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月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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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月无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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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殿下,其他各位殿下已经准备入席了,您怎么还没换衣服?快跟小的回去吧!皇上马上就要出来了!”
  九殿下变了脸色,狠狠瞪了极月一眼,转身跟着青衣宦官走了。
  司徒极日看着极月松了口气的表情,笑道:“快走吧,没听见刚才说皇上快到了吗。”
  ……
  进入御花园之后,各路官员需按照品街列席,司徒极日官居一品,自然坐在主席左手首位,极月正五品,坐在中间偏后的位置。司徒极日叮嘱道:“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理睬他们,须知多说多错。”
  知道司徒极日确实是在担心自己,极月乖巧的点头答应,所幸他平时表现一直很安静,所以极日倒也放心。
  司徒极日落座后,立刻被一群大小官员包围起来,极日心不在焉地和旁人寒暄,视线却总是扫向极月的位置,见极月只是一个人低头研究桌上的一杯冷茶,似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心里却有些隐隐欢喜。
  不久朝廷命妇们也陆续从暖阁出来,在官员席下方落座,极月忍不住朝人群望去,所幸这具身体视力极佳,稍作辨认,便从一大群争奇斗艳的官夫人中间找出了程弱水小姐。也许是因为萧然曾经孤身一人,浪迹天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从见到同样孤独的程弱水之后,他产生了一种想要把她纳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等着她慢慢羽翼丰满,慢慢坚强,一直到她可以飞走的那一天为止。
  极月在一旁观察弱水,而司徒极日却是在默默观察极月,在发现极月自从程弱水出现后就一直呆呆的看着那个女人,年轻的丞相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秀美的眉毛。
  一时间各怀心思,突然听得内侍高唱:“皇上驾到~”
  众人立刻停止谈论,匍匐在地上迎接圣驾,极月跟着左右官员有样学样,做得倒也像模像样。接下来就是一阵君臣对答,只有被问起的臣子出列答话,剩下的仍旧低头不语,看起来新帝不喜说话,多半是臣子多说,新任啸天帝只是应付两声,便由一边宦官宣旨,嘉奖一番,众人因摸不清新主子的脾气,都谨言慎行。
  片刻过后,新帝挥挥手,示意可以开始宴席了,大家终于松了口气,随着歌舞艺妓的上场,气氛终于完全恢复,大家都开始饶有兴致的品尝菜肴,欣赏歌舞。
  极月虽然假扮太子近十年,但一直很少出现在百官面前,在加上极月在受伤之后消瘦了不少,所以一时间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个新面孔就是以前的太子。极月也生怕别人找上自己,自己对宫廷礼仪不熟习,如果闹了笑话就不好了,便安静自在的一边静静喝酒,一边遥遥看着同样一个人安静坐着的程弱水。
  弱水差点成为丞相夫人,这就已经让全王都的女人嫉妒了一把,后来又卷入抢亲事件,被大家幸灾乐祸了一次,再加上又是凭着假太子风波被封的‘贞敬夫人’,王都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此刻她即使只是安静得坐着,也逃脱不了成为众人焦点的命运。极月看着其他夫人们大摇大摆地在弱水面前窃窃私语,心下十分气愤,也十分无奈。
  这样差不多闹了一个多钟头,极月觉得自己有点头晕,心知大概是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喝得有些醉了,看看司徒极日那边还是被人来人往,心下哀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只好撑着头靠在矮桌上休息。正迷糊呢,突听一阵喧哗,抬头一看,见命妇们坐的地方闹成一锅,仔细一看,那地上坐着微微发抖的女子不正是弱水么!
  极月心下大惊,暗道:怎么还是闹起来了,这下遭了!连忙打起精神注意局势发展,听了一阵,大概听出了事情起因,似乎是‘贞敬夫人’君前失仪,将御赐美酒打翻在地。
  极月怒火万丈,靠!这群老娘们儿,安逸日子过久了不舒坦,无聊了就找人来欺负着玩!奶奶的,欺负我罩的人,哼,会武功的司徒极日我打不赢,对付这群养尊处优的少奶奶们偶还是可以的。极月恨恨的想:要不是在皇帝面前不能太放肆,哼哼……
  这边已经惊动了高高在上的啸天帝,向一旁的宦官询问什么事,内侍尖起嗓子回禀:“‘贞敬夫人’敢将御赐美酒打翻。”
  啸天帝略做思索:“可是博望侯的夫人么?”
  众人听闻博望侯的称号,都纷纷朝极月看过来,极月觉得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上,只得出列低头跪在地上。
  “请皇上恕罪。臣妻久病初愈,十分虚弱,想是一时不察,失手弄翻了御赐美酒,虽是无意,却也实属不该,请陛下责罚微臣。”
  极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随便编了几句,反正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推脱无益,不如先自行揽下,反正有司徒极日在,总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大胆!皇上没有问话,你竟敢藐视皇上!”
  极月叹气,现代社会的人果然不能深刻领会封建主义的精髓。
  因为低着头,极月看不见堂上一干人等的表情,司徒极日皱眉看着极月,而啸天帝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跪在下面的人。
  这是,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博望侯夫妇伉俪情深,舍不得夫人受苦啊。”
  极月认得这个嘲讽的语气,除了那个对九殿下还能有谁。心中哀叫,真是屋漏偏缝连夜雨,那个人早看自己不顺眼了,现在逮住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心中正叫苦连天,果然听见九殿下继续说:“不知博望侯打算怎么做,来替夫人赎罪啊?”
  抬眼偷偷向司徒极日,见那个人只是专心玩弄手上的一个酒杯,连看都不看自己,极月本想向他求救,但看这种情况,也只好作罢。心下知道九殿下是存心让自己下不了台,极月无奈:“微臣愚昧,请殿下明示。”
  “早就听说尊夫人是个才女,不如请她以舞助兴,也算是补偿刚刚扫了大家的兴。”九殿下看似好心的建议:“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交口称是,极月这边却听得直皱眉头,谁都知道只有歌姬舞妓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舞,弱水一个大家闺秀,如果真在这种情况下献舞,回去还不直接抹脖子上吊,真是的,想要羞辱自己,竟然把无辜的人都牵扯进来了,连程经略的面子都不给了么。
  许是极月喝多了点,加上又义愤填膺,竟然抬头答道:“殿下,臣妻大病初愈,实在不易如此操劳。陛下恕罪。”
  “‘贞敬夫人’架子好大啊,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了么!”

  轻歌曼舞

  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司徒极日也指望不上,极月只得妥协:“陛下恕罪,臣妻却是虚弱,无法起舞,不过微臣有个建议,不知可行否。”
  啸天帝端坐在主位上,一直不曾开口,众人猜不透这个年轻新帝的心思,一时也不敢有人接话。
  这个场面异常冷清,只极月跪在当下,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正在心里发毛,突听得那上位者淡淡吐出几个字,似乎是说‘说来听听’。
  既然开口,就表示情况不算太坏,极月心下稍定,吸了口气,继而说道:
  “不如由微臣代替夫人为大家助兴,陛下以为如何?”终于还是落入俗套了。
  反正自己也不在乎什么虚名,只要保护了弱水就可以了,极月想到这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程小姐。这一眼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意味。
  司徒极日看似云淡风清,却狠狠捏住手里的杯子,上面的九殿下则是幸灾乐祸到了极点,他原本是想羞辱极月,但毕竟司徒极日是当朝丞相,他也不好太过火,只好迁怒于极月的夫人,现在极月自己要往陷进里跳,就怪不了别人了。
  “准奏。”一直高深莫测的啸天帝出人意料的欣然同意。
  极月叩头:“微臣想先做一件事情,请皇上恩准。”酒精上头,豁出去了。
  啸天帝挑挑眉:“准。”
  众目睽睽之下,极月站起身来,走向仍坐在地上的程弱水,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掏出随身的丝绢轻轻擦去她下巴上的酒渍,一直眼神空洞的弱水终于微微回神,呆呆看着极月,极月将丝绢放到弱水手上,微笑着对她说:“弱水,坚强起来。”
  其实极月这样做是极端不妥的,不过他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什么君君臣臣,什么进进退退,自己小心翼翼的,也会有麻烦找来,现在借着酒劲,他只想放肆一把,只想保护一个人而已。
  周围的一切声音和视线,极月都感觉不到了,他只是微笑的看着弱水。
  ……
  现场气氛不可谓不诡异……
  极月见弱水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正打算起身,却感到被什么东西拽住衣角,回头一看,竟是程弱水!
  “怎么了?”极月弯下身子。
  “妾愿为相公抚琴。”弱水小声说道。
  极月大喜,一直以来,他看见的弱水都是娇弱羞涩的大家小姐,沉默寡言的冷美人一个,即使是刚才被人欺负,也只是把自己孤立起来,不理会周围发生的一切,现在她是打算和自己她并肩作战吗?虽然自己是为了不想抛头露面才挺身而出的,但是现在她自己愿意和自己并肩作战,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看着弱水渐渐坚定的眼神,极月真心微笑起来。
  “陛下,微臣愿为陛下歌一曲,恳请陛下允许臣妻为微臣伴奏。”
  啸天帝微微点头,一边内侍传话:“准奏~”
  极月附在弱水耳边轻哼了一段曲子,在众人的角度看来,只觉两人耳鬓斯磨,纷纷惊讶于中书舍人的大胆孟浪。丞相司徒极日仍是一言不发,不过额头上爆起的青筋泄漏了他的情绪。
  宫女为弱水搬来矮桌软垫,焚起香炉,极月朝着弱水微微一笑,借着酒劲,端起一杯酒,走上前来,微微闭上眼睛,在七弦琴泻出的音符中,有些不知今昔合昔,抬头看看天上静静的月亮,将酒一饮而尽,将酒杯掷于地上,极月仰天高歌。
  有一颗用情爱
  做心灵的渺小尘埃
  不倦地独舞在
  荒凉纷乱江湖之外
  笛声起箫声落
  瑟瑟琵琶叹无奈
  情长短心肠断
  化做无声却徘徊
  却徘徊
  若烦忧怎堪再烦忧
  怕离愁却难躲离愁
  如尘埃不由自己摇摆
  说无情却只因有情在
  ……
  想起和很多年前和死党们在卡拉ok厅k歌的情景,似乎就在昨天,和大家一起抢话筒,被人嘲笑自己唱歌走调,想不到竟然已经是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那之后,自己一个人孤身求学,因为各种现实的原因一直没有再回到故乡,现在大概永远也没机会了吧。
  但愿长醉不愿醒。
  后来发生了什么,啸天帝说了什么,众臣子又说了什么,极月都有些不记得了,也许是气氛太抒情,极月心不在焉的做答,心不在焉的退席,心不在焉地跟着司徒丞相回府。如果他稍微留意一下,就会发现素来冷静的司徒丞相整个晚上都黑着一张脸,不过现在极月一直沉醉在一些往事里面,兀自放任思绪在负面情绪里游走。
  一路无话,回府后,司徒极日连招呼都没打就扔了个背影给极月,终于有些回神的极月莫名其妙的看着极日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家伙,发什么疯啊。”
  程弱水从后面一辆马车下来之后,给极月道了个万安,便和丫鬟袅袅婷婷地回自己园子去了,极月心下郁闷,怎么忙活了一个晚上,最后是自己被大家抛弃了。看看天上的弯月,心里是难得的孤单,一直支撑自己的心防有点崩塌的迹象。
  挥挥拳头,仰天长啸:Fighting~~,转身,回屋,睡下,一气呵成。
  宫里的酒有些年份了,后劲很大,极月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开始神志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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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词出处:雨泉的《尘埃》

  又见无夜

  黑暗中,突然惊觉有人在旁边看着自己,正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张嘴 
  想说话,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趁着极月惊讶的时候,那人将极月用床上被褥裹了,抗 
  在肩上,跃窗而走。 
  不知走了多久,极月脑袋朝下,看不清楚路,只知道自己从这个屋顶跳到那个屋顶,胸 
  腹被那人的肩膀硌得生疼,就在他陷入‘到底要不要吐在这个人身上’的激励的思想斗 
  争时,那人终于停了下来,把他往地上一扔。 
  极月听到好大一声‘咚’,脑子里面‘咣当’一片,眼前金星乱飞,心里把那个人的各 
  位祖先问候了二十八遍。等他终于从呕吐的欲望和剧烈的撞击中恢复过来后,才开始观 
  察周围的情况,这一看,让他刚刚开始好转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痛了。 
  金壁辉煌的装饰和壁画,描龙刻凤的大床和宫柱,做工精致的仙鹤宫灯,明黄刺眼的帷 
  幔流苏,难到这里是—— 
  不会吧。 
  “果然是你。”一道阴沉清冷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极月僵住,不为别的,只为他认出了这个声音。 
  一个玄色衣服的男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极月瞪大了眼睛。 
  “无夜?” 
  “朕该叫你萧然呢,还是司徒极月啊?” 
  极月皱皱眉头,怎么这句话听起来有讽刺的味道在里面。 
  从乍见故人的喜悦中冷静下来,极月见无夜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也不想自讨没趣,所 
  幸改坐为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君臣大礼:“不知陛下深夜召唤微臣,所谓何事。” 
  无夜并不答话,竟自走到极月面前站定了,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极月:“回答朕 
  的问题。”语气阴沉冰冷。 
  你是君,我是臣。 
  无法改变。 
  不再是当日一同疗伤的同伴。 
  极月低头敛眉,恭恭敬敬地答道:“启禀陛下,微臣原名司徒极月,三个月前因坠崖身 
  受重伤,失去记忆,至今尚未恢复。”极月顿了一下:“但是,微臣确是司徒极月。” 
  “为何当时自称萧然?你可知欺君之罪,其罪当诛!”啸天帝眯起眼睛。 
  “微臣当时确是丧失记忆,只是随便给自己起了个名字,一个代号而已,何况臣当日并 
  不知道陛下的身份,所谓不知者无罪,还请陛下宽宏大量。”极月一板一眼的答道。 
  …… 
  啸天帝沉默良久,终于放缓了口气:“起来吧。” 
  极月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刚才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道。压迫感骤减,极月小心翼翼的活动 
  了一下自己刚才因为缩成一团而有些僵硬的肩背。 
  夜看着极月不自觉的小动作有些好笑,回忆起在谷底养伤的日子,从八岁开始,自己便 
  开始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虽然所需物资和消息都会有专人代进来,从小到大,自己熟 
  悉的人都是跪在自己面前,只会一口一个主子,一口一个殿下的人。直到有一天在谷底 
  拣到了重伤昏迷的他,一时无聊了,救人解闷而已,谁知却救了一个有趣的家伙。 
  他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一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好奇如果他不知道 
  自己的身份,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自己。所以养伤的那一个月,是夜心中一段有趣的 
  试验,原本以为自己与那人再无交集,谁知今天在晚宴上发现新任的中书舍人居然就是 
  那个有趣的男子,自己竟然在不意之间救了自己的替身。 
  夜转身坐在龙床上半,好整以暇地看着仍旧跪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的极月。 
  自古天威难测,极月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好老老实实的跪着,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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