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byer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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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byerus-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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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恪的哀兵之计确实有效了,它的效果就是让玄澈陷入一个自责和内疚的泥沼之中,对于孩子他一直是自责而内疚的,只是现在玄恪将这些放得更大了。
第二天起床玄恪满怀欣喜,却没有注意到父亲眼下淡淡的青黑。
玄澈一夜未眠,所虑甚多,他不能背叛沐羽,沐羽只是对一个女人多看了几眼已经让他心如火焚,如果自己又娶一妻对沐羽又是何等痛楚和不公;他也不愿再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女子,云昭为他抑郁而终,若说先前自己还能给她一丝呵护,如今他又怎么分得出一抹温柔去对待沐羽之外的人,难道要一个碧玉年华的少女在这深宫之中困守终生?而这样一个凄凉的少女如何给玄恪所谓的母爱,玄恪又会真的尊重这份强加的“母爱”吗?
玄澈不能接受再娶,但也无法漠视玄恪被雾水朦胧的双眼。
恪儿,我知你的哀,你又是否知道我的苦?
玄澈的伤神玄恪没有看出来,但玄沐羽却不是不知人情事故的孩童,只一眼,就发现了玄澈的异样。他也听说了昨夜太子留宿清凉殿,心中有些忐忑。
玄澈无奈地谈起:“恪儿要我纳妃,连哀兵政策都用出来了。”玄恪聪明,玄澈更是玲珑剔透,这点小把戏稍稍一想就明白,但玄恪的哀求他没有办法无视。
“你动摇了?”玄沐羽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不怕玄澈不爱他,怕只怕玄澈会对亲情妥协。
“不。”玄澈摇头,疲惫而坚定,“云昭不美?方休明不美?林默言、严锦飞这些人哪个不美,那个不好?我要爱早爱上了。如果随便一个漂亮女人或男人就能结束我们的关系,我们又何必走到这个地步……”
玄沐羽握紧了玄澈的手,想用温暖抹去他眼中的疲惫。
“不忍心拒绝吗?”
玄澈叹息:“我欠恪儿的,我怎么忍心拒绝。”
“你想太多了,这些不是你应该背负的东西。”
玄沐羽拥抱着玄澈,他能给的只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他知道,玄澈放不下的,如果能放下,他就不是玄澈。
日子过去了三天,纳妃之事一直没有个眉目,玄恪有些着急,他相信父皇就算不愿意也会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但等待的过程让他坐立不安。玄恪想了又想,决定再次主动询问,但是当下午玄恪来到清凉殿的时候,却意外听说玄澈去了上书房。玄澈一般都是上午在上书房办公,下午回到清凉殿和玄沐羽一起,很少再去上书房,只有攻打高句丽那段时间才在下午频繁出入上书房,莫非又出什么事了?
上书房不是现在的玄恪能踏足的地方,他回到东宫等待,直到日落时分,贴身太监才打探了消息回来:西善突袭大淼,靖王仓促应敌,情况不容乐观。
101、国殇
西善突然攻打大淼那是受了刺激的,本来西善和雄单一西一北以少数民族独立政权自居,和大淼相处很融洽——不看大淼不怀好意的经济政策的话。但是前段时间大淼的突然挥师,转眼雄单覆灭并入中原版图,如此大事顿时让西善首领们瞪大了眼睛。这几个月下来,也有聪明人想明白了:大淼和西善、雄单通商通婚根本就是居心叵测,再继续下去,只怕西善就要成为另一个雄单!于是西善各大部落的首领慌了,开始密谋,一致认为:等着被吃不如先反咬一口!
前面说了,西善和雄单不同,虽然都接受了通婚通商的政策,但是西善的排外性远远超过了雄单,当雄单几乎快要全盘中化的时候,西善也不过是靠近边境的几个小部落产生了变化。而且西善比之雄单更加骁勇执着,更难对付。
今日中午之时,玄澈接到来自听风楼的飞鹰传书,用最高等的传送方式说明这个情况极为紧急,一看竟是边境的战况。战报上说玄浩带兵在外巡游的时候突然遭到西善军队的袭击,诸位将士奋勇杀敌,逃出生天,紧接着边城就遭到了西善大军的进攻,仓促应战之下战况不佳。而且西善这次下足了功夫封锁消息,听风楼前后放了三次鸽子两次飞鹰,前后共二十只传令鸟,才好不容易突破防线送来消息。
玄澈看那竹筒上的日期,竟是四月十八日的战况了,如今已经四月二十三日,官方的战报却没有传来,恐怕玄浩派出的传令兵根本无法突破封锁,可想而知战况如何不佳。
这时候的战争不比日后信息时代,消息落后战况,战况和战报无法同步。现在军队的指挥虽然属于各位将军,但后勤掌握在国家手里,不论是玄浩的西北军还是傅鸢的东南军,每个军队都保留了一个月的粮草储备,一旦军队调动,没有中央的命令兵部将断绝军队的后勤供给,如此一来军队就无法背叛国家。当然,大淼有着完备的后勤系统,能在最短时间里给军队充足的粮草供应,否则这种措施将使大淼军队如同没了子弹的枪,发挥不出一点作用。
战争已开始六日,加上中央下令调动筹备的时间……玄澈很担心玄浩现在的处境。若是其它人领军他也不至于如此担心,但无论他如何公私分明,玄浩是他最疼爱的弟弟,若没有一点担心玄澈也太过冷血了。
玄澈的一门心思都投入战争中,那些琐碎的东西也就抛到了脑后。玄恪也感觉出宫廷内外紧张的气氛,玄澈的疲惫和忧心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加之疼爱他的浩皇叔出了事,他也没有办法去追问父皇纳妃之事。
大淼后勤、救援系统后十分完善,军令下达,粮草和援军立刻开拔前往前线。国家被侵犯,被玄澈调教得爱国意识逐日高涨的民众们愤怒不已,大军士气高涨,誓给那些不知好歹的外族迎头痛击。
十日后,第一批援军到达前线后方,十二日第二批援军到达,两批援军率先出战,冲破了西善的封锁防线,同时后勤物资全部到达,第十八日援军中军到达。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
西善封锁被突破,消息终于传到了朝廷。
虽然战事紧急,但玄浩只受了轻伤并无大碍,援军到来之后他就率领了大军反攻。战事中表现骁勇,看起来那点轻伤真的没事。
听到这个消息玄澈算松了一口气,二十多天来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一下。
西善这次进攻说是出乎了玄澈的意料,但也在意料之中。当初对雄单战争开始时,悬车就考虑过吞并雄单是否会刺激到西善,但是雄单灭亡后西善一直安分守己,这层顾虑也就渐渐淡了。直到前段时间听说西善不太安分,但也没有出什么事,还是给疏忽了,结果一出事就是这么大一件事。
难道脑子真的被玄沐羽给吃了?怎么这么简单的事都给忘记了。
玄澈苦笑着揉揉额头。
大淼与西善的战事玄澈倒不是特别紧张,人数的绝对优势加之神兵利器的辅佐,只要战略战术上不要出现太大错误,就不可能失败,而玄浩和那帮将军的能力,玄澈是相信的。
战争捷报不断传来,大淼在经历了最初一个月的措手不及和窘迫之后迅速反败为胜,取得战略主动权。
西北这块土地可是一块宝地,不要看现在除了喂喂牛羊就没什么价值了,但玄澈知道,这片土地上埋藏着大量的石油,且不说日后石油是否还是会占据像前世那样重要的地位,单说这份能源就算自己不能用也不能给了其它人啊!而且这个地区民风彪悍,习俗特异,若是不能完全收复,日后少不了什么独立政权的干扰,西北和中原之前缺乏天然的地理屏障,容它放任在外他日必然危害到中原政局。
至于西善现有的少数民族玄澈不打算杀光也不打算全部收留,他要把他们赶到西方去,让那帮还处于蒙昧之中的欧洲人再体验一把黄祸,也好拖累一下他们的发展进程。
既然战争爆发了,玄澈干脆就借此机会吞并西善,于是下令大举反攻。
只是现在,玄澈不得不改一改统一进程了,辽东收复,海参崴被骗进了口袋,雄单吞并,西善即将纳入囊中,现在差的就是西藏地区和流求一带。
西藏且不说,那高原地区不比关外,先是地形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后有高原反应让人头痛。当初唐朝那么强盛也奈何不得,若不是出了一个高仙芝,唐廷在西藏问题上也是丢脸丢到家了。还是成吉思汗的铁骑趁着西藏内部分裂的时候给践踏下来了,只是这元朝玄澈讨厌得很,当初看历史的时候看得不详细,若是知道有一天会穿越到和古代中国一样的时代里做皇帝,不要说看详细,就是硬背下来玄澈也要背下来。
再说流求。这时候的流求指的不单是台湾,还包括前世硫球群岛一带。玄澈最看重是台湾,而硫球群岛,拿过来做个军事基地什么的还是可以,另一方面还是这些岛屿周围的海域。海洋的资源可远比陆地丰富多了,玄澈自己用不上,但也要给后世子孙留下。而且硫球群岛占下来,再结合海参崴的地理优势,就可以对日本和朝鲜半岛造成军事胁迫,日本固然形同禽兽,但高丽棒子也是人面兽心,都不能放松警惕。
收取西藏还不到时候,但流求是玄澈打算在这五年内摘取的果实。
流求这地方现在还荒蛮无知,只有一些土著,最好的结果是汉人移民后和土著结合,混血占领土地,最终汉人血统越来越多。但问题是,一方面汉人看不起土著,另一方面从历史上看,这里的土著极其排外,甚至发生过排汉战争。后来是中原政府派遣军队对土著进行了屠杀,将大量汉人移民台湾,才让这座岛安静下来。
玄澈不太喜欢屠杀之类摧毁人类文明的事,不过如果必要,他不介意扮演坏人。有些事情玄恪未必能明白,玄澈也不能说穿,那么只好由他自己完成了留给玄恪。
不过现在玄澈有点郁闷,西善战争的爆发打乱了他的计划。西善比预计的要强,也就是说大淼损失的军人将要增多,死伤增多国家对内的赔偿费用也要增长,同时可移民的人就变少了,再往下说,民众的反战情绪也会有所上升——试想两年之内打了三场大战,没过多久还要再去占领一个看起来很渺小的岛国——玄澈不介意在史书上留下“穷兵黩武”的评价,不过民众的情绪却不能不考虑。
玄澈发现占领流求的计划可能要拖后了,而西藏还要再往后,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么多时间。
从战争开始以后玄澈就在忧虑,玄沐羽看得到。玄沐羽想起了两天前收到的消息,那是林默言告诉他的,一个可怕的坏消息,以至于林默言不敢告诉玄澈。
玄沐羽看到玄澈始终展不开眉头,一月时间里又瘦了一圈,玄沐羽很担心玄澈听到到那个消息时会承受不住。
当玄澈掩嘴打出第五个哈欠的时候,玄沐羽终于忍不住抽走玄澈手中的奏章,不顾玄澈的反抗将他抱到床上,扒了他的外衣,盖上被子,强硬地说:“你现在要休息!”
玄澈被玄沐羽按在床上无法动弹,他很无奈地说:“沐羽,现在是白天,我怎么休息?”
玄沐羽不松手,佯怒道:“你的黑眼圈比眼睛还要大了,这几天晚上你根本没有睡好!”
“可是我不困。”玄澈试图作困兽之斗,显然玄沐羽不会给他机会,玄沐羽义正言辞地说:“今天下午不到一个时辰里你已经打了五个哈欠了,你还说不困?!”
玄澈没话说,安静了一下,却又说:“可是那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玄沐羽不耐烦道:“我帮你做!”
玄澈眼珠子一转,顿时笑逐颜开,钻进被子瑞安安心心睡觉去了。虽然这几年玄沐羽从不插手政事,但每日陪在玄澈身边看着奏章,偶尔的开口就足以让玄澈知道这个男人有怎样的能力。
玄沐羽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像被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虽然有了玄沐羽的帮忙,但玄澈的笑容依然如同昙花般短暂稀少,也不知是为什么,但似乎总有什么放不下心,可是现在他和玄沐羽恩爱亲密,和玄恪不温不火,玄泠治下一切顺利,而远在边疆的玄浩也是平安无事,玄澈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心慌难耐。
在玄澈对国事的忧虑中,六月来临了,持续了两个月的战争终于结束,西善除了少部分“良民”被留在境内,其余的全部赶到了咸海以西,祸害欧洲大陆去了。
七月初大淼军队顺利归朝。
玄澈站在玄武门外迎接凯旋的军队,因为大胜之后将军总是要回京述职,也就意味着这一次玄浩也将回来。
虽然玄浩对玄澈的感情被挑开,但双方的良好心态(或许玄浩算不得良好心态,但终归欲望、执念都被他压下了)让彼此的关系没有变得尴尬。玄澈依然很喜欢这个弟弟,也仅限于对弟弟的喜欢。
几乎不参与任何热闹的玄沐羽似是知道了什么,坚持跟着玄澈来了。玄恪不耐宫中寂寞,心喜皇叔归来也跟了出来。林默言作为禁军统领自然是紧随其后,只是他这次随得确实紧了点,站在玄澈后面不挪窝,连太子也不放在眼里。森耶没跟出来,却不知在宫里忙什么。
七月的日头已是热辣,玄澈觉得有些闷,抬头看玄沐羽紧紧盯着他,目光中爱是爱,却还有一份担忧,玄澈想这家伙总不会是怕自己移情别恋吧?这个念头冒出来自己都觉得好笑,却不知怎么得没开口调侃。回头看到林默言,依然是冷冷的表情,按理说这张冷脸看了这么多年了也该熟悉了,玄澈却突然觉得这张脸今天特别的凝重。
大军还未归来,青石砖铺成的大道上没有尘土,阳光遍洒下却泛着冷色调的光。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今天大军凯旋,又或者是时辰太早了,路上竟没什么行人,百米宽的大街竟是一派宁静。
玄澈多少觉得有些压抑,却不愿去多想,或许是他觉得也没有其它多的东西可想。
等了一刻钟,远远看着黑影出现,黑色的长龙沿着街道迤逦而来,却不知为何多了几分白。想象中那金光灿烂的少年并未奔马行来,玄澈不由得握住了玄沐羽的手,关节有些发白,指尖更是冰冷无温。
心中的恐慌更甚,那一步步行来的大军似乎每一步都踏在玄澈的心上,将那颗心踩得沉了又沉。
玄澈看着大军慢慢行进,那黑压压的战服中捆绑着几道白,缠绕在每个人的手臂上,又似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盒子埋没在队伍之中。
玄澈的指尖又冷了几分,几乎能将人冻住。
玄澈注视着大军,突然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玄沐羽知道玄澈是在问他,却没有答话,只是将玄澈的手紧了紧,似乎想传递温暖。只是玄澈的冷已经渗入骨髓,怎么也暖不起来。
玄澈不再问,默默地注视着大队行来。
那黑色盒子渐渐明朗,是一口漆黑的棺材。
玄澈脸色惨白着,唇间的血色慢慢退去。
队伍里的人脸渐渐清晰,玄澈在寻找每一张熟悉的面孔。
李鉴、纪齐、苏行之……唯独不见他!
齐集万人的大街之上只剩下呼吸和呜咽的声音,空气粘稠得无法呼吸,带着一股子腥味,是血的味道。
玄澈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木然地看着苏行之走上前,他的手臂上绑着刺目的白带,他行礼,用死水一般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靖王,战死。”
102、真实
靖王什么时候死的,大概是在战争结束前不久,死在西北的草原上,一个那时还不属于大淼的异国他乡。
一纸不到百字的飞鹰传书如何能写出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的凶险。玄浩本是带着带着二十多名护卫在西善的草原上玩些打猎的游戏,远远看到一支人马行来。大淼和西善这几年关系一直很好,玄浩和诸多部落首领也称兄道弟相处融洽,而且草原民族虽部落迁移很是很平常的事,玄浩也没想为什么这时候迁移,就毫无防备地带着护卫上前打招呼,却不想这哪里是迁徙中的部落,根本是一支吃人的军队!
西善军队以有意功玄浩之无心,以人多包围人少,一场完全倾斜的战斗。玄浩确实是逃出生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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