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炎劫情+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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煽炎劫情+番外-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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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您能否劝退他们,如今已经改朝换代,若他们执意对抗,面对这宫中禁军,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才不过数百人……」 
  他手中所握的,是前朝臣下家人子嗣所上之密函,密函之中透露他们将在下个月圆之日暗杀穆思炎的计划。 
  「臣等挺而走险,皆为我复国大事,一切操办,皆不由陛下费心,只需等穆贼伏诛,陛下待臣等恭请之时,再登皇位,以正我王朝国威……」 
  说得轻松,却是暗杀穆思炎哪里容易。穆家军队精锐,在他登基之后,都换做了城中禁军。穆家从来有传统,召集江湖贤能,功夫高强有异血之辈进入军中,又哪里是那些破国之前尚在锦衣玉食的臣子们能斗得过的?而自己……又怎能眼见他们刺杀了穆思炎? 
  「他们已筹集金钱,延请奇人异士,此次,不成功,便成仁。哀家……也只是来传个话儿罢了……都是当年朝中人,我冒险,也是值得。」 
  低眉顺眼,李瑟扑闪长睫,忽悠悠就挂了泪。 
  快了,他就快来了了…… 
  她着人刻意通知与穆思炎知晓她就在东宫。并且她不但在东宫,还是在司马东云床前,与他呢喃细语,亲密有加。 
  她伸手去,拿过他手中书信,在火上烧做飞灰片片。 
  「这东西,还是烧了的好。你既然看了,它也就再无用处,不可留为证据,被抓了把柄,便是害了几百条人命。」 
  她轻言细语,却知道听了她的话,司马东云定然不能告诉穆思炎这群人的计划,因为他再也背不起几百忠良性命,且……没了证据不是? 
  如此,她与他之间关系在穆思炎面前,那就再也说不清了! 
  她靠到他身边,附在他耳边说话:「你多多小心身子,等着臣子们前来,却不要疏落了照料自己。」 
  原不过是几句嘱托,他本忌讳她,因她已是穆思炎的皇后,如今却为了这群遗臣将她认作了是同路,于是也不曾拒绝,只让她靠近前去。 
  她微微笑,几乎与他贴住,亲昵无间。 

  咣然大响,门被一脚踢开来,门外月色如水,照着的却是怒发冲冠的穆思炎。 
  「你们在做什么?」 
  穆思炎大步冲入,到他床前,暴怒地一手将李瑟揪起。 
  「陛下,娘娘她已有了身孕……」 
  他一惊,怕穆思炎知道了那些残臣们的计划,又要大开杀戒,又见穆思炎抓起李瑟,竟似要下狠手,他忍痛爬起,抓在穆思炎腕上。 
  「你心疼她?那为何要与她私下相会?朕曾告诉她,不要来东宫,不要见你,朕却是忘了警告你,所以你才与她私会,还是……你对我的皇后,就如此地难以忘怀?」 
  冷冷一笑,穆思炎掀了李瑟在地,转手捏住他的颈项。 
  「不,我没有……」 
  他本想争辩,却看见穆思炎逼近的双眸中,仿佛赤红如火一样闪烁着点点跃动光芒。 
  穆思炎已经听不进他的解释……但他却不能不说…… 
  他被误会并无所谓,却是李瑟……方才那等的景象,怕是穆思炎会对她下手,她原是好意,他不能连累了她! 
  「恩?你说,你如何没有?」 
  眸中稍冷,穆思炎在等着听他一个解释。 
  「皇后只是念在都是前朝遗族,前来探望臣,却是臣说……眼中不适,请皇后帮忙查看……而后借机……非礼于皇后娘娘……」 
  他眼见,随着他的话,穆思炎眼中惊讶越发浓重,不等他说完,穆思炎已经暴吼出声。 
  「出去!」 
  穆思炎转头望着地上瑟缩成团的李瑟,而李瑟听他这一声吼,慌忙自地上爬起,提着襦裙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穆思炎的面目,扭曲狰狞着,仿佛忍受着极端的痛苦。 
  「臣说眼中不适,请皇后娘娘帮忙查看,而后借机非礼……」 
  话未完,穆思炎的手,已经自他颈上松脱。 
  来不及思索穆思炎为何放手,他只见面前的男人,竟然身体抖动着,开始小声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真是有趣,真是有趣得很!原来你心中一直装着个李瑟,原来你立她为后果真是因为爱着她。东云,你忍得好辛苦,朕委屈你了。」 
  已不复半刻之前的痛苦表情,穆思炎的脸上,只剩冷冷笑容。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应允了朕,陪在朕身边。不过是方便你与皇后娘娘私通而已……朕竟然不察,亏你辛苦,以身侍奉朕,好不容易才换得与她相聚。朕……累了……」 穆思炎摇摇头,依旧轻轻笑着,却让他忽然觉得那笑容是如此空虚寂寥,「大司马为首,群臣都递了奏折,痛陈男妃的害处。朕也就如你所愿,明日早朝,你便不再是我的妃,如你所愿,你就如史上所有前朝废帝一般迁到冷宫去罢!还有这个……朕用想是用不着了,都给你。」 
  自腰上取下一对玉佩,穆思炎放了在他手里,他看了,是他们的对玉,上面是他的字「东云」。 
  「两块都齐了,当时你为保那小丫鬟的命给那两名兵士交换的你我当年定情信物,我收了起来,那两人我早已杀了干净。可怜我穆思炎从不曾对谁手下留情,却只有一个你……自今日起,朕,不会再看你,朕见了负心之人的面孔,只怕会忍不下。你也不用担忧皇后,她怀的是朕的龙种,更何况,她不曾背叛朕,与你——全然不同!」 
  穆思炎转身出门,他手握着玉佩,全身一软,跌倒在地。 
  好痛……好痛…… 
  负心之人…… 
  这不是他想要的么?这不是他一直期待的么?穆思炎如今要放过他,要忘却他,为何心中疼痛并未减少?却犹如有人用钩子翻搅内脏,拉出来,还要勾起…… 
  他倒在地上,手中握着两块玉佩,竟然哭不出。 
  他落不出泪,心中已血肉模糊,眼眶却干涩如故。 
  若水……哥哥…… 
  两块佩,二人的情,原来已是如玉冰冷么…… 
  「公子,陛下他的话……可是真的?」 
  不知何时林儿走过来,伸出小手,轻抚他的后背,碰到伤势未愈的后背,他竟不觉疼痛。他缓缓闭上眼……是因为心太痛,才察觉不出身上痛楚罢!原来,疼痛本是由心生。 
  「收拾一下,明日我们或就要去永宁宫了。」 
  他站起,挥手中不慎打翻了杯子,淋漓了一身,林儿连忙上前擦拭,他却因为这一泼,忽然清明了心智。 
  有人要杀穆思炎,这才是如今的重中之重。 
  永宁宫,宫殿南角最森冷的去处,历代作为囚禁违例宫人的去处,或如穆思炎所说,废帝,废后,犯了七出之条的妃妾最终的去处。不论进入永宁宫的人是垂垂老矣或是风华正茂,到了那里,除非皇恩浩荡,否则除非是死,绝无可能离开那里。 
  那是一个教所有宫中人都觉得害怕的去处,他却觉得让人恐惧的并非是自身去了永宁宫,而是这所宫殿本身散发出的寂寥惆怅,与隐在其中数代冷宫中人的怨念。 
  以他身上所背负的罪孽,他不在乎到永宁宫去,甚至他之前曾盼望过谪居永宁宫,那样的话,或许他还能偿还一些。但如今,他却无法心甘情愿去到那里。 
  最多不过半月时间,最多不过半月,月亮怕就要圆了,而那个谋杀穆思炎的计划,也将在那夜进行。 
  虽然禁军森严,也有高手潜伏,本不该他担忧穆思炎的安危。但依照方才的状况,李瑟虽已为穆思炎后宫之主,却依旧心向旧朝——那也是应该的,穆思炎杀她李家全族,她与穆思炎之间,又究竟能有几分情分?她怕是也站在暗杀者那面,若是如此,这宫中情形,只怕是已经让对方悉数知晓了去。就算有三千精锐禁军,日夜巡逻,但要害却已被知悉,就全然无法作用。 
  穆思炎有难,他当如何? 
  他如今是个打入冷宫的废帝,连在穆思炎身畔提醒他,怕也是不可能。穆思炎若将话说死,便几乎不能有所转机,他心绪纷乱中,一双手抬起又放下,不断往复,直到林儿握住他的。 
  「公子,你在念着的……是陛下么?」 
  「……不是……不是……」 
  他否认,摇头连连,林儿却握了他的手,渐渐用力捏住,他才安静下来。 
  「公子不必再自欺欺人了……林儿在公子身边这些时日,虽只是一介仆丛宫女,却也看得清楚。」林儿叹了一声,扶好桌上杯子,斟满了茶,送到他手中,「陛下总是伤了公子,但公子却从来也不曾怨过陛下。」 
  「那是我的罪……若更痛些,我便想能不能因此赎回些许罪过。林儿,是我害了一班老臣,更对不起列祖列宗,我守不住这代代相传的基业,都是因为我……」 
  「公子你,真是狡猾呢!林儿……见过公子趁陛下看奏折时候,偷偷地看陛下!陛下对公子粗鲁,伤了公子,但林儿却觉得,陛下不过也是不知如何与公子相处,公子则始终不愿面对自己的心。公子你对陛下……」 
  「别说了!……都……别说了……」 
  他手一松,杯子落地,砰地发出声响。 
  那声响在房中回荡,幽幽地,绕在他心上。 
  「公子,你若不救陛下,真不会后悔么?方才娘娘说的,林儿都在窗下听到了,虽然娘娘说得不甚清楚,但林儿知道,将有人在月圆之夜对陛下下手……公子你……你真不在乎?」 
  林儿的话,一句句地,震动着他的头脑,一阵阵地起伏跌宕。 
  哪一边,都放不下。 
  若对穆思炎坦白,那几百人性命难保,都是前朝忠臣之后,他怎能忍心让这些已失去了家人亲朋,失去了一直信仰的王族的人送死?况且其中还牵扯了李瑟,那个可怜的女子,从一开始,他自己就将她作为一个政治工具,而后又成为穆思炎威胁自己的理由,如今,他有怎么能让她再受到责难?若被知道她在此事中所做的事所处的地位,就算能因为她腹中有穆思炎的孩子而留住性命,依照穆思炎的秉性,难保穆思炎不会在她生下孩子之后废后,再杀了她…… 
  但穆思炎的性命,正如林儿所言一般,他不能不救,穆思炎比之于他自己更来得重要。 
  早就定下了……定下了…… 
  那天真蒙昧不知事的时候,穆思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要当他的伴读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已是牵扯不清的缘,怕是如今,都要还给了他。 
  「林儿,我不会让陛下死,是我私心,我不想见他死,不想……」 
  他抬头看着小侍女的脸,微微一笑。 
  这次……怕是真的要还了债,欠了臣下的,李瑟的,还有若水哥哥的一份情债,而赌上的,是他一条命。 
  不过一条命,至少能保得住李瑟和若水哥哥……只要他不在,他不在了,那几百人也就再没了可以复国的根由,再也没有人能拿他威胁穆思炎,穆思炎才算得上是真正得了这个天下罢! 
  大臣们,也上奏劝谏男妃之事不是么?只要自己不在了,一切便都会回归轨道。 
  原来……自己还有如此作用…… 
  「林儿,还是别收拾了……你且帮我送些东西给陛下,他若见了,我便无需再去永宁宫,你见了陛下,便按我交代的去做。」 
  他拿过枕旁白巾,着林儿磨了墨,书写于上,然后卷起交与她。 
  ……无所谓,一切都放弃了…… 
  只要穆思炎好好活着,所有人都好好活着,他什么也可以做,什么也可以。 
  告诉林儿需在穆思炎面前说的话之后,他抿紧唇,手中捏紧两块玉佩,看着林儿拿着那方巾子走出门外,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穆思炎在偏殿中背转双手,在案前踱步,忽然,他一拳捶在檀香案上,饶是坚硬的木,不曾断裂,却因他那运力十足的一拳被击出凹|穴。 
  虽然一切明明就摆在面前,东云对李瑟的非同寻常不过是他自己装作视而不见,正因为此,当他看见李瑟与东云亲密模样,才会无法遏制心中的愤怒。 
  若可以,他会当那前来通报的小黄门的话是一派胡言,但他偏偏知道,他与东云,已是如剑拔弩张之势,就算不是今日,也总有一天此事也将大白于天下。 
  其实,怕的人是自己。 
  找个借口,放了东云,从此不再见他。 
  不见,还会想,还会思念,或比过去更刻骨,却不必在那般疯狂地伤害了东云。 
  东云背上明明重伤未愈,自己竟能下手迫使他与自己交欢,若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做出让自己更不能容许的事。 
  长痛,不如短痛。反正东云从未对自己心动,那就随他去了,痛苦,自己来承担便是。只是,依旧心不甘,情不愿,原来杀了再多的人,做了再多的事,在东云心中,他依旧是连灰尘也不及…… 
  抽出匕首,寒光一闪,刃尖已然没入另一手掌心。 
  血,并非是立时喷涌而出,却是地自雪亮匕首旁汩汩冒出,泛开去,而后顺着掌纹滚落在地。 
  安静,却潺潺地流着的血液,如他胸中对东云的情一般,又如他终于正视现实的怅然。 
  原来,最无奈的事,竟是此情无计可消除……心头难下,眉头已上,如今就算流血,也是无用。 
  穆思炎,便是你死,东云也未必在意。 
  你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何?为何? 
  他自鼻中哼笑出声,却是在笑着自己,为情所惑,为情所乱,为情而悲的自己,如此可怜可笑,几乎是滑天下之大稽。 
  原来他最想要的,最终依旧得不到。 
  这是他穆思炎的命?是他穆若水的命? 
  他从不信命,他只信自己所要的,便要不顾一切去争取,但他如今,却惶惑不知所以,他究竟是对是错? 
  他已不知…… 
  正这时候,偏殿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放开我,我要见陛下——」 
  「陛下已下旨不见任何人,且着我等在此把守,又怎能让你进去,你速速回去才是。」 
  「我有重要物件要呈给陛下,算我求求各位守卫大哥,至少帮我通传一声……」 
  「不行,说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 
  ……嘈杂之中那个请求要见他的声音,听来十分熟悉——穆思炎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瘦小身影。 
  是东云的侍女? 
  「让她进来。」 
  放下匕首,穆思炎取过桌上备来拭墨的白绢,匆匆塞在手心。 
  果然是那小宫女。因他召见,她终于进来偏殿,也不看他,只直直走到他面前,双膝跪地,手伸得直直地,呈上一方巾子。 
  卷起的白巾之上,透出点点墨痕迹,他拿过了,在灯下展开来看。 
  〔东风起处卷云飞,若水似玉流冰心。 
  暮色落雪芳菲乱,炎空飘霞索情思。 
  良人但约夜半时,月上梢头难自持。 
  但愿长久可待期,两心成双复相知。〕  
  但愿长久可待期,两心成双复相知…… 
  这句子……恍惚如昨日还在二人唇上流连一般,正是他与东云曾合吟的诗……现在差人送来这首诗,东云他是为何? 
  「他,可说了什么?」 
  一把捏住那写了诗在上的白巾,他胸中起伏不定。 
  在他说过再也不见东云之后,东云却送来此物,究竟是何等心思? 
  「公子他……他什么也没说。他只让奴婢把这东西呈给陛下。」小侍女答了他的话,忽然便抽噎起来,抬手抹泪,「但……但奴婢担心,公子他不吃不喝,只写了这些,就呆呆发愣。奴婢听公子自己喃喃些什么情,什么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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