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就要脱我的衣服,说帮我擦拭身子,真是太别扭了。”
我强自扯出笑容,心却越来越下沉,那两个特别护理明明都已经照顾左辰八天了,左辰居然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睡了一觉就把她们当成了陌生人。
怕你终会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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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完全超出我们的预料,左辰的身体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可是他的记忆状况依旧在恶化中,且越来越严重。省内的专家会诊过,一筹莫展,这样的病例即使在国内也极其少见,左辰的脑子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撕扯着他的记忆,生生将属于他的过往剥离出他的脑海。
这个状态是持续性的,似乎每天他都要丢失一点记忆,直到将所有人都抛诸脑后。左家人想把左辰送到国外去治疗,他们认为在比中国发达的国家,至少能查出左辰得这种怪病的原因。
每当白芷蓝和左辰谈出国治病的问题时,左辰都会冷着脸拽着我的手不让我躲出去,他对白芷蓝说,“贡小米怀着我的孩子,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再说邹然不是跟您说了会诊的结果,我这只是暂时性的记忆间歇,是由颅骨损伤位置不当引起的,说不准哪天就好了。”
白芷蓝倒也不强求,只是单独和我在一起时似笑非笑的说;“左辰不会再固执很久了,他可以忘记别人,总有一天也会忘记你。”
她的话正击中我最担心的软肋,白芷蓝说话时肯定的语气和自信的眼神,让我极其恐惧。于是我只好躲到左辰怀中寻求安慰,我一遍遍的问他我是谁,只要他稍微答慢一些我便神色紧张。左辰最后无奈的伸出胳膊,让我拿针把名字刺上去。
即使我忘记了你,看到胳膊上的记号我也会想起来。左辰信誓旦旦的说。
我终究下不了狠心拿针去刺左辰,而且我也不相信这样的方法可以留住左辰的记忆,我能做的只是每天都去催促邹然想办法,他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我坚信邹然一定可以找到办法让左辰恢复正常。
郭乙然几通电话强迫我立即回公司,中标后本来应该是我继续全程跟踪回访的,却因为左辰出了车祸,不得不临时移转给郭峰的业务部。这郭峰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找到对方的负责人,商量着私底下以高额回扣的方式将这单业务转到他私人名下,还大包大揽的承诺人家,只要向他采购一台机器,郭峰就私下给负责人一个点的抽成。
郭峰的小聪明
郭乙然知道这件事后,暴跳如雷。
中标而来的合同,是那样简简单单就能转让的么?
郭峰吃里扒外先不论,我们公司派过去后期交涉的人员就这个素质,见了人家的面第一件事便要鬼鬼祟祟的讨论怎样私分利益,更何况他还姓郭,打的旗号是郭乙然的堂弟。
郭峰请人家采购部的经理吃完大餐后,采购部经理立刻将此事上报,对方公司的副总当即致电郭乙然,声色俱厉,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郭乙然被人连损带骂的折腾了半个钟头才听明白原来是他这个好堂弟的杰作,软言安抚一番后,顾不得与郭峰算账,立刻给我打电话,要我跟他去矿区出差,务必要这件事的恶劣影响消除殆尽。
合作的一开始就出现这种状况,对我们公司来说,几乎是个灭顶之灾。合同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如果一方为一己私利,提供非指定产品或者擅自转包,对方有权追究三倍价款赔偿金。三倍的价款,就算把郭峰卖了也赔不起,郭乙然愁的心急火燎。
我这边又怎么肯为了公事离开左辰,我冷漠的对郭乙然说,郭峰自己干出的事就让他去化解吧,我贡小米不过只是老公司的办公室主任而已,他自己也说过,一个小小的管内勤的行政助理,凭什么去干涉他们业务部的营生。
“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是非不分,意气用事。”郭乙然软语求我,“你和那边公司有不错的交情,这次的事情真的需要你亲自去,贡小米,不为了郭峰那个混蛋,只当是为我,从前我虽然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总的来说真的不曾亏待过你,现在我遇到难处了,你就能眼睁睁的望着,也不拉我一把?”
“郭总,若是平时,贡小米二话不说,决不推辞。可是这几天对我来说,也是我的一道难关。凭你的本事,亲自出马去处理郭峰惹下的小纠纷绝对很简单,很对不起,这次我不能答应你。”
郭乙然啪的一声直接挂了我电话。
你是谁?
我在病房外刚挂断电话,就听见左萌一声尖叫。吓的我立刻跑过去看,只见左辰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昏迷了过去,左萌蹲在一旁光顾着哭个不停。我按下紧急呼叫,却不敢去动左辰,只能任他先躺着。
左萌不住的说,“哥哥想上厕所,我让他在床上尿,他不肯,硬撑着站起来,可是他太重了我拉不住。。。呜呜呜”
季饶走进来搂着左萌出去,将房间让给赶来的医生,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左辰抬回床上,我一摸他的头,后脑处又磕出了一个大包。
左辰昏睡了几个小时,便苏醒过来,看见我焦急的样子说,“小姐,你能不能去帮我找一个叫邹然的大夫。”
一声小姐喊的我五脏俱裂,我不敢置信的问,“辰,你喊我什么?”
左辰奇怪的望着我,“算了,不用你了。”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左辰,告诉我,我是谁?”我颤抖的拉住他的手,却被他重重的甩开,左辰不高兴的说,“好好说话,别跟我动手动脚的。”
我说了声对不起,几乎绝望的问,“你认识我吗?”
左辰抬眼瞄了瞄,疑惑的问,“你不是我妈请来的特护吗?”
我流着泪摇摇头,“左辰,你再好好想想,我是贡小米啊,我们就快要结婚了,难道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你不是说过,不会忘记我么,求求你了再好好想想,你一定可以记起我的。”
“你说是我女朋友就是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不是骗我的吧?”左辰怀疑的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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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瘫坐在椅子上,一时没了主意,这是左萌推门走进来,一见左辰醒了高兴的跳过来说,“哥,你的头还疼吗?我叫你不要下床你就是不肯,我是你亲妹妹呀,服侍你上个厕所你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现在可是病人。”
左辰却不理会左萌,指着我问,“她是我的女朋友吗?”
左萌顺口接了句,“废话,你为了她都要离家出走私定终身了,居然还问我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难道是个噩梦
忘了,他真的忘了。
我掉了魂,心乱如麻,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邹然也帮不了我,他帮左辰做了很多检查,身体完全正常,可是他的记忆,却无能为力。邹然说国内的医学水平,对失忆症的治疗还在摸索阶段,尤其是左辰这种迟延型缓慢失忆,连病例都少见。
白芷蓝很快得到左萌的汇报,出现在病房内。左辰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研究着我,不时的抓抓头发拍拍头,似乎很努力的寻找着他失去的东西。可是,他的目光始终是疏离的,再也没有燃起热情的眼神。
他们说,左辰本来就是这样子的性格,冷淡,有礼,不轻易让人走进他的内心。工作中的左辰最讨厌别人无缘无故的碰触,很多朋友都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与他交谈的时候都保持适当的距离,也尽量减少与他的肢体接触。
现在,这个排斥的名单连我都加上了去,我成了他生命中的陌生人,和那两个第二天早晨就被赶出病房的特护一样。
“别难过了,虽然我不记得你,可是却感觉你很亲切,很熟悉。”左辰也许是见我的表情太过忧伤,忍不住出声安慰,他毕竟还是个好男人,第一次和我见面时,他也是这样僵硬着递过手帕,体贴深藏在体内。
“我叫人送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一晚,毕竟左辰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再伤心也于事无补。”白芷蓝给等在外边的司机打电话,又让左萌陪我下楼。
我一步三回头的望着左辰,期盼这一秒奇迹发生,或者左辰厌倦了恶作剧,从身后把我拥在怀中。
左辰见我要走,摆摆手算是道别,他侧过头问白芷蓝,“家里还好吧?”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左萌轻拍我的肩。
这一夜睡的极不踏实,早早醒来,我自己犯迷糊。
究竟左辰失忆这件事,是我昨晚的一个噩梦还是真的发生了。
想来想去,我发觉自己无法确定。好像是真的,可却是模模糊糊的记得,难道真是个梦?我对左辰的病情太过忧心,所以才做了这个一个左辰把我忘记了的噩梦。
一定是这个样子的。
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打理自己,直奔医院。
拆开的资料
我进门时,左辰背对着门,盘膝坐在床上,专心致志的看着什么。
我胆怯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左辰转过头来,冷冷一笑,“你来了,刚巧,这有些有趣的东西,是关于你的。”
左辰扬了扬手中的纸袋。
如同一道怒雷瞬间轰中身体,我整个都焦了。
那袋让我羞愤至死的资料此刻正在左辰手中,而且已经被拆开。
一定是白芷蓝干的,怪不得她那天似笑非笑的对我说,左辰一定会忘记我。她始终是不满我和左辰在一起的,左辰出车祸后,她选择为了儿子隐忍我,可如今左辰醒过来并忘记我,她便立即安排后招,意图掐断我和左辰之间仅有的维系。
左辰将我与郭乙然亲吻的照片摆满整床,十几张特写,放大的脸在镜头前,凝留下欲望的瞬间。左辰似笑非笑的说,“邹然、左萌都和我说,未失去记忆前,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于是我很好奇,让人找来你的资料,希望可以记起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他又抽出几张我不曾见过的照片,那是我前些天和郭乙然在办公室内,一片碎纸屑粘在了头发上,郭乙然伸手去帮我摘,俯下身来亲吻我发丝的画面。
虽然我后来立刻就推开他并大声呵斥,可是照片定格的却仅仅是暧昧的一秒,而呈现在左辰面前,只有浓浓的情欲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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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在原本的资料中并不存在,那么只要一个解释,白芷蓝还在调查我,她派出的人无孔不在,随时等着抓住我的小辫子。
今天,这些资料终于发挥了他们原本的作用,彻底毁灭了我和左辰之间,已经微乎其微的感情。
左辰似笑非笑却充满冰寒的眼神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几次嘴唇张合,我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想解释,想告诉左辰这一切都是别人为了拆散我们而设计的阴谋。可是,即使真的是一种手段,资料袋中所记录的却全部真实,不堪的画面真实呈现,误会的片段便断章取义。
左辰失忆后对我的印象本就是一张白纸,白芷蓝狡猾的赶在我前边,为我泼上漆黑的墨汁。我擦不掉这过往,也解释不清我的善意,此时此刻说什么左辰都不会相信。
他一直是个执拗的忠于自己灵魂的男人,当初他先入为主,为了我这些资料连看都不看,谁都不能阻断他娶我的决心,而现在,他也是先入为主相信了他的亲人,所以我的存在变的可笑,像个小丑一般,哗众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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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不是假的吧。”左辰轻轻的问。
我只有点头,时间地点还有照片为证,容不得我抵赖。
“和我在一起,你还和另外一个男人保持暧昧关系,很好,你很好。”左辰的声音仍旧轻轻的。
“不,我没有,我和你在一起后,我就没再和他一起了,辰,你要相信我,我。。。”
“你还在他的公司上班,不是么?你和他单独出差,不是么?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在一起了?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左辰眯着眼,头靠近我,“脆弱的忠诚。”
我几欲瘫倒,死死的拽住病床的栏杆才勉强维持住身体平衡,左辰的目光中像夹着冰箭,刺穿我的身体,留下一道道血孔。
我好痛,心被人一刀剜出,血淋淋的抛在脚下,还要用脚拧拧,挤出一滩黑血,渐渐晕红了地面。
“假如我从前真的爱过你,一定是在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情况下。”左辰并没有因为我而影响他的情绪,玩味的缓缓收拾起散落一床的资料,将它们重新收入纸袋,丢到我脚下,“既然老天已经让我忘记了你,也许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结局,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毁掉吧,从此以后,你也不必再来看我。”
他穿好鞋子,走到病房门口,背对着我没有回头,“希望我回来时,你已经不在这里。”
我蹲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用牙齿使劲的咬自己的手指,好痛,好痛。
不,这痛一定也是假的,我在梦中,连痛都是我的想象。于是把胳膊塞在牙齿下狠狠的咬,不疼,真的不疼,可是心却好痛,心脏的位置空空的,没有起伏。
我的心呢?在地上,刚刚左辰站过的位置,化为一摊黑血,已经碎的不成模样。
左辰说,假如爱过我,一定是不知道我的过往。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人说出的话,从前让我直飞天堂,如今,却直坠地狱。
他甚至懒得去听我的解释,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就这样冷冷的从我身边走过去。本来是放我在双手之间小心呵护,现在他分开了手掌,我便摔向地面。
好痛,真的好痛。
心无涟漪
拖着麻痹的双腿,我走出病房。找不到左辰,不知他去了哪里,也不敢去找他,怕看到他冷冷的眼神。
我真的失去他了吗?这样毫无预兆的,心理准备都来不及做。
走廊前边有个穿白衣服的人,看见了我快走几步来到我身边。
“贡小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是邹然,他摘下口罩,扶住我跌跌撞撞的身体。
“左辰,不要我了。”
一股暖流顺着大腿喷出,我膝盖一软,终于支持不住,眼前很多的星星在飞舞,“邹然,我想我快晕了。”话刚说完已然眼前一片漆黑,跌倒在邹然的怀中。
左辰丢了,孩子没了,我的心,也死了。
邹然说,左辰出院了,他的失忆现象越来越严重,连左萌都不认得了。
后来,邹然又来告诉我,左辰出国了,白芷蓝为他找到世界最权威的脑科专家,在美国会诊,专家们对左辰这种病例很感兴趣,有他们的帮助,左辰一定会彻底痊愈的。
我始终心无涟漪。
左辰是我的庄周梦,曾经我那么接近幸福,却最终还是与happyending擦肩。
白芷蓝是对的,不属于我的幸福,强求来也是奢望。
一场车祸,让左辰忘记了我;一段过去,让左辰厌恶我。
即使真如邹然所说,左辰有一天治疗好病痛再回到我身边,他还会心疼贡小米吗?他还会凡事都站在贡小米的角度去想,一心一意只是疯狂的爱着吗。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无论怎样不干,也抓不住爱情的消逝,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啊,本就是我无法掌控的。
抚着早已经没了生息的小腹,过度疲劳和心力憔悴最终葬送了我和左辰的孩子,他的父亲走了,孩子也毫不留情的舍弃我,是在嘲笑我的贪婪吗?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还妄图拥有凡人的幸福。
真是可笑。
邹然帮我拔掉手背上的针,用一根棉签顶住伤口,让我自己按着。我却随手把棉签丢在一旁,看着圆润的血滴慢慢鼓出血管在手背上形成一粒美丽的红珍珠,手一倾斜,血顺着皮肤低落在床单上。
我贪恋那血液的美丽,忍不住再次去挤压小小的针眼,希望可以再见一次。
绝望的等候
邹然回来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