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一抬手男人把她搂到怀里紧紧地抱着,“落心,下辈子你还是我得,从你一出生起我就要守着你,再不会给你逃跑的机会。”言罢,男人拿起短刀,“噌”的一声刀鞘落地,“大王,不要呀!不要呀!”听到声响,落心赶紧睁开眼,双手拼命地握住男人拿刀的手,两个人挣扎着,较量着……
“落心,你跟我走吗?”举着刀,男人红着眼问她。看着他,落心的心也被一寸一寸地割裂着,为他,为哥哥,更为自己。也许烟说得对吧,自己的痴念让三个人都痛苦,不去想未来了,就珍惜住眼前的人吧!
咬了咬牙,落心答道:“大王,我跟你走。”
………
荣归故里
绣有野狼图腾的旌旗迎风招展,虎虎生威,壮观夺目。旌旗下的黑色骏马上,意气风发的北格王野狼风一袭玄色的衣衫,一手搂着他身前的女人,另一只手不时优雅地抬起,向大街上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
落心身穿柔软的红色绸衫,坐在马上被身后的人紧紧抱着。夏日的暖风扬起了他们的长发,吹动着他们的衣衫,红与黑的纠缠在沉稳冷酷中给人一种鲜艳夺目的视觉刺激。
如海的人群,如潮的欢呼声,落心被这种热烈的气氛影响着,一时间也是心胸起伏,心潮澎湃!从紧贴着她的男人的强烈心跳声中,落心感受到他的兴奋、激动和毫不掩饰的欢愉心情。这个男人也的确有理由激动,登基五年,在外征战的时间就用去了四年,北格的土地从没像现在这般广阔,军事实力从没像现在这般强大,财力也从没像现在这般雄厚。
马儿慢慢地走着,山呼万岁的声音此起彼伏,男人身后的骏马上是陪他浴血奋战的忠勇将士们和帮他治理江山的监国大人野狼烟。不多时,落心又看到了那扇朱红色,缀以金钉的朱雀门,男人翻身下马,微笑着把落心抱了下来,紧紧攥住她的手,指尖接碰处,落心还能感受到他依然温度过高的体温,不自觉的,手掌交织得更紧了。
一步一步,穿过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一座座金碧辉煌的雄伟宫殿再一次映入眼帘,一群群翘首企盼,迎接圣驾的男男女女们一见野狼风,“呼啦”一声迫不及待地跪倒了一片,三呼万岁。
男人拉着落心的手向云阶上方迈进,这个时候落心才感觉出这个男人是王,高高在上的王,而这里是他的家,一个正好烘托着他的威严的家,他的威严掌管着众生的性命,包括她落心的!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权利带给她的压力,这一次来到这里跟上一次不同,不管是心痛的选择,还是无奈的选择,这是她的选择。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有去面对现实,可是心为什么像是被人割去了一块肉般刺痛。
“落心,我会好好爱你的!”感觉到她的迟疑,男人贴近她的耳边低语,低沉的嗓音充满着磁性的温柔。落心侧头,对视上他深紫色的深邃眼眸,勉强自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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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北格军营的前一夜,落心悄悄地跑到天江边,最后一次允许自己长泪纵横,向她的初恋,向她的梦想,向她的挚爱告别,过了这一天,她再不需要眼泪相陪。
她哭,不停地哭,哭了个天昏地暗,哭到肝胆俱裂……后来男人找到她,把处于半昏迷状态下的她抱回到军营后就在军中发了道圣旨:征战三年,蓉心贵妃落心与王患难与共,同甘共苦,从此御前不必多礼,免每日请安之仪。
由于野狼风的刻意维护和隐瞒,北格的文武百官和后宫的嫔妃们都认为落心这三年伴驾亲征去了,后来落心才发现,这事儿竟越传越邪乎,被一大堆文人墨客吹成了当世的一段佳话,就差写本小说了。
落心宫浅语殿,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群一群的太监宫女们鱼贯而入,把大王送的礼物,堆成了山。落心静静地转了一圈儿,发现自己逃跑时还没开封的一桌子礼物,居然还摆在那里等着她。宫中的一切都维持着原状,所有用过的器皿都是一尘不染,自己不在的这些年,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们居然一个都没裁减,一屋子人就是整天伺候这所空房子。到了书房,落心看到那四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摆在书桌的四角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种既感动又无奈的矛盾心情纠结在心头,落心暗叹,自己跟这恶少还真是孽缘难逃呢!
“娘娘”
“娘娘……您可回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一扭头,落心看到她的贴身宫女海棠,太监小六子,还有吉厨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一起生活了近一年的时间,大家都混出感情来了,落心马上迎上前去,激动地拉住他们的手,高兴地说道:“我也很想你们!”
“放肆!”就在大家正兴高采烈地互诉衷肠的时候,一声低吼吓住了落心之外的所有人,只见冷漠的男人,一撩袍就进了书房的门,大家赶紧松开了落心的手,低眉信手地站到了一边儿,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落心抬睫,很不爽地瞪了男人一眼,这个扫把星,非要把别人都吓成这样儿,他才甘心吗?
“爱妃,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屋里的人一走光,男人马上神秘兮兮地拉住落心的手往外走,“大王以后不要乱吼我宫里的人。”落心提醒他。“落心,你可是北格的贵妃娘娘,未来的王后,怎么可以让下人如此随便。”男人也提醒她。
“总之……”落心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恶少的太监小明子带着一大队随从,大包小包跟搬家似的正往落心宫搬东西,“大王,他们这是干嘛?”
“噢,都是我的日常用品。”男人解释道。
“大王的日常用品?”
“对呀,你这儿离龙焰宫太远了,每天带来带去很麻烦,索性就都搬过来比较方便。”
“大王的意思是说要把家搬到落心宫来?”
“是呀!”男人回答的理所当然。
“不行。”想都没想,落心马上拒绝,这家伙以前可是夜御数女,一想起这个,落心就觉得恶心,在自己想好怎么跟他相处之前,落心可不想被他整天缠着。
“你这臭女人,我是你的夫君,跟你住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男人生气地把她拉到怀里,想要吻她,落心理直气壮地把他推开,抬腿往外就走,甩给他一句:“野狼风,你这色坯,我警告你,要想夜御数女,滚回你的龙焰宫去,我这儿不行!”
一听她言,男人仰天大笑,几步就跟上了落心,一把抓住她,坏坏地说道:“落心,你在吃醋对不对!”
“吃你个头呀!”落心使劲儿推他,一指那些搬运工,严肃地冲着男人说道:“让他们马上停下来。”
“落心!”男人叹了口气,拥住她,缓缓举起右手顺着她的头发,轻声地道歉道:“落心,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以后再也不敢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对不起?”落心突然产生些恶作剧心理,眼珠一转,秀眉一挑,她道:“如果女人做了大王曾经做的事儿,只简简单单的说声对不起,是否可以得到丈夫的原谅?”
“你什么意思?”男人一怔,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心头。
“就这意思,大王先回去想好了再决定要不要搬到落心这儿来。”轻轻推开他,落心潇洒地转身回寝室准备先去泡个温泉,对这个恶少决不能再心软也不能再妥协,落心暗想。
“娘娘,今晚绾孔雀簪怎么样?”三年不见,小宫女海棠也长成清新可人的小美女了,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整个儿宫殿中的女人,除了他老妈,其他的女人都在等着那个男人的雨露,自己要如何呢?
要不要像个战士般捍卫自己的地盘儿,自己连要不要他还没确定呢?做一辈子挂名夫妻?怎么可能!她苦恼地摇摇头,暗想,没有爱情的婚姻真是个悲剧。抬睫看到铜镜中明媚的容颜,落心惊见自己脸上那抹最后的少女娇态已经彻底隐退了,难怪有人曾说没有经过感情伤痛的人永远长不大。
“海棠,你看着办吧。”落心笑答。“娘娘,今晚是为大王凯旋而归特意设立的庆功宴,整个儿后宫还有满朝文武都要参加,娘娘,咱们一定要好好打扮才行!”海棠补充着信息。“是吗!”落心无精打采地说了一句。
“娘娘,这把古琴放到哪儿呀?”刚刚梳好头,就见小明子和小六子抬了一架古琴进来了。
“小明子,这是大王的琴?”落心想象不出,性格那么暴躁的男人弹出的琴会是什么风格。
“这是三年前,大王帮娘娘寻到的雪杉雷琴,可惜还没来得及送给娘娘,您们就出征了。”小明子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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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杉雷琴!”这世间仅此一把的雪杉雷琴,落心兴奋地站起身,让他们把琴抬到亭台上后,落心迫不及待地坐下来试音,一个随意的轻挑慢捻,古琴中苍老如柏,清亮如泉,浑厚如钟,圆润如珠,古朴如松的音质竟是那么清晰,纯粹,邃远和干净。
“好琴,好琴呀!”落心高兴地摸着这把雪杉雷琴,衷心地赞道。
“都出去!”正想弹一曲过过瘾,喘着粗气的男人突然站到了落心的身后,喝退了其他人。落心抬睫看他,假装没有看出他的情绪,轻轻一挑琴弦,赞道:“大王的眼光还真不差呀,这雪杉雷琴还真是把好琴,为了表达落心的一片感激之情,我给大王弹段曲儿如何。”
言罢,落心指尖灵挑,手腕微动,柔和舒缓的琴音即刻宣泄出来,琴音刚起,手突然被攥住,身子猛地被凌空抱起,落心还没来得及反抗,随即就被那恶少扛到了肩上。
“干什么你?快放下我!”她大叫,男人理也不理向寝室的方向走去。
“落心,你把刚才的话给我说清楚”一进寝室,野狼风“嘭”的一声关上了厚厚的宫门,把落心放到窗前的软榻上愤愤地问道。“什么?”感受到男人的怒气,落心开始装傻。
“该死的,你又装!”男人捏住她的小下巴,威胁道:“落心,我娶了你这么多年,可是连你的一根汗毛都没舍得碰呀,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那又如何!”落心无所谓地挑了挑眉,问道:“大王娶了落心之后,难道就没碰过其他女人?”
“你……!”男人气结,大叫:“我是男人,是王,有三宫六院那是正常的事儿!你是个女人,难道不懂守节和从一而终的美德吗?”
“我就是不懂!”落心理直气壮:“我已经告诉过大王了,你们冥野大陆的那套所谓的女德,我从来就没学会过,我只知道男女平等,你可以三宫六院,你可以夜御数女,凭什么我要为你守节。”
“你该死,该死,该死!”男人气得抓狂,浑身乱颤,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
“一个小小的失节就让大王觉得如此难以原谅,”瞥了他一眼,落心继续:“大王凭什么认为你说一句对不起,落心就该对你感激涕零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大家都是人,人和人的感情都差不多,所以圣人才会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男人气得七窍生烟,却没有还嘴,落心暗惊,没想到他能听完自己的话,看来人性还没完全泯灭,今天的教导到此为止。
一起身,落心说道:“落心要换衣服去参加庆功宴,请大王先出去吧。”
……
百花争锋
庆功宴摆在夏园里,跟王宫隔着一条街,是个独立出来的王家园林。
监国大人野狼烟负责主持宴会,夸赞了一通为国立功的人员后,加官进爵的仪式把宴会推向了高潮,野狼风坐在上首正位把落心拉到他的身边坐着。
看着这里欢快热烈的气氛,落心尽了最大的努力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自己放到野狼风王妃这个位置上去,她安静地用小勺挖着玉碗里的冰雪,慢慢地吃着,这冰雪有些像前世她吃过的冰霜,清凉酸甜,味道极好。
“你这丫头怎么光吃冰雪不吃饭,”野狼风加了块鲜鱼放到落心的碗里命令道:“把它吃了。”落心抬睫,正碰上他满是烦恼的一双紫眸,她暗笑,看来自己的玩笑他还真认真了,也好,就让他这么以为吧,如果不是因为翼哥哥拒绝她,这个玩笑也确实是事实。
“落心,把这块鱼吃了,跟我一起去给将军们敬酒。”看她又发呆,男人叹了口气,轻声命令她。“噢”落心夹起鱼块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
站起身,野狼风一手揽住落心的纤腰,一手提上酒壶带着她去给几个刚被升官加爵的大将军敬酒。落心先给程潇易敬了三杯,接着到玄剑面前,刚把酒杯递给他,就遇到一双灼热的目光,落心抬眼看去,发现当年在兰陵郁碰到的那位六王叔正色迷迷地盯着她的胸部看个不停。今天出门的时候,那恶少逼着她穿那件当年送她用来圆房的冰蚕丝纱绸裙,落心只穿过一次,那时的自己又瘦又单薄,穿不出感觉。现在穿起来,落心发现有些惹火……冰蚕乃极地的极毒之物,可由它吐出的丝织成的丝纱布却带着异香,百虫不近,轻柔贴体,身体的曲线被勾勒的淋漓尽致。
“落心,继续呀!”男人倒好酒扭头看她,正好遇上那六王叔的眼神,只见他的脸一黑,二话不说,“嗖”的一声,他的酒壶就飞了过去,“啊!”的一声惨叫,那王叔满头是血,躺倒在地,“来人,把这老匹夫拉出去挖了双眼。”野狼风粗着声恶狠狠地吩咐道。
听了他言,落心吓得呆立当场,浑身颤抖。知道他残暴狠毒,知道他冷酷无情,知道他杀人如麻,却没亲眼见过,那人可是他的叔叔,只不过多看了他的妃子几眼,眼睛就要被挖了。
“落心,你没事儿吧!”发完号令,男人跟没事儿人似的转过头,一手拥住她的腰,一手抚摸着她的脸,他的手指刚一碰到落心的肌肤,落心就被吓得直抖索。
“我没…没…没事”这次她真结巴了。
“落心!”男人一脸烦恼地看着她,叫了一声。落心轻轻地推开他,怔怔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要好好消化消化刚才看到事情。男人无奈地跟了回来,默默地坐到她的身边。
正在沉默之中,忽见德妃白瑞萱翩然而出,行至野狼风近前,盈盈拜倒,“臣妾参见大王,大王万安!”男人瞥了落心一眼后看着德妃问道:“爱妃有何事?”
“大王远征三年,宫里的姐妹们整日惦记着大王又不知能为大王做些什么,所以姐妹们这些年勤练才艺,都盼着利用这个喜庆的机会表达一下对大王的思念之情。”德妃轻言婉语请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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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呈上来。”男人还没讲话,坐在他身边的老妈已经迫不及待地替他回答了,言罢,太后回身对身后的两个宫女言道:“雪柔,炎姬,你们俩个一会儿也给大王表演个节目。”
“是。”柔缓甜腻的嗓音吸引了落心的注意力,一侧头,忽觉一阵眩目,只见两个混血双胞胎美女身材窈窕,瑰姿艳逸,一个恬静如水;另一个媚骨天生,这两个美女以前没见过,看来是新来得。
“不用了,本王今天很累,想早些回去休息,”看着落心一直发呆的样子,男人一点儿想要庆祝的心情都没有了。听了他言,他老妈冷冷地看着落心,落心突然觉得这里的人很可怕,这男人刚说完要挖人的眼睛也,怎么大家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坦然处之,莫非这种事儿经常发生?
“爱妃要是吃饱了,是不是可以走了。”看她又发呆,男人大声地问道。
“噢,还没吃饱,”落心回过神儿来,答了一句,转向男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