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神也在所难免。
“大人,您回来了。”绵软而清脆的声音响起,初儿上前柔柔行礼。
“初儿,夫人找你有事,你先去吧。”楚潜和声说道,仔细一打量,嗯,确实是个小美人儿,夫人计划成功的可能性还是蛮高的。
“小婢告退。”初儿双腿一屈,行了个万福,朝楚质方向轻轻一瞥,小脸的粉色如霞,踏着细细的小碎步,优雅翩翩的走了。
“小叔,这么快处理完公务了。”楚质也迎了上去,忍不住朝初儿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
“都是一些小事情,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楚潜含糊其辞,不过却留意到楚质的视线看向何处,心中佩服潘氏之余,也有了一丝恼怒,若是一颗心都放在美人在身上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思读书啊。
“质儿,你过来。”轻咳一声,楚潜走到书架之前,拿起了几本书籍,刚才已经指出楚质的不足之处,那现在就要加强这方面的学识了。
“小叔,你这是?”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易官义》、《诗经》、《书经》、《周礼》、《礼记》《孝经》等几本书,楚质有些糊涂了。
“质儿,朝廷取士以文艺,就文艺而参酌之,赋论之浮华,不若经义之实学,所以无论是童子试乡试贡试还是殿试,虽然题型千变万化,可是内容都出自这些书籍,只要你能把它们都吃透了,得中进士犹如反掌一般容易。”楚潜认真说道。
“质儿自当努力。”楚质大声回答,心中却着实激动不起来,就算再无知的人,也知道眼前随便哪一本书,都能让人研究一辈子,要吃透这些经典,谈何容易,恐怕到自己的头发都变白了,也通透不了其中任何一本。
况且楚潜手中的动作还没有完,当楚质大声表态的时候,又翻出《论语》、《孟子》、《尔雅》、《孝经》、《周易》、《尚书》、《毛诗》、《切韵》、《玉篇》……当看到最后一本《文心雕龙》摆放在上面时,看着眼前差不多有自己高的“墙”楚质彻底无语,怪不得楚潜说以自己现在的才学,连秀才都考不上,如今想来,确实也是如此啊。
以前听说有人考了一辈子科举,皓首白发时还是一个童生,自己还在心中嘲笑这人是个笨蛋,现在总算了解一些科举路上的艰难困苦。
差不多日落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的楚质坐着由衙役驾驶的马车,朝着汴梁城方向行去,夕阳无限好,彩霞映红了无尽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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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相国寺
夏季时候,昼长夜短,在往常时太阳已经落山,如今天空依然透亮,当马车准备行到汴梁城南门时,楚质清醒了过来,立即反应自己被楚潜给糊弄了,科举确实是很难,可也没有这么恐怖吧。
如果按楚潜的标准,要精通这么多的经典著作,恐怕宋朝的官员要减少大半才行,楚质不怀疑天下之大,聪明之人不在少数,可是不可能人人都有这个本事吧,考虑清楚之后,楚质恢复了一点信心,可不知为何,情绪依然有些低落。
“李大哥,到城门放我下来就可以了,不然待会日落,夜路不好走。”巍巍的汴梁城映入眼帘,楚质心中一动,忽然想下去走走。
“质公子……。”看模样还要有大半个时辰才会日落,怎么可能会走夜路,赶车的衙役一笑,回身看向楚质,忽然心中一转,觉得楚质是小孩心性,不想这么早回家,想在汴梁城玩耍一会,这个可是个示好的机会啊,反正已经到城里,也不能出什么意外,立即改口说道:“那就依质公子。”
片刻之后,楚质告别衙役,悠悠进了城门,顺着大道人流向前方走去,走了大约十来分钟,过了龙津桥到达朱雀门,再往前面就是皇宫前的御街了,那里由禁军把守着,行人出入规矩颇多,楚质也不想麻烦,向右一拐,继续走着。
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保康门,看着街道两旁依然热闹的情景,楚质低落的心情也有所缓和,反正天色还早,楚质干脆顺着庞大的人潮,一步一步的往前挤,忽然之间,耳边听到阵阵钟声,楚质诧异,接着恍然明白自己来到了汴梁城中的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座落在内城的中南位置,历史悠久,规模宏大,大宋开国以来,相国寺屡有增修,成为全国最大的佛教寺院,全寺占地五百余亩,辖六十四个禅院、律院,养僧千余人,其建筑之辉煌瑰丽,有金碧辉映,云霞失容之称。
同时,相国寺的历任主持皆由天子赐封,天子平日巡幸、祈祷、恭谢以至进士题名也多在此举行,所以相国寺又称皇家寺院,而相国寺不仅是皇室贵族祈祷巡游之所,更是汴梁城百姓聚会游乐之佳地。
大相国寺不仅是佛教胜地而已,更是汴梁城热闹繁华之处,大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寺门内外皆是各式生活用品和奇珍宠物等,有飞禽猫犬之类,珍禽奇兽类,有设彩幕露屋义铺,卖铺合、簟席、屏帏、洗漱、鞍辔、弓剑、时果、腊脯之类。
商铺生意兴隆,而且热闹繁华,自然有引来各类闲人聚众玩乐,大相国寺内外,香客与游客络驿不绝,喧哗之声响彻东京内城。
听得钟馨之声阵阵压盖住周围热闹喧嚣之声,楚质也来了几分兴趣,走到大相国寺门前,还以为这里会空阔一些,却没有想到这里依然挤满了人群,前门却是汴河的一个码头,商贾、货物上下频繁,游人香客川流不息络绎不绝。
看这趋势,大相国寺是挤不进去了,楚质摇了摇头,在码头附近找了个行人较少的空敞之地,朝汴河里望去,正如自己料想一样,虽然没有工业化的污染,可是河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清澈透亮。
汴河里的舟楫的舵、橹击水,搅动了河底的泥沙,水面波光浮动,揉碎了倒映在汴河上旭日的光影,略显一丝浊色,与此同时,一艘艘满载各种货物、粮食的船只,自汴河外驶来,停靠在这里,像输血一样,将将全国各地的货物,输入汴梁城。
这条河可谓汴梁城的生命线,每年从这条河运来的江、淮、湖、浙数百万石米,及至东南物产,百物重金,不可胜计,无所不有,无所不包,这才使汴梁城变得无比鲜活。
望着汴河繁忙运输景象,楚质终于感觉到生活的真实,自从穿越以来,虽然表面上楚质表现得没有太过在意的样子,而且还在为日后的前途努力奋斗,可是这一切都不过是假象罢了,只不过是以这些事情来忘记掩饰自己内心中的空虚。
每到晚上休息之时,楚质不可避免陷入一阵迷茫恐慌之中,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如果不是楚质的心理素质还不错,加上惠夫人与楚潜等人不时表露出的关心,楚质恐怕早已经承受不住压力,精神崩溃了。
看着汴河附近忙忙碌碌的众人,其中有达官显贵,有市井小人,有商贾小贩,虽然身份职业不尽相同,可是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没有半点虚幻。
“这位公子……。”
还没有等楚质细细品味自己如今的心境,立即就被一群小贩围住了,有推销小鼓小锣的,有卖香包锦囊的,有的干脆拿起一串冰糖葫芦就往楚质嘴边凑,最让他感到哭笑不得的是,旁边还有个光头大和尚,正经的念了句阿弥陀佛,随后亮出僧袍上挂着的上百个护身符,让楚质挑一个,以驱邪避灾,祈福压运。
热浪袭人,汗流满面,看模样若是自己不买样物件,恐怕走不出去了,楚质掏出紧有的几枚铜钱,从和尚那拿了个护身符,找了个空隙,不理会后面追喊的声音,逃之夭夭了。
狼狈不堪的跑到一个僻静之处,回身没有看到追赶之人后,楚质抹了把汗,放声大笑起来,护身符好像是三十文钱一个,自己赚到了。
“喂,你又做了什么坏事了。”人未到,香风已至,一股淡淡的青檀香气充盈鼻端,楚质只觉得心旷神怡,身轻体泰,楚质惊愕回身,一个身穿并不华贵的淡青色衣裳的少女映入眼中,虽然打扮纯朴素净,可并不能掩盖她秀丽的姿容,新眉如弯月在空,明艳俏丽,肌肤静亮剔透,却是前几日楚质迷路时遇到的少女瑜儿。
“原来是小娘子你啊。”楚质心中一松,凝神一看,原来自己在跑路的过程中,不自觉来到了甜水小巷附近了,难道真是缘分不成,楚质暗暗奇怪,露出灿烂俊逸的笑容。
“你还没有回答人家的问题呢。”少女瑜儿轻嗔道,如雪的玉颊晕起了一抹难以觉察的嫣红,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到眼前的坏人叫自己小娘子,心里总是涌起一股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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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拜访何涉
“从相国寺的大和尚身上抢了个护身符,不知道算不算是坏事啊。”悄悄打量着少女秀美的容颜,楚质微笑照实回答。
“哼,又在骗人。”瑜儿似有察觉,脸颊红晕扩散开来。
“呵呵,又让小娘子猜对了。”就知道说实话没人信,楚质笑嘻嘻说道:“在下姓楚名质,请教小娘子芳名。”
“不和你说了,坏蛋。”古代时候,女子的名字哪里会轻易告诉别人,除非那人是自己的丈夫,少女瑜儿小脸上浮起两朵红云,清亮的眸子狠狠盯了楚质一眼,莲步翩跹而起,带起阵阵清香,掠过楚质,消失在小巷子的角落里。
心情好多了,楚质轻声笑了起来,无缘无故的,当然不可能上前追赶,回身朝楚府方向行去,心中盘算着,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去拜访何涉了,疾步前行,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楚府,给惠夫人请安,说了下今日在楚潜家的风闻,吃过晚餐,淋浴,休息,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而且还做了个美梦。
翌日清晨,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借口去楚潜那里求学,反正昨日楚潜已经布置好功课,让自己过两天再去找他,楚质也不怕谎言被揭穿,出了家门,立刻按照当日何涉所说的地址,向四圣观附近的绣巷内走去,据旁人的指点,来到了何府之前。
从外面来看,何涉府邸显得有些古朴简约,不算太高的围墙,前院里种着几棵郁郁葱葱的桑树,树下凌散摆着几张石桌椅,清晨骄阳映照下,不时传来几声蝉鸣,院落更显得幽静清雅。
轻拍了几下大门,楚质静静地站在一旁,不一会儿,何府大门被拉开了一角,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灰衣老者闪了出来,一脸疑惑的打量着楚质,忽然之间,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开口问道:“这位公子,请问你是?”
“在下楚质,前来拜访何山长,希望长者通报一声。”楚质恭敬行礼,把自己的拜贴递了上去,拜贴的下面当然夹着何涉的名刺。
“公子请稍候。”灰衣老者接过名刺,轻轻掀开一看,确认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和蔼的向楚质一笑,回身向内院走去。
等了大约有十几分钟吧,灰衣老者终于出来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热情的请楚质进门,不过来到客厅之后,却把人凉在那里,自己却消失了。
起初楚质没有在意,可是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见何涉的身影,连仆役都没有见到一个,难道何涉真的生气了?楚质惴惴不安猜测起来,可是当初是他让自己端午过后再来拜访的,又没有规定时间,况且以何涉的心胸,没有理由这么容易动气啊,思来想去,楚质觉得这应该是何涉在考验自己,心里自然淡定下来,继续等待着。
何府后院,和风流转,满园的花卉异香随风浮?,彷佛让人欲醉,一棵壮硕的柳树荫下,两个银丝满头,却面容红润的老者正围着一张石桌畅然交谈,桌子上摆放着几盘新鲜果蔬,中间是一个小炭炉,炉上搁着一个陶壶,壶嘴里雾气升腾,散发出淡淡茶香。
“济川你煮茶的手艺越发精湛了,香气飘散,真让老夫垂涎三尺啊。”一个身穿宽大衣袍,鹤发童颜,有种飘逸气息的老者微笑赞叹说道。
“尧夫过奖了。”何涉一脸谦虚之意,可是心中却有丝得色,要知道眼前的可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啊,自己能得到他的赞语,传扬出去也倍有面子,若是让人知道鼎鼎大名的邵雍在自己家中,恐怕到自己家的门槛就要被上门来拜访的人踏破了。
“管家,你在那里转悠半天了,有什么事情吗?”得到夸赞的何涉,心中喜悦,更加用心的注意煮茶的火候,忽然瞄见在不远处徘徊着一个人,却是刚才为楚质开门的灰衣老者。
“学士,楚质公子已经在客厅里等了半个时辰了,您看……”犹豫了下,管家走了过去,小心翼翼说道,虽然明知道眼前的客人更加重要,可是把另外的客人凉在一边,这也太失礼了吧,那刚才还不如不让人家进来。
何涉心中懊恼一叹,只顾着招待邵雍,却把楚质给忘记了,也十分后悔刚才没有深思熟虑,听说楚质来访,就让人进来,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管家,你去和楚质说,今日老夫身体不适,让他改日再来吧。”沉吟片刻,何涉吩咐说道,眉间露出丝丝的无奈。
“学士,这样做似乎……。”管家跟了何涉几十年了,自然知道何涉想收楚质为徒的心思,这两天还在盼着楚质的到来,可人来了,等了大半个时辰,却要人家走,这已经不是拒而不见,而是侮辱人了。
“去吧。”何涉怎么不明白,知道一个好徒弟可能就要与自己无缘了,带着一丝不舍情绪挥手说道。
察觉老朋友现在的心情,邵雍有些诧异,心中忽然一动,微笑说道:“且慢,有朋自远方来,怎可不见。”
“尧夫,这样不太好吧。”何涉惊喜说道,如果不是知道邵雍不喜见生人,自己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如果你觉得不妥,那就算了。”邵雍轻笑说道,相交二十余载,他怎能猜不出老朋友的心思,心里明明十分情愿,可是嘴上还要推托一番。
“呵呵,其实楚质这孩子不错,你见上一面也好。”何涉笑容满面,在心中加上一句,如果你能给个评语那就再好不过了。
“济川不愧是书院的山长,喜欢提携后辈啊。”邵雍笑着说道,能称为孩子,年纪应该不会太大,想到何涉的身份,邵雍也推算出大概了。
“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何涉笑着说道:“管家,去把楚质请来。”
看见管家的身影,等得有些着急的楚质心情一松,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听到管家的解释之后,知道何涉正在待客,不是有意怠慢自己,悬浮的心更是安然落地,听到客人要见自己,楚质当然不会推辞,欣然跟着管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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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茶百戏
何府后院,微风徐徐,杨柳依依,满园百花香气弥漫空中,在管家的引领下,楚质来到了柳树荫前。
“学生见过山长。”楚质恭敬叫唤,虽然不认识邵雍,可是能被管家称为贵客,又让何涉这么礼遇的,楚质自然不会失礼,拜见何涉之余,也鞠躬说道:“长者有礼。”
“尧夫,他叫楚质,以前是白雀书院的学子。”心中满意楚质知礼,何涉微笑说道:“楚质,这位是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