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无奈的苦笑一下,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只得跟着红衣女子离去。
只听那青衣公子突然抬头朝这边叫道:“吃一盘子菜,要等它在最好吃的时候。这菜要趁热吃,凉了就腥了,早去早回啊~”
众人知觉白衣公子脚下一个趔趄,再仔细看来,却又不像。
……
红衣女子与白衣公子离去之后,酒楼里的冷场气氛终于告一段落,大家又开始吃吃呵呵起来,不过很快便再次被一阵喧闹的争吵声打断。
这个时候极月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见弱水还没有回来,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也就放慢速度,顺便抽空看看热闹。
楼下酒楼门口的空地上,似乎几个男子正在推拉一个纤弱少年,从他们的对话看起来,那少年似乎是某富户花钱买来的小官。从楼上看下去,只能看到众人的头顶,不过声音倒是听得真切。
只听众多男子中的一人抓住少年的手臂,用地主恶霸的狗腿般的语气道:“白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知道好歹!”
极月瘪瘪嘴,好老套的台词。
那人有继续道:“识相的,乖乖跟大爷们回去,白爷若是玩腻了,赏给爷们儿几个,爷们自会疼你……”令人作呕的嗓音说着令人作呕的话。
极月恍惚中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不记得是在以前的岁月里有过这样相似的场面,还是在前世的重点古装言情武侠剧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这时只听那少年的声音传来:“休想!你们尽可杀了我,但我绝不会跟你们回去,任由宰割!有本事,就带我的尸体回去!”
极月一震,这个声音……
那狗腿继续道:“你这兔子爷好生不识抬举,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罢竟是伸手朝那少年抓去!
那少年口中一边叫着‘休想’,一边用力挣扎,怎奈人弱力微,不过那群狗腿似乎也不想、或者是不敢伤了他,几人你推我攘,一时半会儿谁也没能得逞。
挣扎中,极月见少年无意露出的手肘上布满鞭痕和掐痕,伤痕还很新,衬着雪白的皮肤,有种失虐的性感,让人想入非非,心猿意马,不少周围看热闹的人眼神慢慢变了。
不过……
这些都不是极月关心的重点!
这个声音……好熟悉!
楼上看不真切,怎么也看不到那少年的脸,极月心中不安,连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地朝楼下走去,一时之间,也管不了什么‘弱水不在,就不闻不看不惹麻烦’的保证,楼梯刚走到一半,便听楼下一阵喧哗,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朝这边传来,像是有人朝楼梯这边跑过来。
古代楼梯十分狭窄,勉强能够同时容纳两人并行,为了避免有人不慎坠落,因此专门用木质隔板将楼梯封起来,因此走在楼梯里的人的视线会暂时与外界隔绝,看不见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极月只见几个人影朝楼上冲了过来,而自己正好走到一半,挡在了楼道中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时也不知道是该退回楼上还是继续往下走。还没想清楚,冲在最前面的人已经撞上了自己。
极月连忙一手扶住来人的肩膀,一手撑着身后的楼梯,免得酿成大家一起滚下楼梯的悲剧。待稳住身形,才来得及看向撞向自己的这个冒失鬼,却正是方才被几个狗腿纠缠的少年。
不过,此刻极月,在看清了他的面孔之后,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默然?真的是你?”
那少年眼中疑惑一闪而过,既而便是防备的眼神,道:“你认识我?”
极月张张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看见少年眼中的防备更是无措,只这愣神的短短时间,那几个紧追不舍的狗腿便也冲到了眼前,虎视耽耽地看着两人。
“喂,不相干的人滚到一边儿去!”狗腿之一开口。
极月还处在震惊之中,反应有些呆呆的,看看那些面目可憎的狗腿,再看看怀里对自己依旧防备的少年,下意识地将少年护到身后。
(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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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的关系,这次实在是心有余悸,加之最近本来就忙,精力有些不够用了。
更新速度和数量可能会受影响,不过布丁肯定会一有空就来更新的,预计是3日一更或者2日一更。
谢谢大家理解。
何必相识
“臭小子!既然你不识相,就别怪本大爷粗鲁了!”那为首的恼羞成怒的欺身上前,伸手欲抓。
极月皱眉,这人怎么这样没教养,好歹也该再三警告,扔个手套什么的再动手吧。真是世风日下……
正要出手抵挡一下,眼角余光却瞥见一角红色闪过,心下骤然轻松,有恃无恐得笑了。
酒楼众人看不见楼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闻得几声惨叫,接着便是一阵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从楼上滚下的声音,再然后,就真的看见方才那几个狗腿滚出楼道的画面。
楼下的客人都无比好奇的看向楼梯出口,暗自猜测不知是哪路英雄仗义出手,教训了这帮小混混。只见一名身材娇小无比的红衣女子出现在楼梯入口出,看打扮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丫头,但气势却完全不是下人的样子。此刻只见她冷眼看着地上的抱着头哀叫的狗腿们,毫无表情。
众人莫名震惊,出手制服几个壮汉的竟是这样一个娇弱的小丫头!
为首的汉子想爬起来,只见那红衣女子抖抖手指,为首的男子立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其余几个见事不妙,连忙扶起为首的男子,连滚带爬地跑了,当然也不忘留下几句毫无意义的要挟。
那红衣女子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们,只转身看向楼梯尽头,低头衽一衽身,道:“公子,您现在可是吃好了?”
极月站在楼梯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心里连连惨叫:完了完了,弱水这次生气了!弱水这次真的生气了!……
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无法解释为什么‘弱水刚刚离开一下下,自己就跑出来惹是生非’这个复杂的问题,顺手扯出刚刚自己藏在身后的少年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冷冷道:“公子不是刚才已经知道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忘记了?”
极月这才有功夫打量眼前的少年,确实是自己熟悉的眼眉,熟悉的样子,只是一别两年,眼前少年长大不少,以前只及自己鼻子,现在已经和自己一般高了,看样子,确实是默然了。
只是,眼前这个默然,与两年前拉着自己衣袖的小小少年有如天壤之别,以前的默然对自己满是依赖;而眼前这个,可以用冷漠来形容了。
极月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得看看少年,旋即转过头,朝着一直站在楼梯下方的弱水走去,只留下仍旧像个刺猬的默然站在原地,满是防备的盯着他的背影。
“走吧。”极月朝弱水轻道,没有回头。
“公子?”弱水眨眨眼睛,好奇的看看极月身后的少年。
极月顺着弱水的眼光回头看了一眼,啊了一声,道:“刚刚认错人了。”
此话一出,原本站在楼上还浑身是刺的默然立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瞪着极月,几乎用眼睛砍死他。
就连身边的弱水也红唇微启,不敢相信公子居然这么睁眼说瞎话:刚刚明明听见公子脱口而出那少年的名字,而那少年也没有否认,居然在下一秒就可以面不改色地说不认识……公子果然不是一般的人人……
极月说完,也懒得管其他人有什么反应,抬脚便往门外走去,弱水见极月不像开玩笑,抿了抿嘴,也低头跟上。
少年张了张嘴,刚要发出声音,突见极月又猛地停住脚步,便住了声,只冷眼看着他,心道: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极月想了想,回头问道:“弱水,你是不是忘记结帐了?”
话音一落,众人皆默。
弱水无语至极,乖乖掏出钱袋去付帐,少年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胸口几起几浮,眼看就要发作,四周不少人等着看好戏,也有不少人心惊胆颤。
这时极月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瞟了一眼少年,对弱水道:“虽然不认识,不过见面即使缘分,总不能见死不救,留够盘缠,把剩下的送给这位公子吧。”
那少年闻听此言,一张俊脸顿时涨成猪肝色,一把抓过弱水手中的银子,几步走到极月面前,狠狠将银子扔在极月面前,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想用银子收买人心?!做梦!我看你还是收起你的银子,在下无福消受!”
极月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面孔,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银子交还给弱水,再冲着少年温和一笑,道:“是在下唐突了,小兄弟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更是抱歉地一笑,转身打算离去。
“你这样就想走?”那少年反而不依不饶地上前揪住极月的衣服,大有一幅‘你今天不说个明白就不准离开’的意思。
极月用眼神止住一边弱水可能会有的动作,仍旧温和地对少年解释道:“真是很对不住,你长得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你那朋友也叫默然?”少年尖刻无比。
“叫什么并不重要,认错了便是认错了。”极月不为所动,轻轻掰开少年抓住自己衣襟的手。
少年一张美丽的脸霎时变得比阎王还可怕,眼看就要发作,却不知怎的又突然安静下来,松开了手。
弱水在一旁看得直叹气,公子平时看似随和,其实顽固到要死,她这几年可是眼睁睁地看着陛下是怎么一步一步从势在必得到现在的无可奈何。若是他对一个人好,会一点也不防备,但若是他打定主意放手,任谁也留不住。
极月朝少年点头道别,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弱水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少年,也转身跟上。
这似乎只是稀松平常的一次相遇。
似乎而已。
……
终于告别露宿荒山的野人生活,极月主仆决定在这个小镇上歇息。
不过在半夜时分,当极月迷迷糊糊突然惊醒,看见有人从窗口翻进来的时候,顿时无语,心想还不如露宿荒郊。
东方翻进屋来,反手关上窗户,又贴在上面听了一会儿,才朝极月走过来。
极月打了个呵欠,翻身坐起,还是乖乖叫了声:“师父晚上好。”
东方和极月一起生活两年,早就习惯了极月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只要一见面就一定说‘师父早上好’、‘师父下午好’或者‘师父晚上好’,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习惯,听多了到也很受用。
东方几步走到极月床边坐下,单手压下正欲起身的极月,一手牵起他的右腕细细把脉,嘴里一边道:“乖乖躺好,不要乱动。”
“我很好,不要把我当半身不遂的病人。”极月忍不住抗议,每次东方出现都是把自己当成得了绝症的病人,不是诊脉就是灌药,实在是苦不堪言。
“你这没良心的,枉费为师挂念你的身体,你却不当一回事!”东方忍不住手下用力。
极月猛咳几声,倒不是被东方弄痛了,而是听见方才东方用怨念的语气抱怨‘你这没良心的’,那神态那语气,活脱脱一个深闺怨妇的样子,让极月受了不小刺激。
东方见极月一幅想忍又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气的牙根痒痒的,这家伙就是有把人气疯的本事,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极月见东方弯起一个熟悉的狡诈笑容,心中立刻大叫不妙,却已是来不及了,只见东方快如闪电的出手,自己便动弹不得了。
这个过程实在是太熟悉了。
极月连骂的念头都没有了,如果有一个人点自己|穴道,可以说是偶然,如果有两个人都点自己|穴道,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巧合,如果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热衷于点自己|穴道,那就应该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这边出了什么问题。
乖乖让东方给自己把脉,一边小心问道:“师父找徒儿有事吗?”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话题,东方便怒从心起,恨恨道:“还敢问!你自己想想,为师不在几天,你怎么就连逆天府的人都惹上了!”
“……”极月一时语塞。
东方戳着极月的脑门继续骂道:“一段日子没管你,你功夫见长啊,刚到天雾山不到两天,逆天府的三个大头你都认识了个遍!”
这次极月忍不住了,大叫冤枉:“我哪有!我只碰见了一个穿黑衣的,饿得半死不活的人!哪有认识什么人?”
不过刚叫完,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睛道:“你说他是——”
……
逆天府里。
“主上?”白衣人心惊胆颤的看着阴沉着脸的主子。
斜躺在上座的美人动了一下,美眸半闭,轻轻吐出几个细不可闻的字来,亏的手下都是些耳聪目明的高手,细听之下方可辨别出,他所低念的竟是‘司徒极月’几个字。
“司徒极月……呵呵……有意思啊。”
“主上对他有兴起?”白衣人惊讶无比,再怎么想,主上也应该是对那红衣女子更感兴趣,毕竟那女子一眼就认出了逆天府风堂的信物,她虽为仆,但绝对是个大有来头的角色。
被唤做主上的美人心情难得的好,对属下有问必答。
“何止是兴趣而已,我应该见过他。”
“主上何时见过司徒公子?”白衣人更奇了,司徒极月的名字天下无人不晓,不过真正见过本人的却屈指可数,若是主上见过,那么作为逆天府雪堂堂主的他来说,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是在主上继任之前,但按照逆天府的规矩,府主是从自小便在府中受训的孩子中挑选出来的,那些孩子唯一离开逆天府的机会便是执行任务,或者——死亡。
美人牵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喃喃道:“明明认出来了却还是不肯相认吗?看来我真是忘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啊……”
不得不承认,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似曾相似。
好像在哪里见过。
……
同一时间,客栈。
“难道那个白衣人是——”
东方终于把完了脉,伸手扶起极月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将一缕真气输入到极月的七筋八脉之中,慢慢游走,一边为极月解惑。
“嗯,那人是逆天府雪堂堂主,还有,你是怎么认识逆天府府主的?”
“什么府主?我不认识啊?”极月疑惑中。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今天撞到的那个少年就是逆天府的府主啊!”东方简直想撬开某人的脑袋看看你来装的是什么!怎么有时候那么聪明,有时候就笨得这么无可就药呢?
“!”这次极月是真呆了……
东方眯眯眼睛,掰过极月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不太确定地问道:“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极月委屈至极,瘪瘪嘴道:“我怎么会知道?”
东方一阵无力:“你!……算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逆天府现任府主继位不到两年,照理说你不应该认识他才对。”
两年?极月眼珠滴溜溜地一转,终于知道为什么两年来默风一直杳无音信了,当年实在想不道他的来头这么大。
想想,于是有所保留的将当年在花街用一两银子买下寻死的默然,然后大家相依为命数月时光,直到大哥司徒极日找到自己,默然因有事而分别的事情草草讲了一遍,对于默风默然兄弟同体的事情,以及默风和自己感情方面的一堆烂摊子事情,自然就略过不提。
东方听后点头道:“若真是如此也不算坏事,毕竟你与他有恩,只是小月你为何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