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小凤儿捂着一边脸,有些气恼的骂道。
心中十分懊恼——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样子被他们看到了,以后自己死定了。
她这边是被众人看了真面目的气恼,而那边某个人却是在看到这张清水出芙蓉的面容时感到了震惊。
是她!!!
怎么会是她?
他记得曾在父皇的御书房里看到过一副画像,而那画像上的女子就是眼前女子的模样,一叶柳眉弯弯似星月,一对宝珠眼,灵动中带着慧黠和调皮。
他小的时候顽皮,有一次,不小心将那副画像打湿了,结果还被父皇罚跪面壁思过了一天。
所以,他对那副画像印象极其深刻。
而后,他长大了,还在无意中看到父皇偶尔会对着那副画像专注出神,那眼神温润如水,眉目间蕴含的情意,是他从未看到父皇在哪个女人面前流露出的深情,哪怕是那生自己养自己,如今又贵为皇后的母后,他也从不曾对她这样深情专注过。
于是,隐隐的他可以感觉得到,父皇对那个画像上的女子,是有着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深刻情意,就算是他的母后,也是无法比拟的。
也就是说,那个女子在父皇的心目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那个画像上的女子长的这么相像。
不稀罕
如果眼前的女子就是那画像上所画的女子话,那年龄似乎有些不符。
因为很小的时候,他就看到过那副画像,现在都过去十多年了,画像里的女子就算再有驻颜之术也不可能还如此年轻貌美。
“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聂小凤是也,你如果还记着林间小路上的那一笔账,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何必这样卑鄙的耍小手段。”小凤儿这次被人偷袭揭去面纱,是彻底被激怒了。
她暗暗想,这次连真面目都被人看了,反正以后是逃不掉了,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那她又何须再躲,不如此时自己将一切都担待了,免得再回去拖累山寨里的兄弟。
所以,此刻,她有着视死如归拼了的打算。
男子似乎没料到自己随便的一句问话却换来她这样激烈的言辞,不禁微微一愣,随即低首揉着太阳穴,沉吟道:“你走吧!我没打算找你算什么帐。”
“你是说……说真的?”小凤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一会利诱她去当官差,一会又非要看她的真面目,一会却又这般轻松的放她走。
蹙起眉宇,她在心里暗暗嘀咕道:这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不懂,真的搞不懂。
“再不走,我就反悔了。”
在她疑惑嘀咕的时候,男子没有抬头,只是这么丢过来一句冷冰冰的话。
小凤撇撇嘴,不满的道:“走就走。”
哼,你以为本姑娘稀罕在这里看你脸色啊?
长得好看又如何,看久了还不是会生厌,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
一转身,小凤儿气恼地踏出了屋子,这次再没有任何人阻拦她了。
穿过那些黑衣鬼的包围圈时,小凤儿意外地看到红叶山庄之前那些消失的红衣银甲护卫的身影,原来他们并不是全部消失了,而是不知何时全部被人放倒在地,一个个眼睛闭的死死的,却没在他们身上看到半点血迹。
惶惶不可终日
从他们那接近熟睡的安详面容来判断,这些人很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药,而且还是那种及其厉害的迷药。
可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同样是在一个屋子里,而她却没有被放倒。
这奇妙而高超的下毒手段,实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却又真实的在自己眼前发生过,如若不是她亲身经历,她绝对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事情。
越是分析,小凤就越是感到那个俊俏男子的可怕。
所以,当小凤为了颜面,稳步走出红叶山庄的大门后,她便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地大步奔跑起来。
××××
那事过后的第三日,就从县衙传出一个消息,红叶山庄被查封,红叶庄主也被人以贩卖人口之恶劣罪行打入大牢,当日就被衙门判为秋后处斩。
紧接着又传出朝廷派了人来五华山剿匪之事,一时之间,这样的消息对于五华靠山吃山的土匪们来说,无疑是一个灾难性的坏消息。
不禁闹得五英寨里的众家兄弟人心惶惶,整日愁容满面,仿佛世界某日来了那般,惶惶不可终日,唉声叹气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完了,看来我们的好日子是过到头了,我们这个破山寨里的老弱残兵看哪里是那些正值壮年官兵的对手,一定必败无疑,铁定是死定了……唉……”
近段时间在五英寨经常可以听到这样类似的叹息声,让整个寨子都陷入了一种阴郁的氛围之中。
而一向开朗的小凤儿,也因为这些叹声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喜欢蹙眉头了。
因这传言的威胁,让本就人丁不甚兴旺的五英寨越发单薄,凡是有点出路,或还有亲戚可以投靠的人都纷纷下山逃亡去了。
然而,就算大家如此的惶恐,如此的害怕,却终究还是于事无补,该来的灾难,该来的暴风雨,最后还是降临了。
那一日,风和日丽,微风徐徐,小凤儿见天气难得如此晴朗,便特意搀扶了老爹在院子里散步。
还好,还好……
突然就从前厅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小凤感到疑惑的循声望去,还没来得及问话,就从门外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不好了,不好了,官兵打上山了。”
惊慌失措叫喊的是一位披散着头发的少女,她穿一件翠花长裙,双眸晶亮却显得有些无神。
待少女气喘吁吁的跑近后,小凤出声像哄孩童般的安抚道:“筝儿别怕,有小凤姐姐在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和老爹的。”
“小凤,你快带着老爹和筝儿从后山离开。”
谁曾想,她的话音才落,便突然又有两人从前厅急匆匆的跑来了,他们手上各拿了一把刀叉,正是那天在林间小路上劫持俊俏男子的四人中的两个男子。
“三哥,奉九,发生什么事了?”小凤让筝儿搀扶着老爹,自己侧大踏步跑到了两人身旁。
“官兵打上山了,马上就要攻进忠义堂了。”侯三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回道。
“怎么会这么快?”就算官兵再强势也不可能如此之快,“山寨里的那些兄弟们呢?”
“都跑了,现在整个山寨只剩下我们四个和小凤姐你了,其余只要是有行动力的人早就在听闻官兵要打山寨之时就潜逃了,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说完上面这一句话,奉九便一脸焦急的推搡着小凤道:“小凤姐,你快带着聂老爹和筝儿从后山离开,我和三哥还要马上回忠义堂跟秀才哥与六哥一起并肩作战,怎么说,凭我们四人之力,还是可以抵挡一阵子,肯定够你和老爹筝儿们逃跑的时间。”
“如果,我带着老爹和筝儿走了,那你们怎么办?”
小凤担忧的问道,心中隐隐还是有些伤心,没想到平日里在一起谈笑喝酒的一大帮兄弟们,在这紧要关头,却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会为自己留下与官兵拼命。
此时此刻,她是即伤心,又有点欣慰。
还好,还好,起码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背叛了自己。
不简单
“你不用担心我们了,我们四个人是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们安全逃离了,我们也会想办法突围,绝对不会有事的。”侯三信誓旦旦地说道。
然而,面对这场以寡敌众的拼斗,他内心远没有他嘴里说的那么有把握。
“可是……”
“小凤姐姐,我们快走吧,官兵要打来了,筝儿好害怕。”
小凤正在犹豫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那边搀扶着聂老爹的筝儿,突然就跑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就要带着她一起跑走。
“筝儿,你慢点,不要怕,小凤姐姐会保护你的。”小凤拽住她,稳住她的脚步,回头对着身后的两人嘱咐道:“你们一定要小心,我们先下山在福来客栈等你们来会合,你们一定要保重,打不赢就跑,知道吗?若你们敢出什么事,我聂小凤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的。”
“小凤,我们知道的,别耽误时间了,你快带着筝儿他们走吧。”侯三催促,然后便毅然转身去了前厅。
小凤心中纵有不安,但此时此刻,保护老爹带着筝儿离开这里,才是最紧要的。
于是,小凤就这样急匆匆的带着老爹和筝儿下山了。
虽然走的是后门,但已经被包围的寨子,哪里都还是可以看到官兵的影子。
由于老爹身子虚弱,没走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小凤便自告奋勇地将他背了起来,带着一老一小,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官兵的眼睛,眼看着就要到山脚下了。
看着山脚下那宽敞的大道,小凤在心里暗暗吁了口气。
“姑娘,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忽然,就从前面树丛里窜出了一几个人,小凤闻声抬眼望去,看到带头的正是那个俊俏男子。
此时,他已经换了一套比较有派头的贵族装扮,身穿宝蓝黑边的锦绣袍,头戴紫金冠,浑身张扬着无法掩盖的贵族气息。
俊朗的眉宇间,那一抹浅笑,格外的令人寻味。
“你……想怎样?”
小凤一怔,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他,看来他的来头确实不简单。
波涛暗涌
俊俏男子勾唇不经意的一笑,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小凤蹙眉想了想,随即不慌不忙,慢慢将老爹放下,安顿在一颗树下,让筝儿站在那里照顾着。
然后,她回身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她不舍地回头看了看树下的一老一小,转过视线时,又是一脸的坚毅,“我希望你能放了他们,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天是我劫持了你们主仆二人,与他们无关,他们是无辜的。”
突然,从林间吹来一阵清凉的风,树影摇晃,摩挲出细微的声响,小凤鬓角的一缕发丝被撩起,风静,它便那样随意地耷拉在胸口。
俊俏男子不说话,目光随着风向流转,却慢慢定格在她胸前。
仿佛被那目光惊动,小凤禁不住打了个激灵,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胸口,她心里一惊,蹙起眉头拉了拉胸前的衣襟,用十分不爽的口气问道:“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管怎样,请给个话。”
这个男人真讨厌,看起来长的人模狗样,并非那么龌龊的人,可那落在自己胸口的眼光未免也太过放肆了。
好似是被她的怒气惊醒,俊俏男子慢慢收回放肆的目光,然后又飞快地在小凤脸上一掠而过,眼底隐有波涛暗涌,几番明灭之后,他缓缓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小凤一愣,不知对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呐呐的道:“聂小凤……你问这个干吗?”他即是来上山剿匪的,不可能连自己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吧。
所以,这个问题,她觉得回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便就那样随口答了。
“哦……”男子眉峰微挑,邪气地一笑道:“那请问姑娘今年年方几何?”
他唇角那一抹邪气的浅笑,让聂小凤看的十分不爽,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登徒子调戏的良家妇女,那样肆意的被他的眼神轻薄着,却又无力抵抗。糯 米 醉卧美人玺 制 作
然而,聂小凤却并不是那种柔弱的女子,就算是死,她也要死的壮烈,绝不可能随意任人欺辱。
上好美玉
“你什么意思?”小凤杏眼圆睁,很是不耐烦,“希望你快些给个话,不想答应,那就别废话了。”
“如果,你能仔细的回答我几个问题……”说到此处,男子将目光悄悄流转,轻轻扫过树下的那两个身影,随即,收回目光落在她脸上,继续道:“别说是放了你身后的那两个人,就算是你,我也可以全部放了。”
“这么简单,就回答几个问题?”他的回答大大超出了小凤的预料之外,让她感到十分诧异。
眼前男子的逻辑思维真的很奇怪,她真的有些搞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就这么简单。”
男子嘴角梨涡一旋,笑得犹如三月飘落的桃花,在眼光下灼灼生辉,煞是好看。
小凤抿唇想了想,又回头看向身后树下的两人,正好对上筝儿惶惶有些担忧的小脸,她心里便顿时有了定论。
“好吧,你问吧,无论你问什么我一定都如实回答,只是希望你也能言而有信。”只要能保住树下那两个自己珍惜的亲人,那她眼前受点委屈和屈辱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自己亲人的性命更重要,人家说大丈夫能屈能伸,那她这个小女子就应该更坚韧。
“终于想通了。”男子开心一笑,眼光有意无意地在她胸口扫过。
对面女子,微敞的领口露出里面淡绿色的抹胸,然而,他的目标却不是那淡绿的抹胸,也不是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却是那件挂在她脖子上的饰物。
那是一块玉,一块上好的美玉,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散发出莹润迷人的光泽,那色泽漂亮极了,仿佛山脚下那一池碧波荡漾的春水。
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玉佩整个形状是成一个残缺的半圆,好似还有另外一块被切割了一般。
他曾见过这样一块色泽莹润,晶莹剔透的美玉,而刚好那块玉此时还正挂在他的腰间,那是他在十二岁那年狩猎得胜父皇赏给他的奖励品。
简洁明了
而且,父皇当时还说过这样一番话,他说:这玉佩本是一对,名为龙凤玉佩,你这一块是龙佩,还有一块是凤佩,父皇早年就将那块玉佩赐给了一个人,当两快玉佩组合在一起时,就形成一个完美的圆,而那那个拥有凤佩的人,如果他是男子,那么他就是你的异姓兄弟,如若她是女子,那么她也就是你命定的妻子。
之后,父皇又跟他说了一些叫他要好好藏手那块玉佩的话语,还特地在暗地里交代,关于这块玉佩隐藏的事情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哪怕是他最亲的人母后也不能说。
关于那玉佩的事情,虽然是事隔多年,但他依然记得很清楚,而父皇当日私下所说的话语,如今细想,却仿佛犹言在耳,是以他一接触到那块玉佩,便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只因他实在太感到意外和惊诧了,没想到一件这么贵重的物件,却是在一个山野女子身上隐现。
凤佩——女子——组合起来,那岂不是拥有凤佩的女子,就是父皇给他暗暗订下的妻子。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就是那个未见过面的神秘未婚妻。
这事虽然说起来有些离奇,然而,却又是不争的事实。
一想到这些,他不免又将眼前的女子仔仔细细的再看了一遍,发现她虽然谈不上倾城之貌,但也绝对算得是容颜娇丽,清秀可人。
“可以开始问了吗?”
见他半天不说话,只是拿着探究的眼神细细的打量着自己,小凤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便开始毛躁起来。
“可以。”
男子总是那样气定神闲,不紧不慢,优雅从容。
“那就问吧,希望不要是太刁钻的问题。”
小凤忍着性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请问姑娘今年年方几何?”
相较于小凤的急躁,男子却显得很是气定神闲,问的问题也是那样清淡如风。
见问题居然如此之简单,小凤不禁感到意外的一愣,随即,便简洁明了的回道:“十六。”
亲生爹娘
“请问姑娘是哪里人士?父母今又在何处?”
他实在不敢去相信自己未来的妻子居然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山贼婆子。
“不知道。”
他的话音方落,那边就又传来清脆且简洁明了的回答。
“不知道?”
亦云轩感到很是奇怪,哪有人在被问父母之事时回答不知道的,这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你是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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