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尽处之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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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尽处之契丹-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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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我回哪里,为什么老是纠缠我,我不会跟你去……不会……”我撕扯着噪子高声吆喝。

“小雪,你醒醒……怎么了……快醒醒”低沉温柔的声音入耳。

嚯,我睁开眼睛,见耶律德光正紧张地望着我,见我醒来,眼里有了笑意,“怎么了,这是哪里?”我问道。

“呃?”他眸子一暗,“你不记得了?刚才是不是作噩梦了。”

嗯,我沉眸片刻,方才醒悟过来,又想起昨晚旖旎场面,不免面红耳赤起来,这个始作俑者看到我的窘态却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完才道,“刚才是不是作恶梦了,一个劲儿大声嚷嚷着。”

“哦??我都说什么了?”我警觉地问他。

“说你不想回去,要留在这儿,”他想了想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保证。”他的唇印在我的脸颊,轻轻的,没有辗转,仿佛是承诺。

哦,但我心里想得不是这件事,怎么回事,已经好久没有再梦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怎么又回来了,老是阴魂不散,真是郁闷。

见我的表情,他又道,“放心,我不会放你走的。”再次肯定地对我说道。

呃,这都哪儿跟哪儿,我说不想走,根本就不是他说得这么回事,但见他那自我兴奋的好心情,也不忍打击他,我在想,要不要将我的真实身份跟他讲明实情呢,再想想,还是算了吧,以后有机会再说。

原来这宅帐是耶律德光自己新建的,自打成婚以后,他原来的宅帐成为婚房,没多久他又上奏可汗自己要建一座宅帐,作为读书和练功用,可汗准了,于是他就建了这座,平常他都是一人住在这里,这会儿进来伺候的是云露,我们两人已经好久时间未相见,再次见面难免有许多的话题,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弄得耶律德光倒成了局外人,好在今天心情不错,没有给我们拉着一张黑脸,早上饭,我们并没在一起吃,我一人回了帐子,少主已经起来,绮秋正在给他更衣,他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我红了脸,尴尬起来,“昨晚喝那么多酒,现在感觉好些了?”我小声问道。

“哦,不妨事,已经好了。”他道。

“哦,”我点头,“我让他们备饭,吃饭吧。”

“好。”少主点头。

丫头们准备早上的饭菜,还没开始吃呢,润儿已经醒了,又忙着给他穿衣,喂他吃饭,忙活了半天,少主已独自一人吃完了饭,去了大帐,我随便吃了一点就让奴婢们收了,一人哄着润儿玩闹。

第一百五十九章 系在红罗襦 

 ………………………

 很快到了阿涅节,大家欢聚一起,普天同庆,把酒欢歌,又是一个平安太平之年,不出所料,述律皇后终于在阿涅节晚上当着众人的面将大位传于耶律德光,于是乎又是一片欢声恭贺之声,这是历年来最欢庆的阿涅节,这一次再也无人反对,敢于反对的人已经在可汗的葬礼中殉葬,剩下的人经过这一年的洗礼早已改变,因为耶律德光的能力真的在少主之上,他们不由自主地也靠向了耶律德光一边。

我不知道此时少主在想什么,总之他以局外之人看着欢腾的人群,看着所有人对着耶律德光跪拜恭贺献媚,而他如木偶般坐在那里,脸上平静如水,不见一丝表情,见他这般,我心痛不已,依稀想起来,初见他时的朗朗模样,湿润如玉般的男人,虽然云淡风轻,但也抱负深远,可终究还是落下如此的结局,仕途路尽,以后只能活在耶律德光的光环之下……公元927年,耶律德光正式登基,成立契丹国的第二代君王,史称辽太宗,仍用天显年号。

耶律德光正式登基那天,我和少主没去观礼,哄着润儿,陪在少主身边,他像往常一样起床更衣吃饭读书,我也陪着他,哪儿都没去,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本书在细细地阅读着,我在不远处低声教着润儿识字。

 “这个是大,大小的大。”我指着纸上的字随意教他,可小家伙并不能像大人一样集中精力,东瞅瞅西望望,自个儿玩着高兴呢。

“其实你不用刻意陪我,出去看看吧。”少主放下书,望着我轻声叹道。

我抬头,对上他清澈的目光,“没什么好看的,跟我又没多大关系,”我微微一笑道。

听了我的话,他愣了愣,“难道你不想亲眼看着他君临天下?”他弯了弯嘴角说道。

“不想,他做他的皇帝,我做我的郡主,有何相干?”我漫不经心地答,其实这话听起来有些矫情,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他做不做皇帝并无关系,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就是了,也许心里有一丝小小的期盼,希望如少主所言,亲眼看着所爱之人一步步登上九三之尊,以他为荣,以他为傲,可是,我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地位,我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那个位置早已有人,我何苦自己去找不自在,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这条不平坦的路,路虽然不平坦,但心要平坦就够了。

“哦,”少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低下头去继续看书。

我一时也兴致索然,抱着润儿去找绮秋她们了,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少主安安静静的一天,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那种滋味不是他人所能体会到的,但谁都帮不了他,这就是命。自打来到这里,我越来越信命,命中无时,再怎么努力强求都得不到,如我和耶律德光、少主是怎样的一段孽缘。

晚上的登基大宴比阿涅节的晚上还要热闹,人群在广场上欢歌笑语,篝火,如同白昼,我玩了一会儿很快就带着润儿回去了,也没事可作,索性就哄着润儿睡觉,刚躺下没多久,就有人进来,我一看是云露,“怎么了云露,找我有事?”我坐起来问道。

“郡主,皇上好像喝多了,非要吵着见您和小王子殿下,这会儿正在发脾气呢,奴婢怕弄出什么事情,赶紧来通知您一声。”云露回道,她一直称我为郡主,即使在我嫁给少主以后,成为东丹王妃,她都如此称呼。

“怎么回事,太后没在那里?”我问道,他闹什么闹,难道高兴过了头,忘了自己的身份,已经继承了皇位,怎么还能由着性子胡来。

“太后娘娘说是身体不适,已经回去休息了。”云露又回道。

哦,我皱眉,怪不得他这么放肆,看来也没喝高嘛,述律皇后一走,他就来劲了,“我不去,再说润儿已经睡着了,你回去劝劝他得了。”我道。

“郡主,您还是去看看吧,奴婢求您了。”云露乖声劝我过去。

“不去。”我坚决摇头,让我去干什么,陪着他一块疯,“你回去吧,多劝着他点,别让他喝多了。”

云露见真说不动,也没办法,只好打道回府,我又躺了下来,没多大一会儿,云露哭丧着一张脸又回来了,“又怎么了?”我低问一声。

“郡主,奴婢求求您快去看看吧,皇上非得您过去,还在发脾气呢,还摔了酒杯,谁都不敢劝。”云露当真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哭声道。

唉,我晃了晃脑袋这个家伙真是的,又耍他主子脾气,也不看看时候,烦,我憋着一股闷火,麻利起来穿了衣服,跟着云露往大帐奔去,一路上,遇到不少的奴婢侍卫王公大臣,他们都自顾喝酒狂欢,没有人注意我进了大帐,不知是真看不见,还是装作看不到,反正进入大帐时,里面静悄悄的,与外面的喧闹判若两个世界,地上虽凌乱地扔着几个洒怀,但并不狼藉,不像是他发飙过后的残景,我抬头,见他一人坐在榻上,手中握着怀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里有猾狭的笑意,蓦地,我明白过来,他骗我,云露这个死丫头和他合起伙来骗我来这儿的,感觉被他捉弄了,那股闷火登时蹿了起来,转回头去欲找云露这个小丫头算帐,可一转眼,哪有人影,鬼影都找不着,早不知跑哪儿去了,见他也不吭声,我冷声问道,“请问皇上找我何事?”

他定定瞅了我一眼,笑意盈盈的眸子突然暗了下来,“你非得这样对我,心里才会好受些?”声音低沉略带沙哑,还有些疲倦。

呃?他为何这般表情,要是咬牙切齿对当我几句,我还能好受些,可他那样,我心里一紧,有些心疼,刚才堵在嘴角想骂他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愣愣地看着他缓缓站起身来,向我走来,步履有些轻浮,竟是喝了不少酒,但绝不至于醉,“我想你,”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是人耳捕捉不到的分贝,但我还是听到了,虽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但还是有一刹那的恍惚。

他已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向暖榻走去,他的掌心很暖,包着我的手,“小雪,你知道我一步一步走向大殿的时候,我在想什么?我在想要是你能在我身边陪着我,该有多好,可是……”他看了看我没再说下去,略略带着忧伤,“对不起,即使身为皇上,我也有很多无奈的时候,对不起。”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旋。

我侧目望向他,明白他所指,其实这有什么,当我被赐婚给少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没有可能在一起的,“没关系,我不在乎名分。”我微笑答道,既然没有能力去改变现实,那就接受现实。

“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的,你要相信我的。”他喃喃地说道。

“真的没关系,我没事,只是……”我抿唇,心里在踌躇着,为了润儿,我估且脸皮厚一回,“只是润儿,我希望你能善待润儿,不要委屈了他才是,我没关系。”历史上记载少主的子孙以后都没有大的出息,下场凄惨,或被杀,或废为庶民,我不希望我的润儿也落到如此凄凉的境地,做母亲都是自私的,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护他,况且那个可恶的梦老是纠缠着我,我越来越感到一丝怪异,万一……润儿也好有个依靠。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安排。”他的言语轻松,似是胸有成竹。

“哦,谢谢你。”我松了一口气。

听到我的话,他哭笑不得,“你怎么突然这么生份,搞得跟外人似的。”不由分说,酒气浓重的唇便凑了过来,将下面的话淹没在温柔的缠绵里。

第一百六十章 东丹迁都 

 ………………………

 述律皇后渐渐将大权交给了耶律德光,自己则作起了闲散的太上皇,虽时不时也过问朝政,但大多时不参与意见,因为耶律德光已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用她再操劳,过了阿涅节好些天了,述律皇后和耶律德光都没有要我和少主回东丹国的意思,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耗着,刚开始我不在意,一家人多聚聚也是应该的,但时间一长,我心里不免疑惑起来,他们留我们在这儿作什么,东丹国虽小,但也有政务需要处理的,何况少主是老可汗亲封的藩王,一直留在皇城总是不好的,少主在这里并没事情可做。

一日,趁没有旁人在场,我便悄悄问耶律德光,“你留我们在皇城这么长时间干嘛,我们要回东丹去了。”

“急什么,很快就好。”他顺了顺手中的笔,抬头看我一眼慢条斯里答。

什么很快就好,我皱眉,搞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我向来这么直白。

“没什么,”他低头继续批阅奏章,“对了,润儿这几天怎么样,等我有时间教他骑射。”很明显,他不想与我谈论这个问题,于是转了话题。

“还好。”我答,不知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我懒得管这些事情。

又过了好些天,从东丹国来的探报于我,说是就这几个月,耶律德光已悄悄下令将东丹国的都城及城中百姓都迁到东平来了,离皇城甚近,而且已经迁得差不多了,怪不得这些日子,时不时出城玩能看到好些百姓拖家带口,我只以为是季节交替,游民迁徙,没太在意,原来竟是这样,他作得够保密够绝的,真是狠莫过于君王,这样一来,我们的东丹都城离皇城近在咫尺,我们的一举一动岂不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想作什么,真要监视着我和少主?

未免有些欺人太甚,我心里的怒气腾起,噔噔,一口气跑去了大帐,一定要与他理论清楚,里面正有许多人在议事,他一脸沉稳端坐在正中,听他们说道,“东丹王妃娘娘,您不能进去,皇上正在议事呢?”门口奴婢试图阻止我,我这时候哪能顾得了这些。

“放开,我要见皇上。”我口气生硬,一脚踏了进去。

听到声音,他抬头望我,没作声,下面的大臣们见这情形,立即起身告退,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指着他厉声问道,“少主已经将位置拱手让给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连他那小小的容身之地都要占为已有,你太过分,太自私了,可汗还在九泉之下看着你呢,他是你亲大哥呀,你答应过我的,不管怎样,都不会伤害少主,你到底是何居心?”我气得大口喘息,胸口急剧起伏,对他更是恨之入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他拢起了眉头,眼神复杂地望着我,好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才悠悠开口道,“在你心里,我真的是如此不堪,如此恶劣?”

我愣了愣,难道不是你下的令,不是你作的,还是另有隐情?但现在的情况不能有丝毫让步,“你??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不会的,你究竟为什么要对少主赶尽杀绝?”我正义凛然瞅他,不要跟我打哈哈,看你怎么跟我解释。

“赶尽杀绝?”他自嘲地重复了一下,眯起眼睛,“以后你自会明白的,”淡然地回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什么嘛。

“明白??明白什么?”我讥讽地顶了句,“我不想明白,也不会明白,我们不去东平住,哪儿都不去,明天我和少主带着润儿就回天富城去,虽然那风景点什么也没有了,成为一片废墟,我们也要回去那里住。”

“你敢!”砰的一声,他一拳捣在御案上,终于发怒,“你哪里也不准去,就在这里老实呆着,没我的命令不准离开半步。”斩钉截铁地对我说道。

软禁么?我轻蔑地瞅着他,发现他的脸离我遥不可及,“无耻至极!”我狠狠骂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帐,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稀里哗啦”之声不停,有许多东西摔到地上,管他呢,昂首阔步出了大帐。

虽然过了嘴瘾,大吵了一番,扬言要和少主回东丹去,但终是胳膊扭不过大腿,没他的允许我们哪里走得了,还是继续在皇城住着,我看少主倒是没有多少的反应,任人摆弄,跟他说了,他也是淡淡的,并没生气,仿佛这一切与自己无关,我干着急也没办法,但这次和耶律德光是彻底闹翻了,再也没去找他,这个无耻的家伙出尔反尔,他曾答应过他不管遇到怎么事情都会放过少主,但现在把整个东丹国迁到自己眼皮底下,不等于是软禁起来,真是太过分了,还怕少主起来造反吗,可笑,云露来请过我好多回,回回都被我骂了回去,这么不仁不义的家伙,不见也罢,让云露转告他,我和他从此莫路。

好几天过去了,估计那边的人也迁得差不多了,我再急也没有用,索性也放任自流起来,像少主一样,闲散做人,正拿本书打发时间呢,帘子开了,耶律德光笑吟吟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我没好气地对他道。

他瞅着我笑意不减,“还在生气?这气性还真大。”

我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径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他走过来,“好了,不生气了,再生气就长皱纹就不好看了。”他哄着我说,顺手接过我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

不好看也不干你的事,我在心里想着,冷眸看他一眼,不知这个家伙今天来有何贵干。

“你有什么事?”我没好气地问。

“没办法,有人千请万请也不来见我,我只好来见她喽。”他在我面前从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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