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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苏氏给她一巴掌她还能还手，可苏鼎山是长辈，她还能动手打长辈？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扇了巴掌，李氏心里又气又急，那嚎啕大哭倒也没有装的成分。又疼又丢人，除了哭还能干啥？
顾七娘心里早就给苏鼎山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姥爷她喜欢。
男桌上的顾占夏已经跑了过来，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你凭啥打我婆娘，别以为你是长辈，就能这么随随便便的欺侮人？”
就连顾连贵也踱着脚步过来了，虽然老二媳妇说话不中听，但是苏鼎山就这么没有预兆的动手，在顾连贵看来，这何尝不是打他顾家的脸？
“你这婆娘嘴巴没把门，胡言乱语的，这也就是搁这儿，要是搁外边，岂是打一巴掌就完事儿的？”苏鼎山冷冷的说道，“这还是当着我的面，这要是我们家人走了，你们顾家还不知道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呢！”
顾占夏自然是听见自己婆娘说的话了，不过他没有觉得婆娘说的有什么错。苏氏手里没有银子，张屠户不是傻的，要是没得了好处，怎么会拿出这么多来？这么想一想，还不是苏氏许给他什么见不得人的好处？苏氏能有什么？除了姿色，还有什么？他可不相信苏鼎山能傻到白白掏银子给出嫁的闺女用，特别是这闺女在婆家还不长脸。
“她要是不给顾家丢人，顾家自然会好好待她的。”顾占夏梗着脖子道。
顾连贵现在脸已经黑的不行了，他是觉得苏鼎山打了老二媳妇是不给他脸面，但是这个老二也不是个聪明的，非要给苏氏头上扣屎盆子，丢人的还不是顾家？
“老二，你给我闭嘴。”顾连贵的烟斗直接敲到了顾占夏的后脑勺上，“没长脑子啊？她是你四弟妹，你跟你婆娘这么给她泼脏水，就不怕村里人笑话？有没有的，大伙儿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能不知道？你也不能因为你媳妇受了委屈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吧！”
终究是自己儿子，顾连贵还是顾忌他的名声的，一句话就把他说成是担心李氏才乱说的。
顾七娘又一次见识到自己这个爷爷的心机。
苏鼎山也不是傻的，自然不会这会儿接顾连贵的话。他现在更是看清楚了，自己一定要给慧娘撑起来，不然以后顾家真不拿她当回事儿，那日子还能有好？
“李氏，苏氏可是你妯娌，你这么说她有什么好处？”唐氏也适时的开口，“还是你觉得若是苏氏坐实了你说的事儿，你脸上有光？恐怕到时候，你们一家人都抬不起头出来见人了。顾家待嫁的姑娘可是不少，到时候传扬出去，吃亏的可还是你们！你可忘了梁氏是什么下场了？”
嚎哭的李氏登时就住了嘴。
就是因为梁氏给苏氏身上泼脏水，闹出那一档子事儿来，李玉亭回去之后觉得没有脸面，狠狠的拾掇了她一顿。李德山也是因为她闹出来的一档子事儿让让他丢了里正的位子，非要逼着李玉亭休了梁氏。若不是梁氏的两个孩子哭闹，这会儿梁氏早就成了下堂妇了。现在就算没有被休，她在李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家里所有的活计都扔到她一个身上了，而且，她还不被允许出门。要是不听，李玉亭就狠狠的收拾她。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梁氏编排苏氏闹出来的。
终究这是顾家的事儿，坐席的人虽然都不耻李氏的所作所为，但也没有太过帮腔说话。
“我……我……”
李氏刚才的利索劲儿没了，有些害怕的看了看顾连贵，发现他脸色不好，就刚不敢再说什么了。
顾占夏原本是想着闹腾能得了好处的，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大伙儿赶紧吃东西吧，老二媳妇这是猪油蒙了心，大家都别在意。慧娘啊，你二嫂就是这张嘴，你也知道她没有坏意的，今儿是欢喜的日子，你看在爹的面子上就别跟她计较了。”顾连贵看着苏氏说道，“回头我叫她给你赔不是。”
第44章 讨要随礼（）
“爷，大伙儿都看着呢，二伯娘不是应该这会儿给娘赔不是吗？”顾七娘很小声的说，“不然的话，回头大伙儿都不知道，保不齐还会误会二伯娘呢。”
童言无忌，而且小丫头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顾连贵就想帮忙揭过去也不好太坚持了。
唐氏也道：“既然李氏不是无心的，那赶紧赔不是，大家也都不在意这事儿了。”
顾连贵冷冷的望着她，李氏无法，只得道：“四弟妹，这事儿是我的不对，就跟爹说的样，我是猪油蒙了心，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苏氏原也没有想着李氏真能道歉，这会儿她道歉了还有点儿不适应，又看着这么多人在，心想着就这么算了。不过没有等她开口，自己大嫂开口了：
“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还猪油蒙心？大伙儿也都知道，我这小姑子向来是个柔和的性子，这次是大家给做主，没被破了脏水身上，那下一次呢？家长里短的说个闲话那谁也不能阻止，可这张口闭口就污蔑我小姑子与人有染，这不是不给人活路吗？我那小姑女婿好几年了都没有点儿音信，小姑子一个人带着丫头过活不容易，这要是有心人三天两头的折腾，还能叫人好好过日子吗？”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
在座的人吃着苏氏准备的席面，走的时候还能拿些卤味儿，况且平日里苏氏为人和善从来不肯与人红脸，这会儿帮忙说两句话也没有什么不行的。
“老顾大哥啊，一家子最重要的就是和和气气的，你这家没有当好。慧娘这么好的儿媳妇，哪儿能做出不检点的事儿？老儿媳妇这张嘴啊，你可得回去叫老二好好管管了，这也就是自家人不计较，这等往后惹了别家人可怎么收拾？”
“就是，老四媳妇是个好婆娘，可不能总这么被欺负。她虽然是顾家的媳妇，可也是咱们河边村的人，我们大伙儿总不能看着她总受欺侮。”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都是向着苏慧娘，这是顾七娘之前没有预料到的。
如此说来，这些农家人还是有可爱的地方的。
顾七娘不知道的是，上次祠堂那一闹，河边村的人现在都想着挺直了腰板，而给他们这个机会的就是当初顾七娘的那一番话。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人才这么偏颇的愿意帮苏氏说话。
顾连贵就算再能说会道，也不能跟村里的人对着干啊。
只得寒着脸训斥了李氏一顿，又打发顾占夏马上领着她回去，这才完事儿了。
李氏与顾占夏最初的目的就是想着从苏氏这弄点儿好处回去，结果这么一闹腾，好处没见着，就连到了嘴边的肥肉都吃不到了。
顾占夏还想耍赖留下，可顾连贵认为他们丢尽了脸，哪儿能允许？
这搅事精走了，众人也没有纠结在之前的事儿上，大家说说笑笑的也算热闹。
吃吃喝喝一个时辰，众人这才要散了。
顾七娘也按着自己说的，给那些家里有孩子还有老人的都包了一小包卤味儿叫他们带回去尝尝。
一个小丫头，说到做到，还这么大方，众人对她的印象一下好的不得了，都夸赞她将来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
至于顾家的人，顾七娘也没有吝啬，毕竟刚才顾老爷子也算是站在了自己跟娘这边，所以顾七娘亲自盛了一大碗端给顾连贵：“爷，这些你带回去给奶还有老姑他们吃，家里也没剩了，早知道席面上就少上点儿了。”
“这些已经够多了，你不用惦记你奶跟老姑他们。”顾连贵道。
说完这话，顾连贵就跟苏鼎山打招呼准备回去了。
这人还没迈出院子，就听顾七娘叫孙氏：
“大伯娘，今儿您最辛苦了，这随礼的零零散散的，麻烦你记了半天，这会儿……”
顾连贵顿住了脚步，冷冷的望着孙氏，亏得他还觉得大儿媳妇是个聪明的，怎么这么眼皮子浅？今儿伺候席面的是老四家的，那这随礼自然是交给老四家的，这以后来的这些人家有什么走动也都要老四媳妇去的，这把着随礼算是干什么？
孙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本以为苏慧娘懦弱，顾七娘是个小丫头，苏家的人就算在这儿帮忙也不好管这事儿，所以才答应了赵氏交代的事儿。
这些随礼虽然现在在自己身上，可是回去了就要全部交给赵氏的，自己也落不着好，最多赵氏念着这事儿是她办的，私下给她点儿体己。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老四家的不敢吱声上，谁成想，七娘这小丫头丝毫不避讳的就说了出来，好在这吃席面的人都走了，不然以后，她在村里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可赵氏交代的必须把随礼都拿回去，要是拿不回去，自己还得吃赵氏一顿编排。
所以孙氏很为难。
她无奈的看着顾连贵，希望顾连贵能明白这事儿的本意不是她，然后不管这事儿。
至于苏氏跟七娘，她完全可以推到赵氏那儿，想要随礼，直接去找她拿。
可问题是苏家的人都还没走，他们都在看着，所以顾连贵不能这么算了。
“老大媳妇？我看你也是忙糊涂了，今儿随礼的人老四媳妇以后可是要走动的，你这给拿走了，以后你替她走动？知道的说你这当大嫂的心疼弟媳，这不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你呢？到时候再说我们顾家苛责老四媳妇，你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放？亏老大整日还熟读圣贤书，怎么这道理没给你说过？这要传扬出去，老大脸上也不好看啊。”顾连贵苦口婆心，相较于那点儿银钱，他看重的还是顾家的面子与村里人的口碑。
顾连贵都这么说了，而且苏家的人各个盯着自己的眼神很不善，孙氏也知道自己不能坚持了，只得笑着道：“弟妹，你瞅我这记性，怎么就把这茬子事儿给忘了？这要不是七娘提醒，回头还不得让村里人戳着脊梁骂啊！”
被戳穿了还能这么镇定，这孙氏还真不能小瞧了。
第45章 卖卤味前的准备（）
苏氏当然不会跟孙氏撕破脸，她知道自己在顾家不受待见，再说了长嫂如母，她必须要尊重孙氏，所以笑着道：“也是我不好，这么辛苦的事儿自己没做，反倒是推给大嫂了。”
一番和和气气的，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送走了人，顾七娘这才松了口气。
苏鼎山摸着她的脑袋夸赞：“七娘果然是好样的，这样，我们走了，有你护着你娘，我也放心点儿。”
顾七娘眼睛一瞪，撅着嘴道：“姥爷，你要不要在这儿再待两天，我想，今儿他们回去吃了卤味儿，明儿肯定会有人来打听的，这样，我就可以跟娘煮卤味儿卖了。但是你也知道，我爷奶那边的为人，我怕一时招架不住啊。”
苏鼎山想了想，确实这样，反正现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儿，他索性跟苏常木他们一说，打发他们先回家，自己则是在顾家再住上一阵子，先帮她们娘俩忙活忙活。
林月娘走之前好一个叮嘱苏氏，要她一定要改改性子，不然总得被顾家的人吃的死死的，又要她好好保重身子，别家苏家的人担心，还说等过段时间再来看她们。
看的出来，苏氏出嫁之前跟这个大嫂感情很好，两人磨磨唧唧的又说了好多才分别。
送走了人，苏鼎山抱着顾七娘在村里溜达，他是郎中，河边村倒也有几个接受过他帮助的人，所以总有人时不时的停下来跟他说话。
“姥爷，你的医术厉害不厉害啊？”顾七娘很是好奇，“为什么我娘没学医术？她要是学了医术之后，在顾家肯定会有地位的。”
苏鼎山笑，半晌才收了笑容严肃道：“女子当郎中是低贱的职业，若是你娘真的学医了，说不准她连嫁到顾家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会呢？姥爷，你没有诓我吧？人都说悬壶济世，当郎中应该被很多人敬佩的，怎么会是低贱呢？”顾七娘很是诧异的问道。
苏鼎山摇头：“虽说士农工商，商排在最后，但实际上郎中却是排在商人之后的。游医就更低贱了！那些坐馆的郎中能好点儿，可也免不了被人看低。行医想要出头，那只有做到太医院。可惜，并非易事，多数人穷极一生都不可能走到那一步的！”
顾七娘还是想不明白为何做郎中会叫人看低，不过，姥爷肯定不会骗她的，想不明白就不想，不过么，她心里还是对这种可以救人性命的营生很感兴趣，所以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姥爷，你能不能教我认识草药啊？”
苏鼎山诧异，自家孙子都不愿意的事儿，这小丫头看样子是感兴趣了？
“七娘为什么想要认识草药？”
“我跟娘去镇上来，看见镇上有药铺，有人背着草药进去，拿着银子出来了。”
苏鼎山立马就明白了，小丫头是想着认识了草药之后能采药卖钱。
确实，山里有很多很多草药，只要认得草药，就能采了卖钱，只是，山里蛇虫野兽太多，一个小孩子，他可不放心小丫头一个人去。
“七娘，你有这个心思姥爷很高兴，但是，这不是你能干的事儿，这个念头还是打消了吧。你放心，姥爷一家不会不管你们娘俩的，这几年姥爷多存点儿银子，将来你出嫁的时候也好给你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苏鼎山笑着说道。
顾七娘嘴巴撅得老高，她想学认草药的主要原因是占据这身体之前，作为一个幽魂，她飘过很多地方，也在很多地方停留过，恰恰也记住了一些医书的内容。她央求苏鼎山教她，不过是想把她看过的东西合理化。不然冷不丁的一个小孩儿认识草药，还不得被人当妖怪啊？
“姥爷，其实我也不光是想换银子，我是想着，如果自己认识草药或者会一点儿医术，那么以后娘亲身体不舒服我就可以给娘亲看了。要不然每次请郎中都要花银子的……”
小丫头略带委屈的声音让苏鼎山心里很不好受，唉，他这个女儿是个命苦的，连带着闺女小小年纪都要想着怎么生活。
“好，姥爷教你。”苏鼎山把事儿应承了下来，并答应在这儿多住上一些日子。
第二天，果然如顾七娘所想的，村里有不少人来问这卤味儿的做法。
顾七娘跟孙氏顺便就把两人想要煮卤味儿卖的事儿跟大伙说了说，不少人都表示到时候肯定来光顾的。
三人一合计，顾七娘就领着苏鼎山去张屠户家了。
村里就张屠户一人杀猪，所以这猪下货还是要从他这儿弄的。
顾七娘跟他表明来意，又说这是姥爷想要贴补她们娘俩生计打听来的法子，张屠户很是爽快的答应提供猪下货给他们，价格要的也十分合理，一文钱一斤，猪骨白送。而且张屠户体谅娘俩生活不容易，还答应了顾七娘每套下货可以卖完了之后再算钱。
“姥爷，我们煮卤味儿的话，这简易的锅灶可不行，而且就一口锅灶也煮不过来。”顾七娘站在院子里比划着，“反正院子也够大，不如这里搭个棚子，然后在盘两个锅灶？”
苏鼎山点头：“行。”
“卖的时候也不能从锅里捞出来就卖，这样多不好？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缸，大肚广口，然后不能深。”顾七娘在地上画着，比量着，给苏鼎山看缸的样子。
“这模样的缸我是没有见过，不过，只要是陶土的就应该能烧制出来。回头姥爷带你去烧。”
“那我们还需要很多调料，这个要上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