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蓝,“……”
公主威武霸气!!
“也是我多想了。”江知佑听罢,浅笑着将请帖放下。挥退景蓝去同管家回禀,景蓝了然退下。
“我如此说,也是为了不折腾。”齐昭月道:“赏花还需从别的地方搬花,何必苦了下人。没有名义,每个府发上一张请帖,怎么理解是各府的事,我们便不去烦心,再好不过。”
“除了王管家有阅历,我们都不曾在宴请上做主。”齐昭月说着,道:“明日给父皇母后请安,再向母后取几本经书问问。请帖便素雅些,不失贵气,书案上都不合适,明日顺带让母后帮着挑选吧……”
一下子将摊子扔给了皇后娘娘,公主表示有母后就是好!
第163章 方向()
雕璃镂空的香炉中袅袅飘烟,淡淡的清香味让人一夜好眠。纱帐遮住室内的风光,隐约看出床榻之上相拥而眠的身影。
齐昭月模模糊糊的醒来,心中便暗道不好!身子刚刚动,便被人抱的紧紧的,直接让她的人僵住。
“松手。”齐昭月的声音很有几分咬牙,“我昨日递往宫中的通牒,是今早请安。”
男子还未睡醒的声音,慵懒的声音丝丝扣耳,“不是让人晌午送通牒么。”
原来是早有预谋!齐昭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人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眼神,气的她逮着他的腮帮子便咬了一口。
“我让景蓝提前了。”说罢,她便起身穿衣。打理好后,才唤人进来伺候梳洗。
时间耽搁了虽说也没什么,但请安却并不是给母后一人,晚些也没什么。固然一路匆匆忙忙,终是到了午门,在御书房里给父皇请安才转向凤朝宫。
“安黎给母后请安,母后晨安康泰。”到朝仪台下,齐昭月盈盈一拜。
慕容舒本在看折子,听见声音后便起身走下来。示意女儿起身,向侧室的坐塌走去。
侍从将案几上的糕点撤去,换上一套绿芽白瓷的茶具。齐昭月见状,握在手中把玩,“母后殿中的东西,越来越雅致了。”
齐昭月不曾想到这句话竟让慕容舒微愣,随后就听着她母后问道:“在佛寺里修养了几天,看世俗之物总脱不了几分风雅。”
明显的打趣意味,齐昭月耸耸肩,无奈的望着慕容舒。
“还好意思在母后面前这个作态,从泉州城回来还被人养的肥肥胖胖的。结果离了那地儿,几天就茶饭不思要到佛寺修养……”慕容舒看着女儿,不见疲乏和苍白之态才放心下来。
“母后。”齐昭月嗔看着慕容舒,露出女儿家的娇态。
“好了好了,听人说将军府要宴请百家?”像是知晓齐昭月会是这般反应,慕容舒也习惯如此。看着齐昭月,随后问着。
“母后消息灵通,安黎进宫想取取经,将这个摊子打理的好些。”齐昭月笑着道,还不曾开口说宴会之事,就见慕容舒挥手,双莲姑姑便端着木盘上来。
齐昭月掀开红绸,便看到其中几个不同的帖子模板。
“多谢母后。”齐昭月看到请帖的模板,笑吟吟的让景蓝随着双莲姑姑下去,“母后早就为安黎备好了,安黎来时还不晓得怎么跟母后开口讨要。”
“你讨要的哪儿会只两个模板?”慕容舒看着女儿,用再熟稔不过的语气道:“你怕是看中的宫里的老人,想讨要嬷嬷去忙活,自个儿偷偷懒。”
“安黎想母后讨身边的人,多不好意思。”齐昭月笑着道,“安黎的管家,自会筛选安排流程让安黎过目。只不过,想让公孙表舅母压压场子。”
“你倒是好打算,走一趟便让人给你张罗齐全了。”慕容舒挑眉,此时侍从已将茗茶沏好。茶香淡雅,叶香四溢。
齐昭月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厚脸皮的应着,“母后夸奖了。”
“江知佑带你入山进佛寺,你就该晓得近来,并不是进宫的时候。”慕容舒见这些杂事处理了,直接对着女儿道着。
“安黎昨日回城,便看到了大街小巷的公示。”说起正事,齐昭月也是正色道:“太子皇兄如何都是储君,天下悬赏名医,也可用别的由头……”
齐昭月终究的是没说开,慕容舒却叹了口气道:“江知佑会带安黎下山,便应该知道一些事。母后也不曾逼过你太子皇兄,是你皇兄自己的选择。”
什么意思?齐昭月看着慕容舒,眉目微皱。
“大军归京之际,你太子皇兄筹备不周,导致大军中混入刺客,伤中天子。”因此被黜四个字,慕容舒张了嘴唇没说出口。
“母后没有一点不忍心?”齐昭月抬头,却看见母后眼中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神色。心中忽然静下来,想起江知佑说过的话,也许是对的。
很多事,没有看到的简单。
“是你太子皇兄自己的决择如此。”慕容舒重复着,也没有再解说什么。
“安黎可有曾想过,宴会在三天后并不适宜?”慕容舒见女儿没有询问下去,诧异之际提点着。
“在佛寺里清静了几天,总是要代价的。”齐昭月微笑道:“将军府也不能不表态。”
从她踏进凤朝宫的时候,便察觉出不一样。御书房中也是如这一般,不愠不火的,能将人闷死。
沉默半响,齐昭月捧着茗茶出声道:“母后决定好了么?怀西王那般人,并不是能够控制的人。”
“本宫何曾需要控制他?朝堂根本容他不下。”慕容舒并没有对自家的女儿设防,“我知晓以你的性子,不论成败,多半担忧的事琳儿。她不管怎么说都是母后的表侄女,母后自然不会让她涉险。”
“是。”轻轻应了一声,齐昭月便不晓得该问什么了。本来有很多事,但此刻却都开不了口。仿佛她这一睡千年,物是人非。
“宫中鼎鸣之音你也听到了?”慕容舒平淡的述说着,齐昭月昨日查过史册,确定自己的猜出,十分确应着,“七响,奸臣当道。”
“真正的李大人已被捉拿归案,因祸国殃民,灭李家九族之罪。”慕容舒一句话便将昨日的动乱说了个清晰,仿若这些不算什么。
“李家所作之事,的确万死不足平民愤。”齐昭月对幕后之人也是恨的,若不是此人在背后指使,东北也不会混乱如此地步,官匪相通。
却不曾想,大军归京后,捉拿背后人却是如此的容易。容易的让她有种猜想,也许在东北动乱之时,父皇母后,甚至是朝中某些人,便看出来其中的猫腻,也猜到背后几人。但却依旧按兵不动,让大军赴北,引蛇出洞后再一网打尽。因为借此,就算是弑百官,因东北的灾疫之故,都可以变的通情达理!
这样的想法,让齐昭月的背后一冷。
“如今大军归来,一切都过去了。”慕容舒见齐昭月的脸色有异,猜到几分,安抚的说着,换来齐昭月有些僵硬的点头。
“不管是宫里头的事,还是朝堂之事,江知佑并不想你牵涉过多。”慕容舒说着,齐昭月才缓和过来点头,“知佑他护我。”
“夫妻两人恩恩爱爱,还要在母后面前显摆?”慕容舒看着女儿,嘴角翘起。
“当初江知佑要北上,你死活要跟着,如今也大半年过去了……”慕容舒话中有话的说着,上下打量的视线定在齐昭月的小腹上。
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的齐昭月心中发毛,捧着瓷杯的手抖了一下。
“本宫记得,当初是谁出嫁前,说能拉的下脸皮,嗯?”慕容舒那种莫名其妙的语调又出现了。末尾的翘音,让齐昭月听出了十分的调笑意味。她多半是什么都没听到,窗外风太大了,嗯,风太大。
若是旁人知晓齐昭月在想什么,定然会默默的说,凤朝宫正殿里的坐塌向来在一室之中,向来不会靠窗。
齐昭月默然半响,唔嗯了几声便不接话,却不晓得这样的态度,更是让旁人误会她是羞涩不已。
“你们在泉州城过了大半年…”慕容舒看着齐昭月,补充道着:“又是新婚……”
“你不行……”又是一阵意味深长的感叹,让齐昭月顿时火烧眉毛的唤着,“母后!”
“不是你不行,是江知佑不行?”
噗——
齐昭月送到嘴边压惊的茶,顿时呛了自己一口,忙活的侍从在一旁又是拿手帕,又是清理被茶泼湿的裙摆。
“母…母后……”齐昭月半响才咬牙的开口,最后见慕容舒的眼神实在太过露骨,索性不再理会。
“虽说群臣没有人上奏,护国将军的要留有后嗣,但是……”慕容舒眼中支持的眼神,实在让齐昭月受用不起。
“咳咳。”齐昭月回神后,像是怎么都想不通这样的话,母后是怎的能对她说出口,稀里糊涂的应和了几句,便匆匆忙忙的请了辞。
“这孩子脸皮还是这么薄。”慕容舒看齐昭月离开时,略微踉跄的身影,似是打笑的说着。
“皇后娘娘又不是不晓得公主殿下,受不得这般刺激。”双莲姑姑在一旁,也是笑着应和着。
“让人将本宫库房里的补药送到将军府去,嗯,便是养身子让女子容易怀的上子嗣的方子。”慕容舒嘴角翘起,显得十分愉快,“安黎聪慧,如今只是没缓过来。你也说她受不得刺激,这养身子的方子赐过去,安黎的性子,估计大半个月都不会进宫找不自在了。”
“皇后娘娘……”双莲瞬然知晓慕容舒的用心,却道:“公主如今也可独当一面,娘娘……”
“最近并不适合进宫,她不管怎么独当一面,都是本宫的孩子。”慕容舒放下手中的精致小巧茶杯,温和的看着齐昭月离去的方向。
第164章 哀乐()
齐昭月回府后,当日晌午时分,本是天阳高照之际,一片乌压压的云却正遮光耀。将军府的小厮拿着外。
“谁送过来的?”将物件递了进去,半响后小厮才听到屋内,传来女子清音悦耳的询问声。
“这个奴才也不知晓,门房外的信鸽脚上绑着细线,细线下吊着的便是这信。管事姑姑验过,这信件除却没有名目外并无大碍,便让奴才拿过来给公主过目。”小厮也知晓这信件来的古怪,斟酌答道。
一封信怎的可能掉在信鸽脚下?而且这封信上面并无细线之类的东西,信鸽怕也只是为了引人注目。
齐昭月听罢,看着信件上水印出来的‘安黎亲启’,眸光一敛。而梳妆台的胭脂鎏金盒下,也压着一封无字信封。
三日后,将军府的宴席大摆。长廊两旁花团锦簇,枝叶窜着花朵骨层层叠叠,修剪成玉如意和金元宝的形状。盆景观色,宛如上好的翠玉,贵气又不显得俗气。
卧房之中,景蓝递上珊瑚琉璃珠,“公主,来宴之人都到齐了。管家在轩中招待,如今的时辰也快到了……”
“回帖赴宴的都是夫人们?”齐昭月接过琉璃珠打量着,景蓝在一旁回道:“是。请帖虽是以将军府的名义发出去,可帖子的模样,却是看的出来是宫里头的。再说将军府的宴会本就是公主才能操办的了,固然都是夫人们赴宴。”
“将宴名册呈过来。”齐昭月昨日清点过目宴会坐席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她操办宴会的次数不多,却也了然。皇家人的宴会,宴名册在最后三日,若不是天崩地裂,名册绝不会大肆更改。
可就在昨日……
另一边的景蓝在齐昭月身后应是,眼神轻挑示意旁人。不一会儿就有侍从,恭恭敬敬的将册子递上来。
礼部侍郎之妻,三公皆到,卫太师、卫司徒、和卫司空等侍卫司,这等人,早些年便只有头街没有实权了。一眼看下来,还有督道苍吏……
这倒不像是来赴宴的,名册中有些的夫人将家中的子女都带上了,不论嫡庶。
是的,赴宴之人多了许多。庶子庶女根本来入不了这样的宴,更不论还和嫡母嫡子嫡女在一方席面上。
自李大人的冒充一案,被大理寺查清楚,也不过几天的光景,朝中站队的形势却又变上了一变。与将军府和皇后一脉不合之人,分派的庭院都离的主宴远。
这些人,分派后关系再怎么不合,礼面上都要过的去的来赴宴。齐昭月想到这里,揉了揉眉尖,舒缓着自己的情绪。
再想起三日前的那封没有署名的信,悠悠的叹了口气。
“夫君现下,在不在府上?”齐昭月问着,景蓝等人通禀,才答道:“门房的人来报,说是驸马爷外出了。宴会由公主全权负责,驸马爷出门时有过交代,若是公主问起,便说是先迎旧友去了。”
迎旧友?齐昭月微愣,想起近日来太尉府上的传闻,若不是时机不对,她也定然会去探问一番。可真是迎旧友如此简单,她也不会有所顾虑了。
就算在泉州城他们不止一次谈论过,可江知佑的性子是不会改的,就如同她一样倔。不会告诉她的,怎的都不会表露出丝毫,让她察觉,尤其在她草木皆兵的作风下更甚。
上一世便是如此,如此的让两人更加离心,却也更加放不下心。
她早知道的,不是吗?
心里是没有失落这种东西的,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这样的想法时时刻刻的愉悦着她自己,她无法不放任这一切的顺其自然。
哪怕带来的结果,依然是覆灭。
“公主可要派人给驸马爷传话?”景蓝在一旁问道,“虽说赴宴之人皆是夫人们,但宴席开了只有公主一人主持大局……”
“说多无益,开宴吧。”齐昭月起身,景蓝随即行礼领命。
就在这时,房门外突然出现影卫的身影,单膝而立秉道:“公主,宫中传来消息,天和公主回京了。”
齐昭月当下点头,宴会开始了也容不得多想。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影卫也消匿不见,阳光轻洒在地面上,仿若他从未来过。
一切归隐于沉静。
将军府很多年没这么热闹,因着女眷居多,所备的物什都换成了精致的物件。山水写意般的琴声也变了个调,弹得一曲曲笛笙,丝丝悦耳。
宴席开始两刻钟后,来人陆续到齐。齐昭月刚在宴席上露面,便来了一拨又一拨慰问之人。其中也不缺眼神戚戚,咬耳根说小话的妇道人家。当着齐昭月的面,她们也不敢说些什么,只不过随着夫君出征之事,在内院恪守的妇人眼中,总是离经背道了些,有违妇道。
更甚的见安黎公主身边,就只有景蓝一位执掌宫女服侍,拐着弯给她送伺候的人。
本来此宴便是探听虚实而办,但事情来的太快,根本容不得齐昭月多想,便要立马做断绝。特别是这时宫里探子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庆大军讨伐叛军得胜,特赦天和公主回京。
这根本不晓得闹的是哪一出,而齐昭月看这宴会歌舞升平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京都中人,大都是不知晓天和公主回京的消息的。不然如今这宴席上的眼神,怕就不会如此‘和睦’了。
齐锦辰。
不过大半年的光景,齐昭月都快忘掉这个名字了。她随着出征一趟,虽不说因此变得如何豁达,大半的心思却也不在跟人怄气上。
回想起齐锦辰并未被册封前,她与她还争锋相对的你死我活,如今送往佛寺祈福,连回来都要赦免。她就忍不住想,锦国齐家的皇女真是代代跟佛家有缘,每个人都拎不住去哪儿待上个两三年。
撇开这不相关的闲事,天和公主被赦免入京,却并不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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