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弦- 第20部分

“这件事，殊为蹊跷。”潘国梁道，“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显示，被淹死的五个人，正常来说都不会被淹死。而且最近也没有哪里报案说有婴儿失踪的。所以，我们估计这是‘河伯讨祭’。”

“河伯讨祭？”

“对，也就是说，漩溪河中的河伯通过婴儿，来暗示他需要祭品。”

“还有这种事？祭品就是那五个渔夫？这怎么说得通呢？”

“当然说得通。”潘国梁道，“渔夫常年在河中打渔，就相当于是在损害河伯的财产。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拿了别人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的。”

“如果我告诉你，不是河伯而是水怪你信不信？”程子渊道。

于是，程子渊将自己被水怪拖走的经历告诉了潘国梁。

被水怪拖走而不受伤，这种事潘国梁自忖做不到，所以他对程子渊的武功又多了一份敬仰。但是他却道：“程少爷有所不知，我所说的河伯，正有可能就是你讲的水怪。天生万物，万物有灵。只要能够吸取天地精华，万物都有可能修成神仙。河伯就是其中的一种。”

“没想到潘捕头对修仙也有研究。”程子渊惊奇地道。

“我倒是没有研究过，只是世俗传说皆是如此。潘某只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潘捕头道。

“那应该怎么对付河伯呢？”程子渊道。

“通常的做法，就是定期祭祀。”潘国梁道。

“用什么祭祀，渔夫？”

“这个要看河伯喜欢什么。三牲猪牛羊，童男童女，瓜果……”

“你说什么，还要祭祀童男童女？”

“不一定，这要看河伯的喜好来决定。”

“潘捕头，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一点吗？”程子渊冷着脸问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能够给广大百姓换来平安，我想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潘国梁答道。

“那如果用你女儿去祭祀呢？”

“那怎么行，程少爷别开玩笑了。”

“所以说，同是天下父母心，你到哪里去找童男童女来祭祀？”程子渊不无讽刺地道。

“当然是用奴隶，各处都是这样做的。”潘国梁理所当然地道。

东周时期，分封制天下，奴隶遍布全国。只有极稀少具有超前眼光的人才会试图改革社会体制，比如程大善人就将奴隶转为佃户，大大提升了劳动力。只是这样一来，对于原奴隶的生杀予夺权利也随之失去。习惯了为所欲为的奴隶主阶级，也因此不愿意改变。像是真遇到需要用人来祭祀的时候，奴隶主就比地主要方便得多。

只是这一次潘国梁明显估计错误。

跟潘国梁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所以第二天天刚亮，赵家沱的奴隶主们为了能够以后每天都吃到河鲜，同时又不想损失太多捕鱼的奴隶，他们便从奴隶中挑选了一对童男童女，请巫师做法后，丢进了滔滔河水里。

水怪早就被岸上的锣鼓声吸引，见到祭品丢下来后，当即就将他们拖到了河底。整整一个时辰，水怪再没有出现。奴隶主们纷纷弹冠相庆，平民渔夫和捕鱼的奴隶们也暗自侥幸。除了童男童女的父母，没有人在乎他们的生死。

只是，所有人都高兴得过早了。当捕鱼活动再次大张旗鼓的时候，水怪又出来作案了。这条水怪似乎有存储食物的癖好，不管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它都是来者不拒，全部拖走。

就在奴隶主们为了水怪伤脑筋的时候，程子渊又来到了王骊华家。

“媳妇儿，我来了，快出来抱抱。”程子渊口没遮拦地道。

“你来了。”王骊华并没有如程子渊所愿投怀送抱，反而有点躲躲闪闪的味道。

程子渊心中感叹，女人心，海底针。昨天还像是要生死与共，今日却泾渭分明了。他道：“媳妇儿，你的手怎么样了？给我检查检查。”

王骊华依言伸出双手，并道：“已经好多了，不疼了。”

程子渊拿着王骊华的双手仔细观察，看到纱布上没有血迹渗出，便放下心，然后就拉着不放手了。他道：“我记得昨天你买了个铃铛，说是夺魄金铃自己挑选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夫君，我，我对不起你。”王骊华一脸凄然地道。

“啊？难道你把铃铛送给蒋海君那混蛋了？”程子渊故作诧异地道。

“你说什么呢。”王骊华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人家一心一意为你，你还怀疑我。要是你觉得我不贞，干脆，干脆休了我罢。”

“好媳妇儿别生气，我开句玩笑而已。”程子渊赶紧赔罪道。

“这种玩笑也是能开的么？让人听去了，还以为我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王骊华突然又温柔地埋进程子渊怀里，道，“夫君，妾身对你的心，日月可鉴。还望夫君怜惜。”

程子渊内心感动，亦是柔情地道：“这次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王骊华复抬起身子道：“夫君，对不起，你给我买的铃铛不见了。”

“不见了？”

“嗯，请夫君责罚。”

“这有什么好责罚的。”程子渊大方地道，“不见了再买一个就是。”

虽然程子渊散发着满身铜臭，王骊华却一点也不反感，她道：“我知道夫君对我好，但是这是你给我买的第一份礼物，很有纪念价值的。”

“纪念价值，通常是对要失去的事物才有意义。我们将来会白头偕老，生死与共……”

说到这里，程子渊突然想起了自己修仙的理想。按照堂兄程子游所讲，修仙是一个漫长而又孤独的旅程。大部分修仙的人士，都是没有伴侣的。一年之后，程子渊将迎娶王骊华过门，然后给程家传宗接代。程子渊的原计划就是到此结束，留信出走去修仙。可是，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有决心与家人，与王骊华，甚至于与自己的血脉分开吗？

此时此刻，程子渊的心动摇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柳精丫环案－报复

“媳妇儿，你跟我一起修仙吧。”程子渊突然道。

“修仙？什么是修仙？”王骊华迷茫地问道。

“自盘古开天以来，这个世界上便出现了许多的神仙。我们最为熟悉的当数三皇五帝，因为我们本身就是炎黄子孙。我们的祖先是神仙，我们的身体里就流着神仙血脉。所以，我们可以通过特殊的方法，超越自我，达到长生不老的境界。这个方法，就是修仙。”程子渊道。

“长生不老，真的可以吗？”王骊华幽幽地道，“如果真能长生不老，那岂不是寂寞得很？”

“就是因为寂寞，所以我们才要修仙。”程子渊道，“其实了尘和尚说得没错，人生百年，红粉骷髅。如果不能超脱有限生命的束缚，理想，情爱等一切都没有长久的意义。只有成为神仙，我们才能永远的在一起。”

“那要怎么做？”王骊华听到永远在一起几个字，眼里终于有了神采。

“首先，我们得去找个师父。”程子渊苦恼地道，“可惜这样的人我只认识两个，但是他们都不合适。”

程子渊所讲的两个人即程子游和了尘。程子游与他属性不合，而且已经远游他乡，没办法拜他为师。而了尘一心要程子渊出家当和尚，这是程子渊万万不能接受的。

“夫君，既然了尘大师说你是佛子，你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不如你去好好的跟他斡旋一番，可能会有所收获。”王骊华建议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看这事不容易。”程子渊摇头道。

“夫君，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以你的聪明才智，我想你一定可以从了尘大师那里得到好处的。”王骊华鼓励道。

“说得也有道理。不试试，一定没好处，试了就有一丝可能。”程子渊点头道，“媳妇儿，你真是我的贤内助，程家的好媳妇。”

王骊华露出甜蜜的笑容，道：“夫君，如果程家人都去修仙的话，那你们的基业要怎么处理？”

“哪有这种好事。”程子渊笑道，“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修仙的。想要修仙，身体内必须有仙灵根。现在离远古已经不知道隔了多少年头，人类身体中的神仙血脉已经逐渐淡化。只有极少数的人，身体内才有先天仙灵根。像我就是木灵根，而我的堂兄主修金灵根，按照五行相克原则，我就没有办法去学习他的道术。”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家还有其他人呢？”王骊华问道。

“我请堂兄看过了，他们都不具备仙灵根。”程子渊叹道，“凡人多如繁星，仙缘却难比登天。既然上天让我们遇上如此难求的仙缘，那我们就更加要珍惜。所以，我很期待咱们一起成仙的时刻。”

“可是，夫君怎么确定我就有仙灵根呢？我感觉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王骊华担心地问道。

“虽然我不懂检测仙灵根的方法，但是我很聪明。”程子渊自得一笑道，“既然你能得到夺魄金铃的青睐，就一定不会是普通人。我想，夺魄金铃不可能做出明珠暗投的事情。”

王骊华颔首，向手腕上的夺魄金铃看过去。

“咦，夫君你看。”王骊华将手腕伸到程子渊面前，让其一眼就能看到金铃。

“看什么？”程子渊疑惑地道，“嗯，你的手真白。”

“讨厌。”王骊华娇嗔道，“人家是让你看金铃。”

“哦，金铃有什么好看的。”程子渊盯着金铃，突然道，“不对，金铃上面怎么会有一朵牡丹图案。我记得它的表面当初好像是光滑一片。”

“夫君记忆真好。”王骊华道，“在昨天之前，金铃确实是完全光滑的。但是昨天你给我买的铃铛上，却雕满了繁复的牡丹花。”

“你的意思是……”程子渊不可置信地道，“夺魄金铃将新铃铛吃了？”

“应该是同化了吧。”王骊华也不敢肯定。

“那它现在多了什么功能？”程子渊兴奋地道。

“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试试？”王骊华对着程子渊展颜一笑，随后摇动了手中的铃铛。

无声无息的，程子渊瞬间陷入了呆滞。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他又恢复了正常。

“好像没什么用，与以前的威力相当。”程子渊捏了捏王骊华的鼻子，道，“不过有一点好处，就是攻击时没有了声音。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偷偷地发动攻击。比如蒋海君要跳过一条小溪，你突然发动夺魄金铃，那他肯定掉到溪里面去，然后还不知道是谁在整他。”

想到蒋海君无故掉进溪里的囧态，王骊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她道：“除非我永远不在他人面前动手，否则别人定能知道是我动的手脚。”

“知道又怎么样，难道敢不给我面子来找你麻烦？”程子渊自我夸耀道，然后他变得兴奋起来，又道，“媳妇儿，既然夺魄金铃能够依靠同化其它铃铛来进化，那咱们干脆多买点铃铛给它，看看最终会有什么结果。”

“那，太浪费了。”王骊华犹豫道。

“只要花得值，花再多的钱都不叫浪费。”程子渊纠正道，“我爷爷说过，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说不定哪天，我们还得靠夺魄金铃救命。早点加强它的功能，以免到时后悔。”

想到程子渊被水怪抓走时的无助，王骊华不再犹豫，立即跟着程子渊又来到了罗氏金铺。伙计小三见到程子渊二人再度光临，赶紧巴巴地凑上来问好。

程子渊对小三的印象不错，对他笑道：“把你们店里的铃铛全拿出来，这次本少爷都付现金，免得有人怀疑我骗吃骗喝。”

“程少爷你这话可折煞小人啦。”小三道，“谁不知道程少爷是庙坝村第一富少，就算你把咱们这个店买下来，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当然不会皱眉头，花的又不是你的钱。”程巴渊笑道，“我只要铃铛，别的都不要。”

小三点头称是，很快就将店内所有一共三十六枚铃铛陈列在程子渊面前。程子渊看着眼前大小不同，花色各异的铃铛，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道：“全部……”

“等一等。”王骊华突然打断他要全部买下来的话，然后小声地对程子渊道，“夫君，我记得上次夺魄金铃遇到那个铃铛时，它表现得很兴奋。但是这一次，它并没有异动。所以，咱们还是别买了吧。”

“那怎么行？我这都让人家拿出来了。一个都不买，太丢人了。”程子渊道，“反正不贵，咱们先买回去慢慢研究。如果到时没有用处，再把黄金溶了给你做一套首饰也行。”

程子渊不顾王骊华的反对，坚持要买。小三自然是高兴得无以复加，都给程子渊包得妥妥当当的。谢绝了小三帮忙送货的提议，程子渊亲自提着一大盒铃铛，和王骊华不紧不慢地向王家走去。

一路上，程子渊猜测着夺魄金铃同化其它铃铛后各种可能的情形，说到兴奋处总会哈哈大笑不能自已。不过，王骊华大都只是轻轻地应一声，并不像程子渊那样高兴。直到走到人烟稀少的河边，程子渊才终于发现了王骊华的异样。

“媳妇儿，你怎么不高兴？”程子渊奇怪地道。

“你送我这么多礼物，我当然高兴。”王骊华道，“只是一想到你花了整整五百两银子，我就高兴不起来。你可知道，我家一年大约要花多少银子？最多五两。你这一下子，几乎花了我家一百年的所需。你说你回去怎么向你爷爷交待。”

“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程子渊毫不在意地道，“我家别的没有，钱可多的是。你别以为我今天花了五百两就是多浪费，我爷爷他给自己买了一尊玉观音，花了整整八百两。就随随便便放在他书房里，连密室都没进。”

王骊华听得暗暗咋舌，不过她还是道：“那些都是你爷爷挣的钱，他想怎么花是他的自由。你又没挣钱，这样子花法，只怕有些不好。”

“谁说我没挣钱？”程子渊道，“我已经有几十亩良田的地契了，每年都会有租金收的。媳妇儿你是怕我大手大脚把家产败光是吧？你放心，这点我也很注意。过分地与人拼富烧钱这种事我不会做，赌博卖地的事情我也不会做。只要我手里有土地，我就永远不会穷。等以后我接手了程家，我直接就是新的首富。”

“哟，首富啊，真是有钱。真是大大的肥羊啊。”

突然，从河边柳树后走出五个男人。为首的正是程子渊上次揍过的罗氏金铺账房，其他四个男人程子渊不认识，但是都长得五大三粗，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说话嘲笑程子渊的正是那有眼无珠的账房。

程子渊见五人来势汹汹，赶紧上前一步把王骊华挡在身后，道：“我现在还有急事，不想多生事端。识相的，就快给我滚。”

见程子渊如此嚣张，账房顿时恼羞成怒，他道：“姓程的你别得意，他们都是我从古桥镇专门请来的仙门护法。你武功高强有个屁用，他们都会法术。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嚣张。上，速战速决，杀了他，金子和女人都是你们的。”

听到账房的命令，四个大汉迅速前后左右将程子渊二人围了起来。然后，四人同时从怀里拿出一张用朱砂绘成的灵符。程子渊清晰地感应到，灵符上面隐隐散发着丝丝灵气。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柳精丫环案－四象困魔阵

“四象困魔阵！”

四个大汉大吼一声，同时将灵符按在地上。刹那间，灵符纷纷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然后化作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影像向中心处的程子渊二人冲了过去。程子渊大惊，拔出屠龙刀连发四道刀气。刀气撞上四象虚影，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但是却没有对虚影造成任何影响。不过四象也没有伤害程子渊和王骊华，只是突然合为一体，变成了一个发出淡淡红光的圆弧形封印光罩。光罩中的程子渊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他试图冲出光罩去攻击大汉。但是，光罩的作用立刻就体现了出来。无论程子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