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情话by北极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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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情话by北极狐-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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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情话by北极狐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2000年圣诞节的前一天,我17岁,在悉尼留学刚满一年的时候。

对他,我久已闻名,他是我小姑姑的同事,在公司一楼的前台做接待,搬出小姑姑家之前我一直有听她讲他的事情。

同性恋!小姑姑第一次说出这个名词的时候吓的我几乎窒息。

这种在中国大逆不道的事情在悉尼是很平常的,平常到我现在的房东办公室里有一半的同性恋,平常到每年悉尼都有同性恋大游行。尽管整个澳大利亚不理解同性恋的大有人在,悉尼这个城市还是显出了第一大城的胸怀——同性恋不能结婚,但是同居一段时间后以享受普通伴侣同样的待遇。

(澳洲懒的结婚的夫妇选择同居很常见,政府也默认这种关系,就是说同性恋同居者和异性恋同居者待遇相同。)

坐在小姑姑公司一楼的沙发上,我默默注视着他——在我脑海里形象最完整的同性恋。一头利落短发的他带着微笑接着电话,颠覆了我心目中同性恋的认知。那天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T—Shirt,普通的休闲裤,(星期五和节假日前夕可以穿随便一点,这是小姑姑公司的惯例。)露在外面的肌肉很结实,明显锻炼过,虽然脸长的清秀,却没有一点女性化的感觉,比身材略显单薄的我更有男人味。

我就这样看他看到下班时间,小姑姑作为经理助理,总会比别人拖延个十几分钟才下班。我有点失落的看着他收拾好东西,走出门外,和一个同样帅气明显是来接他的男人亲吻,一起走向车库。

那个人是他男朋友,我听小姑姑说过的,实际见到还是不由感叹两人的般配,心中涌起无尽的羡慕。是的,羡慕,因为我也是那个圈子的一员。

发现自己性向和别人不同是在初中,那时候的男孩子半大不小的,对性有一种朦胧的憧憬。有一次我被几个哥们拉去一起看黄碟,惊恐的发现自己一点冲动都没有,想起之前看好莱坞里动作片男主角身体时的怪异反映,我慌了。

还好我一向理智,慌乱了几天后冷静下来,去查了有关资料,明白了自己的情况——同性恋。

这是永远不能向别人说的秘密,我虽然生性叛逆,却不能不顾虑父母的感受,所以出国后我完全没有其他同龄人的不适应,反而有一种摆脱束缚的自由感。在小姑姑家里住了几个星期,匆匆找了个Homestay搬了出去直到现在。

自小的教育让我不曾乱来,但更多的原因是我没爱上什么人,十几岁的年级,还过于青涩。

然而他是不同的,小姑姑嘴里的他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完美,我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对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的感情——似水般平淡却隽永,那是我的初恋。

其实我明白,他,代表着我的梦,我喜欢的是那个梦而不是他本人。所以我能真诚的祝福他和男友永远幸福,能看着两人亲热而满心的幸福。

那一天的画面是我珍藏的记忆,有一个陌生人为他祝福,他是否能感觉得到呢?

后来又去找过小姑姑几次,每次通过他传话时能说上两句话,近距离看看他那秀气有气质却不失阳刚的面孔,那短短的几十秒带给我的是绝对的满足。

后来小姑姑和他老公闹离婚,便不再去找她。而我也升上12年级准备考大学,忙碌的学习让我抛去杂念,于是没有再见过他。

2001年10月,HSC(相当于国内的高考)成绩终于出来了,我考上了悉尼大学的电脑设计系。说句实话,HSC实在有够简单的,和我一个高中的中国学生大多考进了悉尼大学和新南威尔士这两个名牌大学,再不济的也上了名气差点的学校。

大学开学在2002年3月,大把的时间让我挥霍,于是在离学校近的CITY(悉尼市中心)租了间房子,昂贵的租金实在让我肉痛,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和我合租。高中时代交下的朋友(都是中国的)也纷纷搬到了附近,几乎全集中在相邻的两条街,甚至还有两个哥们和我同搂。

这本是一件开心的事情,然而其中有几对男女朋友关系的甜甜甜甜蜜蜜实在碍眼,让我觉得分外孤独。想回国偏偏自己的爸妈在闹分手,不想回去凑一脚,于是决定去打工。运气不错,在一间饮品店里找了份工作,一个小时9块奥币,勤快一点能把房租给赚回来。

这份工作其实就是把一排瓶瓶罐罐里的东西按一定比例对成顾客需要的饮料,没什么技巧可言,要的就是麻利二字,做顺了以后凭借不错的皮相,还能吸引几个回头客。

11月初,圣诞的气氛开始悄悄蔓延,几个哥们邀我圣诞节去旅游,我盘算一下,虽然圣诞节的时候人工更高,但我毕竟不缺钱花,考虑应允,就在这个时候,带点戏剧性的,我见到了他。

和一年前相比他明显憔悴了,深深的黑眼圈,下巴上满是胡子渣,更要命的是他恍忽的神情,那种状况太容易出事了!

看着他从门口晃过去,我心里猛的揪紧,顾不得其他跑出去拦下他,硬把他拉到我工作的店里按着坐下,塞给了他一杯咖啡。

“你是玛丽娅(小姑姑的英文名)的侄子吧,好久不见了。”他看着手里的咖啡,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还记得我?!有点意外的把满肚子骂人话吞了回去,我还以为他真白痴到跟个陌生人走呢,看来还有点理智。

扔了句让他等我,我用最快速度请了假,来到他面前道:“我不放心你,去我家好吗?”刚才拉他的时候感受到的体温不是正常的状况,如果没猜错,他在发烧。

他沉默了一阵后点点头,十分钟后他就坐在了我家的沙发上。

对他的表现我是不满多过高兴的,到杯水,拿出体温计和感冒药,这个过程我的脸始终臭臭的。最后还是忍不住抱怨:“你就这么跟我走?万一我是坏人怎么办?”

他看着我,黯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玛丽娅经常和我提起你,你是个好孩子。”

撇撇嘴,对他把我看成孩子的语气很不以为然,怎么我也18岁了,他顶多大我5,6岁,也不见得成熟到哪里。

在他量体温的时候我很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最后还是没有问。西方人对隐私看的很重,再说他这种状况,我问不出口。

看了看温度计,37度8,不算严重。吃了药以后他不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要知道半个小时之前我们根本和陌生人没两样。最后我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问他:“晚饭在我这里吃吗?还是我送你回家?”

他对家这个单词反应强烈,给我快要哭出来的感觉:“家?我没有家,有的只是一间冰冷的房子!”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已经双手捂脸的抽泣起来,并断断续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男友学生时代吸过毒,在认识他后戒掉了,两个人相恋到同居,一直过的很幸福。然而半年前他发现男友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吸毒,几乎所有收入都去买毒品。他劝男友去戒毒,为此甚至辞去工作。两个人折腾了好几个月,他男友却始终戒不掉,并且脾气日渐暴躁,两人摩擦越来越严重,终于大吵了几架分手。不久以后他便得知男友吸毒严重超量死亡。

“我现在根本不敢回家,在那里我想的全是我们一起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怎么能在那种时候和他分手……”

他呜咽着,越哭越厉害,最后简直哭的撕心裂肺……我好像看着自己的梦一点一点的碎掉——现实生活中,童话故事并不存在,幸福……要自己经营啊,一个但不珍惜,便像那泡沫般消失……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苦涩,无奈,痛心,还有别的什么。然而其中最清晰愿望的是再度看到他的笑脸。

或许是倾诉了一番的缘故吧,晚饭的时候他明显平静了很多,还有心情说我做的中国饭菜好吃。我看着他一点都不真诚的笑脸,一个冲动下非常突兀近乎不礼貌的说:“你不想回家的话不如搬到我这里吧,我刚好在找人合租。”

他闻言放下刀叉,深深的看着我:“有些事还是想好再说,我不需要同情。”

我有些语塞,可我知道对我他并没有同情的成分,一急之下,藏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我从来没有同情过你!我只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过的好一点。”

说完他愣了,我也傻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他知道我的感情。

沉默,笼罩在我们头上,吃完饭,他想洗碗被我拦了下来,站在我旁边看着我。收拾完,看看天色,我问他今天是不是住我这里。他回了句:“我可以明天搬过来吗?”

荒谬的一天,荒谬的相遇,两个本来陌生的人就这样开始了同住生活。

我和他约定我做饭他做家务,互相不干涉彼此的生活。他出去找了份工作,看起来好像振作了,可我知道他始终对男友的死无法释怀,因为他再也没有露出那种幸福的要死的表情。

我没有和朋友去旅游,我怎么能让他自己孤独的过圣诞节?此刻我最大的希望是他能遇到一个好男人,重新交个男友,重新获得幸福。我喜欢他那句话,我们默契的当作没说过,我不知道他怎么想,我自己从来没奢望过他会喜欢我,一个还在靠父母的学生,连自己都养活不起,别提给别人幸福了。如今和他能做个朋友,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和他都是容易相处的人,没多久就要好的像多少年朋友似的。他喜欢看书,喜欢吃三明治和蛋糕,喜欢打网球,喜欢……他讨厌做饭,不喜欢吃cheese,不喜欢乒乓球,不喜欢……。不知不觉,我记下了他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为了他的胃学做西餐。当他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梦想进入我的生活,我反而更加的喜欢他了,不过,和从前一样,我没打算让他知道。就让他把我对他的感情当作小孩子的憧憬吧。

日子很平静,平静到我以为那个人留给他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但是我错了,心伤,特别是感情的创伤并不是说好就能好的。

平安夜的时候我拗不过他陪他去酒吧喝酒。热烈的气氛中他却一身灰暗,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不提钱的问题,他这样喝身体也受不了,他比我高比我壮,我可背不动他。眼看他喝的醉醺醺的直反胃我忍无可忍,又拖又拽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回家。

他吐了,吐的昏天暗地,也吐了自己一身。我无奈又无奈的帮他脱掉衣服,红着脸把他按进浴缸里,拿着喷头帮他洗澡。第一次看见他的全裸,我身上某个部位有了变化,翻翻白眼,我估计要待会自己解决了。他此时开始耍酒疯,嘴里喃喃叫着那个人的名字凑上来,我皱着眉头挡掉他的攻击,继续帮他洗。

和同龄人相比我的欲望并不强烈,甚至有点冷感,欲望从来不曾战胜过理智,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冷静的帮他擦拭身体可见一斑。但是他的力气显然比我大,不一会我就几乎湿透了,有他溅出来的水,也有忙出来的汗。

手软脚软兼心里有气,我管他醉不醉,告诉他给他十分钟自己洗完,然后起身便走。

刚一转身,身后便水声大作,一具湿漉漉光溜溜的身体在我震惊中贴了上来,几秒钟的失神足以万劫不复,等我反映过来已经被他压在墙上强吻。他的嘴里还有酒味,让我一点美妙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有点恶心,不是不想挣扎,可看到他迷茫的蓝眼里的脆弱,我心软了。

没有人愿意当别人的替身,我也不愿意,但是想安慰他的心情占了上风,什么时候,我竟然喜欢他喜欢的这么深?

那一晚我经历了灭顶的洗礼,他炽热如火的体温烧掉了我的理智,第一次,我沉沦在欲望的深渊………

12月25日,西方最盛大的节日圣诞节,我把第一次给了他。对男人来说,贞操不算什么,只因对象是他,所以无法不在意。

中午,只睡了不到4个小时的我醒了,被痛醒的,那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经验。转过身看他熟睡中的脸,心里五味杂陈。有些界限不能跨越,跨过这个界限的我们以后将如何……不敢想,不敢想!

忍痛起床,消灭一切痕迹,私心里希望他什么都不记得。太阳落山前他起来了,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希望落空。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最后我勉强撑起笑容,告诉他不用觉得道歉,我并没有被强迫。

他没有接受我的好意,很正经的告诉我,他昨天并没有全醉,他做的事都记得,也知道……我不是那个人。

我能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呢?难道我该为不全是那个人的替身而高兴吗?心里叹息,梦,总是要醒的,我没办法装做无所谓,我…真的做不到!经过昨晚,我已经不能单纯的把他看做一个梦,一个朋友……我想爱他!

“央……”他唤我的名字:“做我情人吧。”

他是说真的……了解到这点我笑了,笑的很苦:“我不需要同情。”

他也笑了,笑的很真:“我从来没有同情过你。”风水流转也不过如此吧,和他来那天一样的对话,不过说的人相反而已。

“央,我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知道吗?两年前开始玛丽娅就总是跟我提起你,她爱你,总是遗憾你不是她儿子,我一直在想怎样的人能这么招人喜欢。”他缓缓的说着,眼里有种我不了解的光彩,我静静的听着,有种怀念的感觉,正是因为从小姑姑的嘴里知道他,我才会喜欢上他。

“一年前,我见到了你。你比我想象中更可爱。”他的表情很诡异,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圈子里的,可我从来没见过像你感觉这么干净的圈里人。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很美,不是单指长相而是气质上的美,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被迷住了,第一个念头就是没有杰的话我绝对不放过你。”

我知道自己脸红了,尽管对自己的长相比较满意,可受到这么高的评价还是第一次,更何况做这评价的是他,西方人果然有够直率。

他继续说到:“遇到你的那天我有随杰而去的念头,是你把我拉了回来。听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就好像在漆黑的地狱看见了天堂的圣光。央,你不会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动……昨天,我是醉了,可还没有醉到胡涂。只是酒精让我放肆,让我做出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天知道我早就想压倒你……当然其中也有一点报复的心理……因为你竟让我渐渐淡忘了杰……”

“等,等一下……”我揪紧心口的衣裳,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心脏咚咚咚咚的越跳越快,一种我不能负荷的快乐自心底涌起,更多的是不敢致信……他,是在向我表白么?!

“央……”他好像失去所有力气般环住我,沉甸甸的体重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对不起……我永远忘不了杰……可我发誓,我会用心去喜欢你,爱你……央…做我情人好吗?”

我反手环住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直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有力的手臂,搂的我有些透不过气……

“元旦那天有焰火,”我听见自己这么说:“我想看,要陪我去吗?”

他猛的抬起头,眼里装满了兴奋和狂喜,毫不犹豫的给了我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央,央!你是上帝送给我的天使!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了你……”

之后的几天很……嗯……很儿童不宜。他抱我,也让我抱他,不过很悲哀的,我发现自己比较喜欢当0,他对我的青涩有点抱怨,但更多的是得到宝物般的欣喜。

12月31日晚上,我和他手拉手的在能看见悉尼大桥的地方等待新的一年来临。地广人稀绝不适用于这个时候的澳洲,人山人海的程度不下于在国内的某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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