益阳公主刘明在宫中闲来无事,忽然心血来潮想学骑术,便带了家奴侍婢前来马市购马,车驾刚出洛阳东门,忽见一人拦住去路。
随行保护公主安全的金吾卫勃然大怒道:“兀那厮,快让开!”
那人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枝金步摇递于金吾卫,说道:“烦请以此物代呈公主殿下,则公主必然不予见责莽撞之罪。”
“唔~你在这里等着,不许走开!”
金吾卫警惕地瞄了那人几眼,接过金步摇向刘明马车前急奔而去,凑在车窗前说了几句,紧闭的窗帘便掀开了一条细缝,一只白玉似地皓腕从里面伸了出来将金步摇一把接了过去,旋即窗帘放下,一切恢复如初。
金吾卫转了回来,手按剑柄冷冷地守着那人,一旦公主震怒,立刻便要按照冲撞鸾驾之罪予以斩首示众。唯那人神情自若、处之泰然,过不多久,马车里忽然传出一把悦耳的鹂音,说道:“公主有令,烦请贾诩先生移步茶肆、雅轩叙话。”
片刻之后,街边茶肆、雅轩。
贾诩恭敬地向着益阳公主刘明深深一揖,朗声道:“诩~~参见公主。”
刘明玉手轻舒虚虚一托,柔声道:“先生快请免礼。”
“谢公主。”
刘明美目忽闪,脆声问道:“先生~~马~马跃可好?”
贾诩眸子里有暧昧的笑意一掠而逝,非常严肃地答道:“回公主,马跃将军一切安好。”
“唔~~那~那~他可曾有~~”
目睹刘明言语支唔、神色羞涩。贾诩心中窃笑不已,洞察人性的老狐狸岂能看不出,刘明是急切地想知道,马跃是否有书信给她?这才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于刘明面前,微笑道:“将军修有书信一封,请在下转呈公主。”
早有侍婢上前,从贾诩手中接过书信递于刘明手中。
八百流寇尚在洛阳之时,刘明便曾托何进代呈一封书信与马跃。马跃亦有回信,从此两人常有书信往来。
刘明生于帝王之家,自幼娇生惯养、颐指气使惯了,平素从未有人敢于拂她心意,纵然是出嫁之后,也是深受夫家尊敬,就连夫妻行房之时,可怜地驸马爷也是战战兢兢、不敢肆意妄为。
久而久之。刘明自然感到乏味。
及至遇上马跃,马屠夫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更无尊敬畏惧之意,一番粗暴蹂躏,居然让刘明尝到了真正的男女欢爱滋味。那一夜的疯狂令刘明食髓知味、芳心悸动,竟然因欲生爱,动了春心,这才托何进代呈书信。撩拔马跃。
临行前,马跃向贾诩提与刘明的暧昧关系时,贾诩尚且不解,马跃为何不将刘明娶在身边,一旦大汉伏波中郎将之前再冠以大汉驸马地名义,马跃的处境将变得截然不同,刘虞就算想对马跃下黑手,也得考虑考虑后果了。
不过现在。贾诩却不能不佩服马跃的高瞻远瞩,将刘明这个大汉公主娶在身边,远不如把她留在洛阳有用,刘明虽然无法左右朝政,却她身负的公主身份却可以为马跃一党带来极大地便利。
贾诩忽然说道:“公主可知将军已然大难临头乎?”
刘明闻言吃惊道:“先生何出此言?”
贾诩道:“奸党袁逢、袁隗、黄琬、蔡邕、王允等勾结了幽州刺史刘虞、冀州刺史韩馥、勃海太守袁绍等,阴谋陷害马跃将军,欲治之罪,将军被逼无奈。或恐率部远遁漠北以避祸。此生难回中原矣~~”
“啊?”刘明震惊不已,问道。“马跃他~他闯了什么大祸了吗?”
刘明平素只知玩乐,从不关心朝政,所以尚不知道朝中已然发生大事,九十七名朝官联名上奏天子想要弹劾马跃。袁逢等人替马跃网罗了十大罪状,其中一条便是马跃蓄意挑起大汉与鲜卑之间的纷争,意图从中渔利、其心可诛。
贾诩叹息道:“公主有所不知,将军非但无罪,而且有功哇!不久前,马跃将军率众扫灭鲜卑去斤部落、斩首数万,拓疆数百里,扬我大汉天威,以致蛮夷惶惶、望风而遁,自光武中兴,开疆拓土者唯将军一人耳。袁逢、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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