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啊,呵呵~~”
“这个周仓还真的开窍了。”马跃击节而起,眸子里掠过一丝激赏,凝声道,“真是越来越懂得用兵了。”
贾诩道:“诩料定丁原不敢派兵增援壶关,壶关城小墙矮、又是土坯泥墙,极易攻陷,周仓将军没准还真能攻下来。壶关既是上党郡治,城中想必屯有不少钱粮辎重,如果能够运回河西,也足够对付一阵子了。”
“能打下来最好,打不下来也莫要勉强。”马跃说此一顿,抬头朗声道,“来人。”
早有亲兵上前,单膝跪地道:“小人在。”
马跃道:“传令给周仓,壶关只可智取、不可强攻!一切以弟兄们的性命为重,且不可做赔本的买卖。”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马跃猛地一甩身后披风,向典韦道:“典韦,让许褚即刻前来大帐。”
“遵命。”
典韦虎吼一声,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领着许褚返回了马跃大帐,许褚大步上前向马跃抱拳疾声道:“许褚参见主公。”
马跃点点头,沉声道:“许褚。”
许褚猛地挺进了身躯,大声道:“末将在。”
“立即点齐两千铁骑、九千月氏游骑返回河套与郭图先生汇合,然后听从郭图先生的安排,多余的八千匹快马留下,本将军另有安排。”
“呃~”许褚愕然道,“不打晋阳了吗?”
“时机有变,不打晋阳了,速去。”
“末将遵命。”
许褚转身疾步而去。
马跃又向贾诩道:“文和,我们差不多也该去离石大营了,张奂的八千旧部,本将军是势在必得,嘿嘿。”
贾诩肃手微笑道:“主公~~请。”
晋阳,刺史府议事大厅。
成廉道:“大人,周仓的五千骑兵已经逼近壶关五十里了!再不派援军可就来不及了,壶关城墙低矮,又没有护城壕沟,而且都是土坯墙,城中更是只有不到两千的守军,情势很危险哪。”
“不要慌!”丁原神情从容,沉声道,“越是危急关头,越是要沉住气,千万不要被马跃的惑敌之计所迷惑,成廉,本官问你,马跃的两万主力大军可有新的异动?”
成廉道:“回大人,马屠夫派出了大量射手,我军派出的探马大多被其射杀,乔妆的密探也都有去无回,至今还未有消息传回,不过西山附近各县皆未有大军出没的消息传回,以末将推断,马跃的大军应该还在西山一带。”
“马跃大军还在西山?”丁原蹙眉道,“这都好几天了,还派出这么多射手狙杀我军探马、游骑,连密探也不放过,他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要隐瞒些什么?”
吕布动容道:“义父,马跃的两万大军会不会早已离开西山?”
“很有可能!”丁原凛然道:“马屠夫最擅长的就是隐匿形迹、千里奔袭!当初八百流寇荼毒南阳,马跃就是靠着这一招打得秦颉满地找牙,最后连宛城也丢了,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还有刘虞,满以为马屠夫会奔袭蓟县,结果却还是中了他声东击西之计,被马跃一举端掉了柳城的乌桓老营,顷刻间便折断了一条最为有力的臂膀,马屠夫此人,用兵诡诈,不能不防啊。”
吕布恭声道:“义父英明。”
丁原道:“传令下去,各军皆据营而驻、据城而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本官军令绝不可擅自出击!违令者~~斩!”
“遵命。”
“从西山至晋阳,沿途多设明桩暗卡,但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回报!”
“遵命。”
“再传令上党太守,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坚守三天!”
“遵命。”
“对了!”丁原忽然转向宋宪,沉声问道,“使匈奴中郎将张奂的八千旧部,现在是否还在离石?”
宋宪道:“大人,据末将所知,张奂八千旧部中的六千人已经于半个月前秘密南调,经河东入洛阳,如今只有两千人还驻扎于离石大营。”
“调走了六千?”丁原蹙眉道,“既是秘密南调,你是如何知晓的?”
宋宪道:“此事原本极为机密,末将也是机缘凑巧方才知晓。”
丁原道:“天使黄琬大人呢?”
“尚在营中。”
“这就怪了。”丁原摇头道,“难道黄琬大人真想等着马屠夫前往离石授节。”
洛阳,德阳殿。
汉灵帝刘宏负手肃立高台之上,仰望满天星辰,恰有流星从天际一掠而逝,带起一道长长的尾焰,汉灵帝日渐昏浊的眸子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晚风似水,荡起刘宏身上的龙袍,猎猎作响。
轻脆的脚步声中,司徒王允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汉灵帝身后。
“臣~~叩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爱卿平身。”
“谢陛下。”王允爬起身来,恭声道,“陛下,张奂八千旧部中的六千人已经秘密南调至安邑(河东郡郡治)。”
“很好,此事没有走漏风声罢?”
“陛下放心,六千大军顺汾水南下,昼伏而夜行,汾水两岸的百姓、樵夫都被事先肃清,绝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这就好。”汉灵帝道,“也许朕是过于小心了,不过马屠夫诡计多端,小心些总是没错。按理说,朕实不应该把这六千精兵南调河东,以免打草惊蛇引起马跃的怀疑,可朕不敢冒这个险呀,万一黄琬大人的计划失败,公孙霸杀不了马跃,这八千精兵若是落入马跃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王允道:“陛下圣明。”
汉灵帝道:“这六千张奂旧部,就暂且交与河东太守杨奉统驭,杨奉这个人,朕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为人耿直、世代忠良,朕准备加封他为北中郎将,让他无论如何守好朕的北边门户。”
“陛下,剩下的两千兵~~”
“至于剩下的两千兵~~”汉灵帝说此一顿,语气陡然变得无比阴沉,“朕已经有了万全之策,王爱卿就不必担心了。”
离石,汉军大营。
公孙霸急匆匆地进了黄琬大帐,沉声道:“大人,马屠夫来了!”
“哦?”黄琬霍然站起身来,“人在何处?”
“已到辕门之外。”
“马屠夫带了多少人马前来?”
“只有两百余骑。”
“只带了两百余骑?”黄琬眸子里悠然掠过一抹杀机,凛然道,“真乃天助我也!”
黄琬说此一顿,沉声道:“壮士可速率八十死士伏于大帐四周,待会本官将会把马屠夫请至大帐,奉上香案、宣读圣旨,再授之以护匈奴中郎将符节,待授节之后看本官手势行事,本官若举右手,且不可轻举妄动,若本官举左手,壮士可率八十死士突营而入,将马屠夫一举袭杀。”
“在下遵命。”
军营伙房。
一名文官率领十名精壮军士,抬着五大坛御酒出现在伙房外,伙头军慌忙迎上前来见礼道:“小人参见大人。”
文官道:“免礼,此乃天子所赐御酒,黄大人命下官送来伙房,却不知放在何处?”
伙头军道:“大人若不怕小人贪嘴,不如就放在伙房里罢。”
文官向领头的军士使了个眼色,十名军士便着御酒进了伙房,伙头军正要跟进去时却被文官拦住了去路:“听足下口音,好像不是并州人士罢?”
第162章 虚张声势
“呜呜呜~~”
“咚咚咚~~”
黄琬在大帐中等了半天也不见马跃前来,正自惊疑不定之时忽闻帐外号角齐鸣、鼓声震天,不由大为惊讶道:“此何处号角声?”
左右无人能答,忽见公孙霸匆匆而入,脸有急色,说道:“大人不好了,马屠夫进了辕门之后直接就去了大校场,现在正在吹号点兵。”
“什么?马屠夫去了大校场?”黄琬大吃一惊,失声道,“还吹号点兵,他现在还不是护匈奴中郎将呢,是谁给他的权力这么做,真是岂有此理!”
公孙霸道:“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
黄琬恼道:“还能怎么办,立即点起八十死士,跟本官去大校场。”
公孙霸道:“在下遵命。”
大校场。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久久不息,激烈的战鼓声直如敲击在将士们心中,令人热血沸腾,一队队铁甲整肃的士兵从军营里浩浩开出,进至大校场摆开阵势,刀剑并举、长枪如林,整个大校场上弥漫起惨烈的杀伐气息。
马跃身披黝黑的铁甲,按剑肃立,整个人就像是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冷冰冰地峙立在阅兵台上。
马跃向阅兵台下微微颔首,恶汉典韦便闷哼一声,手持一杆沉重的大旗昂然直上阅兵台,将手中的大旗往空中狠狠一顿,卷起的旗面猛地一抖,迎风绽露开来,显出了血色的旗面,上面绣着斗大的一个“馬”字。
边上还绣着“大汉护匈奴中郎将”一行小字。
“吼~”
“吼~”
“吼~”
肃立阅兵台下的两千精兵整齐划一地举起手中的兵器、三呼响应,并非他们心中有多么拥戴马跃,这只是汉军向主将致敬的礼节,仅此而已,马跃也绝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两千精兵会因为屠夫的凶名而效忠于他。
马跃站在阅兵台上一眼望去,台下汉军虽然阵形整齐、气势如山,隐隐透出只有百战之师才能拥有的肃杀之气,可人数明显不对,阅兵台下分明只有两千人左右,为什么会少了整整六千人?
马跃的目光刀一样落在汉军前排一名小校身上,大声道:“你~~出列!”
那小校昂然踏前一步,直直地迎上马跃刀一样的眼神,神色从容、气定如山。
“嗯。”马跃轻轻颔首,疾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校道:“小人方悦。”
“方悦。”马跃沉声道,“为什么只有两千人,其余的六千人呢?”
方悦道:“回将军,其余六千弟兄已经奉诏南调。”
“奉诏南调?”马跃眉头霎时蹙紧,旋即厉声道,“尔等可知本将军是谁?”
方悦道:“知道,将军正是大汉新任护匈奴中郎将,马跃马将军。”
马跃道:“既知本将军名讳、身份,如何还不见礼?”
方悦铿然下跪,朗声道:“小人叩见将军。”
“叩见将军~~”
“叩见将军~~”
“叩见将军~~”
方悦身后,两千汉军霎时跪倒倒一片,阅兵台下再无站着之人,马跃点了点头,淡然道:“行了,都起来罢。”
“谢将军。”
众将士谢过马跃,轰然起身。
马跃向方悦道:“方悦,本将军素知你武艺不俗,也颇有治军之能,今命你为左军司马,统率这两千弟兄。”
“且慢!”
方悦正欲拜谢领命,校场外陡然响起一声清朗的大喝声,硬生生阻止了方悦,众人纷纷回首,只见天使黄琬大人在八十名金吾卫的护卫下匆匆而来,黄琬策马直至阅兵台下,始才翻身下马,仰视台上的马跃道:“马跃将军,本使尚未宣读天子诏书,如何擅做主张、任免人事?”
马跃把手一伸,冷然道:“如此,烦请天使大人当众宣读诏书。”
黄琬道:“宣读诏书何等神圣之事,岂能儿戏?将军也需沐浴焚香、行三跪九叩大礼,请即刻移步大帐,待唤齐军中大小将校、文武官吏,再行宣读诏书不迟。”
“不必了。”马跃冷然道,“烦请天使大人在此宣诏。”
“你~”黄琬大怒道,“你敢对天使不敬?”
“锵锵锵~~”
黄琬话音方落,公孙霸及八十名乔妆金吾卫的死士已经纷纷抽出兵器,可是没待他们登台行刺,马跃的两百精兵早已经从阅兵台后面呼喇喇地涌了出来,将这八十人团团围了起来,阅兵台上的典韦更是将大旗往台上重重一插,翻手从背后抽出了两枝大铁戟,往面前重重交击,顿时发出炸雷般的一声暴响。
公孙霸和八十死士纷纷色变,阅兵台下的两千汉军却是神色漠然。
“不敬又待如何?”马跃大喝一声,手指黄琬骂道,“本将军是抢了你的女人,可那只是私人恩仇,岂可因此误了国事、故意扣下圣旨不宣!?以致本将军为宵小所侵,折损忠勇将士无数,这些责任都应该由你来承担,本将军就是杀了你也不为过。”
黄琬气得脸色铁青,吃声道:“你~~”
马跃根本不给黄琬分辩的机会,厉声道:“你什么你!难道本将军还冤枉你了不成?”
黄琬已经开始浑身发抖,气道:“你~~你~~”
恰此时,贾诩的身影出现在校场外,向马跃挥手示意,马跃嘴角霎时绽开一丝阴险的笑意。
“报~~”
贾诩的身影刚刚远去,忽有三、五名伙头军急匆匆赶来校场,远远跪倒在阅兵台下向马跃道:“将军,天使派人送到伙房的御酒有毒,几名伙夫贪嘴偷吃了几口御酒,不想~~不想都被毒死了。”
“啊?”
“什么?”
“御酒有毒?”
“可恶,竟然让我们喝毒酒?”
“这是要把我们毒死啊!”
两千汉军将士纷纷惊呼出声,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莫名的愤怒来。
这些士兵都是粗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去分析其中是否另有玄机,他们想的、做的从来都很简单,谁对他们好,他们就给谁卖命,谁若是想对他们不利,他们立刻就会翻脸无情、拔刀子捅人。
“黄琬!”马跃大喝道,“本将军与你有夺妻之恨,你故意刁难本将军也在情理之中,可你为何还要迁怒于毫不相干的三军将士?而且~~非要把本将军麾下的弟兄们致于死地!你的心肠为何如此歹毒?”
“本官没有~~岂能~~”黄琬气得语不成声,怒道,“你~~你胡说!”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两千将士经马跃这么一撩拔,越发怒不可遏,纷纷怒吼出声。
黄琬又急又气,转身向着两千将士解释道:“各位将士,你们听本官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然而,根本就没有人理会黄琬的嘶叫,两千将士的愤怒就像河水之涛,一浪高过一浪,渐渐有了失去控制的迹象。
追随黄琬身后的八十死士尽皆面色如土!这些死士说的好听是死士,可平时也就杀了几个人、横行乡里罢了,如何能与死人堆里打过滚的边军将士相提并论?这会儿看到两千汉军将士山崩地裂般的怒吼,一个个早已经吓得腿抽筋了。
马跃冷漠地颔了颔首,从牙缝里崩出了冰冷的一个字:“杀!”
“动手!”
典韦闷哼一声,早就严阵以待的两百精兵呼喇喇以围了上来,典韦更是挥舞着两枝大铁戟直取公孙霸,不及片刻功夫,汉灵帝从洛阳一带精挑细选来的八十名死士就被屠杀殆尽,剑技大豪公孙霸也被典韦一戟斩下了头颅。
黄琬又惊又怒,乾指马跃骂道:“马跃,屠夫,你~~”
马跃根本不想再给黄琬解释事情真相的机会,冷然下令道:“典韦,割了他的舌头。”
“遵命。”
典韦闷哼一声,上前拎小鸡一样拎起了黄琬,然后抽出牛耳尖刀往黄琬嘴里只是一搅,黄琬顿时便惨叫一声,张嘴吐出一团血肉来,旋即咿咿哑哑、再不能成声,只有一双眸子恶狠狠地瞪着马跃,越发凄厉狰狞。
典韦又从黄琬的衣袖里搜出圣旨,双手捧住上了阅兵台。
马跃接过圣旨,展开往阅兵台下的三军将士扬了扬,疾声道:“弟兄们都看见了吧?这是什么东西?”
“圣旨。”
“本将军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老子的兵了!”
“叩见将军~”
两千将士轰然跪倒,呼喊声比起刚才明显热烈多了,他们显然很欣赏马跃杀伐果断的行事作风。军人就该有军人的铁血作风,当杀就杀,当剐就剐,哪来那么多拖泥带水?
马跃陡然高举右臂,待将士们的欢呼声稍竭,才疾声大喝道:“方悦何在?”
方悦抱拳铿然道:“小人在。”
马跃直直地盯着方悦,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即为本将军麾下左军司马,统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