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交织着痛苦和快乐的奇异表情。“第一次都会很疼得，以后我会注意的。”程枫又亲了一下。
关洛苦笑说：“你试过吗？这么疼？”程枫呆了一会儿摇摇头。关洛摸摸程枫的脑袋，闭上眼睛说：“那你还是别试了，真得疼。”
程枫凑在耳朵上悄声说了一句话，被关洛狠狠地瞪了一眼回了句：“没人性啊你。”
“多做几次就不疼了，真的，不骗你。”程枫推着关洛的肩膀笑着说。
“睡觉睡觉。”关洛拉过毯子来盖上搂过程枫的脖子抱着闭上眼睛，怀里的人还在轻笑。关洛放在程枫腰间的手摸到了他背上的伤疤，手指摸到了一条一条被割伤的突起，程枫缩在了关洛的怀里。“都好了呢。我小时候被自行车剐倒了，膝盖上留了好长一条疤，哭了一天呢，你比我厉害多了。师傅说，男人，生活给予的痛苦要转化为生存的力量，不管有多难的事情，总有过去的时候。”关洛说着，拍了拍程枫的屁股狠狠捏了捏。
“啰嗦啊你，睡觉睡觉。”程枫把身子缩下去用毯子蒙住头，将脸贴在关洛的胸前，他的心跳的强劲规律，欢快有力。
关洛起床上班的时候，程枫还趴在床上睡着，脸颊压在枕头上，嘴巴象小鸭子一样张着，关洛笑着凑上去亲了亲，程枫皱皱眉头把脸转过去，关洛又追到另一边。
“哥……”程枫被关洛亲上了，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关洛眨眨眼睛。他刚才说什么？是叫“哥”吗？还是说“渴”？关洛听得不是很清楚。
孟川起床吃早饭的时候没见到程枫，陈童低头喝奶，脸在杯子上，孟川坐下看着桌上的牛奶。“小枫没起吗？早上让他喝粥吧，夜里捧着捧着果汁喝。”
陈童努力不表现出异样，一会儿和孟川出去，程枫半夜溜走一夜没回来的事情孟川不会发现的，不过，今天不发现，那以后呢？川少的心如刀割只有小枫看不到。陈童赶紧不敢再想，赶紧喝光了牛奶跑出去擦车。
第十六章、迷途
孟川最近很忙，总是早出晚归，经常会带着陈童等人离开几天，每次都特意嘱咐家里请的大厨每天给程枫安排菜色，可是这个特一级厨师根本没用武之地，程枫天天在关洛家噌饭吃，弄得关洛的几个拿手菜变着花儿做也做完了。孟川不在家程枫也再没干过半夜翻墙的事情，就是夜里在关洛家里待的晚些也不过就是打打游戏。这期间的一个周末关洛的几个好朋友带着女友来找他玩儿，关洛叫上程枫一起。关洛大学毕业后在镇上的聋哑学校做了手语老师，几个好朋友都在市里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平常也没太有时间联系，这次周末大家准备了东西在外面烧烤。关洛因为业余时间都用来练功的原因也没什么机会和朋友一块儿玩，大家聚在一起都挺高兴得。
几个男孩子都笑程枫一看就是平时什么都不干的主儿，扎着两只手就好摆着看，最后被无情的分配了任务，陪着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聊天。程枫在外人面前话少得可怜，不管人家说什么都只是微微地笑不搭腔，那几个女孩子说了没一会儿就嚷嚷着要给他介绍女朋友，直说他比关洛还要好濒临灭绝。回家路上关洛还开玩笑说，怎么就看出你比我好来了，怎么就没看出你……话没说完，关洛自己倒弄了个大红脸儿，让程枫笑了好半天。
这天风和日丽，程枫没事就去牛肉馆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比自己在的时候强，晃悠到关洛快下班的时间突发奇想就跑去学校门口等他，远远的看见关洛和其他老师拿着个小黄旗领着孩子过马路。程枫发现这些孩子远没有自己想象当中那么快乐的表情，小脸上都是带着些无措的戒备的神色，却又会围着老师讨好地微笑，让人有些怜爱得心疼。程枫知道关洛很喜欢这些孩子，从孩子们对关洛不一样的依赖态度上也能看出来他是多么受欢迎。
程枫站在马路对面的槐树下看着几个小的抱着关洛不放，拉着他的衬衣下摆仰着脸看他。程枫眼前出现了些东西。
小时候，孟川到哪里自己都拽着他的衣角，害的他两年多的时间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家里完成的。自己在房间里整夜的不敢睡，紧紧地搂着孟川的脖子缩在他怀里，累极了睡去的时候，只要他一动自己就会醒，他实在有事情要处理只好背着或抱着自己在书房里。那时，只要睁开眼看到他在身边就知道所有的噩梦都已经过去了，心也安了。
书房里，在他怀里醒了，紧紧的抱着他，脸埋在他的颈旁，他的身上温暖又可靠，他会在自己额头亲亲，温柔地说，别怕，哥哥在这里，乖乖得再睡一会儿吧……
面对着四面的镜子，闭着眼睛趴在他的胸前，他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满是伤痕的后背，声音在耳边说，如果想看就睁开眼睛，哥哥陪着你。整个背部狰狞的伤痕赫然在眼前的时候，自己放声大哭，一直堵塞住的声音终于爆发出来。他摸着自己的头发轻声说，不会再看到它们了，不会了……
练功房里，自己一个转身后摆腿踢过去，被他抓住一个背摔锁臂扣在地上，他漆黑的眼眸在眼前闪着坚毅的光芒，站起来对自己说，再来，想要报仇先要打赢我……
花园里，拿着刚刚折好的千纸鹤跑过去送给他，他放下手里的书，接过去，抱着自己在膝上问，是送给我的吗？自己点点头，把纸鹤拆开，将上面写的字给他看，他亲了亲自己的脸颊竟高兴地说不出话来……
……
“你怎么来了？！”关洛的脸突地出现在眼前打断了程枫的思绪。关洛领着孩子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对面树下的程枫，过了马路直直的走到他面前，看他脸上流露着奇怪的表情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愁，连自己走到身前都没有看到。
“哦。”程枫回过神来浅笑，甩了甩头将脑中残余的回忆甩掉。关洛耀眼的笑容就在眼前，黝黑的皮肤更显得牙齿雪白，和梦中的关洛妖孽般的笑容不同，他笑起来很傻。
关洛把手里还拉着的两个孩子放开，冲他们打着手语，嘴里说：“早点儿回家，听话，别到处乱跑。”两个孩子长得都挺招人疼得，认真地点头拉着手走了。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生活就是如此，在如梭的时光中匆匆而过，谁也留不住昨天，只能期待无法预知的将来。
关洛接连几个晚上都很晚回来，程枫打电话问起的时候关洛只说有事，来不及多说几句就挂了，程枫很奇怪，终于有天晚上在关洛家里等到他回来，看他急匆匆进屋，满脸焦急，程枫这才知道，学校里有几个孩子不见了，关洛和几个老师分头找了好几天还是没有消息。直到关洛的肚子咕咕叫的时候，他才发觉今天到现在又是没吃饭。程枫不理解，孩子丢了报警不就行了嘛，关洛跟着跑什么呢？
关洛下了碗面给自己吃，吃得狼吞虎咽的，看师傅也在一旁关心的等着听，就给师傅和程枫解释了一下。社会上有一批人专门拐了或欺骗一些失聪、失声的孩子，控制他们从事盗窃或抢劫等犯罪活动。学校里三令五申得让学生注意，可还是有四个孩子不见了。这几个孩子有三个六年级的，一个初一的，家里条件都不好，据其中一个的家长说孩子回来打招呼说要出去挣大钱就没影了，照这么看让人骗了的可能性很大。学校和派出所派人在镇上接连找了几天都没有消息，很可能已经离开镇子了。
关洛有些沮丧，有一个孩子是他班上的，虽然平时淘气了些可是特别聪明，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总是跟着自己转。挣大钱？四个孩子都不会说话，有两个是能听到声音得，他们怎么挣钱……关洛说了自己这几天的顾虑，假设了种种孩子们被虐待的可能。程枫杀人的时候都没有手软过，可是一听这些事儿就害怕了，坐在一边儿傻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龟仙人也看出来了，直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程枫强笑没言语，回到家的时候破天荒地看见孟川没抽身就走，而是站住了。
孟川洗完澡头发上还在滴水，手里端着一杯酒还没走到书房门口，听见脚步声一回头看见程枫站在楼梯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要跟自己说话，可是也没往他的房间走。这短短的一瞬，孟川心中转了千百个念头在想他是怎么了。两个人在走廊上站了几分钟，静静的没有声音。程枫磨蹭着走到孟川身前几步远又站下来。
“不早了，早点儿睡吧。”孟川忍住想问他怎么了的话，程枫就是有这种本事，自己不想说的事，永远也问不出来。
程枫点点头，孟川看看手中的酒杯走到书房门口，程枫也跟着又走了几步，孟川有些疑惑了，可他低着头头发遮住了眼睛看不出表情。孟川推开书房的门进来坐到书桌后，随意的看着电脑上的新闻，刚喝了一口酒，就看见程枫从门边那儿蹭进来，坐在拐角的沙发上，抓过沙发上的靠垫抱在怀里。孟川没说话，屋里只有鼠标点击的声音和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
虽然鼠标在晃动，可是孟川的眼睛并没有看着电脑，小口喝酒的同时眼睛不时地瞄着程枫，看他坐着坐着把腿拿到了沙发上半躺着，一杯酒喝光的时候，已经躺倒在沙发上了，怀里的靠垫放在了脑袋下面，身体圈成了一团，紧缩着靠在沙发上。
孟川静静的等着，等到程枫的呼吸变得深长均匀了慢慢的起身轻手轻脚的到自己的房间拿了薄毯过来搭在程枫的身上。悄悄得坐在沙发上，程枫的睡容近在咫尺，眉头轻轻的皱着，嘴唇抿着，表情紧张中带着孩子气。孟川很想摸摸他的头发，可是手指还没摸到他的发上已然停留。不想惊动他，怕看到他惊慌的眼神。不知道看了多久，程枫翻了个身，孟川身体一紧，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角不知何时被程枫握在手中拽到了一边。他今天怎么了？孟川一动不敢动保持着拧着身子的姿势坐在沙发上。轻轻的亲一下，他不会知道的吧。孟川慢慢的俯身嘴唇靠近了侧躺的程枫，在他的脸颊上轻触了一下，程枫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孟川的心却在一刹那狂跳不止，若是他是醒着的，微笑着看着自己，该有多好。
程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在书房的沙发上，半天才反应过来昨晚跟着孟川进了书房。程枫有些恨自己，为什么昨晚心里会感觉到很恐惧，不敢一个人回房间，只想找个人在身边，可是在楼下看到了陈童的，可以让陈童陪着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进书房，为什么会睡着了。低头看看，手里紧紧地抓着薄毯的一角，程枫松口气，还好，现在恐惧的时候不用非得抓着他的衣角了。
程枫下楼的时候，只有陈童在。打了招呼，陈童看着程枫，半天，很不情愿的开口说：“昨天看你在书房睡着了，我给你拿了毯子盖，睡得还好吧。”程枫听了莫名的又松了口气点点头说，谢谢童哥。没看到陈童背着自己郁闷的样子。
过了半个多月，派出所接到了通知，在市里抓了几个盗窃的失声孩子，关洛赶紧地去了结果发现不是自己的学生，但是他们提供了有效的线索，说自己的团伙新招了几个聋哑小孩据说是镇上的学生。警察赶到他们说的窝藏地点的时候人已经逃离了。因为这几个孩子的家长不愿意报警，所以警察也不能凭学校的一面之词就展开行动，追查了几天就不了了之了。程枫陪着关洛一起和其他老师打印了些寻人启事张贴在市区显眼的地方，还别说，没几天关洛就接了电话说是在市里的西郊附近看到有两个聋哑小孩好像是他们要找的人。
考虑到犯罪团伙的势力怕其他老师会有危险关洛致意要自己去，程枫自告奋勇的陪着，关洛考虑了一下，凭程枫的身手是能帮大忙的，于是两个人赶紧的坐车到了市里。
按照打电话的人说的地方，关洛和程枫在那附近找了整整两天真的看到了两个学生。他们正在给小偷作掩护，趁红灯的时候，他们跑到马路上停下的汽车司机那儿，专找一个人开车的，一顿咿咿呀呀的比划，然后有同伙猛地拉开汽车的后门，运气好车后门没锁又恰好有东西他们拎着就跑。等司机反映过来的时候又不能扔了车子去追。关洛和程枫目睹了这一幕，关洛的眼睛都气红了，拔腿就追，程枫紧紧地尾随。跑了几条马路，眼看着越追越近，前面的几个人拐进了胡同放慢了速度，关洛就要冲上去，被程枫一把拉住。
“这只有两个孩子，如果现在冲上去会打草惊蛇的，别激动，跟着他们，他们肯定会回窝的。”程枫解释说。关洛一听确实有道理，两个人就悄悄得尾随着。眼看着胡同的隐蔽处那两个男的把抢的包打开，可能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个男人便伸手打了两个孩子一巴掌，耳光的响声连藏在后面的程枫都听听得清清楚楚，程枫眯着眼攥紧了拳头，心说，别落在我手里，哼。
这两个男人带着两个孩子又转战了几个地方，直到晚上八点多，车少了。这一天竟抢了两个包、三个袋子，收获颇丰。关洛气的呼哧呼哧的，终于男人狠狠地踢了两个孩子一脚，推推搡搡的拉着两个孩子坐上出租车，两个人忙打车跟上。直到他们下了车，走了很久，到了市西郊一处烂尾楼。这一片住宅烂尾楼搁置了很久，本来市里说要爆破了盖游乐园，可是一直没能实施，结果现在变成了不良分子的聚集点，堵上窗户和普通的房子一样。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跟上看着几个人上了楼梯，在后尾随，楼梯上黑漆漆的从被钉死的窗上隐约有一点月光透进来，两个人都不敢用手机照明，上到三楼，关洛刚要抬脚，被程枫一把拉住。“怎么了？”关洛小声问。
楼梯上一阵异样的感觉，程枫蹲下用手在楼梯上摸了一把，把手心摊开给关洛看，隐约有东西。“他们把碎玻璃碴洒在楼梯上了，这一不小心踩上去楼上就听见了。”程枫小声说。两个人顺着墙边儿掂着脚尖往上走。上到四楼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几个男人骂骂咧咧的。透过木板的缝隙，屋里头有六个孩子、五个男人，看样子其他的楼层里也有，六个孩子里有三个是关洛学校的，有两个好像是正常的孩子正在抽泣着哭，说饿了。
两个人悄悄得回到楼梯的角落里。关洛低声问：“我有三个在，你有几成把握？”
程枫想了想小声说：“不惊动其他的九成，这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有隔壁楼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程枫把口袋里的刚才摸到的玻璃碴一扬手洒在楼梯上，并不明显的声音依然惊动了房间里的人，两个男人闻声出来了。一开门，藏在门后的关洛和程枫同时出手，关洛砍向一人颈后，那人被无声的放倒。程枫击晕了另一个的同时，拧住颈骨“咔”的一声，将尸体放倒。
屋里的男人叫了两声见没有回答，有两个摸出铁棍跑了过来，关洛和程枫闪身进来，双双纵身飞跃连环踢将人踹飞到墙边，关洛落地一个回身侧踢补上一脚，将人踢晕了过去。这边程枫欺身过去，手指扣住另一人的喉骨，一用力把喉骨捏碎了，那人无声的窒息着软软得倒在地上。程枫一回头对上了关洛惊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