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真受不了。”古悠然有点哭笑不得,他真是服了李由,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带着几分暧昧。
李由还想在说点什么,就见商季儒急匆匆走了进来。还未站定,就神情有些紧张的上下打量着古悠然,不确定的问道:“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切。
不等古悠然开口,李由就在一旁嚷嚷起来,“哎呀,当然有受伤啦,我们可是被人追着打的,不过主攻目标是他,怎么可能不受伤,现在肯定浑身都是被打过的淤痕。”他故意说得重些,看商季儒是否心疼,这样他才能确定悠然在商季儒心中的地位,才能确定他的朋友这份情下得是否值得。
“要不要去下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怕有内伤。”李由听商季儒对古悠然说了这番话,也很满意他中浮现的担忧。
李由的心放了下来,知道他的朋友有人关心有人照顾,于是就起身告辞,“我还要看店,你替我送他回去吧,有你在,我也放心些。”说完看了一眼古悠然,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懂得眼神,然后走了。
古悠然很谢谢他这个死党的帮助,他知道李由无非是在给自己创造与商季儒独处的机会,同时也想看看商季儒到底对他放了多少感情,这一点古悠然从李由的眼神中看得很是明白。
商季儒见李由走了,就伸手去扶古悠然,他很小心,生怕触到了他的伤。两人慢步走到警局门外,他又问了一次:“需要去趟医院吗?”
“不用了,别听李由的,他太夸张了,没那么严重,都是些皮外伤,用药酒揉揉就行了。”古悠然略微估计了一下身上的伤势,知道应该没有内伤的,决定还是不去医院了。
“那好吧,先送你回家。”商季儒也没再坚持,反正回家看过伤势以后还可以再作打算。
44
“我来开车。”走到车子旁,商季儒见古悠然行动迟缓,且忍着痛地想要去开车,于是便伸出手来,拿过车钥匙,简洁地说了一声。古悠然也没争,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安全的将车开回家,所以直接上了副驾驶座,而心里则对商季儒的细心与温柔感动不已。男人的温柔是常常体现于行为中,并不经常表现于口头上,女人是容易忽视这一点的,但古悠然是男人,他自然很能明白,不免对商季儒愈是心折了几分。
一回到古悠然的住处,商季儒就将他推进浴室,叫他赶紧洗个热水澡,以便活血,这样呆会上药才更有效果。
古悠然当然是乖乖去洗澡了。而商季儒也没闲着,他在古悠然的屋子到处找,终于,翻出了跌打酒,之后又在另一间浴室里拿出了干毛巾,找齐了所需的东西后,商季儒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古悠然出来。
过了好一会,古悠然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边走边抚着身上的伤。
“这里来坐,我给你上跌打酒,然后揉一揉,希望淤痕散得快些。”商季儒抬首看见古悠然洗好走了出来,便招呼他到沙发上坐。
“你可要轻一点,跟你说,我可是很怕疼的。”古悠然似真似假的说了一句。
商季儒淡淡一笑并未接话,只是扬了扬手中的药酒,并示意古悠然将浴袍给脱掉。
浅蓝色的浴袍从身上滑下,只见较为白皙的身子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一片一片的,真是有点触目惊心,难怪刚才古悠然在警局门口准备开车时抬手姿势那样不自然,所以商季儒才会猜测他的伤不轻,抢过车钥匙不让他开车。现在经过确认才发觉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在手上倒了些药酒,商季儒选了块颜色较深色的淤痕抹了上去,并开始推揉,学过武,所以他使出的力道比一般人其实要大的得多,但因手法很专业,力量也用得巧,古悠然非但没感到疼痛,反而觉得很舒服,紧张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怡然地享受着商季儒的服务。
此时两人没有交谈,因为不论商季儒的手法有多好,力道下得有多巧,被打过的伤仍是很痛的,特别是现在为了散淤还要去揉它,所以古悠然不敢开口,怕自己疼得叫出来,那样会很丢脸的。而商季儒则是很专注的在为古悠然推拿,怕分心会弄疼他,所以也没开口。整个客厅里很安静,似乎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
古悠然微微侧首,抬起眼偷偷打量正在给他揉着肩上淤伤的商季儒。由于距离很近,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商季儒的额上已经渗出了薄薄一层汗水,表情很专注,眉头浅浅地皱起,眼睛微微下敛,整个侧脸上只能看见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子,轻轻抿住的嘴唇,这样的商季儒竟让古悠然觉得很诱人,因为他现在给人的感觉是一种专注的美,是除开淡然儒雅以外的感觉,是商季儒的另一面──男人投入某件事情以后专注的样子显现出来的迷人气质。
商季儒不期然地停下来,解开了外套的扣子,一把将外套脱了下来,揉了好半天,他已经出汗了,想必是很热的,然后他又将衬衣的最上面两扣子打开,并把两只袖子卷上去,这样开起来更方便做事,又倒了些药酒在手上,商季儒同时开口道:“你趴在沙发上,我给你揉背了,前面已经都好了。”
“哦,好的。”古悠然很配合地转身然后趴趟在沙发上。他的背后还好,只有两处伤痕,一处很浅,另一处则颜色要深,但比前面的要好很多。
很快背后的伤上好药酒也揉匀了,因为淤伤不能揉太久,只要是将淤血揉散开就可以了。
商季儒直起了腰,轻声说:“行了。全都上了药酒,也揉过了。你可以翻过身来了”悠然没动只是哼哼了两声,仍是趴趟在那儿,不动。
商季儒边用干毛巾擦着手,边欣赏着他的背部。背上的肌肉很坚实,看得出来平时有经常锻炼,不过也很注意运动的度,所以他的肌肉只是平滑结实,并不突兀,摸上去手感很好。
可能是年轻是练过舞,商季儒觉得古悠然的腰身比起一般男子来要细些,他的背部曲线也很深,普通男子不会这样,因此他趴在那儿令人有点遐想。
人的动作比意识要快得多,当商季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手已经就抚了上古悠然的背,沿着明显的曲线由下向下滑动。古悠然觉得有些痒,奇怪地回过头,就看见商季儒似无意识地在抚摸他的背部,令错愕不已,这,这……这是什么状况,难道商季儒在不知道他这样做根本就是挑逗。
一跃而起,古悠然赶紧翻过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表情很愉悦,语气中带了些情Se意味,缓缓开了口,“你是在挑逗我吗?我可忍不住的。”
“呃,我……”,一时间商季儒也找不到要说的话,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听古悠然开口说话,突然一下子清醒过来,赶忙将手缩了回去,双手相互死死握住,面色竟然浮起了一丝淡红。
“好了,不逗你了。出了一身汗,裹在衣服中,挺难受的,你也去冲个澡吧。你就去上次住过的客房好了,柜子里有一套新的睡衣,我刚买的。”古悠然见商季儒居然有些害羞,真是没想到呀。
受不了一身的汗味。商季儒决定听从古悠然的建议,同时好躲避现在的尴尬气氛,所以他立即钻进了客房的浴室,洗澡去了。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商季儒从浴室出来了,客厅却没见到他,于是四下找了一翻,才发现他正书记,手里不知在抹不开掰弄着什么,一会便听见他自言自语:“奇怪了,什么东西?”
见商季儒走了进来,古悠然将一个么指大小,且是金属质地的东西递给他看,顺便问了一句:“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呀,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包里!”
45
“怎样,你可以解读这个芯片里面的内容吗?”商季儒把从古悠然那里拿来的东西给堂弟商炜桐看,希望他能告诉他这里面究竟储存了什么内容。
昨天,当古悠然将他研究了半天还没弄明白的一块小金属片给商季儒看,过了好一会,商季儒也只看出了这个金属片应该是个储存芯片,但如何解读里面的内容他就没办法了。还好,他们家有一个电子天才──商炜桐,别看他小孩子心性,人也嘻嘻哈哈的,但在电子技术领域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着极高的天赋,所以,商季儒就将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芯片交给了商炜桐。
“呃,设了多层密码,解开得一段时间,不能出错,这个储存芯片有自毁设定。”商炜桐眼睛紧紧盯住那些不断闪烁的字母和数字,希望能破译第二层密码,同时,也给了一句解释。
经过很长时间的破译,商炜桐长嘘了一口气,神情疲惫地说:“好了,终于进去了,你来看吧。”芯片里的内容是一串串人名和数字,有规律的放在一起,但没有说明,不知表示什么意思,所以商炜桐仅是瞥了一眼就喊商季儒了。
商季儒抬眼看了一会,先是凝眉思考,过了一会,他似乎想明白了,语气紧急地道:“赶快备份一份给我,这次情况严重了。”
“到底写了些什么呀?”商炜桐见一向沈稳优雅的堂哥如此紧张,不免有些奇怪,随口问了一句。
“是贿赂的证据,涉及政府高官。”商季儒沉吟着说。
“啊,不会吧,怎么看出来的?我为什么看不明白。”商炜桐一听便夸张的叫出声。
“我有事要去一下,这事你千万别同任何人提及这个芯片的事,知道吗?。”商季儒边说边往外走。
“No Problem!”商炜桐表示他很明白。
商季儒边开着车边想:看来这就是古悠然被攻击的关键所在了──一份不可告人的赌赂档案,应该是黑白两道都抢着要的东西,不见了当然会出动大量人员找回去,他们会不计任何代价,由此可见古悠然的处境真的很危险。
古悠然此时还他公司的其中一个录音棚为一个首新歌的录制在辛苦工作。在他的领域,古悠然从来都是一个认真的人,虽然今时今日他其实已经不需要亲自到现场监制了,但每一次制作新歌或新专辑,他一定会空出时间到录音棚监制整个录音的过程,以臻求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一阵电话铃间突然响了起来,古悠然知道是自己的电话响了,示意工作人员断续,他缓步走出录音棚,这才接听:“你好,古悠然。”
“我是商季儒,正在你公司楼下,你现在立刻出来,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商季儒语带三分急切地说,之后便挂了电话。
古悠然见商季儒来找他,心下肯定是高兴的,可发现他如此慎重且紧急,心里虽感到奇怪,但也没多问,就直接下楼。
见到古悠然走出公司大门,商季儒按下车窗,朝他挥了挥手。
“什么事这么紧急?”坐上车后,古悠然才问原因。
“我猜测,你会遭到袭击就是你昨天给的那个芯片里储存的内容惹出的,因为那是一分政府涉及高官接受赌赂的事实证据。”商季儒简洁明了地给古悠然做了解释。
“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有人来袭击我,哦,不,不,应该是想抓我,然后逼问芯片在哪,可我昨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东西放在我的旅行包里。”古悠然一下子就明白那天攻击他的四、五个壮汉其实根本就是要来抓他的。
“现在怎么办,要报警吗?”古悠然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询部商季儒的意见。
“不,不能报警,因为我看见那串名字中有几个高级警司的名字,我认识他们的,若是报警,他们应该是最快知道的人,自己的犯罪证据出现了,你想他们会怎么做?”商季儒认为报警也是件危险的事。
“回去再商量吧。”商季儒给出一个提议。
“也只能这样了。”古悠然听了上述的情况心里有点无奈。
车子驶进了古悠然的别墅。
停好车,两人边说话边走,到了屋子别墅大门口,却发现大门竟然开着,两顿时起了警觉。
用着防御的姿势,他们侧身靠上门边,商季儒将古悠然护在身后,他一手轻轻将门向里推了一点,从门缝里看到客厅里没有动静,家具也很整齐,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招了个手势,古悠然跟着商季儒进入客厅,环视了一周,确定没有人在客厅,于是两人快速移动到楼梯口,轻手轻脚的向上走。上了二楼,左右查看了一下,商季儒顺手推开了离楼梯最近的书房的门,也是慢慢推的,从虚掩的门缝里再次观察里面,确定没人后,他们面向楼梯背靠着门才闪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
转身才发现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明显是在找东西。
“看来他们找上你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意识到情况越来越紧急,商季儒有些担心古悠然的处境。
46
台南,青帮总部。
青帮在帮内正副帮主接连出事后一直处于混乱状态。(帮主陈胤坤因开罪了警察,已经关进了监狱,而副帮主陈汉雄则得罪了龙焰盟,之后人去哪儿了,大家心照不宣。)一个帮派不可一日无主,为了尽快稳定青帮的局面,青帮众人只好请出了老帮主施亦南。
施亦南是青帮的创建者,在青帮是有着极高威性的人,他早在十年前已经离任,并曾对外宣布从此不出江湖。这次青帮三位长老和四位堂主在百般无奈之下,请施亦南出面主持大局真是下了番功夫的。
施亦南此次回来召开了帮内大会,面向的是全体帮众。
他首先声明:这次回帮主持大局是因为有关青帮的生死存亡,他作为创建者有这个义务和责任,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若发生同类事件,他将不会再出面。然后,施亦南对全体帮内成员规定两点,其一,规定青帮的势力范围永远保持在台南,不得继续向其它区域扩张势力,这是他曾经任帮主时一再强调的原则,现在只是重申;其二,推选每一任的帮主必须是人才、德才具备,这一点要长老们一致通过才可以成为帮主候选人,同时,帮主要接受考核,青帮的三位长老、四位堂主共同评定,全部通过者可成为下任帮主。
云傲天受青帮老帮主施亦南邀请参加本次的青帮大会。在会上,云傲天向青帮也是面向所有台湾的黑道帮派提了一个要求:不得与他国一切反政府武装和恐怖分子进行往来,违令者龙焰盟会采取强制手段进行干涉。
施亦南代表青帮允诺了这个要求,同时表示青帮将会遵从龙焰盟订立的有关帮派行事准则,至此,青帮终于承认了龙焰盟在台湾黑道上的领导地位。
返回台北的路上,莫云一直还是耿耿于怀,他觉得这次太便宜青帮这群家伙了。
“老大,就这么算了,我们牺牲了近二十名兄弟,阿德到现在还趟在医院,你差点就没命了,我们这笔账找谁收。”莫云有些义愤填膺。
“盟内兄弟的牺牲了我也很心痛,特别是阿德,不是他拼死保护我,我想我可能真的没命。但这件事只能算在刘汉雄的身上,不能把整个青帮都计入内,目前要以大局为重,不让起扩张意图的帮派在在与那些反政府武装或是恐怖组织勾结。龙焰盟的宗旨即是建立黑道生存的秩序,不是一个普通的帮派,相信你应该了解这一点。”云傲天语气很平静,认真地向莫云作了一番解释,因为莫云是他可以交心的兄弟。只不过言辞间的不容致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