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气魄像是一座大山倾覆压坠,威廉浑身的肌肉瑟瑟发抖,他死命拽住半截被泥石埋葬,倒插入岛屿的船骸,鬼人阿金同样双腿颤颤,一张脸色惨白无比的盯着降落下来的身影两根铁拐攥的“嘎嘣”作响,迈动着灌铅似的步伐护卫在威廉的身旁。
“呵~”
双脚落地,锋锐的刀脚刺入地面,金狮子随意瞥了一眼阿金,仿佛随手轻轻的抹了一下,阿金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重重的砸穿暴雨,在地面划出一条血淋淋的鸿沟,身子抽搐的在地上摆动两下就不动弹了。
“幸运的小鬼,老夫需要一场盛大的出场,不过尚且需要一个在东海的向导,你能办到么?”
威廉余光看向不知死活的阿金,大声的吞咽了一口吐沫使劲的点着脑袋。
……………………………………………………………………………………………………………………………………………
霜月村。
一心道场!
秋叶衰落,森森的冷风席卷吹动散落在地上的榻榻米,一个个道场的弟子胆战心惊的望着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道场包围封锁的海军,持枪列阵,神情肃杀,黑幽幽的枪洞平举的对准过来。
“你们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保卫我们?”
嘈杂惶恐的声音中,道场的弟子聚拢在中间惊怒交加,另一边则泾渭分明的站着一排同样穿着道场服的弟子默不作声的脱掉服饰换上整洁的海军服,手中的刀剑便“铿锵”出鞘,杀气腾腾的对准曾在一个道场受训的弟子。
门口,海军的队列散开,池耶奔走入道场,他面容冷漠眼瞳被黑色侵蚀覆盖,浑然黑洞似的眼瞳说不出的诡异危险,他环视道场一周,视线最后落在道场内盘膝坐在茶几后面的耕四郎身上。
红木色的茶几上面横放着一柄古朴的长刀,刀鞘呈灰白色,安静幽冷,耕四郎默然的坐着,斯文镜片下的眼睛古井无波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右手还提着一壶清茶平稳的倒入釉青色茶杯中。
轻啜,独饮!
池耶奔冷冷的看着,嘴唇勾起一抹凛然寒声喝道:“一心道场为革命反叛军秘密私会的地点,道场主耕四郎确认为革命军一员。”
“馆主竟然是革命军?一心道场是反叛军的……”
“一定是海军搞错了,我们一心道场怎么可能和反叛的革命军有关系,馆主他每天除了喝茶练剑,根本不问世事啊。”
“诬陷,这是赤裸裸的诬陷,你们这些海军是想……”
满场哗然,一众道场弟子面面相觑,有的愤慨,有的不可置信,但还有一些则已经内心突突,额头鼻梁浮出丝丝的冷汗。
耕四郎纹丝不动的坐着,好像外面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明明是身处在风暴中心,情绪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这份养气的功夫实在可怕。
“耕四郎,你有什么要说的么?”池耶奔冷眼盯着耕四郎,风暴的中心仿佛矗立着一柄纹丝不动的宝剑,剑刃正一寸寸的拔出来,冷冽刺骨的杀意像是冬雪过后吹拂的冷风,割的人面皮生疼。
耕四郎放下茶杯,手掌搭扶在刀柄上,静谧的宝剑骤然发出一声裂鸣宛如平地炸响的惊雷,他站起身,雪白的袜子踩在榻榻米上,薄亮的镜片下面一对眸子清亮平静,仿佛早已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规律和生死。
耕四郎不说话,因为说话无用,他只是一步步的朝外面走去,脚下的榻榻米就无声无息的开裂成两截,当他跨出门槛的一刹那,整个人的气势已然积蓄到最顶峰,刀身“嗡鸣”震颤,无形的气浪诡异的环绕在他脚边。
“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池耶奔咧嘴一笑寒声道:“我劝你放下刀跪地自裁,还能避免血染道场,否则……”
咔铛连成一片的上膛声,池耶奔阴仄仄瞥过噤若寒蝉的道场弟子冷笑道:“他们全都得死!”
第82章 无情耕四郎()
冷肃的风吹拂,飘落的秋叶凋零落下,水瓶炸裂的声音脆响,一点寒芒顿时撕裂空气,秋叶炸碎成齑粉,狭长冷锋像是一道虚幻的影子映射入漆黑的瞳孔中。
威胁的话语还没落地,森冷的恶风已经杀至,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浮出脖颈颤栗中就裂开一条血线。
哧!
剧烈晃动的身子在原地炸响,空气中拉扯出一道残影,池耶奔闪掠躲开20米的距离,随手摸向自己的喉咙,一截指尖长的血口子就“啪嗒”裂着,鲜血汩汩的往外冒着,他甚至能够触摸到自己的气管。
“出人意料的果断!”池耶奔面上没有任何的神色,就仿佛被割裂的脖颈不是自己的身躯似的,他撇了下脑袋手掌挥落,森森道:“全杀了!”
急促的枪声连绵,道场中一个个弟子身上炸开团团的血雾,凄厉绝望的喊叫声传入耕四郎的耳朵里。
弥漫扩散的血腥味儿染红整个道场,耕四郎眯着眼睛,脸上依旧平静而温和,倒提的刀刃看似缓慢实则迅捷的将射向自己的子弹切断,连成一片的寒芒像是泼墨挥毫的银笔在身前阻隔了一切。
“完全不在意弟子的死活么?看似温和的笑脸下生长着一颗冷酷无情的心脏呢,果然不愧是革命军的危险分子!”
池耶奔脚下一点,整个人宛如一柄利剑冲刺,腰间悬挂的两把横刀出鞘对准耕四郎斩落。
擦裂的火花刺目,耕四郎仿若后背生眼,雪亮长刀近乎诡异的翻转过来,划出一道扭曲的弧线,在触碰到横刀的一刹那,两截横刀便触之即断,缺口光滑如同镜面。
池耶奔脚下急停,抽身暴退,耕四郎不疾不徐的踏着小碎步,动作看似轻柔却宛如闪电般,剑刃一点宛如毒蛇吐信钉穿入池耶奔的小腹中。
明明看似简单的一剑却仿佛封锁了所有躲闪的空间,利刃径直入肉,拔出带起血色,池耶奔脚下急忙点动,背后的枪林弹雨覆盖抵达。
钉钉铛铛的碰撞声中,耕四郎闲庭散步一般的反手抽刀将一名持刀攻击的海军刺了个对穿,同时嘴里还轻声道:“刀不够稳!”
哧!
猩红的直线抵透心脏扎穿一个窟窿,手中的刀刃脱手掉落,尸体温热栽倒在地上,耕四郎迈过这名海军153支部送来学习的弟子,他眼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脚下原地一转,利刃便又拦腰斩断两个海军弟子的腰肢。
“下盘不够稳!”
“剑还是太慢!”
“出剑要留三分力!”
一具具的尸体栽倒在地上,耕四郎镜片上溅染血雾,每斩杀一具尸体就会随口点评一句,就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完成平日里的教学,只是脚边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
与索隆那种凶暴花哨的剑不同,耕四郎的剑朴实无华,来来回回似乎就是一斩,一劈,一刺,一撩而已,但是却诡异的危险,仿佛随手便封锁住所有躲闪的空隙,简单而致命!
更与鹰眼米霍克那种霸道不同,没有一剑便能斩裂巨浪天穹的赫赫威势,但却有一种涓涓细流的淡然内敛,没有华丽的声势却有一种滴水穿石的恐怖,是那种方寸之地天地万物皆可斩杀的默然无声!
无声,无情!
十几个呼吸过后,地上瘫倒各式各样的尸体,周遭范围被斩杀一空,只留下耕四郎一人持刀而立站在道场中央的位置,和四周持枪封堵的海军枪阵对峙,一人的气势却终于好似连绵不绝的海潮在涌荡压迫过来。
砰砰砰……
耕四郎脚下回踩,雪白的袜子被鲜血浸透,他整个人化作一抹剑光骤然袭杀入枪阵中,手起刀落,站立紧密的海军拦腰被断一地,断尸喷溅的血泉中腥红的刀刃划割,耕四郎宛如无情的修罗,一刀杀一人的朝着池耶奔走过来。
“杀了他!”
池耶奔踮脚后腿,旁边悍不畏死的士兵们“嗷嗷”叫着围杀上去,断裂的残尸纷溅,夹杂中一道戴着军帽身形佝偻的海军毫不起眼的窜入进去,手中持着一把制式的军剑跟着一起刺杀向耕四郎。
剑刃应声而断,绕成一圈的海军如遭雷亟钉立在原地,胸膛处裂开一道可怖的口子,肋骨和脏器被一道斩裂,突兀间血雾炸裂中一抹黑线阴险无声的朝着耕四郎的后心飘去。
夹杂着鲜血和碎裂脏器,以及整齐向前栽倒的尸体中,一根细弱发丝的黑线就像是一根断裂的发丝毫不起眼。
“嗯?”
心脏一凛,全身的肌肉骤然紧绷,耕四郎感觉空气的呼吸中仿佛夹杂进来什么诡异惊悚的气息,就好像平静清澈的河流底部淤泥中浮出来一只危险的毒蛇。
脚下当即驻足停滞,镜片下的眸子扫荡向四周继续扑杀而至的海军,空气中有一抹微不可察的波动。
“有人!”
半刺而出的剑身猛然缩回,剑身一荡,以一种诡异刁钻的角度点刺向空无一人的地方,背后一截黑线绷直缠绕向耕四郎持剑的手腕,一丝丝阴寒的阴影在黑线上蒸腾散发着不祥。
钉!
金属碰撞的声音中,透明的空气中一截金属尾肢断裂,腥臭酸毒的血液喷溅,克洛吃痛惨嚎一声显露出身形,整个人急速朝后退却,同时五根锋利的刀刃弹簧似的弹刺而出,射向耕四郎的胸膛。
手腕一抖,剑刃旋转呼啸,泼溅的血液被扫荡开,五根刀刃被剑刃边缘轻轻一带,便虚不受力似的被拨转角度刺入斜后方几个海军的身体,贯体而出,耕四郎面不改色,手腕灵活的一转,刀身边轻巧的斩断缠绕过来的黑线,同时脚下轻轻的朝侧退开一步。
而也就侧闪的一步,一股散发着阴冷诡异的手掌悄无声息的抓住他的脚踝,耕四郎瞳孔一缩,地面上本来已经死去的尸体抓住他的脚踝,佝偻蜷缩的尸身发出怪异的声响,整个身体僵直拔高,他仰头遮蔽的海军帽下露出冷笑的面容。
“亚尔林!”耕四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触电似的窜上脊椎骨。
第83章 死掉的你才有价值()
佝偻的身躯一寸寸的拔高挺直,就像是弹伸关节的蜈蚣说不出的惊悚,亚尔林一只手死死抓住耕四郎的左脚踝,阴寒诡异的力量浸透进去,丝丝黑焰似的阴痕将裤腿的衣物污染成溃散的黑烟。
耕四郎低头就看见亚尔林直立的胸膛上一截恐怖的刀口朝外翻卷,同时露出无数断截的黑线在诡异的蠕动对接,内里则是一片的漆黑看不见人类的器官组织,只有一根黝黑深邃的蛇骨在支撑摆动。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耕四郎馆主绝不是一位简单的剑客,今天的见面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哧!
尖锐的剑刃在眼球中逼近,亚尔林手指狠狠一搓,趴附在地上的双脚蹬地,整个人顺势朝前一滑,像极了贴地游动的毒蛇,上半身挺立脑袋就诡异的180度旋转朝身后望去,同时右手猛地一弹。
指轮闪!
炫目的耀芒点碎空气,压缩点燃空气的弹痕在剑刃扫荡卷灭,耕四郎站在原地收剑,低头就看见脚踝的肌肉割裂成不规则状,且深入骨头延伸的阴影在烧灼,皮肤上面一层血肉都已经被污染成墨汁色,露出干裂风化溃烂的感觉。
“没有疼痛感!”耕四郎眼中浮出一抹冷光,他毫不犹豫的挥剑对准腐烂的小腿斜斩而过,平稳锋利的剑刃将小腿一切为二,接着就看见那截断脚被锋锐拂过的瞬间化成一滩溃烂的死水!
地面露出一道锐利的痕迹,一缕阴影在沟壑里翻滚侵蚀,过了两三秒才缓慢的熄灭散掉。
“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具身体也是可以更替的呢?”亚尔林从地上站起来,四周围堵的海军就快速的朝后面退散开,让开中间的场地,他看着耕四郎幽幽道:“强悍的剑术应当搭配钢铁似的身躯,才能发挥更绝伦的杀伤力,你说呢?”
半截腿半自己斩掉,耕四郎仅凭借一只脚就站得笔直,他轻轻摘掉染满鲜血的眼镜,在衣袍上擦拭一下重新戴上,才冷声道:“栽赃陷害我革命军的身份,不是为了缉拿我,亚尔林上校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栽赃陷害?”亚尔林五指摊张开来,指尖中一道道黑线涌出缠绕成蜘蛛网线对着耕四郎罩去:“未必就不是真的啊?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我对东躲西藏的革命军不感兴趣,真正让我觉得有价值的只是耕四郎馆主。”
铮铮断裂声,层叠的蛛网被轻易的斩碎成黑絮飘洒在半空,耕四郎脑袋朝后一撇,单立的脚掌发力在地上画出一个半弧,手中的剑刃笔直的刺向空气,亚尔林的身形闪现而至,崩张的手掌黑雾蒸腾盖亚而下。
“当然是死掉的耕四郎馆主才有价值!”冷酷的声音传来。
远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身体,在面对耕四郎的剑时,却好似豆腐渣一样一刺即透,爆裂的手掌化作丝丝缕缕的黑线继续缠蛇似的笼罩向耕四郎。
剑刃挥舞搅动,密不透风将黑线斩断成细碎,速度之快看的亚尔林眼中一片缭乱的剑影闪烁,竟然都捕捉不到那一道真实的剑刃隐藏在何处。
周身黑气阴影缭绕,布满视野的剑刃像是燃烧起黑焰,亚尔林腰肢突然扭曲躲掠开来,一道透体贯穿后背的剑刃刺穿出去。
“真是敏锐的厮杀直觉,这么快就找到我这具身体真正的支撑了么?”亚尔林身子朝前挺进,胸膛内部的蛇骨诡异的扭曲歪斜躲开剑刃,他伸手,黑线就重新凝聚成苍白的手掌抓住刀刃,“可惜刀还不够利!也还是不够快!”
钢钳一样恐怖的力量钳住刀刃,幽冷的黑焰缠绕上去,像是阴间索命的绳索锁住刀身,耕四郎冷冷地盯着亚尔林,手中长刀一寸寸的拔出再刺。
身为一名大剑豪,绝对没有人能够从他手中抢夺对剑刃的控制权,刀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握剑的刹那没有什么是斩不断。
阴痕化作的黑焰锁链寸寸而断,可怖的剑意甚至将阴痕都斩断杀死,化作飘散的黑气缩回亚尔林的手掌,他拔剑再刺,然而只是一瞬的耽搁,亚尔林整个人已经贴撞过来,肩顶膝撞,恐怖沛然的力量像是倾覆崩塌的山峰撞入耕四郎的胸怀,随后,他提膝出腿,绷直的脚背皮鞋宛如黑色的剃刀,抽射中耕四郎的腰眼上。
肋骨咔嚓断裂凹陷的声音,腰肢被剜掉一块血肉,肾脏剧烈的震荡气球似的炸裂开来,耕四郎身子炮弹般倒飞出去,而持刀的右手还牢牢攥着刀柄,对着亚尔林刺出最后一剑。
一剑!
直刺,凝聚着耕四郎全部精气神的一剑刺出,空间似乎塌陷出一个黑点,明明是雪亮的刀刃却好似穿透某个黑洞,剑身染透成黑色。
眼前一片黑暗,一股诡异的鲸吞之力像是黑洞的漩涡拉扯着亚尔林拽去,亚尔林眉心狠狠的一跳,全身涌荡无数的阴影燃烧,阴痕凝实成一条扭曲的黑蛇对着刺至的黑剑吞咬。
剑刃上冻结出一层层黑斑,一寸寸的凋零脱落,黑蛇同样被搅碎成虚化的黑烟,亚尔林身体上面浮出一抹黑光,周身宛如一块黑钢对着只剩下一根断裂的剑柄顶上去。
胸膛坍塌凹陷,剑柄闪电般的直摸入亚尔林的体内,脊背后面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然后在射出的一瞬间像是完成了使命碎裂成渣滓被风卷走。
体内阴痕和黑线融合的脊椎骨,像是褪皮的黑蛇,裂开数十道斑驳的细口,其中最深的一道将蛇骨斩入半截的深度。
“呵~”
沁入骨髓的疼痛让亚尔林头皮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