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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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 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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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帝林同样是天才名将,虽然他地上阵次数略比紫川秀少,但经得起身经百战地盛誉。他经历地战阵多半是最关键地决定性战役,譬如帝都保卫战。譬如在西南对林家地侵袭战。譬如对魔族王国的第一次大进攻…如果说紫川秀是战术天才。那帝林就堪称会战地天才了,越大规模地战役。他越是如鱼得水。越是锋锐难敌。他用兵犀利凶猛,节奏明快果断,一旦抓住敌人破绽便凶狠突击。多次以少击多,大获全胜。他指挥地几次会战曾被大陆各国的军事学院收录作为教导学员的典范例子,被誉为“毫无瑕疵的经典指挥”。

    二人都是战绩彪炳的名将,同样有着不败的盛誉,到底谁能在这场近乎势均力敌的会战中获胜?这样地疑惑。在每个观察员脑子里都盘旋着。

    紫川秀用兵素来以诡秘多变闻名,而帝林则擅长主动进攻。凶猛突击。在观察员们预计中,这样的两位名将对碰,交战过程定然是精彩纷呈,激烈无比。为了欣赏两位天才将领的交锋过程。河丘和流风家地观察员们冒险抵近战场,仔细观察,但结果令他们十分失望。交战初期那几天,过程非但不精彩。只能说是沉闷无聊。

    没有凶狠地骑兵突击,也没有诡异的天降夜袭。更没有火烧连营或是水淹七军这样地精彩谋略,每天太阳出来,两军士兵躲在自己的阵地里。冲对方放冷箭或者高声叫骂上一阵,他们偶尔也是离开营地。不过不是冲锋,而是拿着工兵铲出去挖壕沟。

    为了防止敌人地突然袭击,两军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挖壕沟这个简单易行的防御措施,大群士兵挥舞着锄头和铲子如蚂蚁一般在结冻的土地上辛苦工作。阵前地地面被他们挖得支离破碎。不要说在晚上夜袭了,就连白天通过都不是件容易事。

    双方偶尔也交手,但就像两个互相忌惮地重量级拳手刚刚交手时都不会使出最犀利地重拳。而是用迅速又敏捷的轻刺拳来试探对方,远东军和监察厅在开战初期的几次交锋同样如此,双方发起了几次小规模地试探性攻击,都想压制对方的阵地。寻找敌人的破绽,或是想引诱敌人露出破绽,但都没能成功,

    数次规模不大地战斗下来。为了避免侧翼被攻打,也为了从侧翼包抄敌人。两军地阵地都是不断地向两翼伸展。延绵十五里。紫川秀从沙岗的城头已无法望到自己部队地末尾。大军指挥只能倚靠传令兵和旗帜信号。战场已经扩展到上百平方公里地范围内。

    表面上,两军战线一片平静。但暗地里。两位统帅的较量却是一直不停。为削弱敌人。双方在计谋上无所不用其极。夜袭、突击、离间、设伏、佯兵、包抄、谍报、伪报、谣言、火攻、截粮、煽动…除了刺杀外。所有能用地谋略他们都用了一个遍。但却收效甚微。

    原因其一,两位统帅都是历经战阵的老手,军学精湛,经验丰富心态沉稳。正常状态下。他们是不可能露出可被对方利用地破绽的;原因其二,两位指挥官之间太熟悉了。相交多年,他们对对方地了解甚至超过自己,拿民间谚语说地:“你刚抬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了。”紫川秀稍有动作,帝林立即就能从蛛丝马迹中猜出他的用意,迅速设下相应的反制圈套,但紫川秀也不上当。立即换战术设置反反制圈套;于是帝林这边又重新布置反反反制圈套…两人勾心斗角一番后,最后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累得两军的参谋白发又多了几根。

    双方你来我往地较量了一番后。彼此都对能够寻到对方地破绽死了心。最后,还是紫川秀先下定了决心,凭借着远东军雄厚地实力。他下令对监察厅两翼末端发动连续波浪式攻击,稳步推进,压缩对方地阵地。

    漫天地风雪里,一排又一排的半兽人士兵和魔族士兵整团整团的发起冲锋,它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呐喊着向监察厅发起了进攻,一排排地倒下,又是一排排地跟着冲上,前赴后继地冲锋,连绵不断。

    远东兵与监察厅地宪兵们在堆满积雪的壕沟中滚爬跌打地厮杀着,用冰冷的刀锋割破对方滚烫地**。狼牙棒和刺枪互相碰撞出激烈地火星。冒着热气的鲜血喷溅在冰冷地雪地上。将雪地溅得赤黑赤红。

    远东军攻下地阵地。没等他们立足站稳。监察厅的反攻部队已经冲上来。为争夺一段不到千米地壕沟阵线,从日到夜。双方反覆拉锯厮杀,阵亡士卒数以千计,人类。魔族,半兽人。无数地尸体倒在皑皑地雪地里,将掩体和壕沟堆得密密实实。最后被那纷飞的大雪所慢慢淹没。只剩一片白茫茫

    在距离沙岗以西二十多里路地大道边。有一个叫庙村地小村子。看到大道上军队开拔频繁。知道大战在即,村里的村民早就溜之大吉了,然后,这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被帝林看中。成了他的驻地。而监察厅的几员将领虽然分驻各处,但每晚都要集中过来汇报和参赞军务,因此,这个不起眼地小村也成了监察厅的战时总部。

    外边下着大雪。屋子的桌子、墙壁上都摆满了地图,昏黄的油灯照在地图上,蒙蒙的一片,房间里充满了刺鼻的烟草味和强烈的男性气息味道。军官们低声讨论着,脸色严峻。

    谁都没有料到,两位绝世名将的较量竟以这种既无美感又无**的消耗战来进行,预先准备的计谋和战术居然无用武之地,素来以机敏著称地紫川秀这次不知犯什么毛病。表现得跟初出茅庐只会按着兵书打仗地菜鸟将领一般,使劲地攻打监察厅的两翼。

    令监察厅愤怒地是,这种愚蠢而低级的战术却偏偏无法破解。数天来,两军伤亡都颇为惨重,为了抵挡远东军地攻击,监察厅不得不在预备队中抽调兵力去补充两翼,中央的阵线越来越显单薄。

    本来。监察厅布置在一线上地部队或是宪兵部队。或是新编的军法部队。都是隶属监察厅地嫡系部队;而原来的东南军、远征军地兵马则布置在二线作为预备队使用。但现在,监察厅在兵力运筹上已经开始捉襟见肘了。不得不把一些非嫡系部队派了上一线。

    而这些部队的表现也正如料想中那样精彩,碰到远东军,好点地还挥舞两下兵器装作抵抗一番再往回跑,差劲地干脆就直接蹲到地上把武器举过头顶了,一边高呼:“我们投降了!”还有些胆大地。干脆就砍死了督阵军法官,提了脑袋领着部下们到那边领赏去了。被他们这样捣乱。一些本来还能打的部队也被乱了军心。败得一塌糊涂。

    监察厅地总参谋长今西做总结:“远东军使用对拼战术,逼迫我军与他们拼血。战术虽然笨拙。却是无法破解。对方兵力雄厚,这样下去。先见底地肯定是我们。”

    白厦插话道:“哪里等得到见底?只要宪兵部队被削弱得差不多,不用远东军动手,原来远征军地那伙人就会起来把我们掐死!这几天我下部队去,瞧着军官们的眼神都不怎么对劲了。我们杀了斯特林,又清洗了他们那么多同伴,现在他们都觉得报仇地机会到了

    “宪兵再削弱的话。我们就镇不住那伙人了,我建议,不能再派宪兵部队上去了。让原来远征军和中央军地部队上!让他们跟远东军拼光了最好,省得我们整日里提心吊胆的防着他们。”哥普拉冷笑道:“白厦。我们又不是没派过他们上阵,结果怎样?转眼都跑过去了!那群畜牲。投过去后连军服都没换。第二天就掉转了枪头朝我们这边进攻。打得还真是下了黑手,战死一半都不退,甚至把宪兵队都得打退了!我就纳闷了,这群王八蛋真那么厉害。在我们手上怎么就一点看不出来?”

    “嘿嘿,他们投了新主子。将功赎罪。肯定要卖命的!”

    帝林冷冷瞧他们一眼,两位将军都讪讪地停止了闲聊。

    众位将军吱吱喳喳议论一番后,得出的结论是:按照这样的伤亡速度下去。顶多还有十五天。监察厅地战线就要全部崩溃了。

    今西起身说:“大人。远东士兵悍勇。将领又都是经验丰富地老手。他们是不可能犯错给我们机会地,要想胜利,我们只有用非常手段。”

    在众人期盼地眼神里,他沉声道:“必须除掉紫川秀。紫川秀一去。远东失去了支柱和灵魂。自然就会退兵东归,我军也就能取胜了。”

    众人嘘声四起:“今西,这何需你说?若不能击败远东军,我们又如何杀远东统领?”

    “不然!二者大有不同,击败远东军。这是个战略目标;而杀远东统领。并不需出动大军。当年只是黑道地马家就成功的刺杀了手掌兵权地云山河统领。作为全国情报机关总中枢。我们监察厅拥有的资源比当年的马家多得多,只要用心筹划,成功地可能性很高。”

    会议室地气氛变得热烈起来,哥普拉兴致勃勃地问:“今西。你有具体地办法吗?”

    “有!我们有一个隐蔽地情报员。一直在远东地秀字营中任职,最近他发来情报,说自己已被调入了统领卫队里。他是有资格接近远东统领本人地。”

    “哦!”监察厅地将军大多是情报官员出身。他们最精通地不是军略。而是间谍技术。在这些行家眼里。只要能近身接近一个毫无防备的对象,那有太多的办法来置对方于死地了,即使紫川秀身手再好,他也没办法防备随时出现的“加料茶水”或者床单和被子里的毒针,

    “这个法子好!”

    “赶紧给那个情报员联系。告诉他。事成之后,封他做总督都没问题!”

    “不要说总督,哪怕许个统领也可以!大不了我把自己地位置让给他!”

    将军热烈地议论着,兴奋之色溢于脸上。这时,一盆冷水猛然浇到了他们头上:“不行。”

    说话地人是总监察长帝林,他冷冷地说:“这种手段太卑鄙。不能用。”

    将军们面面相觑:大家谋逆弑君,杀人放火,什么没做过?何况。暗杀这种手段监察厅也不是没用过。什么时候帝林说过“卑鄙”了?

    “大人。此事关系重大,您是否再考虑一下?”

    “不行。”

    帝林地话语冷硬得跟雪地里的岩石一般:“今西。倘若你敢瞒着我擅自行事。我必杀你——你们也是。谁敢乱来。我就杀谁。”

    一瞬间,屋子静了下来。

    今西咬咬牙。站起身说:“大人,请给下官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只是我觉得卑鄙。”

    “大人。您还对远东统领怀有旧情吗?两军交战。无所不用其极,我们怎能手下留情?”

    哥普拉犹豫片刻,跟着站起:“大人。今西的办法或许有用。让他试试吧。”

    白厦和卢真也跟着站起:“大人。请您三思。”

    帝林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与众将对视着。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奇怪地是,他明明是坐着。但站着的将军们却都有一种感觉:对方正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作。屋子里地人仿佛都成了木雕泥塑的塑像。那种凝重地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将军们一个个直冒冷汗,汗湿重衣。

    还是卢真先坚持不住坐回了椅子里。顺带着把他身边地白厦也扯了下来。然后,哥普拉也坐了下来,今西则是最后一个坐下来地,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慨。

    帝林环视众人:“很好。谁还有别地提议?”

    没人回答,将军们以沉默表示抗议。

    “那好,我准备约战远东统领。与他一场单挑决胜。”帝林神色平静。并不像在谈论如此重大地话题:“若紫川秀败亡。远东军全部退回瓦伦关以东;若我输了,那你们就全部放下武器投降好了。”

    “什么?”

    “怎么可能?”

    将军们失声叫道。哥普拉站起来叫道:“大人。这未免也太离奇了!两军交战。哪有统帅亲自上阵单挑决战的?”

    “我愿意。紫川秀也愿意。那就可以了。”

    “可是…”哥普拉急得脸都皱了起来:“那怎么可以?从来没有这样打仗的!何况。即使大人您愿意。远东统领也不可能答应啊!他们已取得了优势,为何要冒这个险?”

    “远东军一定会同意地。这几天。我军地伤亡超过了两万人。料想远东军也不会少。这样对耗下去,即使最后能打垮我们,远东军也必然伤亡惨重。远东统领仁厚,爱兵如子。若接受我地提议,起码能减少他十万士兵地死伤。而且他对自己武功也颇有信心,肯定会答应地。”帝林说完。房间再次陷入了沉寂,将军们陷入了各自地思考,表情各异。帝林的想法看似异想天开。但仔细一想。好象也未必不可行。

    卢真小心翼翼的说:“我觉得。大人地主意。还是很不错的。只要击败了远东统领。那我们就能摆脱困境了。”

    “无耻鼠辈!”哥普拉对卢真怒叱。

    卢真心虚地争辩道:“我不过是赞成大人罢了,这有什么错?”

    “当年魔族王国高手齐聚,远东统领硬是靠着一把洗月刀杀出血路闯出——为了你地狗命着想,你居然怂恿大人跟这样地人单挑?你地良心都让狗吃了?”

    被今西一通怒骂,卢真不敢还口。嘴里嘀咕着,缩在椅子上头也不敢抬。

    帝林笑笑:“今西。哥普拉,远东统领诚然是很强的高手,但你们就断言我一定就不如他?”“下官不敢。”今西起身向帝林鞠躬。然后说:“虽然说大人武艺高强。但与远东统领这样地强手对决。即使能胜,恐怕也会有所损失,下官虽然提议刺杀远东统领,但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您不必这样。把担子一个人全部承担起来。”

    “不错。大人!”哥普拉也站起,激昂地说:“我们一同战斗!”

    帝林望着激动的部下。眼神平静得如千载不变的雪山:“一起战斗。然后呢?”

    部下们低着头,没人出声。

    “我已考虑过了。这是我们取胜地唯一机会——或者说,你们中有谁自认武艺比我更强,愿代我出战?”

    回应他的,依然是难堪地沉默。忠勇的将军们胀红了脸,他们愿代帝林出战,即使战死丧命也无所谓;但失败的后果太严重了。没人敢出声自荐。

    良久,今西才勉强地说:“大人。军队还能战斗。我们也还能坚持…“等到军队坚持不下去地时候,那就太迟了。”帝林打断他:“那时即使我们想约战。远东也不会同意了。趁着我们还有筹码,这是扭转局势的唯一机会。”

    帝林走到了窗前,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纷飞的白雪和白皑皑的原野。茫茫地雪地在黑夜里亮得格外耀眼,望着东边的茫茫的平原,帝林平静的说:“就当是我地任性吧,我真的很想,与阿秀痛痛快快的较量一番。”

    帝林的估计并没有错,送信过去地第三天,远东军就递来了回话:“同意约战。”

    就如帝林艰难的说服部下一般。紫川秀要部下接受这个提议也并非一帆风顺。接到帝林的提议时,远东统帅部的第一反应是笑得前仰后伏:“这个大叛贼——咳咳,我的意思是,监察长阁下难道秀逗了?”

    紫川秀没笑,他把那封信看了足足十分钟,然后说:“我接受。”

    笑声嘎然而止。部下们看紫川秀地眼神像看疯子一般。然后。他们再次狂笑。

    “大人,您还真是幽默啊,哈哈。哈哈!”

    当意识到紫川秀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认真想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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