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弦- 第19部分

“好说好说，”程子渊乐呵呵地道，“既然罗兄没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与罗兄一起畅饮三百杯。”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不要推说酒量不好。”罗军笑道。

程子渊顿时哈哈大笑，然后便携王骊华走出了金铺，当然，小三所谓的镇店之宝也一并带走。

等程子渊走后，潘国梁小声地对罗军道：“罗少爷，我听说庙坝村柳精杀人案能破，跟程少爷有很大的关系。你看我们是不是……”

“算了，先看看情况再说吧。”罗军疲惫地道。

且说程子渊走出金铺，当即看到刚刚还很嚣张的账房此时就像一只狗一样地趴在路边，不无高兴地骂了声：“白痴。”

账房一听，颓废的双眼中顿时射出两道仇恨的光芒，就像是毒蛇盯着猎物一样看着程子渊。可惜程子渊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压根儿就没再看他。

经过这件事，王骊华已经没有了逛街的兴致，便央求程子渊送她回去。程子渊也感觉没带“管家”来福，是不太方便，便欣然同意。不过二人没走多远，身后突然传来潘国梁的声音。

“程少爷，请留步。”

程子渊转身看是潘国梁，便道：“潘捕头找我有事？”

潘国梁面有难色地道：“实不相瞒，潘某想请程少爷帮个忙。”

程子渊便道：“潘捕头有事尽管说便是。”

潘国梁高兴地道：“多谢程少爷，程少爷去寒舍一看便知。”

程子渊转头看向王骊华，王骊华乖顺地点点头。于是程子渊便道：“好，潘捕头请。”

程子渊二人随着潘国梁来到潘府，潘国梁这次并没有在院中凉亭招呼二人，而是将他们直接带到了他女儿潘小燕的房间。房间内，潘国梁的老婆潘大嫂正坐在潘小燕的床前愁眉不展。她见到几人前来，便赶紧起身迎接。

“程少爷，这是潘某贱内。”潘国梁给几人介绍道，“老婆，这两位是程少爷和程夫人，是我请来给咱们女儿治病的。”

“多谢程少爷，程夫人。”潘大嫂兴致不高地问候道。

“哪里哪里，潘大嫂不必客气，潘捕头是我的朋友，有事我自然不会不管。”程子渊道，“不知道你们女儿生了什么病？”

“还是由我来说吧。”潘国梁接过话道。

原来，自昨天程子渊和蒋海君拜访潘府之后没多久，潘小燕就无缘无故地陷入了昏迷。潘国梁夫妇请了几个郎中，都检查不出什么毛病。只有阎王敌曾禄高断定潘小燕是中了邪。不过，曾禄高只是医生，对中邪的病例也无可奈何。

今天潘国梁见到程子渊，顿时想起他是灭掉柳树精的大英雄，便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请他来看一看。

程子渊弄清了事情原委，便来到潘小燕的床头，仔细打量潘小燕的情形。

只见潘小燕面色安详，呼吸顺畅，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不过，她的睡眠跟与世隔绝差不多。无论程子渊等人说话怎么大声，她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简而言之，潘小燕进入了深度昏迷的状态。

程子渊抓住潘小燕的手腕，真气外放，潜入潘小燕体内查看情况。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程子渊眉头一跳，然后放下手对潘国梁道：“潘捕头，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好像有事情瞒着我啊？”

“程少爷何出此言？”潘国梁惊道。

程子渊哼了一声道：“丫环小红的鬼魂来过了。”

潘国梁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他如惊弓之鸟般，环顾了四周一遍，不过除了程子渊嘴角的嘲讽之外，什么异象都没有看到。感觉有些失态的潘国梁对着程子渊拱手道：“程少爷，请借一步说话。”

程子渊欣然应允，随潘国梁来到了外院凉亭。潘国梁看了看程子渊身边的王骊华，欲言又止。程子渊却道：“有事就说，没事我和我娘子可就回去了。”

潘国梁见状，知道不可能支开王骊华了。他狠了狠心，道：“还请程少爷原谅，上次潘某因为受人之托，不得已之下才对你说了谎。”

“没关系，我只想知道真相。”程子渊道。

“多谢程少爷宽宏大量，”潘国梁赶紧道，“事情是这样的。”

上次潘国梁告诉程子渊和蒋海君，罗府大小姐罗燕燕带丫环小红去大兴寺为生病的妹妹罗蓉蓉祈福，回程时遇到劫匪导致小红死于非命。其实事实与这个描述大相径庭。小红也不是死在荒郊野外，更不是死于匪徒之手。

“据说，”潘国梁神秘地道，“小红是和罗府的奴才通奸，后来因为肚子大了被发现，然后被罗府灌下打胎药，并扬言要将小红从奴仆降为奴隶。后来，小红在绝望之下，便上吊自尽了。”

“原来是这样。”程子渊感叹道，“那与小红通奸的奴才呢？”

“这个潘某就不知道了。好像正是因为小红自始至终都没有交待，所以才下场那么悲惨的。”潘国梁道，“讲义气的女人可不多见啊。”

程子渊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到王骊华不满地盯着他，于是赶紧道：“那潘捕头今天跟罗军在一起，也不是偶然喽？”

“没错，”潘国梁道，“罗府这几日很不宁静，像是在闹鬼。”

“这么说来，果然是小红的鬼魂作祟。”程子渊总结道，“小红因为与奴才通奸被罗府逼死，心有不甘的她在柳树下化为恶鬼。虽然后来被蒋海君烧了尸首，但是鬼魂却依然存在。而且已经回来找相关的人报仇了。”

“可是我的女儿是无辜的。”潘国梁道。

“父债子偿的道理潘捕头都不懂吗？”

潘国梁神色一窒。对于这件事，他当然是收过罗府好处的，因此被小红忌恨也是理所当然。他叹口气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程少爷救救我的女儿。潘某感激不尽。”

“潘捕头言重了。”程子渊道，“说起来这事也有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和蒋海君毁了小红的葬身之所，说不定她的鬼魂还不能出来害人。我这就替你女儿治疗。”

程子渊再次来到潘小燕床边，他抓着潘小燕的手腕，将带有舍粒佛性的真气一丝丝渡了过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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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柳精丫环案－婴儿

舍利佛气不愧为鬼气的克星，半盏茶时间之后，潘小燕便清醒了过来。

“啊，你是谁？你笑得好邪恶。”潘小燕看着程子渊，惊恐地道。

因为舍利和碧玉蟾蜍受了鬼气滋补，程子渊的面容确实显得很舒爽。不过被潘小燕这样一讲，顿时就让人想到了歪处。

“小燕不许胡说。”潘国梁深怕惹怒了程子渊，赶紧道，“程少爷勿怪，小孩子不懂事。”

“没事，我这个人从来不与别人计较。”程子渊大度地道，“潘捕头放心，你女儿已经没事了。”

“多谢程少爷。以后程少爷有事，尽管吩咐。潘某必定水里来，火里去，绝不含糊。”潘国梁信誓旦旦地道。

“好说好说，我以后有事，一定找潘捕头帮忙。我还有事，既然你女儿醒了，那我就先告辞了。”程子渊道。

“好，我送你出去。”潘国梁赶紧道。

在潘国梁一再感谢之中，程子渊和王骊华走出了潘府大门。

走在回家的路上，王骊华忍不住道：“夫君，你可真厉害。”

“那是当然，我天生英才，驱鬼降妖自然是不在话下。”程子渊得意地道。

“既然这样，你不去帮一下罗少爷吗？”王骊华追问道。

“不是我不帮，是他不要我帮。”程子渊道，“既然他想自己处理，咱们也别自讨没趣。毕竟，这个世上肯定还有些实力接近于我的人存在。罗军要是能找到这些人，也不必浪费我的功力了。”

“不害臊。”王骊华嗔笑道。

“嘿嘿，我还有更不害臊的呢。媳妇儿，你要不要听啊。”程子渊邪恶地凑到王骊华耳边道。

二人渐行渐远，风中依稀传来王骊华娇羞的喝骂。

将王骊华送回王家之后，程子渊才待了一会儿，来福便找上门来。

“少爷，太好了。你真的在这儿，出事了。”来福看到程子渊，显得非常高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程子渊问道。

“哦，我在百花楼没找到少爷，所以只好到这里来碰碰运气。”来福很老实地回答道。

王骊华顿时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看着程子渊。

程子渊尴尬地道：“好你个来福，一天不见，你本事见长了啊？竟然敢挑拨离间。”

来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赶紧赔罪道：“少夫人勿怪，小人是在开玩笑。其实少爷每次都不在百花楼过夜的。”

程子渊听得直翻白眼，连忙打断道：“好了，来福。看你匆匆忙忙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嘿嘿，叫你逼我练武。”来福得意地想到，然后对程子渊道，“少爷，我刚刚听到消息，赵家沱今天一连淹死了五个人。”

“五个人！这怎么可能。”程子渊不敢相信地道。

赵家沱，既是一个村名，也代表了一个地名，即漩溪河下游的一段水湾。赵家沱的水有深有浅，最深的地方有就两丈多深。平日里，经常有小孩聚集在浅水区游泳。虽然偶有溺亡的事情发生，但是一般都是一年一个。像一天淹死五人的情况，那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五个小孩，太夸张了。他们是相互救助，反而被淹死的吗？”程子渊问来福道。

“不是……”

“那是发大水了？”程子渊又道。

“不是……”

“对哦，根本就没下暴雨，不可能发大水的。那就是水鬼找替身？”程子渊道。

“……”

“咦，来福，你怎么不说不是了？”程子渊好笑地道。

“少爷，你不想听就算了。当我没说过。”来福无奈地道。

“好了，不逗你了。你说吧。”程子渊哈哈大笑道。

“少爷，这次死的不是小孩，全是大人。”来福见程子渊不再捣乱，熊熊的八卦之火便剧烈地燃烧起来，“听说啊，这五个人还都是游泳好手，是渔夫来着。他们下水，是为了抢夺一件宝物。叫什么英，什么阴，什么银耳之类的。”

“银耳？银耳有那么宝贵吗，我都吃腻了。”程子渊不解地道。

“少爷你当然吃什么都吃腻了，可是很多人连饭都经常吃不起。”来福道，“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热闹？”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程子渊站起身，走到来福面前，道，“还愣着干什么，前面带路啊。”

来福被程子渊的话搞得晕呼呼的，赶忙答应一声，就转身带路。程子渊则嘱咐王骊华在家养伤，接着飞快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就追向了来福。王骊华啐了一声，整张脸羞得像个红太阳，幸福的感觉充满了心房。只是，她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与魔神的誓约，脸色瞬间就变得雪白。

且说程子渊随来福到了赵家沱，跟旁人打探消息后，顿时就一手指敲上了来福的脑袋。来福虽然脑袋生疼，却嘿嘿傻笑着不敢反抗。

原来，赵家沱溺亡事件的真相与来福这个以讹传讹的人所说的内容，完全不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木耳银耳。渔人下水也不是为了抢夺宝物，而是为了拯救婴儿。围观者说，河里飘着一个包裹，从里面传出婴儿的哭声。五个好心的渔夫先后下水相救，相继溺亡之后，婴儿也随之沉入了河底。

根据描述，程子渊相信这个所谓的婴儿，正是自己所遇的水怪。连他都束手无策的水怪，普通人肯定更不是对手。

与水怪作战，是程子渊相当郁闷的一段回忆。

那时候，程子渊被水怪从背后将手脚牢牢抱紧，然后拖到了河底。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束缚。若不是他学会了内呼吸的方法，肯定早就淹死了。就在程子渊一筹莫展的时候，水怪突然放开他冲出了水面。程子渊才得以逃离生天。至于水怪放开他的原因，肯定与王骊华有关。虽然王骊华没有给他细说，但是从她手上的伤来看，代价肯定不小。

换成是程子渊来正面对付水怪，他能用的只有屠龙刀和雄厚的真气。以水怪强劲的力气来推断，只怕效果也不是很好。更何况，人一旦下到水中，力量就会大打折扣。老实说，程子渊没有战胜水怪的把握。除非水怪肯上到陆地上来，但是凭它鱼一样的身体和妖异的惑人方式，水怪不可能会傻到上岸来。

在河边等了许久，水怪始终没有再出现。程子渊只好折返回程府，实际上他也没有想到翦除水怪的办法。

吃完晚饭之后，程子渊依然在为这个问题烦恼。

“哎，要是有个师父教我法术该多好啊。都怪了尘和尚，还说我是佛子，啥也不教，有这么对待佛子的么？”程子渊埋怨道。

“少爷，你别为难了。反正这又不关我们的事情。赵家沱那几个大老爷自然会想办法解决的。”来福劝道。

“你想得太简单了。”程子渊道，“水怪又不只是在赵家沱出没，我今天还差点被它困住呢。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以后就不能下河游玩了，也没有河鱼吃了。”

“那怎么办？”来福建议道，“要不咱们去请和尚道士来做法收妖？”

“那怎么行，那样一来我的面子往哪里放。”程子渊否决道，“要除妖，咱们就要靠实力。”

主仆二人在院子里对月苦思了半晌，程子渊突然道：“走，我们去水池里实地试验，你来扮水怪。”

“不要吧，少爷。我哪有那个实力啊？”来福道。

“你放心，我会按你的力气来做试验的。”程子渊道。

来福无奈，只好认命。就在这个时候，潘国梁突然上门来访。简单寒暄之后，程子渊询问潘国梁的来意。潘国梁沉重地道：“罗府大小姐罗燕燕上吊自杀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柳精丫环案－河伯讨祭

程子渊正要与来福去试验如何杀水怪，不曾想潘国梁突然带来罗燕燕上吊的消息。

震惊之余，程子渊问道：“她为什么自杀，死了没有？”

潘国梁点点头，道：“死了。至于她自杀的原因，目前并不清楚。”

程子渊问道：“你没去调查吗？”

潘国梁无奈道：“这些大户人家，不愿意官府过多介入，我们就不好强求。他们这个圈子里，谁知道发生过什么龌龊的事情。有时候，太过认真反而会惹祸上身。当然，我并没有说你们程家也是这样。”

程子渊撇撇嘴，才不信潘国梁会对程家另眼相看。他提议道：“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免得给罗家留下一个口角不严的印象。”潘国梁道。

“那你来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为了什么？”程子渊疑惑地道。对于潘国梁向自己通报消息的事情，他还是有些满意的。

“我怀疑，”潘国梁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地道，“我怀疑是小红的鬼魂去报仇了。”

“有这可能。”程子渊沉吟道，“那你还是别插手这件事了，万一又祸延子孙就不好了。”

“多谢程少爷提醒，我也正是这样想的。”潘国梁道，“既然罗家还在对外界封锁消息，咱们最好就是不要自作多情。”

“你说的有道理。”程子渊叹了口气道，心中为罗军不肯坦然相告，有些不喜欢。不过他也明白“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遂道，“还是等罗军来找我再说吧。”

“既然如此，那潘某就先告辞了。”

“等等。潘捕头，我还有件事想跟你打听一下。”程子渊叫住潘国梁道。

“程少爷请说。”潘国梁道。

“就是赵家沱溺水事件，官府方面有什么消息？”

“这件事，殊为蹊跷。”潘国梁道，“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显示，被淹死的五个人，正常来说都不会被淹死。而且最近也没有哪里报案说有婴儿失踪的。所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