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出山后,忙的就是江知佑了。两个人一老一少走遍了泉州城,四处勾勾画画的几乎夜不归宿。大半个月后,齐昭月迎来了一位熟人,她的同胞阿弟——齐昭明。
皇后娘娘下喻,让三皇子率领第三君物安顿好战后,所以大军和尤家军北上,他却绕到泉州城来了。
“皇姐!”齐昭明看到齐昭月的时候,有着说不出的喜庆,“早就听说皇姐你到泉州城很长一段时间,就是为了看看泉州城可算是囤粮食的地方,当真是辛苦皇姐了。”
“怎么会,昭明近来不见,身子瘦了不少,没在军营里受苦?泉州城山清水秀的养人,我有什么辛苦的?你劳碌奔波才是受累。”齐昭月被齐昭明说的不好意思,推挪着还瞪了江知佑一眼,似是在怪着当初就那么匆忙的离开大军,导致他们姐弟什么都没交到就分离的早。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齐昭月就拉起自己的弟弟叙旧。
唯一可惜的就是齐昭明一来,江知佑就要北上和大军会和。而她就这么被留下来了。
当初拐齐昭明和他们一起北上,齐昭月就是用沙场上的豪情万丈将人给引过来。可如今这么好上沙场的机会,也不晓得江知佑同齐昭明说了什么,他顿时就情愿不跟着北上,反倒是来陪她这个皇姐。
江知佑在走之前,齐昭月就千叮万嘱他行军作战,不论任何原由,一定不能让自己被困在地势狭小的山谷。前因后果齐昭月讲的无比清楚,却换来江知佑柔和的声音:“阿月信我,就好。”
春去秋来,这一世的情势并不似那么僵硬,单单抓人就找了三五个月。香杨的所属也被抢先控制一切,江知佑寄回来的信中,虽然没有细讲,却也看得出来一切顺意,他在让她重在保重。
直到泉州城中,众人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花笙。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过渡~
第137章 归期()
庭院晚荷枯萎;晚夏西霞火烧,弥漫整个天际。乘风贪凉,齐昭月斜坐在庭院中看着几盆君子兰;右手慵懒的撑住头;朦胧出睡意。左手中指勾着枝瓷花柄;随意的拿着小巧花洒浇水。
可她整个人眼眸放空;失神的无声的;将花洒中的水都浇到花外都没注意。
“皇姐想什么这么出神?”齐昭明突然出现在齐昭月身后,惊的齐昭月一个没留神;手指一松,花洒就掉到花丛中。
“昭明。”齐昭月回神;转头就佯嗔斥着,“在身后也不同阿姐说一声,轻脚轻手的跟个贼似的吓我,可是你故意的?”
“皇姐……”齐昭明继续唤着,就被齐昭月打断道:“都说多少回了,泉州城不是京都也不是皇城之下,唤阿姐不好么?”
“阿姐。”齐昭明实在想不出都是唤姐姐,皇姐和阿姐有什么分别。可能有些礼仪之分,不过在他看来也都差不多。却见皇姐坚持,他也就这样唤着罢了。
“昭明怎么敢吓阿姐。”齐昭明说着,摇头道:“只是见阿姐在这出神甚久,纳闷阿姐在想些什么。”
“三皇子。”景蓝闻声上前,将齐昭月掉的花洒拾起来,对着齐昭明一礼才道:“三皇子来泉州城也快三个月了,不用想也算的出来公主失神,在念些什么。”
“阿姐在等姐夫的书信?”齐昭明哦的一声,突然就满眼泛光,“姐夫北上出征都三个月了吧,是不是该回来了?”
当初自愿留泉州城,是和姐夫有君子之约。若他再回来,必会带自己北上征战。最初不带他,是因为反贼行踪不明,若贸然前去中了什么埋伏被俘…他也实属不想在史书上有这么光辉的一笔。
他略懂医术,却想着看上阵杀敌,说起来实在任性,自然也听姐夫的安排。这两三个月里,熟识更多的伤草药,加强固己。军营中的军医是缺乏的,可也不能没治好人,他自己先倒下了。
其次就是和影卫,他自小虽然顽劣,却也喜静。幼年时候同武郎学没多久,就央这母后作罢。如今悔不当初,若是当年坚持个几年,他也不用等这几个月了。
齐昭月也是低头想着,最后莞尔一笑,“按照时候,最近是该来信了。若不出意外,会在信里说归期。”
“那就是快了!”齐昭明开心笑着,对着自己的阿姐就恭喜道着,“阿姐盼了这么久,总归是要将人盼回来了!”
“谁说我盼着他了,他不回来我整日看花浇水不也过的惬意。”听着自己的弟弟这么大声的戳穿她的心思,齐昭月想也没想,就开始口是心非了。
“阿姐脸皮子什么时候薄成这样了,竟还经不得旁人说实话。”齐昭明看他阿姐的窘迫,说着笑出声来。
景蓝似乎听着齐昭月的违心话,都有些听不过去,在一旁帮衬着,“公主成日浇花,好似也就只浇君子兰。若是景蓝记得不错,公主大婚第二天,驸马爷就送了公主一对晶莹剔透的绿玉兰簪?”
不等齐昭月说话,景蓝就继续道:“驸马爷走后没几天,公主就出去买了君子兰的盆栽,似乎还问过卖花藤轩的老板,经年花开可是绿色……”
“景蓝!”齐昭月微微薄怒的模样,大有一副你再说就有你好看的样式。偏偏景蓝晓得这是闹着玩儿,也是不怕的继续道着:“公主有事没事就给花浇水,这若不是盛夏之后,天气炎热,可得让公主将花浇死不可。”
“阿姐,这样可不好。”听说浇花之死,齐昭明连忙就道着,“如今晚夏都快要入秋了,阿姐下手可要轻些。方才那花洒可是瓷的,砸下去茎叶都扁了。阿姐可不能看着姐夫回来了,就不管这些睹物思人的物啊。”
“昭明,那花洒虽是瓷做的,可却轻巧。不然我也不会举了半响,都不见手酸。再者说那小的花洒,抖几下就没水了,不勤快些浇水,难不成放在这烈日的院子里,等着叶子枯死?”齐昭月不以为意的说着,“你怎说的我就像是虐待几盆花,见不着你姐夫就拿花撒气似的。”
“阿姐这辩解,不就是在说念着姐夫么?”齐昭明笑着,“连花都照看的这么好。”
“公主照看君子兰本来就心细。”景蓝收到齐昭明的眼神儿,随后应和着。齐昭月看着眼前的这两人儿,配合说道的天衣无缝。听到最后也是无奈了,就听他们继续扯着。
“好好。”说到最后齐昭月索性大方承认,就对齐昭明道:“是阿姐在想着你姐夫什么回来,想的紧。如此明说认了,你们可满意了?”
“阿姐早些如此,不也就没这么多事了么。”齐昭明笑意连连,看的齐昭月无奈的对景蓝吩咐着,“再去栏檐的鸽棚看看,有没有信鸽飞来。”
景蓝应是,行礼出了院子,这一幕看的齐昭明笑意更深。
景蓝回来的时候摇头,齐昭月了然。因为信鸽往日都是早晨来的,早上她就失望了一次。如今没鸽子的影儿,她没抱有多大期望,也觉着正常。
“说起来姐夫一个月寄一封书信回来,也当真是为难那些鸽子。”齐昭明想起那些飞回来,就软趴趴累的不走白鸽子,露出怜惜之意。
“那也是。”景蓝想起自己看到的鸽棚,在一旁遮掩着笑意,“三皇子将那些鸽子喂的肥,没两天走路都一歪歪的。扎窝了似的不走,飞也飞不动。公主回驸马爷的信都送不出去,还得另外买鸽子。驸马爷还在书信里头问,飞回来的鸽子是怎的就不见飞回去。这见着再几回给三皇子养几只,驸马爷保不准就要问公主,那鸽子是不是已经被炖汤喝了。”
“就是见那鸽子日夜兼程,赶回来给阿姐送信才累的没力气,怎么说都是恩情啊。我平日里无事,也就喂喂鸽子,跟影卫学些功夫。日子久了也无趣的很。”齐昭明似是抱怨着,说着就想起那影卫教他,不说话就让他跟他学一个动作,却又不开口说个时辰…他可没少在这上面吃苦头……
想起明日一大早,又要早起晨练,齐昭明就皱眉叫苦,只盼着姐夫早些回来,然后将他带走。不过这种期盼也是不能在阿姐面前表露,姐夫不放心阿姐北上随军。他这个时候的欣喜过多,阿姐心里会不好受。
他也问过姐夫,是不是因为阿姐是女子,所以心有隔阂,不带阿姐继续北上。当时他还寻备着史上很多女将军的史实,若是姐夫承认就立马反驳来着。
可姐夫却说,阿姐聪慧,北上确然不会有什么添堵。只是军中有他,稍有变故,恐阿姐不顾己安,身陷其中。
他和阿姐是双胞而生,相同的年纪阿姐却比他成熟多了。他觉着姐夫真了解阿姐,也羡慕阿姐和姐夫之间,那不明而喻的相守。
“景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夸三皇子心善。”景蓝在一旁道着,齐昭明笑笑,就对着齐昭月道: “阿姐成日在这院子里闷着,会闷出病的,不若明日我们出去逛逛可好?”
“不想去。”齐昭月摇头,“泉州城虽然繁华,却也就这么些地方。醉红楼不是常去的地儿,更别说红姨那抠门的天天诓钱。和柳夫人说起柳家主我心里就堵的慌,可去柳府呆着,就必定会聊到柳家主……”
齐昭明说着,“唐二公子是个挺有趣的人,也是柳夫人的弟弟,听正名表兄说他还在泉州城帮过阿姐,可阿姐怎的像是不认得这个人一样……”
对一个将自己夫君拐到醉红楼的人,她齐昭月对他的印象会好才有鬼!
“唐二公子昨儿还邀我去城郊外泛舟湖上,阿姐不妨一起来?据说唐二公子也邀了柳夫人。”齐昭明说着,就劝了:“不然阿姐这几天总在客栈院子不走动,再照看君子兰姐夫如今都也没回来,可真别看成望夫石得了相思病……”
“明日陪你去街上逛逛好了。”看弟弟有越说越离谱的趋势,齐昭月应着,“城郊游船你就别多了,我这骨子懒,就不陪你折腾免得散了架。”
“阿姐这话太夸张。”齐昭明摇头就道:“柳夫人和唐二公子还央着我,同你说道一声,人多热闹些呢。”
“人多热闹?”齐昭月微笑,不以为意,“若是想热闹,将醉红楼的人全叫上,可不就热闹了?”
“阿姐又在说胡话了,醉红楼的姑娘那么多是怎么上游船。”齐昭明想起那群歪歪唧唧的女人。
“阿姐,有件事儿我要同你说说。”齐昭明见自家阿姐的样子,也不说些其他,正经的就道:“阿姐可能也听说了,泉州城里头来了一位京都故人。前几天我还凑巧碰上了,他说想见阿姐一面。”
“这人…花笙?”齐昭月对此早有耳闻,只不过没想到花笙来泉州城,和昭明遇上了,就如此直接说要见她。
花笙不可能不晓得她身在的客栈,若真有事,怎会让昭明转为传话。且不说花笙身为朝堂的户部侍郎,本在京都的时候却出现在泉州城,是几个意思?
第138章 累赘()
轻风袭袭;湖面若镜。站在鸳湖柳下,看水面粼粼波光,似碎镜万千。晚夏放晴;真是游船的好时候。晌午过后的粼光,暖的人渐醉渐迷;渐有睡意。
齐昭月一行人赶着约好的时辰;等着游船靠岸。齐昭明却盯着景蓝一步三回头的看,看的最后景蓝不自在;求救似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齐昭月刚开始还没在意,可见弟弟实在反应太大;才出声道:“昭明若是觉着景蓝手上的东西合眼缘;我这就让景蓝转手给你,你大可自个儿兜着看,想怎么看怎么看,不用这么…”
“贼兮兮的惦记……”齐昭月本没想好用什么词来形容弟弟的眼神;可齐昭明在听到话后;那双眼狭眯的一瞬;她脱口而出的话就这么形容了出来。
“阿姐。”齐昭明反过神来,薄着脸皮微红,就纳闷的道:“阿姐也不想想,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多少人看着那盆栽……”
“这君子兰怎么了?绿叶葱葱,”齐昭月不以为意,看着景蓝手上的绿叶,“带出来透透气,晒晒光不好么?”
透透气晒晒光怎么不好?当真是好极!但齐昭明就是不晓得怎么说通,遂然望着后面的影卫。刚开始他还幸灾乐祸来着,这手上两盆端着,肩上两盆扛着,不晓得还以为是上街杂役讨演。
然而这一路上多少侧目,他望着都觉得手酸,偏偏他这三个月的‘师父’一点儿都没感觉似的,跟着他们四处晃荡了这么久。他觉着皇姐,是存着几分捉弄的心思,可能是姐夫不在甚是无趣,才寻这些开心。
不过他也晓得,哪怕他师父说一个字,恐怕都不用端着这芽儿都没发的盆栽走这么久。问题就是他师父三个月来,说话加起来都不超过五句。若不是有听他说过话,他都要以为他师父是个哑巴。听说之前也不是这样的,可就是不晓得怎的就是越来越闷了。
这身后的五盆君子兰这般搁置着,也只有皇姐一路上觉着自在,像是没见到似的。
“就算是如此,三皇子一步三回头也看得景蓝慎的慌。”景蓝见齐昭月开了口,才小声道着:“再说还是三皇子央着公主步行至此……”
“是我央着阿姐出来游船。”齐昭明承认,“可…院子里不也有风有光,同出来没什么。阿姐将盆栽随身带着,就像是……”
“你阿姐我三个月没见到你姐夫了,如今睹物思人,随身将盆栽带着不行?”隔日之后,齐昭月似乎就将弟弟昨日堵她的话,说的十分顺溜。
“可若是昭明记得不错…影卫手上拿的四盆,似乎都不是君子兰……”齐昭明说着,话中意可不就是在说齐昭月在捉弄人家。
“的确。”齐昭月点点头,“所以…有何所需问么?”
齐昭明听着这话,顿时没法子了。刚想说什么,游船就靠岸停驻了。远远就见着唐二公子折扇轻扇,那手上的梅花墨点扇来凉风阵阵,拂过脸颊旁的青丝,看着就能带走倦意。
游船完全靠岸,唐二公子就走近迎人。等人都踏上游船,齐昭月才看到柳夫人坐在船舱里,身旁还有两位夫人。
柳夫人招呼着表侄女和姑妈,正没闲空。见齐昭月上船,想尽礼数却齐昭月的眼神制止。她也只能让文竹掀起竹帘,笑看着他们,算是打了招呼。
唐二公子首当其中,就对齐昭月道:“蒋夫人委实不给唐二面子,三番邀请,竟是始终不见人影。”
“夫君前去探路,我又是骨子发懒,所以很少出门露面,让唐二公子失望了。”齐昭月说着,见唐二没有为难之意,反而是理解的神情,她才看着后面的影卫示意着:“所以如今会面,就给你姐姐补回了见面礼。”
景蓝随之将影卫手上肩膀上的东西给放在船侧,唐二看着那才发芽的嫩苗,“这个…见面礼?”
“的确。”齐昭月认真的道着:“初到泉州城的时候,我与夫君都因唐二公子你,去拜访过柳府。可去时两手空空,现在过去三个月我才见到柳夫人,说起来也是迟了些。”
虽然嘴上说着迟了,可那语气里却没有那种意思。唐二从自家姐姐的话里就晓得,这群到泉州城的人来历不浅。不过他就觉着孙名是个可以往来的人,其他的也就不那么在意。至于今日的游船,也是因为蒋夫人的弟弟,相处起来如沐春风。虽然不如孙名滑头,却也值得往来。
他听齐昭月这番话,没有觉着不妥,他也不甚在意,说话也是直接,“蒋夫人将这个带给姐姐…有何用?”
“我近日发现,养花种草怡养身心。”齐昭月道:“送金银首饰那多俗气,所谓千金难买情意重,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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