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好多,只浅浅留了一层颜色,比其他地方来得深些。
「好一朵茉莉花。」
忽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摘下他手边花朵。
他讶然地转头,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久未相见的穆思炎。
「陛下……」
他细声地唤了,穆思炎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便舒展开来。
「花好,便是召唤人来摘下,才能留住这芬芳滋味。」
将摘下的茉莉放在自己鼻前,穆思炎阖上眼,似在品味花朵的香味。
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地转过身去。
穆思炎要摘的花,将是什么?
他慢慢地走着,慢慢地想着。但穆思炎却没有说话,只是手中拿着花,跟他一直走进屋内。
「还未用过膳?」
望见一桌饭菜,穆思炎的眉头又紧了起来。
「近日来天气见热,晌午这一顿,实在是吃不下太多。」
他解释着,转头去寻,却找不到林儿身影。想是看到穆思炎来了,赶紧躲开了去……穆思炎却是下了令的,他若来这里,便不要一个闲杂人等在旁边。
只是……他许久不来罢了,如今他来了,林儿自然是要走避的。
微微叹了一声,提起桌上玲珑壶起来,为穆思炎斟上一杯茶。
「为何不告诉御膳房,备些清淡凉菜?」
穆思炎端起杯,却并不喝,只盯住他。
「不必麻烦了,就算有那些,该吃不下,也是一般的吃不下,并无改善……」
「你自小就是如此,一到夏日就不好好吃睡。不如自今日起,朕与你一同用膳。」
穆思炎一句话,惊了他的心。
一个多月,穆思炎悄无声息,不曾踏足这东宫半步,自己竟然似乎已开始渴望穆思炎忘了自己的存在……
忘了他……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是非。
就让这些国政家事烦扰着忘了自己罢!那样,在夕阳西下的花园中……他就不会再想起那么多与穆思炎的过往,心中的疼痛也就少上几分,或者更好的情况是就这么渐渐淡了,最终让所有人都忘了他,忘了这个东云废帝的存在……
但……穆思炎并不是个会让他逃避的人。
他一直也很清楚,该来的……终究会来。
不论当初穆思炎因为什么缘故而长久不来探他,而今日他来了,就不会再放过他。
他应承过呵……只要他做个好皇帝……就陪在他身边。
穆思炎的执念,他应该最清楚不是么?
毕竟那个人为了他,便占去了他们司马一族的江山社稷呵!
「东云,我答应你的,我一定做到。而你答应我的,你一样不许忘。」
暗沉下的男人的眸中,满满的是决心。
「陛下说得对,花好,就该摘下,才能品味芬芳滋味。」
他微微笑着,点点头。
穆思炎来,是来讨他应承过的东西。
陪在他身边,陪在他身边。曾经如此向往的梦,如今只成了一句承诺,海誓山盟总是一场空……
「既然陛下说了,那东云……就恭敬不如从命。」
拿起银的汤匙,选了雪耳燕窝的甜品,刚插入碗中,手腕就被收在穆思炎掌心。
「东云,你可知朕等得辛苦。」
猛地被揽入宽大怀抱,穆思炎的气息狂炽,立刻卷噬了他的心智。
「陛下……啊……」
本想推拒,穆思炎的齿,却已经啮在他颈项之上。
微痛涌动着,推挤出的是蔓延情欲。
少年不知情滋味……
如今的他,已然不是少年之身。曾在那求欢门上被穆思炎抚摩碰触过的身体,虽经历大病,又修养了一个多月,但那次苦痛中身体所感受到的欢愉却如同碑石上凿刻的纹路一般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中,只需轻微挑动,便会迸发而出。
疼痛……仿佛是情欲的引线一般地,轻易地让穆思炎在他身上放了一把火……
而火的来由,却是那压抑多时的情感——他对穆思炎的思念之心。
真正卑劣的人——是他。
一直以来,卑劣的人就是他……
他咬着牙,承受着穆思炎狂风般袭来的动作。
穆思炎的双手毫不留情地撕扯着他身上华服,布料在嗤嗤的声响中碎裂开去,片片飞落在地。
如雪一般纷飞呵……
他想起来了,他是在落雪的日子生的,所以父皇为他起名暮雪。这就是一切的开始了。
他选择了最卑鄙的路来行进。自懂事以来,他就清楚母妃对他的希望。母妃出生低微,好不容易因为生下皇子而能在众妃妾中占有一席之地,自然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充满了期待。
没有立太子之前,任何一名皇子也有继承大统的可能。
不论是哪一个妃嫔,都对自己的血骨的未来努力尽心。母妃教导了他成为君王所应当具备的所有,但他却没能如母妃所愿。
因为他自私……
他不爱争斗,不爱繁华,因此他选择漠视母妃的希望,逃避父皇的注视——直到父皇对自己完全地失望为止。
而对穆思炎,他也是一样逃避着。
那如火样炽热的情感,他担不起……即使思念,即使早已倾心,却害怕看到结果。
若水哥哥……若水哥哥……
恐惧着这份情感的,恐惧着付出情感之后被背叛的痛苦的人,不是自己还会是谁呢?
司马暮雪也好,司马东云也好,不过是为自己找借口的卑鄙小人……
担不起半点责任,更担不起国家社稷,人民臣下的期望,更担不起的,是那份或会将自己烧灼成灰的情感。
他缓缓地低下头,抱住埋在自己胸前吻在自己锁骨之上的穆思炎。
「陛下……」
卑鄙……就卑鄙吧!就算自己才是利用了与穆思炎之间约定的那个小人,也想抓紧这仅存的情爱……
既然他想要,就给他。
这样的身子,这样污秽不堪自私的心,穆思炎若知道,还会想要吗?
所以,只能是这个时候,在穆思炎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抛却了一切,只记下相互拥抱的体温,这样行么?
「东云,朕的东云……」
埋首在因为方才阳光照耀过而散发着温暖气息的怀抱,穆思炎紧紧地闭上眼。
他能感觉到,东云的手迟疑地滑上自己双肩,而后缓缓地抱住了自己。
是他的错觉么?
他的东云……到如今还会抱住他么?
在他那样伤害过他之后,用那样多的人的性命威胁过他之后,他是否还能有一点点的奢望——他的东云,还能谅解他?
被东云的双手抱住的地方,仿佛如石子投如水面一般,有什么东西,如水波一样激荡开去,让他的心也跟着上下起伏不止。
「东云……」
声音沙哑地唤过,他一把抱起那个人儿,走向里间床榻。
这一次,极尽温柔。
虽扯坏了那身衣裳,却细心地没有半点伤到那副身躯。
穆思炎怕了,怕再伤了那个人一丁点,怕再让那颗原本受伤的心更加破损不全。
虽一早知道只要占了他的身子,便说不伤他,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但却还是止不住地小心翼翼。
忍了又忍……转眼月余不见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双脚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就那样走来了东宫。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没有半刻遗忘与东云的约定,社稷人民,这些对东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他全数要守住。
只不敢见东云……
每日夜里,在李瑟身侧从不能入眠,只能在东方发白时候起身到书房小睡一会,只怕自己梦里见了东云,会克制不住呼唤他的名。
他不曾有一刻忘了他……他不能有一日不见他……当来到东宫花园中,看见阳光下雪衣观花的东云,他才知道,原来他那么的想要他。
仅仅看着是不够的,他的身体是如此地渴望着,能与那个花中仙一般飘逸的人儿紧紧抱拥。
「东云……」
喘息难平,穆思炎轻轻吻在司马东云额上。
那个吻虽带着隐约的犹豫,却如烧红的炭火一般,烧了他的心。 25 回复:搧炎劫情+番外 by /卜卜
粗硬的肉块在体内来去穿刺着,从缓慢到快速。
而一开始的疼痛,也开始慢慢地变质,在穆思炎的进入拉扯中,体内被接触的某些地方,开始泛起麻痒的感受。
当穆思炎摩擦过那些地方时候,就为他的身体带来无限的满足……随着这样的动作的进一步加速,身体内部某一点激扬起来,随着穆思炎的节奏,仿佛推起不会落下的浪潮一样,一点一点地爬升起快感。
「啊……恩……」
「陛下——」
双腿不知何时已经夹住那具坚硬的男体,仿佛不忍他的离去。
他渴望着,穆思炎能更进来一些,更用力地……干脆弄坏了他。
他不值得……不值得……
痴痴地看着覆在自己身躯之上运动的男人的面目,因为用力而闭上的眼收敛了凌厉,挺直的鼻梁上有一道细细的痕迹——他身上总有这些痕迹,这一道,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时被敌人的飞箭所伤,而药,则是自己亲手敷上。
他……看不见自己这样望着他的痴态罢……
掌下穆思炎的身躯汗湿津津的触感,身体被穿刺的快感,容不得他多想,便已经被卷入欲浪狂潮之中。
「东云——」
「啊——不要———」
穆思炎将他一把抱起,以坐姿贯穿了他。
身体深处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初经性事的他激射而出,第二次的体液飞到半空,落下的地点是穆思炎的胸口。
而同时,他发觉身体中埋入的穆思炎的巨大抽动着,将一股热液灌注入他体内……
若水哥哥……
他好想唤一声,好想再唤一声……
为在身边开始发出均匀呼吸声的司马东云拉上锦被,穆思炎的手覆上那张熟睡的脸。
手指移动着,掠过他的长睫,他微微动了动,随后又睡了过去。
穆思炎贪婪地看着,手指依然在他脸上移动着,从眉,到鼻梁,到微张的薄唇,仿佛想用手指记下他的一切一般地抚摩。
他还是没能收敛。
东云的第一次,他做得太过激烈,才会让他在高潮的瞬间晕倒在他怀抱之中。
他的……东云呵……
他等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得到的究竟是什么?高潮瞬间,那张泛起潮红的失措的面庞,几乎让他错以为回到了当年的纯粹。
或许,那个时候,东云才能忘了一切……
而离开那短暂瞬间,他们之间,还有什么?
缓缓俯身,吻在那光洁额头,舌尖尝到微咸汗味,是方才激|情的证据。
而后他悄然下榻,整理好衣衫,走了出去。
但穆思炎并不知道,在他关上门之后,锦被之中的司马东云微红的眼角处,落下一滴莹色的泪……
花似……花非……花满天……
远远地望着,公子又在花园里看花了。
茉莉是种好花,江南气候温暖,所以才能一年三季地开,长长不断地发出浸人心脾的香。
陛下来的那一天,园里也是开满了花。
林儿小心地自托盘里拿出冰镇的冰糖雪梨甜品,搁在桌上一个大碗中,碗内装了满满的冰块。
「公子,来吃点甜品吧!」
向窗外喊了一声以后,不出所料地,花园中的那个人摆摆手,回了一句过会就来。
说是过一会,少也要半个时辰,因此她才特别备了这个冰碗与他,就算再过一个时辰回来,这甜品依旧是冰凉的。
她又想起了那一天……
那日待陛下走了之后,她才敢悄悄地走入屋内。
屋子里散落一地公子的衣裳,狼籍如遭人劫掠过一般,而公子则躺在榻上,锦被边缘之处,有些些淡色的红。
那种红是血的颜色,却浅薄些,浸在被边及褥上,红的痕迹周围,有一圈仿佛水渍的湿润。
她知晓方才陛下在这里与公子发生了什么……
虽然公子一直当她是个孩子一般,然而在这宫廷大内中,闲暇时候的宫女太监除了这些外还有什么可以说起?更何况自公子封了妃之后,不堪的猜测议论更多,而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男人之间要如何行房之类……
她清楚,但她宁可装作不知。
她无法忽略公子脸上的愁容——不论他如何微笑,也难以掩去的愁。
陛下那日……应当是临幸了公子罢!
男人与男人之间,生得出什么结果?
她亲眼见公子虚脱的容颜,苍白的面色,及颈项之上红紫的痕迹,但公子与陛下之间,将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她想不到,也不敢想……她只希望陛下能对公子好些。
于是陛下第二日再来寻公子的时候,她斗胆对陛下进言。
「云妃娘娘……需得陛下您时刻关爱……」
战战兢兢地,她只想得起应当唤公子做云妃。
原以为那个冷酷的男人会干脆杀了她,又或者掌嘴,最好也不过是视她如无物。她不过是个小小宫女,竟敢随意进谏,实在是冒大不韪。但穆思炎却没有,他不过是在跪着的她面前远远地望向那在花丛中缓步的人,重重地叹息。
「似花……非花……他究竟是谁,朕又究竟是谁?满园的花,朕只想采那一朵,却又是为何?」
她听不懂。
她不知道为何穆思炎要说这样的话,她只知道穆思炎望着公子的目光,与公子重伤昏厥的那个夜一样,眷眷地,仿佛动了情。
她只是个宫女,她懂不得更多的事,但她也是个女人。出自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陛下对公子的感情的不简单。
她也只能看着,在一旁看下去,即使不知未来这二人之间究竟会如何。
远远望过去,公子如一只白蝶,在花丛中游弋着。
她退出房去,站着看了一会。
这个时候,陛下又该来了……而她,也该走了……
站在茉莉花丛中,他细心地摘去一条附在花叶上的青虫,将它放在手心。
那虫儿小小,绵软而无刺,连保护自己的根本也是没有,被他从叶上拿了下来,就蜷成细小一团,缩起头尾,作了个轮子状装死。
他仔细捧着它不动,过了一会,它以为无事,便又翻转过来,拼命移动软肢在他掌上爬动。
他记得幼年时候的穆思炎,最爱养这样的青虫儿,不只是无刺的,连刺棘密布的也喜欢养,因为那青虫儿会变成蝴蝶,越是刺棘多的,色泽鲜艳的,就越能变成美丽的蝴蝶,但这种无刺的青虫,即便是变成了蝴蝶,也是灰白颜色,圆翅钝身,半点不华丽,更谈不上优雅动人。
幼年的自己就如同这无刺的青虫儿,不但在皇子之中绝不显眼,就算成长,也不过是个普通角色罢了。
因此……那时候才会想阻止穆思炎养那条虫儿呵……
……
那一天,穆思炎在月季花上找到了一只毛虫。可怜地只有一点毛,白色的,细小地卷盘在他的手心。穆思炎把毛虫给他看,他却摇了头
「若水哥哥,你放了它好不好,它以后不会长成一只好看的蝴蝶的……」
他抓了穆思炎衣摆,但穆思炎却只是低头吻住他的额。
「为什么不会?」
「因为……它那么小,而且它好可怜,它也许只是一只蛾。如果你养了它最终它却不是蝴蝶,它会很可怜的。」
那时候的他,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说着
「不会,我说它是只蝴蝶。」
穆思炎笑着,取出盒子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