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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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医-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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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老太太已病入膏肓,就算救活了也是个大半个活死人,罢了,老太太已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威胁,相反大夫人才是那威胁的来源,只要她得到信就可以一举端了她整个慕容世家,想着,她只对太医说了几个穴位名称,太医连连点头,分穴位扎下,果真把个老太太扎醒了过来,太医连声赞叹道:“这位小姐医术高明,实乃老朽所不及。”

    “老太太。”如芝一下跪到老太太身边,“你可醒过来了。”

    沈致轩俯在老太太的病床前失色痛哭,不断的叫唤道:“母亲,都怪儿子没用……”

    沈致鹤更是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那日他想劫了如意成了好事,谁知中了毒被个番帮人抓走了,后来他醒了过来竟发现那番帮人杀人取血,他吓得魂飞天外,就继续装晕,趁那番帮人出去的时候他一个咕噜就从窗子跳了出去,跌在了草垛子上,那番帮人派人去追他,他吓得尿了一裤子,差点被人捉住了,幸好他机灵躲到一个小茅厕内,虽然那几个追他的人发现了他,但他急中生智忍着臭气薰天的毛坑跳了下去。

    那几个人纷纷捂着鼻子嫌弃万分的走了,他一个人从毛坑里又爬了出来,这才捡回了一条命,自回到府后连门都不敢跨出半步,更不敢见沈如意,如今不是为着老太太要病死了,他也不敢出来,他哭着正要说话,忽见沈如意似乎瞪了他一眼,他吓得脖子一缩,腿一抖也不知哭的要说什么了,只悄悄的移动了步子躲到自个媳妇身后去了,连头都不敢抬。

    整个康仁阁几乎站满了一屋子的人,沈景楠,沈景瑞都到了场,大家本以为老太太必死无疑,谁叫太医三扎两扎,把她给扎醒了。

    老太太眼皮子很重,艰难的动了动,枯瘦如柴的手一把抓住沈致轩道:“伯晏,从今往后你才是这侯府的主人,休要让别人骑到你头上去。”说着,复又气喘的急。

    沈致轩一惊,连忙问太医道,“太医,我母亲她可还有救?”

    太医点了点头道:“还有救,只要按方子吃药慢慢调理了,只是……”

    “只是什么?”沈致奕上前问道。

    “只是老太太怕要一直瘫在床上起不来了。”太医叹息一声。

    沈致轩气的脸紫红,伸手握住老太太的手道:“必是那个歹毒的女人气的你,我这就找她算帐去。”

    沈致轩起身就要走,却见老太太拉的他手不肯放松,“伯晏,萱儿她……她……”

    沈致轩仿佛才想起自己的女儿也晕了过去,心内起了些自责之意,回头道:“老太太放心,儿子待会就会看看萱儿。”

    老太太疲累的眨了眨眼睛,又转头的看向如芝道:“二丫头,你的事我总会放在心上,我必要为你挣个好前程。”

    如芝心内不由的有些厌恶,老太太到现在还不死心,若要是老太太知道自己已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怕是会下狠手要跟大夫人联手对付她吧!人真是可悲!执念于这些表面的虚荣,老太太争强好胜了一辈子,到头来不过就是个土馒头,她看着老太太目带执着的光,只道:“老太太,你把自个的身子养好了,孙女的事不敢再劳烦老太太费心,倘若老太太为着孙女急出个好歹来,孙女更加愧疚了。”

    太医见屋内人太多,这天气又极为闷热,一处挤着于病人不利,连忙道:“老太太没有大碍,大家且散了吧!老太太需静养着才好。”

    众人纷纷散去,有人叹息,有人悲伤,原还以老太太就要死了,马上就要分家产了,谁知道老太太命硬的很,怎么死都死不了,叫他们好生失望。

    失望之余又想到今非昔比,如今府里大夫人如日中天,如老太太真个死了,她们还有个屁好果子吃,这所有的家产还不给大夫人一人独吞了,老太太暂且还是不能死,看来日后要多孝顺着些老太太,将她手里的体已哄过来才行,于是,一念之间失望变成希望。

    老太太这边刚消停,盛园那边又闹腾开了,沈如萱醒来之后也不顾自己刚包扎完的脚,益发寻刀觅杖的想要自尽,那眼里的泪就要一江春水似的流也流不完。

    大夫人起先还心疼的又劝又骂,却见沈如萱油盐不进,她也觉得有些疲累了,吩咐了人好好守着沈如萱,自己便回到了卧室里躺在床上心烦意乱的也睡不着,一时想到这么一个县主女儿走到这步算是毁了,一时又想到自己如果多几个孩子,也不会这般无依无靠了,一时又想着萱儿都成这样了,自己还有心思想多几个孩子,心内开始自悔起来,到最后天蒙蒙亮,她才迷糊入睡,刚睡定猛地一个惊醒,她惊叫一声:“萱儿。”

    小丫头连忙跑进来道:“夫人,你放心,大小姐不哭又不闹了,这会子已经睡下了。”

    大夫人长叹一口气,只觉得后背疼的厉害,头也疼的厉害,“咚”的一声,又倒在了床上,小丫头吓了一跳,以为大夫人又晕了,刚想喊人,却听到一阵轻微的呼噜声方知大夫人睡的沉了。

    小丫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阿弥陀佛,心里却又有些盼着大夫人睡死了就好了,大夫人一死,她也不用过这胆颤心惊的日子了,她宁愿剃了头做姑子去,也不想再服侍大夫人,可她知道大夫人太多事,大夫人不会放任她去做姑子的。

    沈如萱只睡了一个时辰便醒了过来,她眼睛已没有了泪,纵横交错的条条血丝将她的眼睛罩的似要裂开一般,眼眶周微一片乌青,头上绑着一圈白色纱布,隐隐的映出几个血点子,披散了一脸的碎发,唇干涸开裂,她缓缓的支起身子,依在那里讷讷无语,她已生无可恋,缓缓摸向散乱发间,想摸出一根尖利的钗子来,就算她要死,也得拉两个垫背的才死,不然她死不瞑目。

    苦笑一声,是了!众人都怕她寻死,将她身边一应尖锐的器物全都没收了,珠帘发出一声响动,慧晴穿着一身淡白衣衫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沈如萱直愣愣的盯着慧晴,哑着嗓子道:“我还没死,你倒穿起了丧服。”

    慧情一惊,连忙跪下道:“奴婢不敢,大小姐怎么会死,大小姐必会逢凶化吉的。”

    “逢凶化吉?”沈如萱苦涩笑道,“我能让自己不跛不?我能改变皇上的决定么?不能……都不能……”

    “大小姐,只要你好好养着,大夫人必会为你想法儿的。”

    “母亲?”沈如萱冷哼一声,“我还能相信她么?她就给了我这样一个结果。”说着,她血红的眼里突然崩射出一种幽深的冷光,“绿芽呢?”

    “回禀大小姐,绿芽这会子还趴在床上不能动弹,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就是了。”

    “那好!你去帮我把季嬷嬷叫来。”

    慧晴听沈如萱要叫她的乳母,知她是不肯信任自己,她只点了点头起身去找了季嬷嬷,季嬷嬷一听沈如萱醒了连三跨五的就跑了过来。

    慧晴怕沈如萱对她起疑,叫来了季嬷嬷就赶紧的退出去了。

    季嬷嬷淌眼抹泪道:“我的好小姐,你可要仔细着自个的身子。”

    沈如萱面无表情,声音冷的可怕:“嬷嬷放心!我会仔细的,你拿些银子帮我去买点绿矾回来。”

    “大小姐要买绿矾做什么?”

    “不关你事,记住,休要叫他人知道,更不能让母亲知道,我自有用处。”

 096绿矾腐蚀,夜探盛园

    季嬷嬷望着沈如萱怅然若失,表情呆滞的样子,心内大不忍,直摇了摇头拿了银子出了屋门,沈如萱曲起双腿将头枕在膝盖上呆呆的望着外面明朗的天空,嘴唇上裂露出个阴森森冷然然的笑,那白色的牙齿似乎还冒着幽幽冷光。

    痛,她早已不知道什么是痛,她望向腿踝上缠满的纱布,发出咯咯咯的笑,那笑里透着嘶哑和绝决。

    季嬷嬷摇头晃脑的走到外面咳声叹气,嘴里叽里咕噜道:“小姐弄这劳什么子的绿矾做什么?”说着,便走了。

    慧晴本就觉得今日沈如萱有古怪,所以特别留了个心眼,因知道季嬷嬷是个无主见无成算的人,本想从她嘴里打听点什么,谁知她悄悄儿的跟在她后头,她倒自己说了出来。

    不管大不姐弄绿矾要做什么,她需得通知三小姐,她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都捏在三小姐的手上,她不敢有半点马虎,况且她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三小姐教她说的那些话倒救了她一命,俗话说良檎择木而栖,大夫人手段残忍,那绿芽就是个好例子,不过是不设防错了一句话就遭了毒打,如今连跟着大夫人时间最长的小丫头见到她都像见到鬼似的,她若再跟着大夫人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况且她心内对二小姐也有愧疚,毕竟二小姐曾待她那样好,她不该糊涂油蒙的心的害二小姐,到现在弄得自己骑虎难下,如履薄冰。

    想着,她便趁着大夫人睡觉,沈如萱怔忡之时脱个了空悄悄儿的递了消息。

    ……

    如意已经起了床,如今摆脱了府里那些烦难事倒也落得轻松自在,因着阿日阿月的到来,别人不说,莲青最喜欢热闹,高兴的什么似的,只可惜阿日阿月有哑疾,不然莲青必定要东拉西扯的问东问西了。

    阿月跟着如芝去了芝馥院,这一对姐妹连夜间都守在两位小姐身边不敢有半分马虎,如意见阿日阿月的哑疾倒不似寻常人的又聋又哑,又仔细为她姐妹二人搭了脉像,检查了嗓子,却惊讶的发现这姐妹二人的嗓子是被人毒哑的,虽还能救,但中毒的日子太长,没个一年半载是调理不过来的。

    阿日阿月自小因有哑疾不知遭了多少人的嘲笑,后来父母亲见她们没用便将二人丢弃在荒野里,若不是碰到了姑姑,她二人早死了。

    阿日自小便喜欢与都穆伦在一处玩耍,都穆伦是个急躁了,见她说不了话,时常急的抓耳挠腮了,后来她姐妹二人会了些哑语总算能跟人通话,但能懂她二人手势的能有几人。

    如今听如意说她们的嗓子还有得救,二人从心底里升起喜悦之感,特别是阿日,为着自己是个哑巴每每的觉得自己配不上都穆伦,现在可好了,她终于有一天可能跟都穆伦说话了,别说一年了,十年她都愿意等,倒是阿月平日里沉默惯了,喜悦之情倒没有阿日那般激烈,不过她倒是很相信如意的医术,不然也不会给了玄洛公子两年的性命。

    想到玄洛,就像那天边最不可捉摸的云朵,她脸微地一红,却不敢做半分奢望,自打她见到如意,便知道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玄洛那般的人物,虽有些酸楚,但更多的是欣慰。

    晨起,微微的落了一阵小雨,小雨过后却有阳光穿破云层透过几许红光来,空气里的花香悠然飘飘,如意穿了一身窄袖云青色对襟羽纱衣,袖边领边绣着几枝碧萝纹样,淡青色纽罗裙曳地,青丝如云,正静静的站在那里笑着对阿日招了招手。

    阿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三两步就走到如意面前,如意拿了银针取了哑门,耳门,翳风,大陵等几大穴位将银针缓缓捻入,针灸需得每日早晚两次,在晨起空腹之前一次,睡前再一次,是以阿日扎完针,便听到了如芝的声音,阿月一大早的就跟着如芝过来了。

    如意又取了银针替阿月也扎了穴位,刚扎完,莲青和沁夏一人端个黑漆盘子就进来了,如芝笑道:“咱们在她们面前用早饭,岂不要勾出她们肚子里的馋虫来,也罢,待阿日阿月扎好,咱们再用饭。”

    如意微微一笑道:“也好,左过个一刻钟,等等也无妨。”

    阿日阿月扎的刺猬似的,只不好意思的腼腆着脸笑了笑,莲青和沁夏正欲撤走盘子,冬娘急呼呼走了进来道:“小姐,刚慧晴递来消息,说大小姐知道自己要嫁给平南王,昨儿晚上寻死觅活的闹了好大阵杖,今儿一早醒来倒安静了不少,她拿了银子叫她的乳母季嬷嬷去弄绿矾,奴婢也不这大小姐意欲何为?”

    如意望着案几上那缠枝牡丹翠叶熏炉内飘着淡淡百合香气,袅袅青烟缓缓升腾,眉心凝着一点乌云之色,如芝见她脸色不太好,连忙问道:“三妹妹,那绿矾可是作什么用的?”

    如意转头,从窗前射进来的淡黄光影落在她的脸上,细微的汗毛铺上了一层淡淡金黄,她蹙眉道:“绿矾说起来也是一种药,可以燥湿化痰,消积杀虫,止血补血,解毒敛疮,只要若用火点燃制成液体,那液体腐蚀性极强,有些偷儿拿绿矾制成液体腐蚀人家的墙壁偷盗。”如意脸色微微发青,顿了顿又道,“姐姐细想想,若那样的东西泼在人的脸上身上会如何?”

    如芝心下陡然惊悚不已,眉间拧成个轻淡的川字型:“难不成她想拿这东西来对付咱们?”

    如意默然片刻,微微颔首道:“虽不敢说十分把握,却也得了*分,沈如萱也不知打哪儿听来的这绿矾可以腐蚀人的肌肤,所以弄来的,若她只是单纯的想拿绿矾作药,何需神秘秘瞒着慧晴交待季嬷嬷去,况且她身上的病也用不着绿矾。”

    “若果真如此,她可真够歹毒的,兴许她几自己跛了脚又要嫁给平南王,心内绝望至死,想拉咱两个垫背去吧!”

    “一旦被绿矾腐蚀了脸,别说是我,就算是找来神医也毫无办法,除非跟沈秋凉一样弄张画皮戴在脸上,那样无疑是饮鸩止渴。”

    “妹妹可不就是神医。”如芝的眸光看着如意微微一滞,“若连妹妹都没有办法,相信这世上再无人有法子了。”

    冬娘和莲青,沁夏听的俱骇然变色,若一朝不慎岂不有可能会毁了二位小姐,冬娘连忙道:“二位小姐以后只可待在院子里,再不可出门一步,谁知道那大小姐派了什么人暗中使绊子,这府里可来了不少慕容府的高手侍卫啊。”

    莲青将长漆盘子往桌上一放,连声道:“姑姑说的有理,咱只不出这屋门,她还有本事跑到我们屋子里。”

    如芝垂着半边脸摇了摇头道:“是祸躲不过。”

    沁夏点头道:“咱们也不能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去啊!何况三小姐刚说了那东西能腐蚀墙壁,奴婢听着就渗得慌。”

    “听说那绿芽被打得不成形了吧?”如意慢幽幽的问道。

    莲青不解其意回答道:“小姐,这会子问起绿芽做什么?”

    冬娘两手一拍道:“咱们倒忘了绿芽这颗棋,她在大小姐面前时常挨打,早就生了反叛之心,如今又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差点被打个半死,大小姐现在不相信慧晴,如今身边也只有季嬷嬷和绿芽可用,若绿芽身体得好,必是知道她要做何行动的。”

    如意目带赞赏看着冬娘道:“姑姑早就想好了,所以才会日日派人去绿芽那里一探虚实吧!”

    如芝笑道:“姑姑是经事的人,凡事都比我想的周到,只是绿芽现在躺在床上爬不起来,沈如萱如何用她。”

    如意缓缓起身拿开药箱子拿了一个塞着红臼儿的青瓷瓶递给冬娘道:“这是治棒疮的良药败毒玉露散,为今之计就让那绿芽好的快些。”

    冬娘点了点头拿着药就去按排了,如意替阿日阿月拔了银针,阿日是个烈性子,急忙的手舞足蹈的拿手比划着要立时拿剑先杀了沈如萱去,阿月沉静直拉着阿日摆摆手。如意笑道:“若你这般明刀明枪的跑到盛园将她砍了,咱们可如何脱身?”

    阿月冲着阿日比划道:“三小姐说的事,若这像这般沉不住气,咱们可犯了杀人大罪了。”

    阿日微点了点头,如芝笑道:“阿日姑娘倒是个性子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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