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秀才两知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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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秀才两知交-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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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明朝永乐元年五月,山东、河南蝗。武安府靖水县县志曰:蝗起之时,阴天蔽日,嗦嗦有风,蝗粪如砂,簌簌飘降,所掠之土,寸绿不留,村中饥民皆亡他乡,野田漫路多遗孩骨、腐尸… 



 一、鬼屋 
  话说靖水县东杨村正至春末夏初之时,本应远山如黛,绿树婆娑,童歌儿戏,鸡鸣犬吠,一派静谧。而今蝗灾一起,秋苗皆毁,村人四逃,一座孤寂的村落里仅剩秀才杨万川和他孤寡的老母。白天,腐臭阵阵,蝗虫萧萧;夜晚,游魂哀嚎,鬼火四荡,村中秀才杨万川携母逃出村外。 
  母子二人踉踉跄跄行了一日,不觉红日西坠,乌鸦升林,口舌焦渴,腹内饥饿,看看前方漫野里突兀着三五座破败的土屋。杨秀才劝母曰:“娘,不要哭了,你痛哭不止,儿愈觉痛苦不堪。你一日未进水米,前边有几座老屋,咱停下来歇息歇息,你也吃些东西吧。”杨母止住啼哭,坐车随儿来到一座老屋前,杨秀才轻轻呼唤,不听人息,母曰:“大灾之年,人皆四散,如今见人亦比见鬼难也,咱打开房门,暂住一日无妨。”杨秀才轻推房门,门鼻“吧嗒”散落,“吱…”,杨秀才推门而入,一股霉腐气息阴森森扑面而来。此房断间而做,里面一小间,外面一大间,外屋放一张柴床,帐篷已是东倒西歪破烂不堪,墙上挂着黑黢黢天地神灵牌位,案前尚有散落的陈年香灰。里屋房门紧闭,门畔挂锁,似是主人家私所在。杨秀才拆掉帐篷,荡去尘土,从自己车上拿出破褥烂被,铺展整齐,扶母上床,一边歇息,一边进食窝头地瓜。杨秀才则趁屋外尚有余光,坐在窗下木箱上,擎书苦读,以备今年秋闱。慢慢地天空余光尽收,夜幕四合,晚鸟低吟,饿兽呜咽,鬼火摇荡。杨秀才遂紧闭房门,抵上小车,躺在母亲脚下歇息,行了一日渐觉困乏,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janeadam 

回复'4': 忽觉一对男女白衣荡动急急跪于床下,痛哭哀啼曰:“杨相公,救命也。”杨秀才赶忙起身。“你为何人?有何事相求?”“贱鬼乃十年前,被你父杨公所救夫妻。自你家出来,行至此处,恰遇胡过踏雪狩猎,瞧俺貌美,扯进此座老旧空屋,百般戏弄,俺誓死不从,这伙恶徒就将俺夫妻以马鞭勒杀于此屋,掩埋里间。那成想,洪武4年,洪武爷一位小军被元兵砍杀于此,亦深埋里屋。此军鬼乃阎王爷殿下一鬼仆也,此鬼仰仗阎王庇护,又兼小军化身,善使刀枪,故在阴间无恶不作,新招女鬼,凡有姿色者,其皆要设计玷污。阳间亲人所化银钱,多遭其盘剥。该鬼又与阎罗殿摄魂司主摄勾结,每每要食人头补身,常趁浓夜于偏阴之地,掠取孤身老幼瘦弱之人头,阳间之人已被其加害许多矣。此鬼恐吾夫妻离去,即招来镇鬼石压于俺身,使俺魂魄不得离石五步,如此这般俺岂不是仇不得报、冤不得雪、永世不得投生矣?恰欲杨相公至此,此军鬼又野魂外游,俺因此急呼救命也。” 
  杨秀才急问:“天下竟有如此奇事?是真是假?”男鬼急曰:“恩公面前,岂敢诓言,贱鬼所言句句属实”。 
  “十年前,那对被我父所救少年夫妻我尚有记忆,你切抬起头来,让我一看”。 
  “贱鬼不敢抬头”。 
  “为何不敢抬头?” 
  “俺死相煞残,惟恐吓着恩公。” 
  “如今大灾,死尸遍野,游魂遍地,我亦不怕,你等区区小鬼,如何能将我吓煞?” 
  “既然如此,恩公不要怪罪贱鬼”。 
  “尽管抬头无妨”。 
  话音刚落,地下冤鬼夫妇齐齐抬起头来,杨秀才一看,果然鬼相狰狞:但见口目怒张,曲舌暴眼,巨牙外翻,颈系马鞭,紫血渗流。杨秀才大叫一声,“扑通”跌倒床下—— 
  杨秀才睁开眼,见自己倒作床下,听听四周并无声息,原来是一个噩梦也。他爬到床上,思虑梦境,愈觉蹊跷,心想当年被父亲救下的那对少年夫妻一定冤死于此,明日定要打开里屋看个究竟。思虑至此,竟毫无睡意,睁眼看窗,窗外漆黑。“天亮尚早,我切闭目稍息”。杨秀才刚闭上眼睛,忽听窗前时而梭梭有声,似有人徘徊。时而唧唧咕咕,似有人窃窃耳语,杨秀才悄悄起床,要看一看窗外究竟是人是鬼… 
…janeadam 

回复'5':二 魂怨 
  话说杨万川忽听外面嘀嘀咕咕似有人语又象鬼言,遂悄悄走到窗前,借着微弱星光临窗一望,但见窗下立着一个似人非人之物,双肩斩平,倒挂脑袋,腰悬扁刀。那只脑壳悬在背后径自喃喃不止似乎又怨又喜。杨秀才刚要靠近看个仔细,只听那物一声尖叫,令人毛发倒竖,浑身战栗:“阳气甚重也”遂化做一道白烟喷薄而去。 
  杨秀才心想:此必然是那对冤鬼夫妇所言军鬼了,此鬼如此凶悍,长留此地性命岂得安宁?明日即走。想到此处,从地下摸出两块砖头,纂在手中,坐在床边,守护母亲,暗待天明。少倾,只听破门叮叮咣咣,似有人要破门而入。杨秀才亦壮大胆子,大声曰:“外面鬼雄,不要吓我,活人岂能害怕死人乎?如再胡闹,明日定当将你尸骨扒出,投于阳光之下,让你永世不得投生。” 
  话音刚落,屋外宁静无声,继而,一个苍老而凄惨的哭声从屋外传来,呜呜嘤嘤甚是悲哀。杨母从梦中惊醒,惊问道:“谁在屋外痛哭?”杨秀才恐母害怕,忙曰:“不知何人,亦要借宿,我不肯,遂在屋外啼哭。娘,不要管他,你只管睡吧。” 
  “刚才,我梦见你爹,被一无头小鬼抽打,他鲜血满身,向我奔来。我遂醒,就听见了哭声。儿,你给我开门,我看是你爹否?”杨秀才听娘说得悲伤,禁不住声音呜咽。 
  “娘,如今与爹已是阴阳两世之人,不可开门,劝他走吧,明日有了银子多给他化纸钱。” 
  “不孝儿,你爹虽为鬼魂,亦不会相害于你我,他定有冤屈,不然,不会追随于此,给我托梦也。你扶我窗头,我与老头说说话吧”。 
  杨秀才战战兢兢扶母于窗头,母亲敲敲窗框:“老鬼啊,与你相见,只等来年了,你有冤屈,就于窗前与我诉说吧。你儿亦在也”屋外哭声遂来到窗下,亦不能见人。 
  “老妻,吾儿,自我冤死,我自觉脱离苦世,逍遥阴间也。未诚想,阴间亦不比阳间好。弱肉强食、鱼肉鬼民、贪赃枉法,男盗女淫不能胜算。我在阳间勤劳为本,与人为善,亦图身后好报也,然阴间常遭盘剥。更可恨那无头军鬼,善耍刀枪,欺辱盘剥穷鬼,我亦多次遭它欺辱矣。可叹苍天缘何不开眼?阴间阳间那有穷人穷鬼立足之地也?!”说完,屋里屋外皆嘤嘤啼哭。“我在阴间苦不堪言,悲伤满怀,却无处诉说,寻你母子到此,虽不能相见,倾泻心中苦水,亦觉快活。妻儿,勿牵挂我,你母子阳间平安,我亦放心也,告吾儿,辛勤读书,谋取功名,做民之父母,替穷人做主也。东方放白,我自去了,保重…”说完,嘤嘤呜呜一路远去,空剩孤儿寡母在鬼魂四伏的空屋里掩面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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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6':三 母殇 
  话说杨氏母子听完杨公冤魂诉说,不禁痛哭哀啼,战栗不止,不住诅咒老天,急切期盼天亮。少倾,风声渐息,东方渐亮,杨秀才正愈起床,离开此处凶险之地,忽然,“哐当”一声大响,破门尽倒,“扑通”一颗血凛凛的头颅“咕咕噜噜”滚进门来,嘴里径自呐呐不止不知所云,一股白烟随即而来,满屋荡漾。杨秀才拿起砖头砸向那颗头颅,只听一声尖叫,化做白烟钻进里屋。 
  杨秀才急急嘱母曰:“娘,快走,此地不可久留”。慌忙打点铺盖,扶起小车,嘱母坐好,推车正愈离去,昏黑的里间忽然传来凄楚的哭声:“吾夫妻此劫*休矣。” 
  杨母急问:“儿,是谁在里屋痛哭?哭得如此揪心?”杨秀才便将夜间所梦尽数诉说。杨母大惑:“既然冤鬼所托,乃是吾前生所欠也,不能就此离去,一定要设法相救。况你爹亦被该鬼所欺,除此厉鬼亦是解你爹之困也。” 
  “娘,吾曾读《钟馗驱鬼计》曰,驱鬼之时必当红日高升,鸡鸣犬吠,即使厉鬼亦不敢妄动。现下阴气尚重,切不可轻易下手。不如看附近有无人家,讨要些吃食,等太阳升起打开里间再做打算。” 
  “也好,我在此等候,你速去速回,切末让娘等得心焦”。 
  杨秀才辞别母亲,四处寻找人家讨要吃食,然大灾之年,活人尽逃,所到之处尽是腐尸骷髅,那见半点人息。寻来寻去,游走十数里地,方见一村头的破窑里冒出缕缕青烟,杨秀才心中暗喜:此处竟然有人家,老娘今番不受挨饿之苦矣。遂大步走过去,闪到窑门往里一望,不禁大骇:一个无头小鬼正倒悬脑袋双膝跪地于火前烧烤一花白人头。那鬼见他突然闪现,亦惊骇不已,大叫一声,冒起一股白烟,不知去向。 
  杨秀才惊得心如捣鼓,撒开双脚,直奔老屋而去。 
  “娘,娘”。然屋前了无生息。“娘饿了,可能去别处讨要饭食了,我切稍等”。然而,杨秀才从红日高升一直等到白驹西下,娘亦未回来。看看夜鸟呼号,晚露渐浓,杨秀才始觉双眼溢火,心如刀割,禁不住大呼:“娘啊,回来吧!娘啊。”撕心裂肺的呼叫,激荡林樾,夜鸟惊翅,群起呼号,直破夜空,然总也未听到从夜色中传来母亲老迈的回音。 
  就在杨秀才凄凄惨惨痛哭之时,一个黑影悄悄飘临跟前,只听那黑影长叹一声:“吾儿,你切不要哀伤,为娘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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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7':四 知交 
  话说杨秀才正痛哭之时,忽觉一黑影飘临叹息,忙抬头,正见老娘站立跟前,赶忙起身:“娘,你今日做何去了?让儿等得心焦”。娘忙后退几步,“儿,你虽则瘦弱,然阳气尚重,切末近前,你与为娘已是阴阳两世之人也。”“娘?!你?!”杨秀才惊诧万分。 
  “儿不必多问,你爹在阴间孤独寂寞,我与他相伴,亦是件快事也。明日速速离开,切末逗留。你阳间好好读书,谋取功名,了却你爹遗愿,莫牵挂爹娘。我自寻你爹去了”。说完,渐退渐远,任凭杨秀才如何追喊,竟不能近前。 
  杨秀才哀伤地坐在星光之下下,凭浓露侵衣,夜风袭身,感叹命运是如此多桀:自爹遭害后,在严母的管教下,发奋苦读,求取功名,为爹报仇,谁呈想,连考六年两届,自觉良好,却黄榜无名。今年再试,但蝗灾肆虐,身无分文,那来考资去州俯应试?现下,母亲亦不知为何谢绝人世,投奔阴间也。身为男儿,养不尽孝,考不能仕,仇不得报,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不如追随父母去罢,阴间也好侍奉父母也。主意打定,摸出小车上的绳索,来到老屋门前,将绳子搭在门框之上,挽一个活扣,推过小车站立其上,以活扣加颈,双腿一登,就势下落,忽觉全身一轻,竟不能下坠,低头瞧瞧,脚下空无一物,心中纳闷,叹曰:“脚下是人是鬼?为何相救,吾生不如死也。” 
  “何需如此?阴间亦不比阳间好也。恩公松开绳扣,贱鬼有话相秉”。 
  杨秀才松开绳子,跌落在地,就着依稀星光朦胧之间看见一混沌之人坐于跟前。“你是何人?!” 
  “不敢相瞒,我乃十年前被你父杨公救下的冤鬼也,前日不慎,急急惶惶吓着恩公了。”杨秀才一听爬起拔腿就跑,被那冤鬼秀才一把拉住。“恩公勿怕,吾不会相害也。恩公且听我言,吾乃洪武13年秀才,名叫郭胜,本想谋求功名,光宗耀祖,然家道贫穷,妻亦有病,因而未仕。”杨秀才听他言善,亦是秀才,便坐下细细听他道来。“自吾夫妻冤死阴间,无一日不寻思报仇,然阴间亦是阳间之人幻化也,吾夫妻为阴间穷鬼,处处遭鬼主盘剥奴役,夜夜竟不得脱身,使仇无以得报,因而时至今日,亦在阴间偷生也。一日,吾手持二方*纸钱,去阎罗殿投生司查吾夫妻阴寿几何,路过摄魂司分派宝堂,见一新摄之鬼正于堂前向主摄诉说阳间善恶。其中说到你,吾知你乃恩公之子,禁不住驻足细听。原来那鬼乃靖水县知县胡斯仆役也,大考之时,胡斯命他到武安府俯学主判韩名家送银,望子录用,韩名收受胡家银钱,良心尽丧,见你考绩优秀,遂将你改为胡过录判也,后胡斯又多使金银为胡过捐纳为官。” 
  杨秀才一听险些晕倒,强支躯体,惊问道:“我娘是如何谢世的?你可知道?” 
  “知也。你父在阴间乃摄魂司主摄家一仆差,此鬼每月要食一人头养身,你父不肯为此鬼害人,此鬼遂命该屋军鬼趁凌晨阴气尚重你母孤独一人之时将你母斩杀。” 
  杨秀才听完,几次昏厥。“阴间阳间如此险恶,吾能为父母报仇乎?” 
  “恩公报仇,吾当全力协助也。吾亦恨大仇深,尚需恩公相助,你明日要如此这般行使方可雪你我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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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8':五 焚恶 
  话说鬼秀才郭胜在杨秀才耳边如此这般一番交代,杨万川心领神会,怒火焚肝。难怪此军鬼口中喃喃似有喜有怨,自吾母子住此屋亦寻机害吾母也,然吾常伴母旁,此恶鬼无从下手因而忿忿不平矣。现下,此鬼阴间欺吾父魂,阳间害吾母命,看来阴间恶鬼与阳间恶人乃一母所生矣,不铲除恶人恶鬼,那得阴间阳间穷苦生灵平安乎? 
  思虑间,东方渐白,晨雾弥漫,只听一声怪叫,阴雾缭绕,军鬼夜游回屋矣。杨秀才赶忙自小车上摸出火镰,引着死树干叶,只见烈焰翻腾,火光四射,引得四围蚂蚱呼啸而来,噼噼噼啪啪扑火自焚。杨秀才望着翻腾火焰,狠不能将天下邪恶之流焚尽烧干,还天下以太平,让穷苦之人居有定所,食有肉鱼,安居乐业矣。 
  杨秀才手持一根熊熊燃烧的干柴,走进鬼屋,自贡桌上取下神灵牌位,以草做香,拜了三拜,口呼诸神有扰,暂请退位,来日上香,再享祭祀。拜罢,擦掉字迹,抽出毛笔,口中浸湿,就着火光工工整整写下鬼秀才郭胜的名字,后连敲三下,口呼“郭秀才英灵在否?”只听牌位隐约有声,“吾已负牌上,杨秀才放心行事。”杨秀才遂撕掉烂衫,将牌位裹紧包好,放进怀里。 
  屋外,烈火正焰,火光映天。大旱之年,死树遍野,干柴满地。杨秀才拣来干柴,存于鬼屋,猛火引着,刹时,亮如白昼,趁火光正旺之即,砸开里间破门,映着火光果见一方血色怪石之下,两架骷髅呲牙裂目颈系马鞭倒卧地上。杨秀才以棒撬之,竟然纹丝不动,遂想起鬼秀才郭胜所瞩,便以自溺之物浇于其上。原来,鬼器具喜洁净,皆怕渥浊。只见溺物刚浇其上,那怪石便孳孳做响,瞬间化为乌有。杨秀才抽出破单,将鬼秀才夫妇尸骨小心翼翼扶到单上,包裹整齐,于屋外树下暂行埋葬 。事必,重返屋内,以砖击土,愈击愈松,清掉散土,果见一副无头灰骨横陈土中。杨秀才再次击土寻找,始在尸骨脚下寻得一只头骨。杨秀才拎骨提头扯于屋外,愤愤然投于烈火之中。只听这架在阴间作恶多端的阴鬼恶尸,噼叭作响,黑烟缭绕,一会儿便化为了灰烬。杨秀才始到屋中,催焰烈火,引着鬼屋,推起小车吱吱前行。 
  正行间,忽听身后几声凄厉怪叫,回头一瞧,只见烈焰之中一通红怪物升腾翻滚,火星四溅,几起几落便沉溺在滔天火光之中 
  杨秀才与怀中说:“此鬼狂妄无稽,岂知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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