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青一惊,紧接着就是喜了!
她跳着转过身。“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啊,不容易啊!”
老和尚很淡定的双手合十,唱了个诺:“阿弥陀佛……”
牛逼,说穿就穿【4】
“别阿弥陀佛了,我现在就想托你帮我穿回那架空的时空啊……”
老和尚一双紧闭着的眼霍得睁开,精光四射。
“去另一个时空,所为何事?”
苏青青脸颊发烫,“我不是刚才都说过了吗……”
老和尚含笑又道:“你很想去?”
苏青青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大师啊,你可以帮我穿越的,是吧?!”
老和尚不回答她的话,只是轻轻的继续问她:
“若是,你去后发现其实那里已经同你过去经历的大不相同了呢?”
苏青青一时间傻了,呢喃道:“不一样……什么不一样啊……”
难道狐狸变成了大灰狼?小正太变成了大恶棍?死妖男变成了女人?!
忽地,苏青青赶紧摇晃起脑袋,啊呸呸呸,她在乱想什么啊!要是被他们知道她这样想他们,她肯定是完蛋的啦!
“女施主,你太过心浮气躁,也许,我助你回到了你想去的地方,对你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老和尚和善的说着,把手腕上的佛珠拨到手指尖缓缓地拨动起来。
苏青青一听这话就知道,她的穿越有戏,于是,她双指朝天发誓道:
“我保证,我一定会淡定的……我一定会的!”
大不了,在她要暴走的时候,她就忍痛夹紧菊花继续淡定啊!
老和尚一笑:“此言当真吗?”
苏青青皱了皱眉头,本想大言不惭的说:当真。
可是,她还是没有说假话:“也许……会做不到……”
是时,老和尚忽然抚掌大笑起来,“好好好,若你一直遵从自己所想,不说假话不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你这一趟回去指不定是值得的。”
苏青青双眸发亮,“你的意思是……”
※※※※※
大兴皇朝,夜。
乾坤宫,守卫已经尽数撤去,宫门大开,夜风灌进去……
刘公公站在宫门口就已经一眼望见了里面正斜躺在长椅上的帝王——南宫风。
牛逼,说穿就穿【5】
他的身形似乎瘦削了许多,宽大的龙袍已经显得格外空荡荡的了。
可是,他仍旧是风华绝代。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额头,南宫风那只大手遮住了一眼的波澜。
那双原本耀眼的黑眸,让人根本不能再窥到一斑。
而他那挺翘的鼻梁下,薄唇似笑非笑,绯色极其的淡。
宫门外的刘公公叹息一声,还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然后,合上了宫门。
把那汹涌着灌进来的冷风如数关在门外,而等刘公公转过身的时候。
躺在长椅上的南宫风没有动分毫,仍旧是一手遮掩,明黄色的龙袍原本被风吹得四处摇晃,一点也不贴合南宫风的身形。
门一关上后,那龙袍熨帖的贴在南宫风的身上。
刘公公又叹息一声,心下已经清楚的明白,这皇上定然又睡着了。
自从那皇后娘娘出了事后,皇上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坏习惯,每每都喜欢在离宫门极近的地方合眼小睡。
“哎……皇上,你这又何苦呢……”刘公公呢喃一句,已经伸手执起一边的墨色斗篷。
然后,慢慢靠近皇帝,轻手轻脚的将斗篷盖在南宫风身上。
谁知,那斗篷才触及南宫风的身子,他忽然惊醒过来!
遮住眼的大掌赶紧一伸,一把攥住刘公公的手腕,急切地开口道:
“苏青青——”
可是,当他那双黑眸对上刘公公那张带着尴尬的脸后,忽的大掌松开。
南宫风的手垂下,眼里是满满的失落。
但是,他的脸上分明写着大大的嘲讽。
于是,南宫风自嘲地一笑:
“刘福啊……朕总以为,是她回来了……”
“皇上……”刘福不忍,却还是狠着心说道,“皇上……娘娘已经葬在皇陵了……不会回来了……”
“胡说!”南宫风声音猛地拔高,整个人从长椅上一站而起。
颀长的身形立在刘公公面前显得高大一些,但是,他那消瘦的事实却在龙袍宽松的腰身上说的很是清楚。
牛逼,说穿就穿【6】
而他尖削的下巴更是足以说出他的憔悴……
刘公公被皇帝这一嗓子吼得哑了,只能低垂着头不说话。
两人之间只剩下静默。
倒是南宫风先开了口,“刘福……我怎么可以忘了呢……她是苏青青啊,她是狠心的苏青青啊……她是即使天塌地陷都只会想到自己却不好念及我的苏青青啊……呵呵,倒是我总是无端无故的想起她。”
“皇上……怎么会,娘娘她心底终究是有你的……”
刘公公斟酌着字句,想要让南宫风看开。
“若有我,为什么她到离开都不曾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
南宫风声音沉下许多,喃喃自语:
“哪怕是一眼啊……她苏青青太过于小气……”
刘公公不再说话。
南宫风却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兴许,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说得最多话的时候吧。
而且,他的每一句话里,都不再称自己为‘朕’,仅仅是一个‘我’。
“你可知道……她总是说我欺骗她,总是说我太假太自私……那么她呢,她又何尝不是?”
“她每每给我好脸色,对我好一些,又何尝不是抱着目的的?”她又何必总是说他呢?
难道仅仅是他在欺骗,仅仅是他在利用吗?!
更何况,他南宫风自认,从认识她到后来,他根本不曾真正意义上的欺骗她……也不曾彻底的利用她!
而她呢,她对他的讨好她对他的那些个小动作,哪个不是为了离开他哪个不是在欺骗而又利用呢?!
他们之间只是在用着不同的方式做着顽强相同的事,只是,最终,结果却是,她得偿所愿的离开……
即使不是他所能接受的离开,但是,他呢?!
他却仍旧像个傻瓜一样守在原地。
南宫风抬脚在殿内缓缓走动起来,身上的墨色斗篷掉落在地。
他抬脚走过,踩在墨色斗篷上。
刘公公朝那帝王看去,只觉得一股肃杀孤独感扑面而来,让他的心底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牛逼,说穿就穿【7】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吗?
南宫风缓步走到书案前,忽然提起笔来。
在那平铺的宣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苏青青’三个字……
可是,在写到第三个字,‘青’字时,他却很不小心的在最后一笔结束后,在最底下封了一笔。
南宫风提笔的手顿住,手腕忽然有一种很沉的感觉。
留不住人,留不住所有,难道连个名字……都不能堂堂正正没有错误没有遗憾的在他面前呈现吗?!
南宫风忽然扔掉手中的笔,那沾满墨汁的笔划过他明黄色的龙袍。
画出一道长长的墨迹,而南宫风修长的指尖却颤抖着摸向那宣纸上那错别字的‘苏青青’。
他勾唇一笑,笑容狂野又凄冷,“苏青青,你好狠的心……竟然是一点点的想念都不愿留给我!”
忽然,南宫风抬起眼,看向那对着乾坤殿殿门的长椅。
他蓦地又收起下巴,眼落在那纸上的三个字上,一眼的温柔,轻声道:
“知道我为什么把长椅放在那边吗?”
是时,南宫风唇畔的笑容越来越大,好似一朵盛开的粉色桃花。
妖冶迷人心魂……
“因为……”他的长指在纸上游走,“我总是想着,你会回来,穿过那道宫门,然后一路冲到乾坤殿……再然后就是在我面前……对着我,唤一声‘狐狸,我回来了……’……”
“可惜的是,苏青青啊苏青青,你这人的心是铁石做的,即使是千磨万凿都不动半分。
你是故意的吧……即使走掉,也不愿看我一眼,你是有心的,要让我永生永世忘不掉你的存在……呵,苏青青啊苏青青,我真后悔,那时候不曾把你的羽翼彻底的折断,把你牢牢地禁锢在我的身边!”
南宫风自顾自的说着,空气里溢出他低沉的哑笑声。
侍奉在他身侧的刘公公往那写着‘苏青青’错别字的纸上望去,一滴透明的液滴垂落。
落在那最后一个错字上,把‘青’字的下半部分消陨了大半。
重逢,思卿如狂【1】
刘公公心内震惊不已,还未反应过来……那张纸就已经化作碎片飞扬起来——
而南宫风的手掌仍旧保持着方才向宣纸施力的动作,被他用内力震碎的纸片没有风的推动,只能飞舞一会会就落了地。
此时,忽然乾坤殿殿门发出声响来。
聆在南宫风的眼神示意之下,刘公公弓着身子出去看。
当南宫风又再次斜倚在长椅上时,出去一会的刘公公进来了。
他合上殿门,走到南宫风身边不远处,弯腰捡起地上的墨色长袍,斟酌了一会终究还是开口了:
“是太后派来的人……”
“哦?有什么事么?”南宫风微眯着眼,回答的漫不经心。
刘公公犹豫了一下,道:“说是……要开春了,要皇上准备准备选后……”
“选后?!”南宫风微眯起来的眼陡然睁开。
“是的……”刘公公弯下身子,一脸的胆战心惊。
当初那苏家的皇后娘娘去的时候,太后居然去闹场子,被抱着皇后闯出锦德宫的皇帝当场发难。
那也是这年轻的帝王第一次同那高高在上的太后明里起冲突……
当年,因着太上皇南宫凤九一句:当今圣上圣体违和,太后于情理之中都算是皇帝的‘娘’,所以,令太后去山中寺里为皇帝祈福,直至帝王痊愈。
这是那时凤九为自己儿子做的一点点好事,他早就知道太后必然会打击南宫风,所以,他一早就为那年轻的帝王打好了同太后反抗的基础。
南宫风是个耐得住寂寞耐得住时间打磨的人,那么多年,一直都隐忍着。
丝毫蛛丝马迹都不曾袒露过,一点点的把太后的党羽连根挖起。甚至,是那些个虽然不是太后党羽,但却也是对皇位有肖想的人。
所以,刘福是一直都随同南宫风的人,因此,他也是最知道南宫风的。不管皇帝同太后相隔是多么的遥远,但是,两人间却总是暗潮不断,然而,南宫风却从未同太后正面的起过冲突,也不曾真正的在太后面前展示过自己的皇权。
重逢,思卿如狂【2】
所以,刘福是一直都随同南宫风的人,因此,他也是最知道南宫风的。不管皇帝同太后相隔是多么的遥远,但是,两人间却总是暗潮不断,然而,南宫风却从未同太后正面的起过冲突,也不曾真正的在太后面前展示过自己的皇权。
但,那日,皇上抱着被御医定为回天乏术、没一点生命迹象的苏青青正要踏出乾坤宫的时候……
正好遇上了前来争论的太后。
若是太后言语之间没有冲击,若是太后没有去试探的去获知那早已没有生命迹象的女子对于南宫风来说究竟是何等价值地位,若是太后没有看到苏青青的脸,若是太后不曾想起自己在桃花林见凤九时不堪的场景被苏青青撞到……
若不是这些,那么,太后一定不会对早已没有生的气息的苏青青口出恶言,也不会还吩咐那些个没有用的奴才去冒犯苏青青,更不会同那从不曾同她自己起过冲突的年轻皇帝真正的决裂彼此假装的和睦。
那时的场景,刘公公至今仍旧记得一清二楚。
刘公公甚至还记得那时,南宫风一身明黄龙袍,一头如墨发丝没有金冠束缚,四散飞扬。他步履僵硬,怀里是面无血色的苏青青,当时,他看着太后,字字铿锵的说道:这么些年来,你我都在努力的寻找着彼此的弱点,今日,我便把我的弱点告诉你,她,便是我的弱点……若是有人妄想动她分毫,我便断他手足,有人妄想伤她,我便诛杀他生生世世……若是,这世间都与她相对,那么,我便为她与之为敌,即使同全世界为敌那又如何,我只要她生、我只要她活。
是时,乾坤殿内,夜明珠耀眼,烛火闪烁。
南宫风面无表情的在长椅上拒绝:“同太后说,朕不允。”
刘公公为难的道:“用什么理由呢……这次不仅仅是太后一人之力,而是太后连同群臣都力谏皇上选后……”
南宫风厚重如碟翼的眼睫轻颤,盖住一眼波澜,不带感情的道:
重逢,思卿如狂【3】
“苏青青会回来的。”
这话他说得笃定异常。
而刘公公只能低叹一声,不得不泼他凉水:“皇上……皇后已经去了许久了,如今都快第四个年头了……”他已经不能再用先皇后尸骨未寒来做挡箭牌了。
刘公公说完这话,已经大汗淋漓,原本以为会招致皇上的一顿怒火。
谁知,南宫风竟然平静如水,他眼睫掀起,一脸平静的看着刘公公:
“都快第四个年头了啊……”
刘公公不得不低头道一句:“是啊……”
忽然,南宫风站起身来,对刘公公道:“刘福,我们去皇后宫看看吧……”
夜色中,皇后宫若隐若现,月色下,飞檐上的飞凤闪着诡谲的光。
而宫中小道上,南宫风同刘公公正执一灯笼静静的走向那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皇后宫……
皇后宫,冷清的很,宫门大开,一灯如豆,如此光景,不管如何看都不觉得是有人住的。
那宫门口的门槛上坐着望月发呆的小德子,此时,又把整个皇后宫都收拾了一遍的如意端着盆子走了出来。
“小德子,你今儿个怎么了?”
小德子听到如意的问话,转过头来。
“收拾完了?”小德子没精神的问如意。
如意嘴朝端着的盆子努了努,“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啊。”
“我说,小德子啊,你今儿个到底怎么了啊?”如意又问了一遍。
小德子转回头,看向那明月,叹息一声:“如意啊,你说,咱们还能守着这皇后宫多久……”
如意一愣,直觉的出口道:“小德子,难道你不想守在这?”
小德子转过头来白了如意一眼:“怎么会,我小德子是那样没良心的人吗?就算主子不在了,我也会替她守着这的。”
“那你做什么那样说啊,什么叫还能守多久啊……”这分明就是他说话不清楚嘛!
“你啊你,就是一点大脑都没有!”小德子忍不住的鄙视了如意一下子。
重逢,思卿如狂【4】
“哎哎哎,小德子,你说话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啊,是你自己说话不清不楚的,我难不成还要变成你肚子里的蛔虫吗?!”
“皇上要立新皇后了!”
小德子冷不防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那还妄想同他据理力争的如意一愣。
“新皇后?”她是不是听错什么了啊……
“我今儿个从专门伺候太后的那几个宫女那偷听来的,说是,太后又要催皇上立后了,这次还说是有了群臣的力谏呢!”
如意一下子就急了,“哎,这娶老婆不是自家的事吗,那些个大臣掺和什么呀!”
小德子真恨不得给如意的脑袋一锤子,“说你傻,你还真是傻,难道你不知道,这皇后之位有多少人觊觎着吗?其中不少人就是这些个力谏的大臣里的几位,谁不想让自家女儿当皇后啊?!”
“既然那么想当,咱们主子没当皇后那会,他们怎么就不往皇宫里塞女儿呢!”
如意很不服气的跺脚嚷嚷道。
小德子看一眼夜色,压低声音道:“你个笨蛋,那不是因为那会咱们皇上有疾么,而且,那时,皇上根本是没有实权的皇上……”可是,现在的皇帝已经不同了,自从那日在锦德宫同太后决裂后。
短短两三个年头的时间,南宫风就已经收回了不少实权,也打击了不少太后党羽。
现如今的太后已经不足以成为他的敌对对象,若真要说是,太后手头也不过几个杂草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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