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事儿不怪你,左辰喜欢谁是他的自由,是我自己走不出心结。”她拉我去户外的水池边补妆,仍是话不多,却比刚才温和了许多。
“小米,今晚你要注意一些,能提前离开最好,我觉得哥哥有些不对劲,似乎安排了些什么。”许宝儿咬着嘴唇,瞪了远处笑呵呵瞅着她的季饶一眼,“都说了我的事情不要他插手,总是不听,哼。”
我倒不是很介意,最多季饶在左辰的朋友面前给我一些难堪,还能如何呢?只要许宝儿原谅了我,我倒真的不介意他那个保护欲过度的哥哥有一些过激的言行。还有一层关系,他很可能最后成为左萌的丈夫,这样便与我有了很间接的关系。如果恶作剧可以让他减轻一些对我厌恶,我想我不会有任何反抗。
许宝儿用手指戳戳我半露的酥胸,笑嘻嘻的说,“这里女人看了都会心惊肉跳,亏你还真的敢这样穿出门。”
我不自在的使劲往上拉,“哎呀,看起来很风骚是不是,我就说不要选这件的,怎么办,一会儿糗大了。”
“本来我是有一件流苏披肩可以借给你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你整晚就穿着这件裙子在人群中飘舞,不许换,不许有难堪的表情。”许宝儿拍我的后背,强迫我挺直脊梁,满意的说,“这样多好,贡小米,只要你达到我的这个条件,我就宣布停止与你冷战,恢复亲密关系。”
话说道这儿,许宝儿已经极其神经质的开始狂笑,我没好气的伸出爪子摸一把她的大腿,气呼呼的说,“为了你,我拼了,要是说话不算数,小心我掀你的裙子。”
一对夫妻从正门停车场缓步进入花园中心位置的宴客厅,男的粗壮高挑,结实的身体被紧绷在西装下,女的个子不高,同样身材有些臃肿,只穿了一身比较飘逸的裙装,藏住赘肉。这都不是重点,该死的为什么他们的背影看起来如此熟悉,就像。。。
就像郭乙然和宋琳。
要命的PARTY(三)
来赴宴的人比较多,很像是郭乙然和宋琳的那对男女很快便被淹没在来往穿梭的人群中,我努力的寻找了很久也没找到。
许宝儿敏感的察觉到了我的紧张,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没发现什么。“你怎么了,汗都冒出来了,没事吧?”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小心的沾干鬓角被惊出的冷汗,心中不断安慰自己说,不会这么巧,一定是我认错人了。从没听说郭乙然和季饶有什么交往,世界很大城市很广,我不可能与他在这样的场合巧遇。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终于没有刚才那样担忧。
宴客厅内传来轻柔的音乐声,许宝儿整理了下衣服,对我说,“回到左辰身边去吧,party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也要去找我哥哥了。”
“别忘记你说的话,只要我穿着这件衣服一整晚,你就结束冷战。”
许宝儿转过身,吧啦着眼皮往下一扯,十分没形象的做了个极丑的鬼脸,一蹦一跳的往季饶身边而去。我的心也因为这个好笑的动作彻底放松。左辰走过来牵住我的手,向音乐的方向靠拢,“搞定了?友谊恢复了?”
我恨恨的瞪他,“男人是祸水这话说的真是没错。”
“这又关我什么事,这张脸是爹妈给的,我又决定不了。”左辰十分委屈,抚着自己的脸装出很委屈的样子。
我被逗乐了,小手照着他的腰部软组织优雅一拧,“就算长的俊不是你的错,说你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优秀,如果你是个无权无势的纨绔子弟,我和许宝儿也不会因为你这祸水大动干戈。”
左辰疼的嘴角一咧,压抑着不敢去揉,垮着脸求饶,“贡小米,拜托,都是我的错,是我破坏了你们姐妹和谐,是我让你们反目成仇,我是祸水还不行吗,别拧了,好痛哦。”
看在别人眼里,我们这番动作便有了另一层含义,男女热恋期的打情骂俏,恨不得时时刻刻不分离腻在一起。由于我没回头,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对男女始终注视着我的背影,男人表面不动声色,眼中却冒出熊熊怒火,而身旁的女人拉着男人的衣服问,“乙然,前边那个穿紫色礼服的女孩,好像是贡小米。”
要命的PARTY(四)
虽说,这个聚会是借许宝儿考上研究生的名目而设,实际上来参加的人,却与她没多大关系。客人们先过去与许宝儿的父亲和母亲寒暄,说的词惊人的相似,什么虎父无犬女啦,什么一门并蒂,儿女皆优啦,夸的她爹妈笑的跟两朵迎风摇曳的牡丹花似的。我离老远就看见许宝儿僵硬着笑脸,一副要昏倒的抽筋样。
她常年寄居在姥姥家,老太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老人,给许宝儿的生活只是粗茶淡饭,所以她对这种虚伪的外交辞令很是不习惯,还站在这里不过是给自己父母面子,不忍心让两位老人心里难受。
我和左辰远远的站在角落里望着,没有凑上前的打算。左萌穿着纯黑色的晚礼服,优雅的走过来,拉住左辰撒娇,“哥,你怎么躲在这里?”复而像忽然刚刚发现了左辰身侧的我,掩口轻呼,“哎哎哎,这不是小米姐姐吗?我的神,这身紫色的礼服真的太适合你啦。”
她神秘兮兮的说,“哥,这下你惨喽,季饶哥还邀请了爸爸妈妈,我刚才从窗子里看到爸爸的车已经到了,不出二十分钟妈妈也会到,你若是再不把小米姐姐藏起来了,就要曝光啦。”
我被左萌说的紧张,不自觉的望着左辰的眼,只要他一声令下,立刻闪到一边凉快去。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见家长呢,只要想一想都腿肚子转筋,怕的不成样子。
“早就料到那小子一肚子坏水,这般一起长大的兄弟里,属他花花肠子最多。”左辰笑骂着,揽着我的腰云淡风轻与妹妹瞎侃,“左萌,你说咱爸妈看到我这么正式的往家领个媳妇儿,会不会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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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萌忧虑的瞅着过于亢奋的哥哥,许久才说,“哥,你想过没有,小米姐姐没有显赫的背景撑着,会不会得到父母的认同。”她看着面无表情的我,舔舔嘴唇,继续说,“也许是我过于担心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我还是挺喜欢小米姐姐的,所以这门亲事我是没什么意见。”
左辰双手合十的道谢,“小祖宗,只要你不搅和,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左萌还想继续反驳,却见原处季饶冲她招招手,“看,爸爸来了,你自求多福。”
言毕,香风拂面,优雅的走开。
“贡小米?”熟悉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宋琳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跑过来,拉住我的手惊喜的说,“怎么在这里也能遇得到,真巧。”
我心说用不用表现成这样?我们有那么亲热吗?真假!
果然,宋琳与我叙旧五秒后,又“意外的”发觉,左辰居然也在我身侧,更加热情的伸出手,与左辰相握,“左先生也在,真高兴再见到你。”
我越过宋琳,与郭乙然目光相对,他冷冷的站在那里,目光锁住我,眼中喷出比寒风更刺骨的冰冷,仿佛是捉奸在床的丈夫。
要命的PARTY(五)
我往左辰身边挪了挪,不去看郭乙然。左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只冷淡的与宋琳点点头,牵着我的手便想离开。
郭乙然挡在我们面前,“贡小米,真没认出来居然是你,这位先生是谁?不介绍一下?”
“老公,你怎么就忘记了,我和你提过的,这是小米的男朋友,中天集团左老的长孙啊。”
郭乙然的脸色青红交错,变了好几种颜色。他最后涨红了脸来与左辰握手,客套的说,“是左辰先生吗?真是幸会,我和妻子数次登门,却不得相见,没想到在这里反而有缘结识。我叫郭乙然,目前贡小米正是在我公司任职。”
左辰这才有一丝热络,微笑着说,“郭总您好,多谢您照顾我家小米,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那是自然,贡小米很是出色,我目前在筹划注册新的公司,小米已经被内定为公司高层领导。”
左辰有一丝意外,打趣的问我,“宝贝,从来没听你说过要当领导了,这么厉害也不与我分享,今晚回去看我不‘大刑’伺候。”
我被左辰雷的一哆嗦,还宝贝,说的这么肉麻。索性低眉顺目,瞧都不瞧面前暗潮汹涌的两个男人。左辰平时很少这样喊我的,每次甜言蜜语一出口必定是因为某些特殊目的,所以我对他突发的昵称特别的敏感。心里打鼓的想,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四个人状似亲热的交谈,其实只有一个宋琳没心没肺,轻松自然。左辰笑的越来越温柔,眼神中的凌厉却愈发凸显,郭乙然今天也像是抽风一样,不干示弱,他这样的言行举止傻子都看的出我们不是普通的上司和下属关系。
他是想害死我么,我心中着急,表面却不动声色,东张西望,希望可以找寻到一个自然离开的理由。
“哥哥,你快来呀,爸爸来了,在找你呢。”左萌急匆匆的跑过来,拽起左辰便走,嘴里不忘念叨着,“小米姐姐快点跟上,爸爸听说哥哥带正牌女友来参加宴会,心急的不得了,让我来找你们呢。”
要命的PARTY(六)
左辰是中天集团左老的长孙,这几个字像炸雷一样,在我耳边轰鸣,反复回响。
中天集团,那个世界企业排名五百强,中国前十强的神秘家族企业,创始人姓左,战争年代便是上海有名的商户,他靠倒卖粮食起家,家族几代子孙励精图治,终于将现在的中天集团发展为横跨地产、物流、教育、医疗、演艺、实业制造等几十个领域的多领域跨国大集团。
左这个姓氏本来就不常见,我怎么就从没有往中天集团联想过呢?也许是左辰那间不足七十平的小公寓,也许是左辰长年开一辆很平凡上班族才喜欢用的半旧汽车,也许因为他的淡然,让我从未有过多想象。或许这最终还要归咎到我的迟钝,宋琳一定早早的就认出了他,所以那天在咖啡厅,宋琳才会那么热情的送名片,爽快的批准的我提前下班,这都是为了讨好左辰,留下好的印象,以便将来有何中天集团有合作的机会。
不远处一位四十岁左右相貌的男人,举杯和许宝儿的父母说些什么。他的五官硬朗,脊背挺的倍直,只是站立的交谈,却彰显了不一样的气势,他应该是当过兵的,只有从军队出来的人,才有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多年从商,与客户交往也自然柔和了他的威严,眉眼间少了几分凌厉。
我忽然觉得,这宴会似一场梦境,于我来说觉得步步惊心,身边的亲密爱人,在一秒间变身为高高在上的贵族少爷,似乎越来越远,知道化为天上的星辰。我从不做灰姑娘被王子看中,最终成为皇后的美梦,那是只存在于童话书中的美好,与现实不符。
甚至觉得自己本来没有那个福气,如若强求必然会有意向不到的事情发生。
我神色复杂的望着乐颠颠向父亲走去的左辰,知道自己必须在几步的距离间做出决定,是落落大方的上前承认与左辰的亲密关系,还是转身就跑,在一切不可挽回前落荒而逃。
“辰,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你自己去见你父亲吧。”我低低的说,挣开左辰的大手,转身快步离开。那边许宝儿的父母兄长已微笑的和左辰打招呼,所以他无法立即抽身追过来。
跑的太急,撞翻了一位侍者,他手中的托盘天女散花般洒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宴客厅的视线都集中到这个中心。我只能小声说抱歉,提起裙子一路狂奔,心脏不可抑制狂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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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的PARTY(七)
开门时,又和一位本来想进入宴客厅的夫人装作一团,我整个人都跌在她身上,她被惯性所带向后仰去,重重的摔在门廊处的草坪中。周围无论是客人还是侍者都瞬间石化,呆呆的望着我们俩,忘记过来扶一把。
“夫人,您摔伤了没?这位小姐,你快从夫人身上下来啊,趴上瘾了?没瞧见身子底下还压个人呐。”一旁有人大吼。
我这才如梦初醒,笨手笨脚的扶着身旁的墙爬起,又伸手把被我压在身下的高贵夫人扶起,那夫人抿着嘴唇,不太高兴,不过还好也没口出恶言,任旁边赶过来的侍者将她扶进宴客厅,腿一拐一拐的,我这才注意,她半边鞋跟不知什么时候崴掉了。
我跟在她身后连连道歉,不过没人甩我,看大家紧张兮兮的模样,我也知道自家撞倒的这位,恐怕是什么知名人物,每个人都必恭必敬,诚惶诚恐。我被堵在宴客厅门外,考虑自己要不要跟进去再次道歉。
可是,没有人关心我,他们的眼神中自动将我无视,偶尔几个与我擦身而过,眼中赤裸裸的鄙视令我的双腿如若灌铅。
算了,这个糟糕的夜晚,就到此停止吧。我的歉意也许根本无法让那位被撞倒的夫人原谅,我跟在她身后说了那么多句对不起,她连理都不理,不是么。
拖着磕破的腿,我一步步向出口挪动,上万元买的紫色礼服被刮破了一个大洞,从膝盖处流下的污血将美丽的裙摆染黑一片,这仿佛是在警告我这不起眼的平凡姑娘,千万不要做那种嫁入豪门的美梦。
不够美丽,不够优雅,莽莽撞撞,只会给别人添麻烦。这样的我,不会被左辰所处的环境所接受吧。
我垂头丧气,强迫自己不要想的太糟糕,却不由自主的往更悲哀的思路联系。
郭乙然从身后追上来,拉住我,“贡小米,你要去哪里?”
“回家,睡觉。”我冷冷的说。
他低头,看到我左膝的血肉模糊,眼神中布满心痛,“走,我送你回去,顺便找个医院包扎伤口。”
我甩开他的手,肚子里的委屈翻江倒海的再也忍耐不住,“你回去,陪你的老婆,谈你的生意,不要再来与我纠缠不清。我今晚已经够倒霉了,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
“我把你送回去,这边宋琳还有安排,小米,不要这样子,一切都会好的。”他不顾我的挣扎打横抱起我,大步朝车子走去。
“放开我啦,这样子太难看了,会被人看到的。”我知道这个场面是多么的不合适,如果被宋琳、左辰、季饶、左萌或者认识我们的任何一个人看到,一切将朝向不可预料的恐怖方向发展。
郭乙然不是最在乎这些的吗?今天是怎么了。
苦涩的一夜情(一)
车一路疾驰,向市区行去。郭乙然摇开车窗,心烦意乱的点燃一根烟。
我被他用安全带“绑”在副驾驶座,身体酸软,动弹不得。我刻意不与他说话,不得不应时,就用单音节词敷衍。郭乙然便专心开车,一时间车内全是MJ低沉的歌声。
膝盖上的伤口,被医生用清水洗净,露出本来的狰狞面目,皮肉外翻着,淤血一股一股的流出来,奇怪我当时明明是压在上边的那一个,膝盖却不知道磕在哪块尖锐的凸起处伤的这般重。
最后打了一针破伤风,膝盖也被缠上厚厚的白纱布,看起来挺严重的。医生打在肌肉内的少量麻药开始退却,疼痛随之而来。郭乙然一路抱着我,说是怕我自己乱动再撕裂了伤口。我疼的厉害,怀疑那医生是不是用错了药,没进医院前明明还没什么感觉的。
“去哪里?”郭乙然把我安置在副驾驶座,这一次没绑安全带,因为我整个腿都蜷在座椅上,疼的不敢弯曲。
“回家吧。”我说了个地址,是我和许宝儿合租的房子,一直没来得及去收拾,房间应该还可以住人。
郭乙然自是知道那里,却不赞同,“那边楼层太高,你现在这个样子爬楼梯会崩裂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