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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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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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罪责,大部分都撇到了黄公公头上,反正黄公公都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当然,他认罪态度良好,而且主罪推到了黄公公头上,显然属于从犯,再加上自请处分,以及及时撇开掉长公主,使他和长公主的关系不至于破裂,虽然这一次认罪,得罪了所有人,可又如何?大不了不跟你们这些人玩了,只要长公主那儿,还念着一点情分,虽然回去之后,肯定要承受长公主的怒火,可长公主总不能休夫了吧。

    至于朝廷这边,因为认罪态度良好,而且这并不算什么天大的罪,再加上只属于次责,想来,倒也不至于杀头,念着这层皇亲国戚的关系,惩罚肯定是有,但还不至于最坏的结果。

    陈凯之也不得不佩服这江小白竟能在这个时候,说出一番既认罪,又使自己罪责最轻的话。

    只是这里头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转手之间,就将所有的队友卖了。

    卖的如此的干净,如此的彻底。

    干得漂亮!

    以后还有谁敢帮长公主呢,这驸马将所有人都卖了,以后这公主府众人都会躲着点呢。

    估计这些人心里都后悔死了,怎么就这么傻乎乎的帮忙呢。

    陈入见等人已经彻底的乱了。

    武陟几个跳的比较高的,更是知道江小白这番话意味着什么,武陟忙是拜倒,道:“娘娘,娘娘这江驸马,和陈凯之是一伙的,对,他们沆瀣一气,是是一伙的。”

    到了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只能攀咬了。

    可是他自己说的话,可能自己都不信。

    就更别说,太皇太后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着这方寸大乱的武陟了。

    太皇太后闻言,淡淡一笑,便冷冷开口道:“武卿家的意思莫非就是,陈凯之当初捉拿江卿家,要治他的罪,是因为二人早就勾结一起了,陈凯之坚持驸马有罪,坚决不肯退让,也是因为,他们是一伙的?”

    第二章了,厉不厉害,要不要给点鼓励?

第六百八十四章:罄竹难书() 
你特么的逗我?

    或者说,你是觉得堂堂太皇太后是个智障,会相信这种鬼话?

    于是乎众人都在想,太皇太后肯定气坏了,心里一定在想你们这样糊弄人,简直是胆大妄为,罪不可恕。

    可是太皇太后,竟没有震怒,只是冷冷的看着已是大惊失色的武陟,一双眸子尖锐的像是可以戳穿人心。

    这武陟感觉到太皇太后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瞬间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微微动了动嘴角,很想解释,可是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解释?

    现在这样的情况,还真的没法解释啊。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这个时候指责陈凯之和广安驸马沆瀣一气,不但无法让人信服,而且会大大的降低自己在太皇太后心目中的印象,他心沉到了谷底,因为他其实很清白,自己在太皇太后面前,早已没有印象可言了。

    自己,再不是当年翰林院里的清流,不再是那个,侃侃而谈,将周礼说的透彻无比,先帝为此赞不绝口的翰林侍读。

    现在的自己,早已浑浊不堪,早不是当年那个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

    他突的,有了一股羞意,此时,只得重重拜下,匍匐在太皇太后脚下,心里早已生出了凉意。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倒是当真的铁证如山了,只是这个铁证如山,证明的却是六司勾结,栽赃陷害,沆瀣一气,官官相护,而人证就在这里,是太皇太后,是慕太后,还有四个内阁大学士。

    每一个人都没有料想到这个转折,周瑾更是身如筛糠,泪流满面。

    陈凯之见众人都沉默着,在心里鄙视的笑了一番,才正色道:“娘娘,臣有一言。”

    反击了。

    这个时候再不反击,那就是傻子。

    这些人不是想要置他于死地吗?

    那现在该是还给他们的时候,没什么客气的。

    太皇太后依旧冷着脸,她的心,更多的是苍凉。

    她朝陈凯之颔首点头。

    陈凯之目光环视了众人一圈,才厉声道:“此案十分清晰,广安驸马既然已经认罪,那么锦衣卫当初的口供、人证,自然不是空穴来风,臣有几个疑问,第一:臣交割给六司的人证物证,为何几日之间,悉数翻转,是谁改动了这些人证和物证,又是谁,抹去了一切的痕迹?”

    第一个疑问,足以令人心寒。

    就在天子脚下,就在太皇太后和慕太后的眼皮子底下,有人将一切的证据抹了个干干净净,而编撰出来的,却是另一套翔实的证据链,今日,可以这般冤枉陈凯之,明日又可以冤枉谁?

    假若不是广安驸马此时认罪,只怕真相将永远的掩藏起来,而陈凯之则成为替罪羊,尽忠职守的锦衣卫,上上下下,也俱都成为了罪人。

    想到这些,都让人觉得非常可怕吗?

    可怕!

    太可怕了。

    居然可以狼狈勾结到这个地步,可以转手之间,翻云覆雨!

    陈凯之义正言辞,此时殿中很安静,每一个人大气不敢出,只有陈凯之侃侃而谈:“其二:黄公公在他们口里,乃是羞愤难当,为了自证清白,因而自尽。还有许多教坊司的证词,这些证词,无不证明了这一点。可现在看来,黄公公根本不是自证清白而死,那么,他是如何死的,他乃先帝身边的旧人,又是宫中的私奴,至今为止,死的如此不明不白,教坊司上下,却又口径一致,臣想请教,真相是什么?”

    最可笑的事情就是,陈凯之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有真凭实据的。

    而证据,恰恰就在太皇太后的手里。

    这一份份方才武陟送上来的证词、口供、笔录,如今却全都成了陈凯之的证据。

    不错,黄公公之死,就记录在口供里,这口供可谓是滴水不漏,现在,却成了证据。

    太皇太后捏着手里的口供,面上露出更加值得玩味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黄公公是宫里的人啊,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死得不明不白,他是怎么死得?没有人知道,可真正令人恐惧的是,连宫里的人,居然某些人,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做掉,并且毫无痕迹,那么,今日可以杀死黄公公,明天,会不会就是张敬呢?再或者,后日,又会是谁?

    事实上就是,六司这些人,将这个证据链做的越漂亮,现在却都成了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的罪证。

    太皇太后眼眸微微一挑,轻轻的环视着众人一圈,面容显得越发冷意,此刻她想的是,这些人简直是胆大包天呐,行为真是令人发指。

    武陟的眼泪已经啪啪的落下,他实是有些承受不住这恐惧了,衣襟已经湿了一片。

    陈凯之冷冷一笑,继续道:“其三,六司会审,参与的大臣不少,按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异口同声,可事实却是,现在所有人的口径都是一致,每一个人都是言之凿凿,从负责宗室的宗令府,到负责刑名的刑部和大理寺,再到针砭时弊的都察院,到订立礼法的礼部,而真正让臣心寒的,却并非是它们,真正令臣恐惧的,却是明镜司,臣万万想不到,连明镜司都参与了构陷,明镜司历来,都是由宫中直接干预,上上下下,号称天子亲军,乃是宫中最信得过的军马,可是它们,竟也可以参与其中,臣细思恐极,臣自认自己尽忠职守,不敢有任何的疏失,即便偶尔也有小过,可也都是以朝廷为念,臣与明镜司,没有任何的过节,可是为何六司却布置下天罗地网,对臣布下如此的杀局,臣惊恐万分,不敢深思下去。”

    惊恐

    这抛出的第三个疑问,才是陈凯之最后的杀手锏。

    臣很怕怕。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

    太皇太后,还有慕太后,甚至是内阁首辅大学士,你们不怕吗?

    害怕

    每一个人都会害怕。

    即便是太皇太后,这个情绪,其实她一开始无法感受到,她只觉得这些人可恶可恨,心里很震惊失望之外,并没觉得可怕,可现在,经陈凯之一提醒,她也感觉到毛骨悚然了。

    朝廷之中,居然有人可以操纵六司,可以弄死一个宦官,而制造一个完美的证据链,其他各部倒也罢了,这些毕竟都只是外臣,而最令人恐惧的却是,明镜司竟也参与了其中。

    自大陈开朝以来,就有明镜司,明镜司的职责,就是作为宫中的眼睛、耳朵、鼻子,毕竟宫中之人,久居宫中,外朝的事,若是下头的臣子欺上瞒下,宫中只能两眼一抹黑了。

    所以才有了明镜司,它受宫中直接的领导,他们负责刺探,负责查获妖言、谋反之事,负责随时为宫中监督百官,可是现在六司会审,审出来的,却是每一个人自觉地栽赃陷害。

    这是何其可怕的事啊,太皇太后感到了一种无以伦比的恐惧,它甚至看到了国本动摇,看到了宗庙的根基,已经开始渐渐的不稳当了,她此时,出奇的冷静。

    只是这种冷静,却足以使六司大臣,包括了那位明镜司的佥事朱明,朱明诚惶诚恐的道:“娘娘,请听臣解释明镜司绝无”

    “够了!”太皇太后竟是抿嘴笑了,目光也是透着笑意的。

    只是她的每一个细微的面部表情,似乎都隐含着杀机。

    到了现在,你们还要解释什么?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如今真正是铁证如山,无法改变了。

    太皇太后徐徐的拿起了手中厚厚一沓的供状和笔录,然后漫不经心的看了众人一眼,旋即便道:“你们想说的话,不都在这里吗?你们看,你们当真是令哀家刮目相看啊,证词,可以抹去,口供,却又开始重新的制造出来;不该活着的人,你们可以令他‘羞愤自尽’,这还不只呢,你们看,这都是你们呈上来的,哀家来看看。”她垂头,依旧还是面带着微笑,这时翻到了一处地方,禁不住道:“噢你看,你们看看,这里就更有意思了,这是黄册,是户籍,教坊司里,每一个人的黄册和户籍,竟都在此,看看这份黄册,这叫曾玉环的,嗯这名儿倒是不错,出身在金陵,家中贫寒,于是转卖给了金陵的如意画舫,学习吹拉弹唱,此后呢,才送到了京中来,你看,她们的身世,详尽的很啊,再看看这黄册,竟是七年前,在金陵府衙里颁发,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她叫曾玉环,却可以出现一个七年前就有的身份,记录存档,上头竟还有户部、金陵府的大印,这可真的不能再真了,你们的手段,实是高明,噢,这里还有她们的奴籍契约,这也是你们伪造的吗?不,哀家看哪,这理应也不算伪造,你们本来就是大臣,何须要伪造呢,你们说这是真的,说她叫曾玉环,她不就是从金陵来的曾玉环吗?是不是呢?”

    第三章,待会儿还有,不过我晚饭还没吃,先吃晚饭,同学们,支持一下,咱们继续。

第六百八十五章:斩草除根() 
太皇太后说着,竟露出了倦意,嘴角勾了勾,露出几抹冷笑。

    “这世上,原来可以无中生有至此,可以有人沆瀣一气至此,哀家恨啊,恨只恨哀家活的太久了,活的越久,那些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前,当初那些朴质、忠直敢言,那些人,现如今,早已不见踪影了,你们知道,哀家看到了什么吗?看到你们,就如看到了一面镜子,你们在哀家面前,如此的正气凛然,如此的朴实无华,可看看吧,看看镜中的你们,一个个面目丑陋,仿佛满身脓疮的怪物,恶心,恶心!”

    说到恶心的同时,太皇太后狠狠的拍案而起。

    她从方才的忧愁和疲倦,转而突然变得凌厉,这老太太,仿佛一柄出鞘的剑,浑身杀气,她声音变得尖锐,即便是这尖锐的声音也难掩心里更大的愤怒。

    “这就是你们,这就是欺上瞒下,这就是手眼通天的你们,倘若不是广安驸马自陈其罪,你们就要阴谋得逞,哀家在你们心里,就是一柄刀,是你们借来杀人的刀,可怕啊,真是可怕啊,好嘛,你们将哀家当做一柄刀,哀家就做这一柄刀,哀家倒也想起来了,哀家也是杀过人的,哀家十几年前,可以杀人不眨眼,今日,也可以!”

    “娘娘……”周瑾老泪纵横,此时心里恐惧到了极点,也是悔恨到极点,这个广安驸马真是个坑呀,可是他不能说旁人坑,只能哀声求:“娘娘恕……”

    “够了。”

    太皇太后愤怒的打断周瑾的话,此刻她已是直接举起自己的凤头杖,直接朝周瑾的面上戳去。

    嗤……

    这一杖,直接戳中周瑾的眼睛,突如其来的暴击,便听周瑾啊呀一声,双手捂住眼睛,可迟了,眼里血水流出来,他发出嚎叫。

    “住口!”太皇太后厉声一喝,现在的她是气坏了,她难以想象,这六司是大陈朝就公正的部门,如今竟是这么的不堪,竟是敢说弥天大谎,竟是敢忽悠她。

    她气得发抖,一双眼眸冷冷的注视着周瑾,咬着牙,怒气腾腾的。

    “还有脸求饶。”

    这巨大难忍的疼痛,只听到了太皇太后的话,周瑾竟是一下子,竟是失声了,他浑身疯狂的颤抖,眼里依旧鲜血淋漓,泊泊鲜血,自他指缝里流出,可他咬着自己的牙,只是浑身抖动,却没有了一点声音。

    此刻整个大殿也是静得可怕,只有太皇太后的声音响彻四周。

    “是啊,你们全然忘了,还真以为哀家久在后宫,所以你们就没有了敬畏之心,你们以为,哀家渐渐开始吃斋念佛,就可以任你们这般卑鄙无耻的在此放肆吗?你们想错了,先帝在天有灵,景皇帝也在天有灵,哀家是未亡人,得守着他们的基业,得留着他们的江山,你们……可以去死了,来……”

    她闭上了眼睛,最后几个字,她的语气陡然变得很轻很轻。

    这轻声细语,实则却是冷漠,一种心如止水般的冷漠。

    武陟等人已是吓了一跳,这等于是今日在此的六司大臣,俱都一网打尽啊。

    他们忙是看向梁王,希望梁王能够为自己说说话。

    便连那明镜司的朱明,也是恐惧至极,忙道:“娘娘……请……”

    梁王陈入进已是吓呆了,他哪里敢说什么,只是瑟瑟发抖,眼眸都不敢抬,只是在心里咒骂着,这广安驸马真是害死人呀,真是将他们这火人都给害了。

    此刻外头数十个侍卫听到了动静,已是匆匆进来,将人拿住,这满殿,俱都是哀嚎和求饶,可太皇太后面色纹丝不动,一双眼睛宛如古井,等六人被拖了下去,她抬眸,淡淡道:“锦衣卫……”

    陈凯之微微一愣,忙道:“臣在。”

    太皇太后漠然的,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斩草要除根。”

    陈凯之顿时明白了,这一次太皇太后真是怒了,这些人都得死了,他并没露出得意之色,而是颔首道:“臣遵旨……只是……”

    太皇太后道:“只是锦衣卫虽是负责缉拿之事,可只是堤防宵小,而这些人,俱都是高官,他们的族人,也都不是善茬,所以你想要讨要旨意是吗?”

    陈凯之道:“是。”

    太皇太后依旧保持着冷漠的神色,格外郑重的说道:“会有旨意,只不过,不会是这样的旨意,而是会有一封诏命出来……”她看了慕太后一眼,又看了一眼吓得大气不敢出的梁王,缓缓坐下,冰冷的道:“从今日起,锦衣卫列入亲军,只对宫中负责,直驾侍卫、巡查缉捕,访谋逆妖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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