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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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医-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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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屏哭丧着脸道:“小姐,请容奴婢回去清洗,片刻便来,奴婢这个样子去了也不像个样子。”

    春香赶过来扶起碧屏道:“碧屏姐姐连衣服都弄脏了。”

    如意知道那碧屏必是不放心,故意跌倒,想赶着回去找到那两个婆子问个清楚,她问清楚了也好,于是点了点头道:“碧屏,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再来服侍也不迟。”

    碧屏连忙拍了拍膝盖,赶紧回了头,如意朝冬娘示了个眼色,那冬娘悄悄跟去,果不其然碧屏找到那两个婆子问了清楚,回来时那脸上煞白煞白的,身子摇晃的如风中乱草。

    冬娘一直跟着碧屏换了衣服方才离去,等她回到正堂便悄悄儿的在如意耳边说了几句,如意脸色如常单点了点头。

    老太太早已坐在了最当中,沈致远和杜氏坐在两侧,就连沈如萱也是一脸气愤之色的坐在旁边。

    四姨娘的表姑吴氏早立在那里,那女人三十左右年纪,穿的倒也朴素,头发上单挽了个银制小挖耳子簪,面白唇厚,看样子倒是个善良端庄的样子,她一字一句很快便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沈致远的脸色就变了,老太太一脸怒容直接命人又去了菊心苑要将四姨娘带过来当面对质。

    四姨娘很快便被人带了过来,浑身直哆嗦,连站也站不稳,被二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彩虹搀扶着才能勉强站住,老太太眼睛似钢刀般盯着她,怒喝一声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那表姑早已说清了事情,难不成连她也要冤枉你不成?”

    四姨娘心里酸楚难言,那眼睛却一滴泪也没有了,经过昨晚那一夜,她算是全想明白了,如今她身为鱼肉任人在砧板上斩杀,她是半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看了一眼沈致远,只觉得心已凉的透透的,恨不能化作一股轻烟儿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消失了。

    杜氏冷笑一声道:“看不出来妹妹竟是这般的人……”话还未说完就见沈致远的目光向她投来,却是狠狠的一眼。

    沈致远立刻垂首而立对着老太太道:“是儿子罪该万死,给母亲惹了这样大的麻烦,但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无辜,万望老太太看在沈家列祖列宗的面上待她产下孩子时再作处罚。”

    老太太看了沈致远一眼,那声音里全是冷意:“如今你翅膀儿也硬了,若不是你自己立身不正,把个小老婆宠的无法无天,她怎有这胆子去干这偷窃之事,放在过去我也赖的去管,只是此次在瑞亲王府丢了那样大的脸,害了萱儿一生,你还敢搬去列祖列宗来压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脸面去见沈家列祖列宗。”

    沈致远见老太太动了真怒,拘谨的弯着腰,也不敢再大声说话,那声音明显低了几分:“也怨不得老太太着恼,可她也有难言这隐,若不是到了那万不得已这处,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老太太冷哼一声:“你句句偏袒她,难道你打算让此事囫囵过去吗?你也不瞧瞧萱儿回来之后成个什么样子了?也是……”老太太冷然的盯着沈致远又道,“萱儿又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沈如萱听了泪如雨下,那唇色白白已经干裂了,那眼睛更似桃儿一般肿的老高,她的嘤嘤哭泣之声更令沈致远自愧起来,连连道:“儿子不敢,儿子不敢。”

    老太太面色微动,缓了缓道:“家中有这等阴毒偷盗之人我沈府岂能容得下,她如今能偷凤眼,后日就能再偷那龙珠,这种人定不能轻饶。”说着,又问杜氏道,“这府里的事你一向掌管的还不错,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当如何处置?”

    杜氏深吸一口气,心内暗自想着她可不能作裁夺,不是得罪老爷就是得罪老太太,想了想方道:“老太太明鉴,我一向以为她是个好人方待她如自家姐妹一般,平日有好吃好喝的也不忘送过去,谁曾想我竟错信了人,今日有老太太在此,媳妇再说不得半个字,任凭老太太裁度才是。”

    老太太冷冷吩咐道:“再派人去她屋子搜搜,怕是还有别的东西。”

    那富贵家的素日里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坐实了四姨娘的偷盗之事,况且那四姨娘素日里也是个软弱无能好欺负的主,她便要在老太太面前卖弄卖弄趁势作好,三步两步走到四姨娘床边拉起四姨娘的衣襟故意一掀,嘻嘻笑道:“怕这身上还揣着银票,老太太也要细细查看,老奴这就帮老太太瞧一瞧。”

    四姨娘见她伸手在自己身上乱翻,一时间倒气怔了,缩着身子还不敢十分反抗,只拼命的往后缩去。

    如意见父亲一味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由变了脸色,怒意浮上眉间,她倒不是心好到非要帮四姨娘,而是看着四姨娘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也是怀着孕的时候这般被人羞辱。

    触痛往事她压了胸口怒火道:“那凤步摇如意本不想戴,若如意不戴那凤步摇便不会连累大姐姐,说到底还是碧屏那丫头好心办坏了事,一心想着是娘送给我的东西,不戴会惹娘不高兴呢。”

    杜氏听见如意好端端的提起碧屏,矍然变色,碧屏这丫头是她心里还未来得及拔去一根刺。

 057步步逼问

    如意说着便轻轻欠了欠身,发髻上戴着的珍珠银丝缠出来的绾花闪烁着清冷的光,眼中幽冷,不紧不慢继续道:“老太太若真要为大姐姐讨一个公道,就该彻查此事,让那真正做了坏事的人不能逍遥法外。”

    老太太用拇指轻轻按压了一下太阳穴,蹙眉问道:“那依着三丫头的话,是否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如意微福了福身子,平静的看着老太太又道:“如今巧七已死,死无对证,如意只是想问那吴妈妈几句话,不知可否?”

    老太太点了点头,眼中阴霾之色却未减丝毫,她略显疲惫的挥了挥手,对着如意道:“你自可去问。”

    如意一身湖蓝色绣淡白折枝玉兰长裙随着她步步走动恍若一道蓝色水浪,映着屋子里白亮的光,幽蓝清远似那天上的云彩般触不可及,她静静看了吴氏一眼,和缓道:“吴妈妈你方才说四姨娘派小丫头去请你,到了四姨娘住处你方知要镶嵌那凤步摇上的凤眼可是?”

    吴氏在宫中司珍坊待了数十载,什么样难缠的人没见识过,是以并不把如意之话放在心上,只略略答道:“是,若事先知道我也不会来了。”

    如意又道:“那吴妈妈也必知晓四姨娘家中败落之事?”

    吴氏点了点头又道:“是!”

    “那吴妈妈可曾怀疑过那凤步摇的出处?”

    “自然怀疑过,但做人不可妄自揣度她人,我只做好她所求之事,她不愿告之,我必不会胡乱打听。”

    “那看样子吴妈妈与四姨娘关系极为亲厚了,不然怎可能帮她做这令自己都怀疑的事?”

    吴氏脸色平静如水,回答的有理有序,她点头道:“也说不上有多亲厚,不过是瞧着她可怜罢了,到底咱们亲戚一场,她家里又败落成那样,她在侯府里又不得志,我瞧她实在太可怜又身怀有孕,不忍道破罢了。”

    “既不忍,何故今日就快马加鞭的急着赶过来了。”如意轻笑一声又道,“妈妈是在宫里司珍坊待久了的老人,必然心思细密,知道自己方才的那一番话已陷四姨娘于困境之中,让她无法自拔。”

    杜氏目光从沈如意脸上狠狠刮过,目光阴冷至极,她生怕如意再生出什么事端,忙轻咳了一声道:“如意,再怎么说吴姑姑是宫里出来的人,她过来也不过是瞧着侯府的情面说清楚事实,你何苦这样盘问于她,倒显得咱们侯府侍强凌弱似的。”

    老太太若有所思,听闻杜氏之言沉声道:“如意,你有话且快问清楚。”

    沈致远倒未说话,对于女儿近日来的变化他亦有知觉,如果如意真能审清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如意笑了笑道:“老太太,吴妈妈既然肯急赶过来说清事实,必不会怪罪如意多问了她几句,她原本就是为着说清而来的,当然不能让她白来这一遭。”

    吴氏脸色微一变,不急不慌又道:“我说的都是事实,至于菊笙那丫头……”说着,她回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四姨娘痛惜道,“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表姑,你为何要这样说?明明是你自己过来说陪我的,我何曾派过什么丫头去接你?”四姨娘紧紧咬着牙,那唇上渗出血来,一双灰败无光的眼却满是不甘的盯着吴氏。

    “菊笙,话不可以乱说,明明是你派身边的丫头过来请我的。”说着,吴氏正了脸色对着老太太道,“老太太若不信大可传唤她身边的小丫头,好像叫个竹叶的。”

    老太太点点头,少时那服侍四姨娘的小丫头竹叶被带了上来,只跪着磕头重复了昨天的话。

    沈如萱不满的嘟了一嘟嘴,不悦道:“偏是她会卖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问的,说来说去越发勾起那件事,听得我脑仁都疼。”说着,她便垂泪对着老太太道:“老太太,事情已经查明,何须再多盘问?”

    老太太自所以让如意盘问,一来她知道此事不是这样简单,她对杜氏有怀疑,想借着如意揪出杜氏,二来她亦想为沈如萱弄个分明,三来平南王妃所提之事,她考虑再三,觉得有可行之处,不如先稳住如意,待将她弄出府外治死她,是以,她淡淡道:“萱儿莫急,难道你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害了你?若如意审不清楚,到时再发落也不迟。”

    沈如萱听老太太如是说,少不得住了口冷冷的盯着如意。

    如意面色无澜,又问竹叶道:“素日里四姨娘待你如何?”

    竹叶颤抖抖道:“极好。”

    “那你必是四姨娘心腹之人了?”如意又道。

    “也算不上。”竹叶慌慌然道。

    “那就奇了,像这样机密的事不叫蕊草去请也该让秦嬷嬷去请,不叫人知道了才好?何故偏叫了你去?”

    “四姨娘身子不好,一时也离不开蕊草和秦嬷嬷,所以才派奴婢去请的。”

    “那你过去可曾去见过吴妈妈,又可曾去过吴妈妈家?”

    “没……没有?”

    “那四姨娘又是以何理由交待于你去请吴妈妈的?刚吴妈妈也说了与四姨娘并不十分亲厚,若是毫无理由怕是请不动她,四姨娘必是给了你什么要紧之物,亦或有信件,这吴妈妈方才能急赶着过来。”

    “我……”小丫头吓得连头也不敢抬,支支唔唔说不出话来。

    吴妈妈见小丫头气色不对,又慌了神,生怕被问出漏洞疑点来,赶紧接过话题从衣袖里掏出一道:“本来我也不打算将此信拿出来,为着实在不忍见她落到如斯境地,如今既然三小姐步步紧问,我少不得拿将出来。”

    如意暗笑一声,这杜氏准备的也实在够严丝合缝了,连信件都准备好了,她方才那样问吴妈妈和竹叶,不过是为逼吴妈妈交出更令人信服的证据来,既然这全是无中生有的事,那证据也可以成为最大的破绽。

 058破绽

    厅内气氛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随着那封信而各有所异,杜氏一脸笃定的稳坐在那里,老太太沉着眉头看着沈致远,沈致远的手似乎在发抖,那唇间亦嗫嚅着,疑云顿起,众人见沈致远那痛楚的样子,便认定了那四姨娘必是偷盗之人了。

    沈致远拿着信,仿佛那是燃烧着的火钳一般灼的他手痛,他脸色疲倦而苍凉,有着难以言表的撕心伤痛,他缓缓起身慢慢走向四姨娘,压低着怒气沉着嘶哑的嗓子道:“我待你这般,你为何……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说着,他愤恨的将信扔向四姨娘,“这是你的字迹无疑了吧?”

    沈如萱轻嗤一声道:“弄了这半日,还是这么个结果,三妹妹你倒枉费了心肠。”

    杜氏眸中一闪,眼底迸出阴暗的光,一双黑瞳从如意脸上闪过,见沈如萱讽刺沈如意,忙收了神色打着圆场道:“如意还是个孩子,她也是一片好心,想弄清事实,县主你不必介怀。”

    老太太沉吟道:“三丫头,你还有何话可说?”那声音却是阴沉的逼问。

    那富贵家的女儿就是服侍沈如萱的绿芽,她知道大小姐深恨如意,今见如意审问失败,她又想讨老太太和大小姐的好,忙谄笑着脸走着如意面前道:“三小姐是可怜四姨娘也好,是与四姨娘关系亲厚也好,老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审问了这大半日,老太太也累了,老爷也乏了,不如让奴婢将四姨娘先带回去。”说着,她径直走到四姨娘面前作势就要拉她。

    那四姨娘正拿着信不敢相信的盯着,这世间竟有人写的字迹与她无纤毫差错,看来这弥天大网她定时逃不过了,想着倒也不是那么害怕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反倒生出一种勇气来冷笑了几声。

    “这四姨娘怕是疯魔了吧?”富贵家的道,“刚被三小姐打断,翻查的也不甚仔细,这会子趁着老太太,老爷,县主,夫人都在不如再仔细查看。”说着,又拉扯上四姨娘。

    如意忍无可忍,冲过去护住四姨娘,“啪”的一声脆响,劈脸就是一记耳光打在富贵家的脸上,立时大怒指着富贵家的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翻扯姨娘的衣裳,还对主子出言讥讽,我不过是看在你是府里老人的份上,忍着你几分,你就敢当着老太太,父亲的面善自作主,这会子连老太太都未发话,你着个什么急?”

    那富贵家的重重挨了一大巴掌,只喃喃道:“罢了,在府里这么多年也是头一遭挨了嘴巴子,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也是没用了……”

    如意冷哼一声道:“既然知道已是无用之人何苦再要强留府中,自当告老回家才是。”

    富贵家的万料不到平日这样一个病弱弱的三小姐竟如此厉害,近日里听闻侯府里三小姐变了,她还不大相信,好好一个姑娘家就能这样起来,如今自己经过讨了个没意思,又听见如意那样说她,一时慌了神赶忙跪了下来,自己抽打着自己的嘴巴子连连告饶。

    “好了,疯疯癫癫的像个什么样子,还不快滚出去!”老太太冷着脸怒声斥责道。

    那富贵家的捂着脸巴子满脸愧色的退去了,大厅里又是一片寂静。

    如意伸手接过四姨娘手里的信件细细看去,半晌,脸上露出淡淡笑容来。

    杜氏见如意脸上露出笑来,心时不由的咯噔了一下,着实担忧被她又寻着了什么错处,但此信万不会有错,那字是吴氏所写,吴氏不仅点翠镶嵌技术了得,还模仿得一手好字,若不是她善能模仿别人的字,自己的妹妹杜凝雨过去也不会那般的看重她,后来还重赏了她赐她出宫嫁人。

    想当初她可是模仿了宫里如妃的笔迹写了情诗给太医苑里的凌太医,这才落实了如妃的私通证据,被打入冷宫,而杜凝雨也在皇后的庇佑下如日中天,如今可是深得帝宠呢。

    如意看着那落款处盖着正是四姨娘素日里最喜欢用的琉璃石篆文印章,在前世四姨娘到死时手里都还握着那枚印章。

    那枚印章是父亲亲手所刻,兴许因着四姨娘眉眼之间有那么几份与娘亲相似,所以父亲待她与别的姨娘不同,又或许四姨娘通墨有才,父亲与她共同语言,才对她令眼相看,在她入府后不久便亲刻了这枚印章给她,四姨娘视这枚印章为珍宝,所以无论作诗画画在落款处都会盖上此印章。

    当年父亲被派至外地时,四姨娘每每写信也会盖上此印章,所以杜氏派人偷了印章盖上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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