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双将扛在肩上的砖换了一边,抬眼望了望长长的红墙,道:“我们两个来个比塞怎么样?看我们谁先跑回茶水司,如果你跑赢了我,我就免费为你送上美男青楼逃生记哈。”
“啊……要比啊,行了吧,就你这架式,我能跑得过你?”容花见这简直就是高难度了,退缩了。
金成双将散落在眼前的头发甩掉后道:“容花,你不是吧,看你那一双长腿,比我长那么一大截,你是真跑不过还是变相打击我啊。”
“哪能打击你啊,真跑不过你。”
正说话间,后面两个空着手的宫女追了上来,“成双,分我们一点吧,你这一扛,我们后面的都没份了。”一个宫女喘着气说道。
成双看了看后面,几乎人手四块,而她一个人就扛了十二块,正要放下来给那两人分,催姑姑便同众人向前面的这几人走来了。
催姑姑看了看金成双,大声斥责道:“动作慢就怪不得别人贪多。”
那两个宫女闻言立即低了头退到了一边。金成双无奈的耸了耸肩,扛着那一摞砖脚步轻便的向茶水司走去。
【第四章 反面教材】
一垒垒砖头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两排, 其中在第一排正中的一垒砖高得有些不协调,甚至与众格格不入,金成双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得意的站在
了那垒最高的砖旁,一只脚还不停的得瑟着。
她昂首挺胸,似乎这一下子自己就是这全天下最厉害的人物了。而其它人呢,正好相反,头一个比一个埋得低,尤其是没有搬到砖的两个宫女
,那头几乎都快蹭到了地上。
不一会儿催姑姑端着茶似笑非笑的坐到了众人前头的楠木交椅上,一只脚往另一只脚上这么一抬,便翘起了二郎腿。另一些老宫女手脚利索的
将淡灰色的蒲团放到了众人的脚根后,放完便迅速撤到了催姑姑身后。
催姑姑浅抿了一口茶,将茶杯端开,由身旁的宫女恭恭敬敬的接了去,而后她将双手交叉在腹前轻轻的放于大腿之上,这才用不浓不淡的口气
道:“都坐下吧。”
众人一阵错愕,不知到催姑姑又要玩什么把势了,就在众人恍惚之间,突然队伍中传出一声高亮的声音:“呵呵,多谢姑姑赐坐。”语闭,便
见金成双面目含笑的一屁股坐了下去,两只脚随意的伸了出去。
这时众人才回过神,纷纷跟着坐了下去,那些人或盘膝,或蹲坐,还有像金成双一样极为不雅的坐法,身子一个个或前府,或后仰,或端直,
或弯腰佝背,一时间队伍变得凌乱了起来。
催姑姑眉头微皱,身后的老宫女们一个个掩嘴窃笑,这些个新宫女的坐姿之难看到了另人发指的地步,尤其是金成双,那叫一个豪爽,身子往
后仰着,两着后撑在地上,一双腿直直的伸出队伍,还不老实的得瑟着。
催姑姑的凌厉的目光在队伍中扫视而过,直扫到白雪,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见那白雪端端正正的端膝坐于蒲团之上,双手轻放于两膝之
上,神情淡然,默不作声,大家之风尽显。
催姑姑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大声说道:“白雪,你上前来,给大家示范一下应该怎么坐。”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的望向白雪。
被叫到的白雪,先是一怔,但立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优雅的起身,轻步走至人前,老宫女早矣准备好了蒲团,白雪如先前一般慢慢端坐到
了蒲团之上。
“这才叫女人的坐姿,无论坐哪里,怎么坐,都要保持上身的端正,姿态的优雅。”催姑姑说话间眼神狠狠的瞪向金成双,正沉迷于白雪那一
身优雅的金成双突然感觉到了似有一把利剑刺向自己,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抬头寻着那冷源望去,忙收回了自己伸出老长的双脚,学着白雪的
样子盘腿端坐了起来。
“金成双。”
金成双刚收回双腿,头顶冷不丁的传来催姑姑冷的几乎如寒冬冰山一样的声音。
“啊?”金成双有些莫明的抬头望去。
“你到前面来向大家展示一下你的错误坐姿。”催姑姑道。
金成双闻言忙摇头,陪笑道:“嘻嘻,姑姑,就……就免了吧,我这坐姿往前一放,那还不得误人子弟啊。”
催姑姑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道:“你的是反面参考,放心吧,不会误人子弟。”
金成双满头黑线,想自己曾经的曾经也是京城地面有些号召力的人物了,现在居然要在这里给一群莺莺燕燕做反面教材,这让她的老……哦,
应该是嫩脸往哪搁啊。
心中如此一番感叹,她久坐于蒲团之上迟迟不愿不动身,催姑姑慢慢起身,便道说了声:“白雪,你可以先回原位了。”
白雪站起了身,回到了原位,眼下催姑姑也走到了金成双身前,居高临下的说道:“金成双,你是愿到前面坐一坐呢,还是愿意让姑姑给你安
排到废园去刷马桶?”
金成双一听要去刷马桶,忙爬起来义正词严的说道:“我金成双不是被威胁大的”众人惊愕,天呐,金成双居然这么底气十足的拒绝了连大掌
宫都要忌惮的催掌司,她想干嘛?想消失掉吗?
就在众人惊愕之时,金成双突然十分妥协的说道:“但比起刷马桶,我……我还是那啥豁出去得了。”,身后一片颤晕,白崇拜一场了,众人
的目光转而成了鄙视,语闭,她垂丧着头灰溜溜的坐到了众人前方的蒲团之上。
催姑姑满意的回转身,金成双坐在前面被众人笑了一番后,终于得到准许回到了队伍中,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了。
而后催姑姑走到众人面有,随便拿起了一块砖头掂量了一下重量,放下后道:“从今天开始,我们以后的早课就是端砖头,每个人要将你们身
旁的砖头全部端起,前半段时间,我们就这样坐着端,半月后,我们会站起来端,直到大家都将手中的砖头无论怎么碰撞都保证它能稳稳当当
的端在手中为止。”
金成双一听,差一点没将下巴噌到地上,‘全部端稳’四个字眼犹为让她暗自叫苦,原来这些砖头不是搬回来修什么的,而是给大家训练的啊。
催姑姑说完,转过头一下扫过金成双和另两个没有搬到砖头的宫女身上,道:“金成双的砖头不得转交他人,小珍和小珠两人已被淘汰,你二
人可以收拾一下东西让小六子带你们去废园。”
那被唤作小珍和小珠的两位宫女一听顿时失了颜色,哭着跪求道:“姑姑,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不要去废园,姑姑,我们以后做事一定
会麻利。”催姑姑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坐回了交椅上,仍由位健硕的老宫女将小珍和小珠二人拖将出去。
二人的哭喊声渐渐淹没在高墙之间,最后只剩下一点似有似无的缥缈,在晨风中被吹散……
【第六章 暗夜追影】
“啊……你轻点,想把我的手捏断啊!”
下晚课,众人陆陆续续回到房中后不久,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嚎叫。
金成双瘫痪似的躺在榻上,容花跪坐在她身旁正为她捏捶着手臂,容花听到金成双痛苦的嚎叫后,停下了手,有
些气极的说道:“我已经很轻了,你啊,就是自作自受。”
金成双转过脸,“再给我捏捏吧,吃饭时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都怪那个老巫婆,死三八,丫的,我分给那
两人不可以啊,非得让人家一个人一手端着六块砖头,还把小珍和小珠两人害去废园刷马桶去了。”
容花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替她捏了起来。
金成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臂,感叹道:“乖乖,这样练下去,非得长肌肉不可。”
正说着,金成双于容花二人面前突然多了一个白色的小药凭,二人抬头望去,见是白雪一脸淡然的将白色小药瓶
递到了二人的面前。
“白雪……这是……”金成双不解的问道。
“舒筋活络液,疗效很好,将这个涂在肿痛的地方,**之后,一会儿就会减轻疼痛,估计,明天早上起来做早
课你就会和之前差不多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这个好像是宫庭御用药吧。”金成双问道。
白雪扫了一眼金成双,将药瓶放在了她身边,“药在这了,擦不擦随便你。”语闭,白雪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铺上
,将头埋进了被子里,侧身睡去。
容花伸手拿过药瓶,打开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传了出来,容花嫌恶的忙移开了药瓶,“什么味儿啊,这么难
闻。”
“那麻烦你给我擦上吧。”金成双对容花说道。
容花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药品又看了看几乎瘫软的金成双,狠下心来一闭眼将那瓶中的液体倒了出来……
夜深,只留得窗头的一轮淡月窥伺着人间,榻上的其它人似乎都熟睡了,金成双翻了个身,突然身子猛的一怔,
忙睁开眼,微微抬起头朝右边尽头白雪睡的地方望去,借着月光隐隐看到了那塞满的被褥,她长舒了口气,缩回
被内放心的闭了眼。
可刚一闭眼,一个身影自窗口一闪而过,金成双一愣,忙坐起来,见白雪盖在床上的被子已经扁了下去,金成双
忙起身正欲下床,去闻到自己身上传来的一股刺鼻药味,她犹豫了一下,接着从窗口翻了出去。
黑影迅速消失在房檐下的转角处,金成双沿着檐下快速追了过去,刚出转角,迎面撞上了一个白色身影。金成双
连忙刹住了脚,借着月色隐约见是白雪。
白雪似是惊愕的往后退了一步,站定后见是金成双,片刻间重新恢复了那一脸的淡漠,“这么晚了还不睡?”
金成双一愣,大有被抓现形之感,微微喘息着抬头看着白雪,有些慌乱的说道:“我……我上茅房。”略停了一
下,金成双转而问道:“你呢?这么晚……也不睡吗?”
白雪淡淡一笑,道:“我也一样。”
“那……一起吧。”金成双缓过神后,说道。
白雪点头,二人一前一后朝房后行去……
几天后……
金成双如之前一般,擦完了药就躺进被里睡了过去,忽而,一阵自窗内吹进,夹带着些许奇异的香气,同她身上
的药味混合在一起,慢慢充盈了整个房间。
金成双眉头一皱,这香来得突然,来得蹊跷,恐不是什么平常的花香,她忙窜进被窝用被子捂住了口鼻。
不一会儿,房内传来了一阵熟睡的鼾声。
“樊湘?樊湘?”
金成双在被子下听到了一个特意被压底的声音传来,她小心亦亦的用手勾出一丝缝隙,见白雪在众人榻边小声的
叫唤着几人。
不一会儿白雪走至了她的榻前,金成双轻轻的放下被角,装成熟睡,白雪弯下腰边推桑了她几下边喊道:“成双?成双?……”
待房里没有任何声响后,金成双再次小心亦亦的拉开一点点的被角,见白雪利落的换上了一套夜行衣,纵身一跃
从窗口跳出了房门。
金成双轻轻扯下被子,起身跟了了出去。
刚一出窗,只见那黑影在院墙一闪,上了房顶便消失不见了,金成双一愣,忙追至墙根纵身跃上了房顶,在那寥
廓的绵长夜空之下哪里还见得一缕暗影,只剩得那无数宫阙殿影立在月色之下,寂静一片……
【第七章 梦中倩影】
金成双追至茶水司院外的屋顶,便不见了那黑影,无奈,只得停下了脚步。
正欲回转身,冷不防的视角里又闪出那身影,只在那不远的屋角一闪而逝,金成双一提气,继续跟了过去。
两道暗影穿梭在宫殿屋宇之间,身影一时起一时隐没,在幽暗的月光下,犹如鬼魅。
金成双追至一处偏阁,停了下来,她四处寻视,白雪,再一次被她跟丢了,就在闪瞬间。
她寻寻觅觅,不觉上了廊桥,上了阁楼,她轻轻推开了一道门,屋内一片幽暗,月光从四周的窗纱射进,隐约可见这是一间书库,一件件书架成四道整齐的排在屋内,书架之间留
出了三道走廊。
金成双朝屋内望了望,见没有什么异样,正要退出屋子,阁楼下却传来了一阵不紧不缓的脚步声。
情急之下,她忙窜进了屋内,躲进书架之后。
不一会儿,淡黄色的光影摇曳着从纱窗外缓缓向门口移来,金成双伸手将架上的书往旁边扶了扶,从缝隙里观察着门口的情况。
“咦?”一个瘦削的老者迈着蹒跚的步履到了门口,金成双随着那一声疑惑,心跟着一紧。
“这门怎么开着?”老者上下边看了看那开着的门,边说道,手也随着摸索到了门上的锁链上,不由的一愣,拿着油灯往近前照了照,松了一口气,一拍头道:“呵呵,真是老糊
涂了,竟然忘记了上锁。”
说完后,他举起灯朝屋内照了照,见没什么异常,便退出门外从袖子里摸出钥匙,带上了门。
金成双见状,有些慌恐了,门外落锁的声音传了进来,她钻出来,见那灯影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渐渐离开了阁楼,声间越来越远,光影越来越淡……
〃丫丫的,早知道还不如被**放倒来的轻松。〃几番努力拉扯后,金成双乏力的靠在门上,满心不平的用手往门上撞去,“哎哟……”一声痛呼,金成双抱着手转过身,很是气愤
的看着身前紧闭的门,“臭门,烂门……”
话分两头,正在金成双因一时忘怀,用手撞门时把手弄痛而不满的与那两扇无辜的门纠缠时,在宫庭的另一侧也不见得有多惬意了。
青雾缭绕间,隐约可见一婀娜白衣女子婷婷而来,轻风撩拨,青丝合着白纱飘起,在身后留下一片秀丝纱影。黄邺呆望着那倩影,等着她缓缓飘近,她的脸正要变得清晰时,突然
间狂风大作,白影化作一团缥缈的青烟,随风而逝。
“你是谁?你别走,别走……”
一声惊呼乍起,黄邺猛的睁开眼,微黄的光亮下,明黄色的帐纱赫然眼前,原来刚才所见情景只不过是一场梦,黄邺轻嘲,第一次在梦里梦见女人,正欲抬手拭去额头细细的汗珠
,猛然见发现身边有些许不对劲。
转过头,见自己的身旁一边躺了一位身着薄纱的女子,那两位女子的手还压在自己的胸口,自己胸前的衣衫微敞,他一愣,猛的起身,惊醒了身旁熟悉的女子,女子亦跟着起身,
满脸的恐惧与不解。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黄邺冷冷的开口,心中满是怒气,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居然趁自己熟睡时私自爬上龙榻,妄图通过这样的方式一举成凰,荣华富贵吗?
“皇上,”显然黄邺的口气让两个女子害怕了,她们忙下了龙榻跪在地上,其中一位赶忙说道:“皇上息怒,奴婢们是奉太后的命令来伺候皇上的。”
“滚,马上滚。”黄邺不给她们留任何余地,朝两人吼道。女子见黄邺发怒,忙低着头退了出去。
“四贤,四贤……”
正坐在门边洋洋欲睡的四贤先是见两个身着暴露的女子慌忙退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屋内黄邺满带怒气的吼声,他忙将已经歪向一边的冠冒扶正,而后匍匐着身子进
了门。
“万岁爷,您这是?”
黄邺跳下床,满脸怒气的说道:“那两个女人是不是你放进来的?”
四贤看了看门外,埋下了头,吱唔着说道:“啊……呃……禀万岁爷,是……是太后亲自挑选的人,奴才……奴才不好阻拦。”
黄邺猛的背过身,道:“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尤其是……”黄邺别过身子,真愣愣的瞪着四贤道:“女人。”
“皇……皇上,那若是太后来了呢?”四贤忙道,而后心里暗念道:这宫里太后娘娘可是最大的女人,谁敢拦呐。
黄邺皱眉,这还真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他无奈的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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