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好似挺难的?”齐昭月思量道,“先不说西门一脉,那一大家子人。就说这京中女眷,怎会轻易让白柊好过?”
“你若是再不去宴上,先不好过的便是丞相了。”江知佑道:“明明我们进府了,却四处找不到人影。”
“你想啊,我们若是先到宴上,那人都没齐,一拨又一拨的按尊卑来行礼。你是不觉得烦,闹心的却是我。”齐昭月道:“还不如等人都聚齐,一同一拜,我也好得个清静。如今赖在偏地儿不走,丞相还会让人搜自家的府邸,将我们搜出来不成?”
“先不说搜不搜。”远远的就看到丞相府的家丁四处找些什么,江知佑了然道:“丞相大概是知晓你识路不清,都唤人找你来了。”
“是么?我都没看到。”齐昭月说着,江知佑轻笑,“阿月。”
好不容易磨蹭到入口,齐昭月就推着江知佑进去,“你若是心急同武将会面,便先去应付着。我在帘后看看,待会再出来。”
看着江知佑走入殿中,同上官丞相寒暄着。齐昭月乐得闲趣,刚想坐着赏观殿中场景。却发现幕帘后早就有个人坐在那儿,近看才发现是公孙正名。
“微臣给公主拜安。”公孙正名见到她很是诧异却,却也没问什么。
“表兄随意就好。”齐昭月说着,就随着一旁的木椅坐了下来,时不时同公孙正名说些有的没的,打发时间。
不久后,齐昭月刚好看到远处的西门清图,正在和上官文敬酒。而站在西门清图身旁的女子,一袭撒花烟罗衫 ,遥遥顾盼的婀娜多姿、亭亭玉立。唯一不同的就是上官宏杰与其说话,说的很是热心的模样。
“西门清图身旁的那个女子,就是白柊?”齐昭月问着,“看着场景,上官家的公子,同白柊很熟?”
“不是,公主所指之人,那是西门清图的同系妹妹,西门清荷。上官宏杰已经向西门家求娶她很多回了,没一次成功过。”公孙正名望了望,在一旁回着。
“西门清荷看不上上官宏杰?”齐昭月问着,公孙正名道,“哪儿啊,丞相和西门家不愿意结亲就是了。西门清荷还不是今年年初刚笄礼,同公主你差不多的岁数。只不过西门家的人,先辈没看出来怎么特殊了。偏偏到孙辈,长得一个比一个妖。西门清荷那大哥西门清图我就不说了,出个门都十里空巷。”
“西门清荷更是十二,就很是窈窕,前去西门家求亲的人,不在少数。谁都知晓,京都世家的女儿不是那么好娶的,尤其这女儿还是天妩成姿般的美。但偏偏一*的人丝毫没觉得有难度,像流水的银子不要钱似的送聘礼。”
“若是这人真当像你说的这样,美若芳物,怎的不见你被她迷的神魂颠倒?”齐昭月望着公孙正名一身上下,“说起这些起哄事,倒是知晓的比探子还清楚。”
“我俗人一个,欣赏不起这等娇柔之美,太易碎的握不住。而这消息,哪儿需要探子啊!”公孙正名摇头道:“这些个事儿,京都随便哪家便宜些的茶馆子,进去坐两个时辰,说的到处是的。谁让最近西门清图回京了,西门家的族谱都快被街头巷尾的人背熟了。”
见齐昭月听罢不语,公孙正名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些百姓很是厉害?”
“的确。”齐昭月食指点案,道:“东北地震都死了好多人,衣食都供应不缺。京都的百姓还有心思捣鼓这些闲趣事儿,过的真是富足。”
“京都作为锦国官都,怎么可能不繁华!”公孙正名听到这话后,督了一眼齐昭月不以为意道:“别说是东北地震了,就是边界战乱,那也照样吃好喝好!”
这才是锦国忧患之处。齐昭月思略道:“最近一直在想,若是出征的银子不够用,向各地增税如何均匀。不过如今照着这个模样,直接将京都的税比其他曾多一倍,就平了。”
“一倍?”也不知道怎么就扯到这个地方来了,公孙正名愣了,随后幽幽道:“你打劫么?”
“懂什么。”齐昭月道,“天子脚下,他们才能过的如此安逸。收点敬天费怎么了。”
“敬天费?”公孙正名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手税的由头还真是……高。”
看着齐昭月斜眼过来的眼神,公孙正名硬生生,就将嘴角说出的搞笑变了个调。可随即又道:“我说公主表妹啊,收税这个东西,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百姓征税已经够多了,京都增加一倍,身上脚下都不能安宁,你怎么去安天下啊。”
“表兄想想本宫按照品阶,是几品?”齐昭月问着,公孙正名道:“皇后娘娘所出的嫡亲公主,自然是正一品啊。可……”
“那本宫代太子皇兄出征,品阶又高,事关灾民,怎么插不得手?”齐昭月道,“觉得我很是黑心?我同你算算那些官员,除了俸禄每月千石米粮外。下属拜见,要给‘拜见钱’。过节要塞‘过节钱’,生辰要送‘贺礼钱’,管个事唤作‘常例钱’,往来迎送要‘人情钱’,发传贴子要‘赍发钱’,告状要‘公事钱’,连平白无故都要钱,还唤作撒花钱!相比起来,我这敬天钱,也当真是帮他们积福消灾,贪这么多也不怕撑着!”
这话听得公孙正名一怔一怔的,随后刮目看着齐昭月道:“没想到公主私底下还查了这些东西,弄的这般详细。”
“这可不是我结说的。”齐昭月看着远处的花笙道,“说这话的人,若不是身临其境,怕也是数不清这么细。”
“公主表妹。”公孙正名所注重点却不在此,像是劝诫般的道,“你如今可是嫁人了,总是要顾及着将军府不是。这惹众怒的事情,不是我说,你掺合进去惹一身骚,也不晓得最后有没有银子捞。”
“这有什么。”齐昭月轻笑,望着对侧的花笙道:“找个会捞银子的来不就好了。”
“公主当这人很好找?”公孙正名道,“对朝中上下都熟知,且能安震一方…不会是让江知佑去应付吧?这需要长远的周旋,与朝堂上对抗,你们可还要出征。”
公孙正名说着,突然问道:“公主你不会将主意,打到我大哥身上了吧?”
“正成表兄如今怕是忙着呢,我倒是请不动他。”齐昭月道着,“只不过有个人可以一试。”
见齐昭月的目光偏向对面饮酒的花笙,公孙正名愣了愣,立马回头道:“公主还是去寻我大哥吧,我帮着凑合凑合,说不定还能成,花笙就别指望了。”
“你表妹我还没动手呢,表兄就先打退堂鼓?”齐昭月道:“这样灭自己威风的事情,我可不会做。”
“这哪儿是威风不威风的问题,同花笙说话,他不将人气死怎会罢休。”公孙正名道着,齐昭月思略半响,抬眸顿然道:“难不成他还会当着我的面,同我说我和夫君的房事?”
“……”公孙正名只觉得嘴皮子都张不开了,硬生生的艰难道:“那倒是不会。”
“这不就好了?”齐昭月也不晓得,为何自己的脸皮可以如此厚,“跟花笙比,不就是看谁的脸皮子熬的住么。他的熬得住一些,我也不吃亏。”
一怔闷声无语,宴上宾酬交错,往来敬酒。
“说起来,上官宏杰多少岁了?”齐昭月看着远处随着丞相一起招呼人的男子,猜测道:“二十有三?”
公孙正名也望着远处的人,打量道:“差不多吧,反正都成年。”
“那我算算,就算他如今三十有二好了。”齐昭月道:“现下,西门清荷是及笄之年。男子十八成年就可成家,他五年都没娶是为了等西门清荷,难不成在西门清荷不足十岁的时候,上官宏杰就看上她了?”
“……哪儿有这么禽兽。”公孙正名真想擦擦汗,随后道:“上官宏杰十八之年还不是向京都中,待字闺中的女子求过亲。只不过都没成就是了……”
“他在两三年前就求娶西门清荷,送聘礼都没有通过丞相,直接叫上媒婆就上门说亲。”公孙正名道:“这样做的又不止上官宏杰一个,毕竟西门清荷甚美,男人抵抗不住。”
“我看西门清荷,似乎没她长兄西门清图那般从容。”齐昭月盯着一双美人儿道,“拘谨的似是很少见生人,所谓不食人间烟火,怕就是如此。”
“公主表妹你是女子,自然不懂。”公孙正名道:“就是如此纯洁无瑕的人,才吸引人。你们都是女人,自然觉得那病怏怏的像是没气儿似的,嫉妒男子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可却不晓得,就是这样的无辜软弱,最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公孙正名说着,还念叨道:“保护欲懂不懂?”
见齐昭月轻眉,满脸不在意的样子,公孙正名解释着就忘掉了一切,“就好比方公主你同江知佑,若是你一不小心打翻了香炉,你若是不告诉他,的确什么事都没有。可若是你半推半就的告诉他的,娇羞的说哪儿疼,他就会心有怜惜。你再低眸缀莹点点,半是无辜半是呆愣的望着他,他肯定会被你所迷的,将你抱在怀里!”
沉默半响,齐昭月才道:“……表兄最近,是不是没吃药?”
“……”公孙正名摸着头无奈道:“哎!我话说不假,你反倒是骂我。”
“教我如何引诱自己的夫君?”齐昭月不以为意道,“你当真是脑子混了……”
齐昭月话音未落,宴席上就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呼声,“啊——。”
满殿侧眸顾望,齐昭月转头就看到,刚刚他们还挂在嘴边的西门清荷,如今就满脸惨白的跌倒在地,翻眼抽搐。再加上本就病态的弱骨,让人很难相信她这番不测之后,还能撑着活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文章发了后,二十四小时内网审不能修文,所以。。。。。
第78章 解脱()
齐昭月和公孙正名惊的站起;就看到在西门清荷身旁的西门清图,立即扶起倒地的妹妹。慌乱的眸中一瞬而过;立即对着一旁人吩咐着什么。满殿的人都围聚起来,对着突然生出异样的西门清荷束手无策。
齐昭月刚想绕过遮帘,就止住了步子,看的公孙正名问道:“公主不出去看看?”
“一不是大夫御医,二不关什己事;你看花笙就没动。随着人群围着,上去添堵反倒耽搁了。看西门清荷那样子;还是让人去请太医为好。”齐昭月说着,回看公孙正名道:“表兄早早就来这里候着,说起起哄事又甚是起劲。外面出事,还不是不曾看到你出去?”
“我本是想等赵歆雅那丫头的,她最近看到我就溜,我总要问个清楚。”公孙正名随着齐昭月的话,看了看还在席上饮酒的花笙,道,“我现在若是出去,待会等她迟来,见到我在宴上,又要溜……”
“表兄,送你两个字。”齐昭月刚踏出殿外的步子微顿,转头就对公孙正名道:“活该。”
公孙正名看齐昭月踏出帘幕的身影轻哼,闷坐回原地。想想又不对劲,还是跟了出去,“公主,你如今去请太医怕也是赶不上了。”
“你又知晓?”齐昭月头也没回,唤着隐从的侍卫。
“西门清荷那个样子,铁定是撑不到太医来。”公孙正名道,“我自幼舞刀弄剑,人伤成什么个样子,一眼就看得出来。西门清荷本就是女子,她颤起身子的癫样,根本就耽搁不起。”
“丞相设宴践行,又是千金生辰。”齐昭月道,“来祝贺的定然有太医,寻觅一番就找的到了。”
公孙正名欲言即止,却又作罢道:“算了,便当我没说过这话。我先回府了,若是公主看到大哥,帮着我告知一声。”
看公孙正名走的急匆匆的样子,齐昭月微诧垂眸,就向殿中走去。正大光明的现身,引得一群人行礼,“臣等拜见公主,公主万福。”
齐昭月点头就道:“远远的就看到西门小姐晕过去了,你们一群人又不是太医。西门小姐如今还待字闺中,都围着这么近做什么。”
殿中人听罢,都微微散开。旁边立即有侍女,随着齐昭月的示意,将慌乱的场景用屏风挡住。隐隐的就只能看到西门清图,抱着自己的妹妹的姿形。
“公主。”丞相在一旁道,“西门小姐晕倒,事出突然。在殿中将人搁置起来,怕是不好?世人皆知西门小姐身子柔弱,兴许只是突然不适。来贺宴的也有太医院的人,为西门小姐的清誉着想,不妨将西门小姐挪到偏殿,待太医诊治?”
“丞相大人,西门小姐的样子,怕不止是身子不适。那样的状态,也不宜随意挪动。”齐昭月侧眸,“还是说丞相大人懂医术,要上去为其把脉?”
上官丞相听罢不再言论,望着屏风后默然。
“方才西门小姐倒下去的时候,叫出声的人是谁?”齐昭月问着,殿中寂然。
这时,就有一位女子站出来盈盈一礼,道:“公主殿下,是臣妇随从的婢女。婢女初来京都不懂规矩,是臣妇教导无方。扰了殿中各位大人的雅兴,臣妇在此赔礼,也望公主恕罪。”
一位清秀的美人,腰下一袭白玉缎织绫衣裙,长袖烟锦曳空。看上去二十出头,声清似若鸣笛,自称臣妇也丝毫不显得老气。
齐昭月望向丞相,上官丞相领会,在一旁道着,“公主,这位是西门二公子的发妻白柊。”
白柊!侧眸望了望依旧还在饮酒的花笙,齐昭月转眸,道:“西门夫人,还是请婢女说说,方才是怎么一回事吧。”
好好的一场贺寿宴,就这几句话,突然变成了审问公堂。上官丞相微微蹙眉,就道:“公主,这样审查,也有碍文武百官休聚。就因为西门小姐突然的吐食不爽……”
“丞相大人,西门小姐是西门家的人。西门自家人都不急着挪移,丞相大人急什么?”齐昭月抬眸望向殿中,冷道:“西门家二脉,才回京都不久。此事明显是有人暗中插手,本宫倒是看看,此事不查清楚,谁敢踏出殿外一步!”
殿中寂然,西门清图却在此刻出了屏风。冷望着孙西晴,瞬间掐住她的脖颈,质问着:“是不是你?”
孙西晴不说话,西门清图却看着地上被打翻的膳用,冷眸道:“若不是你唤人给清荷送来佳梅酒,她不会突然如此!”
“我在你心中,当真是半点好的都没留下。你怀疑我也确然,的确就是我做的!可我不明白,她若真心喜欢你,怎么不帮你拦着。”孙西晴没有丝毫狡辩,眼角坠下泪来,颤着手指着白柊复问道,“她若是真心有半分欢喜你,为什么不拦着你?你本来就不能碰梅子这等东西,她是你同床共枕五年的发妻,难道连这点都不知晓么?你护她五年,她却为何连京都人尽皆知你不能食梅的事情,都不知晓?”
“你原本想害的,是小柊?”西门清图的眸子又冷了一分,手上的力度加重。
“咳!咳咳……西门…清图,你在唬弄谁呢。自欺欺人,你们怎会是…两情相悦!!”孙西晴握住自己快要窒息的喉,看着西门清图身旁的白柊,道:“我样样,到底是那里比不过她白柊?手脚就是我弄的,是我想借清荷的手,害死你们其中的一个,你直接掐死我啊!”
见西门清图更冷的眼眸,却强忍着怒气,孙西晴笑了,“你倒是动手啊!若是她白柊心中挂念你,又怎会让你饮梅酒。偏偏你妹妹,看着是梅酒,夺了过去自己饮了!呵呵,自己饮下去了!”
西门清图猛然松开挟制孙西晴的手,孙西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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