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尽处之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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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尽处之契丹-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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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欺人太甚。”翟五蹩了许久,崩出这几个字,猪肝脸早已变成降紫色,带着怒意。

“那你就是选第二条路了?”耶律德光咬唇道,脸上的寒意渐浓。

“你们以为我怕了不成?我翟五什么风浪没见过,你当真是欺人太甚。”翟五见软的不行,硬的也得试一试,为了银子什么招数都得用上。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是你自己选的。”耶律德光伸手将我揽到他身后,冷眸扫过在场所有的人,双方僵持的气氛一触即发。

第九十章 大快人心 

 ………………………

 翟五手下的爪牙听他已发了话,立即有两人朝我们扑上来,“滚开!”耶律德光紧抿的唇吐出两个字来,还没容我看清楚,那扑上来的两个人已飞出老远,重重地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只剩呲牙裂嘴干哼哼。

我大气不敢喘地看着耶律德光的侧影,见他神色平静自然,嘴边甚至还略含笑意,他冷眸眯起看向翟五,其他人见此情景,只虚张声势地站着,面有惧色,迟迟不敢上前,耶律德光眼角瞥了那些人一眼,径直走到翟五身边,翟五见状稍有惊恐,连连后退,他那粗粗胖胖的体形哪能跟耶律德光健壮魁梧的身形相比,我跟在他背后,虽看不清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但见翟五的脸上已密密的沁出一层汗珠,“你……”他颤声说道。

耶律德光长臂一伸,抓着翟五的衣领用力一扯,本在牵着我的手已松开了,趁势抓住他的一只胳膊,刹那间锦裂人嚎,翟五的肉饼脸已经扭曲,“我要让你痛上千万倍。”耶律德光沉声道。

“啊呜……”翟五杀猪般的叫声在院子里回荡,那些爪牙见此情形,早已吓得腿脚发软,面如死灰,瑟瑟发抖,不敢上前来。

耶律德光并不罢手,“唰”一下,抽出腰间的弯刀,当真要一刀砍下去,“啊,不要。”我条件反射般大叫一声,虽然翟五可恶至极,但就算杀了他也无济于事,眼下最重要的事,放了囚在这里的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好好,我同意你的提议,将那些姑娘放了,从此不干此事。”翟五捧着受伤的胳膊急忙连连求饶。

“现在才说已经晚了。”耶律德光在冷笑,慢慢逼进他。

“算了吧,既然他答应把那些姑娘放了,就估且饶过他吧。”我已动了恻隐之心,又在他身后小声说道,一刀下去,血肉模糊,太血腥了,至今我们攻城时的悲壮场面还历历在目,我无法承受。

“对,对,小雪姑娘说得对,我以后再也不干了。”翟五见我已松口,又连声说道,脸上还不时地有汗珠冒出,“快,快去把那些姑娘送出来。”他转头对手下人怒喝道。

那人被翟五一哟喝,立即反应过来向那排屋子跑去,对了,我也曾在那里住过一些时日,目光自然地随着那人飘向那里,眼底的氤氲气雾浮起,“没那么简单,你当初在她身上打了几下,我今日定要你全部偿还。”耶律德光依旧不依不饶,挥着手里的弯刀直指他,翟五见状立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乞求放他一马。

耶律德光的执拗我是心知肚明,他认定的事谁都不能阴挡,我从后面伸手按住了他拿刀的手,走上前去,抬眼看他,示意他适可而止,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不要再追究了,何况他已答应放了那些姑娘了,这不是两全其美嘛,狗急还要跳墙,如真把他惹急了,双方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耶律德光看向我,我朝他轻摇摇头,示意他放下刀,双方都退一步,他没有说话,忽转回头对翟五道,“她替你求情,我也不好驳了她面子,当初打几下就不计较了,且再受我一掌。”话音未落,他的手已讯捷地向翟五挥去,翟五那肥胖的体型岂能像他一样反应敏捷,还来不及躲避,生生地受了一击,轰然倒地,目光狼狈地看着我和耶律德光,敢怒不敢言,正在这时,刚才跑过去解押关在这里姑娘的那人已出了屋子,后面跟着一群红红绿绿的粉黛佳人,她们都满脸好奇地看着院子里的这一幕,或吃惊,或愕然,或恐惧,神态各异……定定地站在那里。

“你们都赶快离开这里吧,或回家,或去寻找失散的亲人,或是找份正当的活计作,别在这里了,快走吧。”我对着那些姑娘高声说道。

“呃?……”她们面面相觑地看着我,似不相信我的话。

“快走啊,愣着干嘛。”翟五趴在地上闷声道,脸上已铁青。

“走走,快走。”翟五手下人催促她们道,这时,有人才反应过来,赶忙跑过去扶起他们的主人来。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可再害人,下次再让我发现,定不饶你。”耶律德光对着一瘸一拐的翟五说道。

“是,是。”翟五连忙点头称是,脸上痛苦的表情更显狰狞,怒气未消却不敢发作。

那些姑娘陆陆续续出了大门,此事已完结,见好就收,别再出什么差池,“我们走吧。”我硬拉着耶律德光的胳膊往外拽。

“哼哼。”他嗤之以鼻地哼了两声,转身跟我向外走,那些人干瞪着我们,任我俩悠然悠然地出了大门。

“呼”我重重得吐一口气,随即笑了开来,呵……刚才真的好开心,想想翟五那猪肝脸就高兴,他也有今天,哼哼,出来混,总有一天要还的,果真没错,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心情顿时一片晴朗,恨不能大喊几声,发泄一下自己的大快人意。

愕然转眸,见耶律德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真高兴成这样?”他淡然开口。

“那当然,你没看他的表情,愤怒却不敢发作,脸憋得铁青,干巴巴地看着那些姑娘走出大门,他痛心疾首,那可都是银子啊,白白流了。”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非常兴奋。

“是不是在这受很多苦?”他低声心疼问我。

“呃,没有。”我别过脸去,“快走吧。”

“呵呵……你呀。”他语声带着陡然有了笑意,牵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

方才的事情一闹,我心情尚好,和他东游西逛到天色见黑才回府,今天运动太多,吃完饭便觉腿脚酸痛,浑身匮乏,早早爬上床准备休息,可耶律德光竟死乞白赖地也跟我上了床,“别闹了,快下去,我要睡觉了。”我眯瞪着眼,半推半搡地催促他下去。

“嘻……”他轻笑了起来,“谁和你闹了,我也要睡觉。”他赖皮说道,说完还往里推了推我,堂而皇之地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你快下去,我要睡了。”我闭着眼说道,实在是困得说不出话来。

“嘘,快睡吧,别喊了。”他说话的气流在我耳边轻呵,**难耐,索性转过身去面对着他,实在困盹至极,不愿与他再对抗斗嘴,反正他赖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很快进入了梦乡,沉静香甜,没有任何的清扰,好舒服。

一觉醒来已是天亮,旁边空空如也,早已不见人踪影,只见枕头凹陷,犹有睡痕,仿若还有丝丝体温残留,我怔怔地望着枕头**,从何时起我和他变得如此亲近无隔?他究竟欲意如何,为何要对我这般?嘻笑怒骂,哪个才是真的他?心里辗转反侧,郁郁不得答案。不可否认,这些日子和他相处,已越来越依赖他,遇到事情会先想到他的处境和感受,会顾及他的心思,他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会牵动我的心绪,这是为什么?

不行,我不能让自己沦为没有自我的人,不能让自己的心志随着别人而改变,我是个坚强的人,一个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意志岂能如此不坚?不行,我坚决摇头,他只是碰巧遇到我一时兴起,闲来无事逗着玩,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新年是汉族最大的节日,这里的人虽是契丹人但都已在中原居住多年,对汉人的风俗习惯早已了如指掌,这些天他们也在兴高采烈地张罗春节的东西,储备年货,扫尘,杀鸡宰鹅,贴对联,剪窗花,买鞭炮,忙得不亦乐呼,加上耶律德光也在这里,他们更加卖力地收拾,我也置身其中,积极参与,像小时候那般兴致高昂、玩性大起,充实而又觉得过瘾,偶尔闲暇时会默然,不知母乙他们怎么样了,董乙是否已经找到他们,他是不是已将“亲眼目睹”我的种种过往说与他听了,他会怎样想我?他忠心耿耿对大唐,对我,却落得这般狼狈下场,他一定恨死我……他与凌初雪青梅竹马,本应是天生一对,谁知却造化弄人,我莫名其妙地鸠占鹊巢,毁了一段美好姻缘,真是对不起月老爷爷……

“想什么,又在神游?”一双健臂张开,将我轻轻拢在里面。

回神侧目,耶律德光正低头看我,深褐色的眸子熠熠生辉,含着笑意,这些天,他心情似乎很好,完全没有皇子的架势,简直是平易近人,“放手啦,”我回瞪他,这个家伙最近越来越肆无忌惮,刻意地疏远他,欲挣脱他的怀抱。

“别动,让我抱抱你。”他低语一声,渐收紧双臂,将我勒得更紧。

“你快放手啦,讨厌。”我咬唇骂道。

无奈任我怎么挣扎,他雷打不动,稳坐泰山,身上浓浓的男子气息笼下来,顿觉异样,心底一丝莫名的情愫不受控制地在扩张。

        第四卷 纠 葛

第九十一章 祸 来 

 ………………………

 耶律德光静静抱着我沉默不语,我刹时恍惚,竟不忍心打破这旖旎的气氛,良久,他突在耳边沉沉低语,“为什么你总不肯真实地面对自己的心?”

呃?蓦然一阵痉挛,他说什么?真实地面对我的心?我的心是怎样的,又要怎样真实地面对,去面对谁,面对他吗?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有什么资格说我?难道他看出什么,心里又明白?他到底想怎样,顿时惴然,如谎言被戳破般羞愧难当,甚至是愤怒至极……

“放手啦,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回头怒目而视,大声朝他吼道。

他没有应,只一如反常地安静望我,褐色的眸子愈来愈深不可测,许多的情愫在涌动,隐忍、思索、品味、探究交杂相纵,还有一丝惆怅、叹息夹杂着落寞一齐涌出,我不觉震了一下,脸上的怒气刹时凝固,面面相对,久久不曾移动……

半晌,“唉,”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我,自顾转身出去了,留下呆若木鸡的我浑然不知所措。

哦,我愣愣地瞅着他的背影,他这是唱得哪一出?欲擒故纵?大义凛然?“喂,你……”我沉吟片刻,朝他喊道,本以为我朝他吼叫,他会勃然大怒,愤然对我,甚至是和我对峙一场,谁知竟是这般寥寥无语,他默不作声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任我在身后怎么吆喝,他置若罔闻,高大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地上,有些光怪陆离,模糊不清……

看着他转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心里竟有些仓皇,他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要我真实的面对自己的心,可我要怎样面对我的心,我的心到底是怎样的,我自己都说懵然不知,又如何真实地从容以对?

我一个异时空闯入者,本以为只一时的失误,很快会回归原位,谁知一呆竟是这么长时间,再加上身份的复杂和尴尬,早已弄得我筋疲力尽,心烦不已,谁知碰上他,他还一再地戏弄我,嘲笑我,我又怎样去真心地面对。

那他呢,哪个是真实的他,一时的喜,一时的怒,一时的狂傲,一时的孤寂,如水中花,镜中月,让人捉摸不透,他为什么要求我如何如何,他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一时地意兴阑珊,对心心念念的新年准备工作也失去了兴趣,一人窝在书房看书,竖版的书真的好难读,晃晃悠悠看了一天,竟全然不知自己都看了些什么,到了晚饭时间他还没回来,我心里多了惴惴不安,虽脸上极力表现地平静如水,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姿态,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成就我坚定的意念,可内心怎么也不听阻劝,着急地很,怎么也无法做到心静如水,我毕竟是一介普通人,怎能像佛心慧语说的找回内心的宁静?

他到底上哪儿去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心里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越想越慌乱害怕,“来人,”我终于忍不住了,朝外面高声喊了一句。

“请问郡主有何吩咐?”一人站在门口问道。

“二少主什么时候回来?”我问他。

“回郡主,属下不知。”那人恭敬答道。

“他说去哪儿吗?”我又急忙问道。

“回郡主,属下不知。”那人又答。

“那他是一个人出去的吗?”我再问,如有随从跟着他,那应该还安全点。

“回郡主,属下不知。”那人的回答如复读机一样,重复无异。

还会不会说点别的,怎么什么都不知,你们是怎么当差的,心里已是烦躁不安,“那你都知道什么?”我提高噪音大声质问道,心里的不满浮于脸上,皱眉看他。

那人愣愣地瞅我,多有惶恐,不知如何作答,“下去吧。”我颓然朝他摆摆手。

那人默默退了出去,我的心更加慌乱,维持已久的矜持和理智全线崩溃,只剩深深的恐惧与不安,祈求他快点回来,千万别出什么事,他一定不要有事,心里有一丝不祥的感觉滑过,心越来越沉……

谁知不祥的预感并没有应验在他身上,而是我自己……

眼看天已完全暗下来,各屋的灯火已点燃了起来,他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回来,他的特殊身份不会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吧,我疾步在屋里踱着,心急如焚,惶恐至极,忽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我猛着抬头,是他,他回来了,心喜顿时涌上心头,急忙提裙向门口步去,“回……”我话声只说了一半,并不是他,见是上次和我顶嘴的那人站在我面前,他低头回,“回郡主,二少主说让你过去。”

“呃,二少主回来了,在哪,他怎么了?”我急声问他,珠语如炮。

“属下不知,只是遵从二少主的吩咐,带郡主过去一趟。”他又低声回道。

“噢,”我点点头,深信无疑,“那他在哪?是喝醉酒了还是怎么了,我这就随你去。”说话间,我已跨出了房门。

“属下不知,只吩咐来接郡主过去,请随属下来。”那人谦卑地躬着身子在前面引路,我急步跟在后面。

两人跨上马,出了大门,一头扎进茫茫夜色中,浓黑的夜如墨汁般在眼前铺开,我心绪难平,惴惴不安,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我过去,喝醉了?遇到坏人被打晕了?或是对我不满,要将我送出汴梁?心中将所有可能都设想了一遍,但还是郁郁不得答案……

“他究竟在哪,还要走多久?”我奇怪地看着他的马并没停下来的意思。

“不远一会就到了。”他回头道,眼里有丝阴霾滑过。

我心里一愣,觉得有些异样,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来,算了,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耶律德光要紧,“哦。”我应了一声,催着马儿继续向前。

两骑在夜色中飞快地往西而去,越奔越远,又跑了一路程,离城中心渐渐远了,我感觉不对,“二少主到底在哪儿?”我在马背上又大声问他,心更加感觉不祥,我们走的这条胡同荒凉无比,到处是残垣断壁,黑漆漆一片,根本没有人家,耶律德光怎么会来这里?

“越过这条胡同就快到了,快走吧。”他闷声催促我加快速度,他已调转马头回来迎我,走在我后面。

我怔怔坐在马背上颦眉凝思,速度慢了下来,心里疑虑渐多,冷风吹来,脑中更加清晰起来,不对,耶律德光不会在这里,这人一定是别有用心故意将我引至这里,“吁……”我大喝一声,勒住了缰绳,马儿嘶叫一声停下了,我转头看他,“说,二少主到底在哪里?”又厉声问他。

他也停了马,抬头看我,冷狞的眼睛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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