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看了一眼他那动弹不得的兄弟,清尘解开他的穴道,他上前一步,道:“兄弟,那娘们想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可不能为她背这个黑锅。”
好,那就演一场苦肉计吧。
清尘故意将头发拆散,然后点了两个壮汉的穴道,恰巧就在古井边,然后贴近两人耳朵,悄悄吩咐一番,之后就一边往内殿跑,一边大喊:“来人呐,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啦!”这一喊,效果堪比脑白金广告,立时,满行宫的人都听到了,这还得感谢安清尘深厚的内力
等跑到周筱所在内殿,几乎整个南阳行宫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清尘披头散发跑进内殿,侍卫竟然无人敢拦,皇上可是当着大家的面吩咐过的,皇后之命就是皇命。清尘见到已经已经苏醒的周筱,顿时,泪如雨下,刚刚准备好的台词都忘了大半。一旁正在给周筱喂药的柳太后眉头一皱,怒道:“皇上龙体刚愈,你就在这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二一旁的柳思思自从见到安清尘进殿,脸色立即煞白如纸。
清尘也不管她,见到周筱脸色虽还苍白,但精神明显好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周筱见清尘进殿,嘴角微微上抬,只是见她这般模样,刚抬起的嘴角,立即垂了下去,一把推开柳太后递上的汤药,道:“为何这般模样?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声音虚弱,但谁都听得出皇上的怒气。
清尘看了一眼一旁的柳太后,道:“脸上的伤是太后怪清尘没有照看好皇上。”周筱冷冷地看了一眼柳太后,看得柳太后手一抖,汤药顿时撒到了地上。
“那这身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清尘正要开口,柳思思上前一步,道:“皇上身体还虚弱,这些琐事,等皇上好些再处理也不迟。”
周筱却是俊脸一冷,道:“此地轮不到你插嘴。”听得柳思思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层。
看着跪在地上簌簌发抖的柳思思,清尘心中暗叹:苦命的女人,可惜智商太低。
周筱一个眼神示意,清尘马上回神,才想起她准备好的台词,马上挤出两滴眼泪,哭诉道:“皇上为我做主。刚才有两位壮汉将我从地牢押出,说是奉了皇命我心中一喜,想来定是皇上苏醒,就随他们出了地牢。可谁知谁知,那两壮汉将我带到行宫偏僻之处,要将我扔进枯井之中,我拼命挣扎,才逃出魔掌。幸好不知是哪位高人点了两人的穴道,我才有机会逃了出来。那两人,那两人还说是奉了皇命,要将我扔进枯井。”
周筱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她知道清尘要摆脱两个壮汉并非难事,她此番如此,定是心中有气,想要刹刹某人的气焰。既然她素来不想卷入宫廷纷争的皇后有这等雅兴,那他当然得全力配合。
“竟有这种事,将大周法度置于何地!来人,去枯井边将那两莽汉带回内殿。”周筱虚弱地道。
清尘见状,以传音入密之术,对周筱道:“你身体吃得消吗?”
周筱回道:“无妨!”清尘心中暗道:大和尚的真气竟如此管用,此次回去定要好好学学。
两壮汉被五花大绑,带到了内殿。柳思思一见两人,顿时瘫到了地上。看来,此次受罚是在所难免了,她看了一眼柳太后,希望姑母能够护她这一回。
可她哪里想得到,等着她的竟是这等滔天大罪。
第九十七章()
等那两大汉被带到内殿,周筱撑起依然虚弱的身体,问道:“朕问你们,你们奉了什么样的皇命?”声音不高,但显然怒气已生。
其中一人开口道:“小人们奉的是皇上口谕说说是将地牢之人带出去偷偷处理掉”
“大胆!”周筱怒气更盛,要不是尘儿也是练武之人,此时恐怕已经
两大汉顿时吓得拼命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人们真的是奉了皇命。”说着,指着瘫倒在地的柳思思,异口同声地道:“这位贵人可以为我们证明,皇上的口谕,就是这位贵人向小人们传达的。”
“胡说,我什么时候见过你们!你们莫要在这大殿之上血口喷人!”
安清尘心中冷笑,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狡辩,且毫无悔意,看来这柳思思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毒。
这下,两大汉急了,她若是死不承认,那他们两人就是死路一条:“皇上明察啊,小人们怎么会有这个胆量啊,就算有这个胆量,小人们也不会知道地牢中还关着一个人犯啊!”说着,其中一人从胸口摸出一把钥匙,道:“这地牢的钥匙还是这位贵人给小人们的呢,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一下看管地牢钥匙的刘总管”
看情形,事情是再也瞒不住了,柳思思跪着爬到周筱床边,哭求道:“皇上,臣女知错了,臣女只是更安妹妹开个玩笑,皇上恕罪啊。”见周筱不语,柳思思又跪道柳太后脚边,道:“姑母,姑母救我。”
柳太后眉头紧皱,这个柳思思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就算是她,也只是将安清尘关起来,连动她一根毫毛的念头都不曾有过,她倒好,直接就想把人弄死
“皇上,思思她年纪尚幼,确实有不懂事的地方,你是她表哥,回到京都好好教导也就是了,母妃定叫柳相将她禁足府中,不准踏出一步,你看,可好?”
“母妃,她这是假传圣旨,按大周律例,是要株连的”
一听此言,柳太后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株连那就是说,连她都要牵连在内了:“皇上与思思也是近亲,若要株连,皇上还是将我这把老骨头杀了吧!”
安清尘则是心中“咯噔”一下,周筱莫不是要借她的手对付柳相,依他的性子,是绝不容许有人威胁他的皇权的,尤其是柳氏一族。现如今,柳芊芊嫁到幽州,成了睿王妃,柳相在朝中势力庞大,柳太后掌管宫中事务,若是有朝一日,柳思思也进了宫,那大周天下就是柳家的了。
安清尘看了一眼仍在病中的周筱,他这是要借将军府这把刀,煞煞左相府的威风啊,但不知道他会做到何种地步
“母妃已嫁入皇家,乃是皇家之人,倒是柳相,是否有唆使之罪还真未可知”
柳太后心中又是一颤,柳相乃是她兄长,兄长的荣辱关系着她柳氏一族的存亡。她狠狠地看了安清尘一眼,都是这个安家的臭丫头之过,当初,她真不该就这么让她逃走,若是当年那场大火假戏真做,将她烧死,就不会有今日这许多事情。
“皇上”柳太后还欲求情,周筱一抬手,道:“母妃不必多言,此事朕自有主张。来人,先将柳思思押入地牢。”说完此话,周筱眼睛一闭,不欲再言。御医适时上前道:“皇上劳累,需要静养。”
柳太后见状,只得先行离去。安清尘正欲走,却不想被周筱一把拉住:“尘儿留下。”安清尘只得又静静地坐回他塌边,一言不发。
周筱却睁眼,道:“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皇上是否早就想对付柳家了?”清尘说话不会拐弯抹角,这是她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习惯。周筱似乎也早已习惯了她的直接,道:“的确如此,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皇上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兵不血刃啊!”
周筱一愣,似乎没想到安清尘会想得如此深入:“朕绝不会动安府的。”
清尘立即站起身来,往地上一跪,道:“谢皇上!”嘴上虽如此说,但心中已是一片清明,他说不会动,未必就真的不会动;他此时说不会动,未必将来就不会动。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安府的地位还是牢固的,安府就她一个女儿,以后安府的一切,还不都是周筱的,这如意算盘打的,清尘心中哀叹一声,都伤成这样了,还有这么多心思,做皇帝也真是不易。
三日后,周筱身上的伤已基本愈合,清尘对于他复原的速度表示咋舌。柳太后日日来看望,但对于柳思思的事却是缄口不提,周筱也总是冷淡相对。安清尘倒不愿日日来,但周筱天天派人来叫,皇命难为,害得她平白无故,遭了柳太后多少白眼,看来以后婆媳关系很难和睦。
这日,柳太后刚走,周筱就拍拍塌边,示意清尘坐下,道:“官矿塌陷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有眉目了?是谁捣的鬼?”
“韩老头之女,韩香香。”
“怎么会是她?我记得我们上次离开南阳之时,她定要跟你回京都,还是跟我坐着同一辆马车走的,她怎么又回到南阳了?”
“是朕派人将她遣回来的,此事也是有缘由的,不提也罢。”
安清尘敏锐地发现,周筱用了“遣”这个字,一般犯了错才会用“遣”这个字,周筱对此又讳莫如深,这倒是勾起了安清尘的好奇心,她直勾勾地盯着周筱道:“说说看,我想听。”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看着不甚顺眼,就派人将其送回了。”
“是吗”清尘根本不信。
周筱叹口气,道:“要说也行,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周筱看着安清尘圆溜溜的双眼,道:“今晚,留下陪我。”
清尘脸一红,道:“算了,不听也罢,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周筱摇头苦笑,他这个皇后为何会如此精明,怎么都不上当:“也罢,今日朕就讲给你听听吧。”
清尘一听,马上坐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逗得周筱微微一笑:“这个韩香香回到京都,本来是住在你们安府的,后来死皮赖脸硬要进宫,此事你也是知晓的,我记得她进宫还有你的一份功劳。”
清尘吐吐舌头,此事确实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进了宫起先倒也安分,只是有一日晚上,她给朕端来一碗汤,说是要报救命之恩,朕素来是不吃御膳房之外的吃食的,但看在你的面上,就勉强喝了一口”
清尘听了,撇撇嘴,心中很是不屑,什么看在她的面上,明明是自己见了美色心动了。周筱见她这副表情,敲了一下她的头,道:“谁知,她在汤里下了药,就是朕去清凉寺那晚,不知你还记得否?”说完,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红云,转而那难得一见的羞涩又被怒气取代:“谁知某人竟给我找了个找了个”
哦,原来就是那晚啊,小安子似乎是这么跟她说的,只是她那时心太乱,没想那么多。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韩香香,再怎么说,韩老头为官矿出了不少力。”
“韩香香目前还下落不明,等找到她了再说也不迟。”
五日之后,周筱才真正痊愈,但这恢复的速度已是惊人,众人已经在打点行装,准备回京都,就在众人忙碌之际,忽然有一黑乎乎的**袋从天而降,“嘭”地一声,掉到地上,惊起一群飞鸟。
下人也不敢私自打开,连忙奔向内殿,请示周筱。
第九十八章()
听到这个消息,安清尘率先到了麻袋掉落之地,周筱由于身体原因紧随其后。麻袋旁边有两名护卫守候。周筱一声令下,其中一名护卫立即上前打开麻袋,忽然一股血腥之气冲鼻而来,清尘胃里一阵翻滚:不会是什么死猫死狗吧。清尘探头一看,一声惊呼忍不住冲口而出,接着便是忍也忍不住的一阵呕吐,直吐得胃中酸水尽无。太残忍了,这麻袋之中竟是韩香香的尸体,已是血肉模糊,只剩一张脸,惨白地露在外面,满脸的惊恐,连眼睛都未曾闭上。
周筱见状,立即命人将麻袋抬下去,那护卫正要动手,忽然眼尖地发现麻袋之中似乎有一张红色纸条,由于颜色与血色相近,几乎无法分辨。周筱接过护卫手中的纸条一看,眉头又是一皱:玉矿坍塌,难辞其咎——烈焰盟!竟然是烈焰盟!
他看着一旁脸色惨白的安清尘,道:“是烈焰盟干的。”
“什么?他们也太残忍了。”
“韩香香的所作所为,确实也是罪有应得,只是,韩老头”周筱沉吟片刻,吩咐道:“先抬到后殿偏僻之处,找几个人看管。再派人去将韩老头请来。”
安清尘强忍着胃部不适,直起身,道:“韩香香也是遭人利用,真正的罪魁祸首,恐怕是另有其人”
“朕明白。吩咐下去,好好安葬韩香香,对韩老头,也要好生劝慰。”
这次南阳之行,真是祸事不断。周筱的行程因此稍稍受阻,两日之后才终于可以启程。周筱这一走,也是为了方便傅天凌查案,等罪犯放松警惕之时,也正是真相大白之日。
一行众人,来时悄无声息,回是却是浩浩荡荡,皇帝的御驾,随后是太后的凤鸾,后面还跟着皇后,也就是安清尘的马车,这之后,还有一架稍小的马车,里面坐的正是柳思思。柳思思虽说犯了大罪,但毕竟是皇亲国戚,周筱还是给她留了颜面的。这么看来,大周朝的半壁江山如今都在南阳了。令清尘感到奇怪的是,这么一支队伍的后面,居然跟着两辆木板车,车上被稻草覆盖,也不知是何物,竟把黄泥的官道都压出了一条一条地车轮印。
队伍的后面还跟着送行的官员,当然是以傅天凌为首,还有南阳的富商,逍遥与天磊赫然在列。
清尘掀开帘子望了一眼这轰轰烈烈的队伍,心中不无担忧:这么大的阵仗,若是有人想要刺杀皇上,此时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皇帝重伤刚愈,太后手无缚鸡之力,再加上一个“弱不禁风”的皇后,侍卫们估计也是顾头顾不了尾了。估计这样的配置,烈焰盟中的高手只要三人就能将他们统统拿下。可是,她安清尘能想到的,难道老谋深算的周筱会想不到。想到此处,安清尘又开始怪自己瞎操心,她放下帘子,安心地坐回马车中,老老实实地做她“弱不禁风”的皇后。
皇家仪仗队就在安清尘的昏昏欲睡中开始缓缓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清尘从睡梦中惊醒,她似乎听到一丝异响,再凝神细听,这异响好像来自路边的树林,莫非真的被她不幸言中。她赶紧掀开帘子,招来侍卫,小声吩咐道:“你跑上前去,跟皇上说”
没过多久,侍卫就回转而来,向清尘小声报告道:“皇上说他早已知晓,让皇后安心就是。”
清尘挥退侍卫,心中暗叹:原来她又是瞎操心,看来周筱早有安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此机会练练心法,说不定待会还能派上用场,她得先养精蓄锐,设法不给周筱添乱。
走着走着,天色渐暗,安清尘心中一动,树林中那些人呼吸开始变得浑浊,显然离他们动手的时间已经不远了,果然,还没等清尘开口提醒,一股凌厉的杀气就扑面而来。紧接着是一阵箭雨,一支支利剑“嗖嗖”地朝着他们呼啸而来。
清尘赶紧躲到木门之后,避开易受攻击之地,凭着敏锐的感觉左右闪避,只是没过多久,就没有箭能进她的马车了,只有外面“叮咚”之声不绝于耳,显然是冷兵器碰撞的声音。清尘心中稍安,看来周筱确实做好了周全的准备,连盾牌都有带上,那两辆木板车上看来藏了不少兵器。
一阵箭雨之后,一群黑衣人就从密林中冲了出来,来得快而轻巧,显然内力都不弱。在刚才的箭雨攻势之下,皇家护卫队损伤不大,但是黑衣人一出,就势如破竹,护卫队的侍卫们都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黑衣人逐渐接近周筱的马车,柳太后见状,一声惊呼:“皇上小心!”
清尘一听,正要掀开帘子往外冲,忽然感觉到另一股力量已然接近,就在黑衣人的剑接触到周筱马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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