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是偷听了,相比之下,她才是那个真正伤他心的人,她如此卑劣的利用着他对她的信任,魔神的话一个字不差的落在她的耳朵里,若是不坦白,显然,只是加深木君禾对自己的怀疑,日复一日,只要君禾稍稍用心一些,被发现是迟早的,还不如,自己主动告诉他,可这样一来,也落入了魔神的圈套里,证明了自己确实隐瞒了君禾,那样日后,君禾定是草木皆兵,自己根本无法再隐瞒他任何事情了。也只有像现在这样,先发制人,即便有错,也让他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合情合理她从来,就没有想到,在感情这件事情里,对君禾耍手段,耍心机。而她,同样也知道了,君禾对自己的隐瞒,他要瞒着自己,和魔神定下约定,他要替魔神拿下三界。那一刻,她竟然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不堪到这个地步,压下想要质问君禾的不快,转移君禾的视线,消除他对自己的怀疑,那些浓情蜜语的背后,还存在着这些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目的。
感情最终成为了一场博弈。而在这次博弈里,每一颗棋子都举足轻重。她所有的棋子,都源于君禾对自己的爱。仰仗着他对自己的爱,同他对弈,真的是她想要的吗?输赢一点都不重要,可为什么,等到最后,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得一个输赢的结果呢。
“从前没少见你写的那些人事命理什么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到人界那些争宠的奸妃。”
“你不说话,没有人会把你当成哑巴。”
他耸了耸肩,表示着自己的无所谓,“我承认你是有这个能力,而且看起来那个男人也对你是一心一意,可是你当初那般挣扎,才逃出了神界这个牢笼,能够抛开自己的命运,过自己的生活,虽然要躲着天神,各种不容易和坎坷,可总算是自由。现在的你,虽然,不再被追捕,也有了能够保护自己的人,可好像不算是想象中的那么快意啊。那个木君禾。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啊,也不好控制吧?”
说到这里,看到拿背对着自己的凤泽夕,即便她不作答。他也知道,她肯定是在思索自己的话,“这一次,天神每个千年万年估计是很难苏醒的,就算醒来,也不一定是原来的那个他了。我的信仰也被击落的差不多了,你要是现在问我,在神界还信仰着什么,我肯定是答不上来的。世间纷扰,有太多问题。要不到答案了,我思索来思索去的,还是觉得在卡努努,作为一个弟子活着的时候,最为痛快畅意。不为所求。只要能尽力走上一遭,也就够了。这就是我现在所想,我觉得现在很畅快自由,简直就是百无禁忌。怎么样,与其像个病秧子一样呆在这儿,不如和我私奔,快意人生去。就算不知能走多远。也可以先走着再说嘛。”
“要走你自己走。”
“就知道你不会这么乖乖听劝,跟我走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个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没有作答,亚亚似乎也猜到了。“跟你姐一样了?”
他摊摊手,“好吧,看样子,就算卡努努那帮人一心帮把你弄出去也没多大意义了,要是没法救你。你大概”
“也活不长了。”这次,她倒是干脆作答,“大叔就是怕我这一点,因为知道生命有限,反而不想浪费在其他事情之上,只想跟君禾能在多久是多久,看着他能够脱离破军之力的命运。如若无法做到,就和他一起消亡在这个结局里。”
“怪不得他比谁都记得让你离开这里了。他肯定是觉得只有离开了这里,你才有更多生的希望。其实,告诉木君禾,以他的实力,没准能找到办法呢,救你,或者是延缓你衰老的办法。”
“如果,那是他动用身体里的破军之力才能做到的呢?更可况,一个人的欲求越多,越容易产生心魔,也容易被控制,不是吗?”听着她这么说,他不禁欣喜,“这么说来,那我这种什么都不想要的人,不是最不容易受心魔控制?”
“什么都不想要的人,一旦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会比寻常人来得更可怕。他们的执念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
听着她的话,亚亚有些丧气,“那你还不是让他知道了你现在已经是白头满面了吗?”
“他迟早会知道,与其从别人的嘴里,和自己的怀疑里知道,还不如我自己用这种方式让他知道。我也只是再等,再拖延罢了。世事难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世间何来不透风的墙?”
“与其让他被魔神,被破军控制,还不如被你自己所控制得好。你还真是老谋深算啊。奸妃哟。”说完,他还不忘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反手拍掉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开口说道,“你少来。”
“泽夕,碳他总是把你当小孩子看,这次我会来,也是出于大家对你的担心,不过,现在看来,可能事情也不像碳想得那样,看你这个样子,我看一点也不像不得而知,反倒是了然于心了吧?你们凤氏一族啊,看似个个情深,实则无情的很,能身居司命一职的,哪个不是理智、冷静又自持。要不然,掌管着命理,却拥有太多不理智的感情,那么全天下不都乱了套了吗?在感情上,你们陷得或许比旁人要深,可一旦清醒,也是旁人所无法比拟的。对自己都这么狠,更何况是别人。一直以来都想着要顾全大局的你,要做到对外边的事充耳不闻,安心呆在这一方小土地上当一位楼阁小姐,听起来简直就像个笑话嘛。你这种人嘛,能够为很多人去送死,却不知要怎么为自己活着。”
“说完了吗?说完快滚。”她说完这句,屋子的门瞬间开启,她已是送客的姿态,亚亚也全然不在意,“你别着急,我会走的。我已经从你这里了解到,自己要不要留下已经不是必要的。我不是碳,也不会把你当孩子看,也不想要兜圈子,考虑这个考虑那个,我只要最直接简单有效的法子。你不离开木君禾,一是出于对他的感情,二是出于他破军的身份,对吧?你也深知自己的重要,愿意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整个三界,乃至愿意为他和三界为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因为你深信他不会被破军左右,就算他被破军影响,以你对他的重要来说,你都不会让他失控。是吧?可是我说,木君禾也是一个人,就算再爱你,他也有自己的思想,他又权利去选择爱一个人的方式,你不能成为他,你无法替他做每一个决定,就算你能在他不知不觉中控制他,也不代表他不会失控,你知道的。执念太深,这些事都是难保的。哪天,他失控,丧了心智,毁了三界。甚至杀了许许多多无辜的人,最后连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你所有爱着的关心着的,你的大叔,兴雅,多多,乐天”说着亚亚还替竖起手指。一个个细数着给她听。
“那你要怎么做,你还站在他的身后,笑看这一切吗?难道你要冲上前,告诉一个已经失去理智的人,‘不要杀他们!要杀他们就先杀了我吧。’你凤泽夕有这么天真吗?你真当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笔下任由你判定的命运吗?你以为就算他失控了你用你自己的性命就可以让这一切消弭了吗?他大可以杀了你以后,再杀我们。你愿意什么都不做。就像今次白发这个事一样,等到最后发生的那一刻,才不得不做最后的抉择吗?而那个时候,你的每一个抉择,都将成为一场赌博。而我们每一个人,甚至整个三界都成为赌注,做如此没有把握的事,不像你啊,泽夕。”说到这儿,亚亚忍不住笑了起来,“泽夕,你这么通透,其实知道我要说的到底是什么吧?我不是碳,不会要达到目的的同时,还要顾虑你的心情。他那人,可爱的很,就想着先把你带离开这里,根本不清楚什么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把你带走,木君禾难道就不会来追吗?真是一个小傻瓜,对吧?真正的办法和答案其实一直就藏在你心里,对吧?你不敢想,也不愿去想。没关系,你还有时间。好了,我走了,对于一个清楚事情的发展和现状的你,我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还不如去骗点酒喝,谁知道什么时候,你那位夫君大人就把我们连番都灭了,到时候,想喝也喝不着咯。”
说完,他也便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替她关上门。而司徒,沉默的静躺着,伸手拨弄着床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微微出神。
而亚亚在人界晃荡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去卡努努,而是带着几坛子陈年好酒回到了神界。只见他身形极速闪动,一下便瞬移到了一个院子里,那些神界宫婢甚至来不及向他行礼,他便已匆匆没了踪影。而司夜之神,一向行事如此,神界之内的众人也习惯了他来无影去无踪的样子。
“青华,接着。”院子内,一个白色身影正坐在一棵古桐树之下,下着一盘残局。他一脸专注地盯着棋局,并未抬头应那一声呼唤,只是随意挥了挥手手,将司夜从空中掷下的酒坛子接下,安放在树下。
“泽眠,事情可已办妥?”
“你交代的,早就办妥啦。安啦,我看,这个世间,也只有你这个做师父的最了解她了。”说着,他自个儿就抱起了酒坛子,开始饮起来了。
“人间的陈酒,不过数年乃至几十年之久,怎比得上神界佳酿,随随便便取出一坛,便是千百年,真不知晓,你怎么会贪图人界这酒。”手执着棋子,青华淡淡地开口,此人正是被碳等人惦记,曾经化身为化文峰峰主的青华神君。“事成之后,把她带回来。这里才是她的家。”
“我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步了这么久的局,最终的结果也不是为了这个?不过,你也真不够意思的,要不是天神大人被木君禾斩杀到身亡,我至今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当日,神界和魔界一同攻向卡努努之时,他作为一峰之主身死,本支撑着肉身的情魄也应随着肉身的消亡而消亡,而他留在神界的身体应该会立即复苏,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一抹情魄并未随着肉身的消亡而消散,反倒一路追随他这边在神界刚刚复苏的身体前来,可是,情魄是当日被他自己强行抽离这具神体,一时之间,那抹情魄只得在他的周身徘徊,根本无法回到他的身体之内。和其他的三魂六魄得到重合,无奈之下,他迫不得已,用了众神的禁忌之术。洗骨。所谓的洗骨,也就是重塑了自己的身体,曾有神族,用洗骨之法,为自己塑造了好几具身体,将自己一分为数,也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同时拆开,放入身体之内。短时间内,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可时间一久。一个元神要掌控数具身体,这样的加速消耗,让这位神族倍感疲倦,最终导致他的几具身体加速消亡,很快。他也就陨落了。所以,在神界,极少人会去修习这样的禁忌之术。
青华洗骨之后将自己一分为二,又抽离出自己的一魂二魄,重新和情魄融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新的神族。这个人,也就是在后来十年一下获得祭祀神权的祭祀神官。这十年来。天神早已醉心在邪功之上,一心想着怎么把泽夕给捉回来。他一直以为情魄消亡的青华一如既往地闭关修炼,不问世事。根本没有料到,其实青花使用了洗骨之术,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就隐藏在他的视线里。而为了保存自己的力量。避免步入先人后尘,他不会同时使用两具身体,所以,在祭祀神官步入众神的视线之时,作为清华神君的他就在自己的宫殿内沉睡着。众神只当他一心闭关,也无人怀疑,就连一向同他交好的司夜也没有发现他丝毫不对劲。等到后来,他终于等到了天神走火入魔,邪功噬骨,被木君禾斩杀的时刻。那七莲池水确实能够重塑肉身,可同样也能够锁魂,这个秘密,整个神界只有他和天神两个人得知。只不过,七莲池水也不是能锁住每一个人的魂魄。七莲池,也是整个神界最为神圣的存在之一,七莲池能够锁住的是一切无须有的妄念,这也正是七莲池会身处天神居所的缘由之一,而想必,修炼了邪功的天神早就不敢下这池子了吧。作为天神的洗礼之一,每十年就应该沐浴七莲池水三日,洗去身上所有的污秽。七莲池水能够锁住天神的魂,也是因为他早已修炼了邪功,哪怕他重塑了肉身,他也无法踏出七莲池一步。
要不是他作为祭祀神官把天神的尸首放入七莲池之后,泽眠总是时不时来骚扰一下正在闭关沉睡的他,他大概还不回把自己的计划透露给泽眠。那小子出了名的精力旺盛
整个天界群龙无首,作为神君之首的他,长久闭关,不理世事。而剩下的神君之中,内斗不小,此时,最为适合暂领神界的便只剩下祭祀神官一人,也不枉他费尽心思,十年来,在神权至上的神坛之上,谋划出策。
那小子往往在神殿之上同身为祭祀的他说完一堆事之后,又前往清华神君的闭关之所,闯入其间,打断他的沉睡,讲他拖出来,再把神殿之上同祭祀已经说过的那些事再翻出来说一遍有时候,甚至把自己刚刚同他说过的话再复述一次给自己听。日子一久,本就要打理整个神界,已经精力交瘁的他实在受不了了。还不如,拉泽眠一同入伙,自己无法分身乏术的事,正好交给他办。
“这棋局,你下了这么久,都没有解开。你再下,也没有用啊。”
“当年,我也觉得这是一个死局。可是,事到如今,一切都已逐渐还转,不是吗?泽艳死后,我已不管神界事实,一心就希望能够照顾好小夕,可没想到,天神他还是不肯罢手,我只好,抽了情魄,离开神界,最终在卡努努找到了小夕,也希望能够护她多久便是多久。可没想到,暗暗的身体最终也死了,我的情魄也要散了,可当一切这么绝望的时候,却让我因祸得福。天无绝人之路,我又重新走上了另一条的道,不是吗?泽眠。这一次,决不能心软。这是唯一能够让小夕安然无恙的办法。”
“就她那火爆脾气,要是有朝一日知道我骗了她,还不把我生吞掉?”他饮下一口酒,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不是总问我为何喜欢喝人界的酒吗?人的酒啊,有人烟味,可神界的酒,却只有一层不变的酒味哟。”
“说到底,你还是贪图人间繁华,神界清修,百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清冷寂寥,一旦你贪图上了人间的繁华,修行也变得枯燥难耐了吧。”
“你们都有你们的道理,我是说不过你的。我就是做不到你们这般的决绝。总觉得在这个事情上欺骗了泽夕,无疑是做了侩子手。”
“那就永远不要让她知道,你在这件事上骗了她。”说着,他将手中的一棋子放下,“这残局,破了。”
“怎么可能,她迟早会察觉到的啊。”
“就你这样一惊一乍的,她确实不难察觉。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千年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想。千年间的变数那么多,如果发生了什么连我们也控制不了的事,那就不能算是你骗了她的。”
“青华,七莲池水重塑一个肉身,真的要千年吗?难道。我们真的要让她守着一具永远不会醒来的身体,过这一生吗?神族的一生,漫长到几乎永无止境吧。要一个人充满希望的等待一副肉身重塑,等到身体长成,还要在等待苏醒。这也太可怕了吧。”
“留一个念想,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吧。”
听着青华说到这里,司夜想起了她那一头华发。“她的情况也正如你所料,在逐渐的衰老,而她也瞒不下去了,木君禾也已经知道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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