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一仗算是正式结束。
安语童负责的收费阅读网站也正式上线，因为楚千帆对外宣布网站和作者的VIP收益分成为□开，而一般网站是五五开，作者签约踊跃，开端非常顺利。
安语童正和楚千帆商量网站运营的下一步计划，路遥突然冲进来报告几大经销商今天同时大量退货。
楚千帆已有预感，但仍沉着脸地问了一句：“退的是什么书？”
路遥的脸色比楚千帆更沉重。
“都是艾哈德的，按他们报来的要求退货数量，卖出去的不足我们生产的十分之一。”
“这么说之前他们是有意虚报情况。”
“他们的解释是看到第一本书上了排行榜，就乐观估计了前景，结果发生了巨大的判断错误。”
楚千帆握着拳头狠狠敲在桌面上。
…5…“他们的订单是分批下的，时间跨度也很长，若不是销售良好，怎么会继续进货？分明是利用可退货这一条款，故意大量压货再大量退货，造成我们楚天巨大的损失。”
…1…安语童对楚千帆的话出现一个疑问，她提醒道：“千帆，你的意思是经销商在针对我们楚天，可是这些公司之前和我们都有合作，最近也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为什么会突然合起来设计我们呢？”
…7…楚千帆未出声，路遥已快速地回答：“我已经看过了，当时大量订货，如今又大量退货的主要集中在两家供应商身上，那家新茂是刚签约合作的，我正在查这家的底细。”
…Z…“还有一家呢？”楚千帆问。
…小…“是凯州。”
…说…楚千帆冷笑一声：“老魏果然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那家你也不用查了，不是老魏名下的，就是和他交情甚好的。”
…网…路遥见安语童目光交替在楚千帆和自己身上移动，知道她不明白内情，于是给她简单地解释了两句：“凯州是华北地区最大的图书经销商，几年前为了一笔货款的事，差点和我们打官司。后来为了各自利益，大家还是各让一步，重新合作，没想到他忍了这么多年，会在这时候来这么一手。”
安语童点点头，转而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消化库存，和资金周转，若是影响到付稿费，传出去会坏我们名声的。”
安语童一惊，像是问路遥，又像是问楚千帆：“亏损这么大吗，已经影响到了资金周转？”
“是的。”
楚千帆瞪了路遥一眼，路遥不明所以，却也知道自己是多嘴了，连忙低下头不说话。
“路遥，你帮我约老魏，我和你一起和他谈一下。”
“我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然后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那人边走边说：“千帆，看我多有诚意，登门来道歉，都怪我的手下看错销售记录，盲目订货，才会造成这么多的退货，我实在是坐不住了，所以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安语童和路遥互递了个眼色，没等楚千帆发话，就退了出去。
楚千帆没打算再维持什么面子上的和气，话说的不留任何余地：“老魏，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畏首畏尾的，敢做就得敢承认。不过我告诉你，你搞倒了楚天，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也不看看这几年楚天的畅销书给你赚了多少？”
老魏呵呵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我光说不练你是不会相信的，我就是来告诉你我可以为你承担一些库存，我来想办法消化。”
楚千帆弯起食指和拇指弹了弹老魏拍过的那方肩头，老魏尴尬地收起笑容。
“说吧，你想要什么？”楚千帆冷眼看着他，老魏背起手在房内转了个圈。
“千帆，我们都是生意人，虽然是我手下犯了错，不过按照合同办事，我并不欠你什么。我现在主动提出为你消化一些库存，也只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合作关系上，不过我能力有限，恐怕对你也没多大的帮助。正好我和你一样也看好电子出版，想学你搞网站，可又不太懂这个，所以，我想到一个帮你的办法，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出个价，我买下你的网站，按你原来的样子经营下去，这样对外就可以说是我们合作的，既不伤你面子，又能让你回笼资金，度过现在的难关。”
“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楚千帆轻蔑地一笑。
“千帆，你可别误会，我怎么可能花这么大的力气只为了买你一个刚刚起步，还没赚钱的破网站呢，不过是我昨天知道这个情况后想到的，你看你手上也就这个还能卖卖，总不能藏着它，把楚天卖了吧？”
老魏见楚千帆脸色一暗，知道该说的都已说到位了，便放出结束语：“这是我的想法，你对自己公司情况应该更了解，你自己考虑吧。要说也就我愿意在这个时候还出个价，换做别人，知道你这个情况，只会等你自己提出贱卖，你放心，我老魏不喜欢落井下石。”
老魏也不说道别的话，直接就向门外走去，刚要拉门，就听到楚千帆说：“你出多少买？”
老魏手还在门把上，脸上又重新堆了笑，转过身伸出几个手指。
楚千帆满脸的怒容：“你这还不算落井下石？”
老魏眨了两下小眼睛，有些不情愿地又加了两根手指。
“不行。”
“那我也没办法了，我说了我不懂网站，能不能赚钱还不知道呢，你总不能让我做亏本买卖？”
楚千帆右手食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沉吟了一会说：“你得保证不能裁人。”
“放心，这些人我全都要用的，只要他们自己不走，我绝对不会叫他们走。”
楚千帆握紧的拳头重重落下，似下了决心：“价格我需要再测算下回复你，我准备卖网站的事，你先不要透露出去，我不想下面人心惶惶。”
“这个你放心，我会到股权交易完毕后，才会以新老板的身份向他们宣布。”
楚千帆点点头。老魏对着他做了个“OK”的手势：“合作愉快。”
55易主
网站卖给凯州的事，连安语童都是在一切已成定局后才知道的，她明白楚千帆之所以这么晚告诉她，是因为他对此事的犹豫，怕自己随时都会反悔，也因为他的不甘心，充满了抵触情绪。
楚千帆给网络公司开完会后回到自己办公室，安语童跟着他进来。
她坐到他身边，说：“千帆，我不想为那个算计你的老魏打工，我想回楚天，还做你的助理，好吗？”
楚千帆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她肩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安语童想回过头去看他，可是他身体太沉，压住了她的发丝，让她转不过去。
“千帆，你是不是很累，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楚千帆睁开眼睛，快速地吻了下她的耳背。
“别为老公担心，我经历过比这更惊险的事，就算楚天真的玩完了，我也不在乎，我的兴趣本来就不是经商。”
“嗯，我知道，我只是怕你心情不好。”
“知道你最体贴了，我没事。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楚千帆情绪已恢复了正常，安语童心情也不再那么沉重，她笑着说：“看你这么不专心，我说我不想加入凯州，我想辞职回楚天。”
楚千帆想了想，说：“语童，我看得出你对现在这个工作比对做我助理有兴趣，这个网站也是你一手搞起来的，刚上线你就离开，不仅自己会很不舍得，也会影响团队里的人，毕竟他们都是你招进来的，你得对他们有个交代。凯州公司的整体实力一点都不比楚天差，除了做图书批发，还有贸易和投资两块业务，做的也都很大，你去那里绝对不会掉身价。”
“你是不想和我在一家公司是不是？”
楚千帆点了点她的额头：“没错，这些日子被你看的死死的，让我一点美女的腥味都没闻到，而且还让媒体说我楚天是夫妻老婆店，老魏总算还帮了我一点忙。”
“行，你要我走我就走的远远的，让你每天换美女抱。”安语童站起来，楚千帆伸手想抓住她，被她一闪身避了开去，她“咯咯”笑着逃到门口：“前任老板，我去做事了，晚上给你做香肠炒蛋，慰问你受伤的心灵。”
楚千帆笑着说了声“好。”
凯州正式接收了网络公司，却一直没有人过来给他们做新的安置指示，安语童打电话到老魏办公室，他的秘书说他去欧洲度假，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安语童告诉了楚千帆后，楚千帆对着她大笑，原来他用来救急的东西，老魏只是买来玩玩的，并不怎么上心。
这句哈让安语童听的很不舒服，她原以为是因为她听出楚千帆话里的酸涩，后来觉得又不是。
老魏进入商界比楚千帆要早很多年，就像楚千帆说的，凯州已被他发展成了一家很有实力的集团公司，绝不是那种只顾玩乐的“富二代”可比，处心积虑买了个项目却不闻不问很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所以安语童的不舒服就是觉得有些不明白老魏究竟准备用这家网站做什么。
公司换了股权，新老板却迟迟不现身，让公司内部的员工都松懈了下来，安语童也觉得没有方向很难管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老魏回来。
楚千帆把网络公司的人都叫进了会议室，说老魏马上会过来，他们做正式的交接。
大家在会议室里坐了有半小时左右，才听到老魏的笑声在门口响起来。
“不好意思，紧急处理了一些文件，让大家久等了。”
楚千帆两手插在裤兜里，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好了，我就这些人，现在都交给你了，我走了。”
楚千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未消失，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而楚千帆闲定的眼光霎时变的忙乱，他已隐隐闻到了浓烟的味道，而安语童此刻对于楚千帆的心情完全感同身受。
“不好意思，老魏是等我才迟到的，让大家久等，应该我道歉。”萧竞航左侧唇角微微上斜，这让他的道歉看起来毫无诚意，就像是一句玩笑。
楚千帆没有说话，只用杀人的眼光看住老魏，老魏干咳了一声，在楚千帆和萧竞航两人之间来回巡视了一遍后，终于说出了楚千帆已经猜到的结果。
“千帆，我觉得我做网站实在是没什么经验，所以买了后就后悔了，正好竞航说他有兴趣，你们都是搞文学的，我想他买下来肯定比我要做的好，所以我就把这家网站转到他的名下了，今天你就和他做交接吧。”
“老魏，萧竞航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出面来向我买这家网站，他知道如果是他开口，我是绝不会卖的。”楚千帆将那种眼光平移到了老魏的身后，萧竞航的脸上。
老魏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看着萧竞航，显然他觉得这个问题由他来回答比较合适。
萧竞航并不认为他需要回答，但他满足了老魏眼光中的需求，慢慢地开口：“千帆，我们都是生意人，生意成了，就不要再说无谓的废话，留个情面，或许以后你又有困难的时候，我还能找到有兴趣的东西买。”
安语童怕楚千帆受不了他这种挑衅的言语，急忙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楚千帆挣开来，盯着萧竞航重重地“哼”了一声，大步冲出房间。
安语童想跟过去，萧竞航右跨了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请你让开。”安语童冷然地看着他。
“你好像忘了现在谁是你的老板，我没让你离开，你就哪都不许去。”萧竞航语调转为凌厉，身上翻涌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强**迫力。
安语童被他的戾气逼的无法呼吸，缓了一下后，才说：“那我现在辞职。”
萧竞航唇角微动，但谁都看出那不是笑意。
“不要以为我纵容过你一次，这种事就还会发生第二次，你要辞职，可以，出具书面辞职信，交到集团人事部，一个月后我找到人自然会让你走。你也做过管理，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劳动法。”
安语童静默地看了他几秒钟，突然走回原来的椅子旁，用力踢了一脚，然后跨坐进去。
萧竞航慢慢走到她身旁的位置，伸手拉开椅子，也坐了下去。
老魏一看这场面，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主动走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萧竞航看了看四周的人，朗声说：“我是萧竞航，欢迎你们加入艾文传播，如果有不愿意和我一起工作的，可以按照我刚才说的方法提出辞职，但只要你们真心留下来，我敢说你们在艾文一定会比在楚天更愉快。谢谢。”
萧竞航微微低头，算是施礼，房内响起一阵逐渐响亮的掌声，唯有萧竞航身旁的安语童僵着脸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见面会就到这里，从明天开始你们去艾文大厦上班，艾文的上班时间你们安经理最清楚，等下让她来告诉你们，我就不多说了。”萧竞航似乎微微侧了下脸，但幅度很小，几乎可以忽略：“那我们明天见。”
萧竞航离开了很久，安语童才从他说的话里醒过来，那时她发现，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大声叫了一声，然后冲向楚千帆办公室，一进去，就看到他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她走到他身后，他显然听出了她的脚步声，身体动了动，但没有回过头来。
“我已经跟他说我要辞职，他逼我做满一个月，你等我，一个月后我就回楚天。”
“语童，我是不是很差劲？”
安语童快速地摇着头，生怕幅度太小，他感觉不到一般。
“那是萧竞航做事太卑鄙，不是你的错。”
“卑鄙的事，我也不是没做过，可是他从没像我今天这么狼狈过。”
安语童从身后抱住他，头靠在他背上轻轻地说：“千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就当你从没开过什么网络公司，你还做你的图书出版。”
“可是图书出版，我也失败了。”
安语童知道他指的是艾哈德的事，这次网站收购事件的源头还是在艾哈德图书的巨大亏损上。
“千帆，不是每本书都是畅销书的，至少我们在运营规模和公司曝光率上赚到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愣了一下就住了口，楚千帆笑了笑，转过身来，她这才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个酒杯，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楚千帆将杯子放到茶几上，头低着，好像还在看着那个杯子。
“如果只是这点亏损，我不会这么难过，我还亏得起。我主要是觉得我犯了这么大判断上的错误，那对我以后运营图书的信心是个打击。”安语童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楚千帆最失落的是他对艾哈德图书市场预估上的重大失误。
“你不要这么想，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你还记得那次竞标时的盛况吗，这次是整个图书行业的人都看走眼了，不是你一个人，你不要对自己这么苛求。”
“不是整个行业的人，至少萧竞航没有发生这样的错误，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和我争夺那个标，而且还千方百计地让我得到它，他很确定地知道这一单肯定会赔到家。”
楚千帆突然看向她，但不带有侵略性，只有最坦然的失落。安语童对于和楚千帆这样去谈论那个人名，显得很不适应，但她明白他的心情，他败给谁都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也不是圣人，只是比较小心一点而已，我在艾文工作过，我很清楚那里的情况，也有很多用畅销书方式运作，最后颗粒无收的失败例子。市场变化无常，犯什么样的错都是可能的，你不用这么自责。”
“他不是圣人，可是他却在一个案例上骗了我两次，他利用的正是我对艾哈德的信心，他早就看出了这一点，也绝对相信他自己的判断，这次我是彻底败给了他。”
安语童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只怕她说出来的对楚千帆也不会有任何的安慰效果。楚千帆拍拍她的脸：“不要那么担心我的状况，养你还是没有问题的。”
安语童连忙配合他的轻松语调，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歪着头斜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