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纂位吧 番外 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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纂位吧 番外 一箭双雕-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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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尚之刻意加重「恰巧」的音,语含挖苦。
「这就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欧阳宇轩一脸的得意。
「跟你的计谋相提并论,姜爷爷会哭的。」
「什么?」
「没什么。」
二人不再言语,静静地等待了起来。
等啊等啊……
等了半晌,鸟儿在歌唱,花儿在绽放,两个傻瓜没有等到人上当。
「啊!」欧阳宇轩惊叫一声。
「怎么了?」
终於发现你的计划最大的漏洞在哪里了吗?
「忘了放饵了!」
说罢,欧阳宇轩慌忙跑过去,自袖间掏出一块玉免白糖糕,铺个小手帕,端端正正地放好,心满意足地走回来,继续目光炯炯地扯着绳子等待。
「……」
你当皇上是飞禽还是走兽?
玄尚之正想嘲讽几句,忽然一抹明黄蹬蹬蹬地跑来,发出一声可爱的欢呼,一扑!欧阳宇轩眼明手快,一扯!
通!
捕获。
「……」
我错了,皇上果然是禽兽。
欧阳宇轩得意的哈哈大笑两声,蹲到篓前,看着篓中的小守誉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好似分不清发生了什么事的可爱模样,顿时全身一阵酥软。
玄尚之饶有兴趣地等待着,打算看看欧阳宇轩大费周章……不,其实没怎么费事就捉到小皇帝以后要做些什么。
「皇上想不想出来呀?」
那口吻,让玄尚之本能地感觉到皇上在回答「想」之后,会有非常人神共愤、丧尽天良的条件出现。
谁知小守誉很坚定的摇摇头:「不想。」
这下倒是欧阳宇轩愣了,皇上的回答并不在他的预想之内。
玄尚之也不由意外。难道皇上能看出欧阳宇轩没安好心?怎么可能,被天上掉下来的神仙砸死的机率也比皇上开窍的机率高!
莫非这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皇上的小鬼?
於是,玄尚之试探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在这里,就没人跟朕抢兔兔糕啊!」
嗯,不愧是正品。
「咦?尚之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在这里。
欧阳宇轩见李守誉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玄尚之身上,急忙插嘴:「那皇上吃完要怎么办呢?」
小守誉一呆,看看手中咬了一半的玉兔白糖糕,水汪汪的大眼睛上迅速浮起一层水雾:「是谁放的兔兔糕?好小哦,真小气!」
这回轮到欧阳宇轩沉默了。
小守誉迅速解决掉手中的白糖糕,便开始用小手抬起竹篓试图往外钻,欧阳宇轩慌忙一把压住。
「皇上,想出来也可以,微臣还备有芝麻糖准备孝敬皇上呢,不过皇上要答应微臣一个条件。」
玄尚之急忙清咳一声,提醒欧阳宇轩还有第三人在现场,不要提出些少儿不宜的条件来。
欧阳宇轩置若罔闻,迳自从袖间掏出一张写满小字的信纸,用诱哄的口吻轻声道:「皇上,伸出您的一根手指好吗?」
小守誉满脸不解,但还是很配合的从竹篓中伸出小小的食指。欧阳宇轩笑得狡诈得意,
握着皇上的小指头放印泥上一按。玄尚之无法再沉默了,因为那张揉得有点皱的纸上写着三个硕大的字:卖身契。
「欧阳大人……算我求你,想谋朝篡位也请你轰轰烈烈点好不好!?那么多将军大臣你拚命勾结呗!那么多番邦敌国你用力卖国呗!犯得着骗小孩子按个手印当退位诏书吗!?」
欧阳宇轩倒是理直气壮:「我是想做皇帝,可总不能闹得天翻地覆、生灵涂炭吧?再说天下迟早是我的,弄得乱七八糟还得我收拾,多麻烦。再说,谁要让他退位啊?他恐怕是宗元历史上最可爱的小皇帝了,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很方便的嘛。」
「你篡位篡得还真悠闲。」
玄尚之语含不屑。居然想用一纸卖身契来篡位,他也好意思当宗元第一奸臣?真是朝中无人了。
「就算皇上现在年幼无知按了手印,大了又懦弱无能不敢反悔,那你也要考虑太后和群臣答不答应吧?」
欧阳宇轩不以为意地自信一笑:「朝中三大势力我占最大一方,另两方彼此心存芥蒂,多有磨擦,我有信心可不动分毫坐收渔翁之利,到时群臣以我为首,谁敢不从?至於太后一党,向来以萧、玄、乔三大家族为首,玄家人才凋零,乔家青黄不接,萧氏一族远在南方难解燃眉之急,若我真逼宫作乱,绝非难事。既然已经占尽天时地利,皇上与我的关系就是人和,这纸卖身契只是一点定金,对我意义匪浅,却不足为外人道也,你不明白也罢。」
说得头头是道,乍一听,玄尚之倒也一时无从反驳。
此刻的欧阳宇轩并不是满脑子只想吃皇帝豆腐的好色之徒,而是一个对朝中局势掌握十之八九的参与者,不论他对更深层的形势能有几分洞悉力,但对大局的走势还是尽在掌握。
这种自信与骄傲,令欧阳宇轩敛起身上那股不正经的痞劲,如同所有运筹帷幄、权掌天下的霸者一样,以强烈的存在感彰显着他的意气风发。
只是短短一瞬间,欧阳宇轩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俊朗的面容、高贵的气质,再加上此时相得益彰的气势,与刚才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纨裤子弟截然不同。
玄尚之的心不由漏跳了一拍。
没想到一直吐不出半句像样话的欧阳宇轩会突然冒出一句正经话,玄尚之一时僵在原地,年仅十三又不了解宫廷动向的他自然无法加以反驳,虽听不太懂,却觉有模有样。脑筋拼命转了半天,才憋出毫无关系的一句话:「你说谁家人才凋零?」
「玄家啊。」欧阳宇轩不怕死的补充说明道。
「……」玄尚之没好气地喘了两下:「欧阳大人,您不会忘了我姓什么吧?」
欧阳宇轩一怔,眉头皱起,很吃力的回想眼前的少年叫什么:「呃……你叫什么之来着?」
居然又忘了!
玄尚之从未感觉过自己的存在感如此这般渺小卑微,居然三番五次被同一个人忘掉,真是有气说不出,有怒泄不掉,直恨得咬牙切齿。
「好好好……有本事你一辈子别记住我叫什么!」
玄尚之说罢,一把掀起竹篓,抱起李守誉就走:「既然我已经看到了,就不能当作不知道。欧阳宇轩对皇上心怀不轨,我这个御前伴读怎么说也该保护圣上,你那意义匪浅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计划还是推迟到明年吧!」
欧阳宇轩见玄尚之蓦然翻脸,又见他抱起李守誉就走,情急之下一把扯住玄尚之的胳膊。玄尚之毫无防备,一下子疼得变了脸色,当即新仇旧恨一起来,气势汹汹地用力猛推欧阳宇轩。
欧阳宇轩莫名感觉到敌意,再加上认为玄尚之「背信弃义」,也不由火了几分,冷着脸制住这只暴跳如雷的小野猫。
可是,他到底叫什么之来着?
玄尚之人小力薄,怎么也推不动欧阳宇轩,气得又抓又踢;欧阳宇轩也不留情,虽没动手揍他,但手中力道极大,疼得玄尚之哎哟直叫。而李守誉,早在四条胳膊纠缠在一起时就悄悄滑了下去,若无其事地蹲到一旁,从龙袖里掏出午膳时私藏的杨桃丁,美滋滋地一边吃,一边欣赏着眼前的奇景。
在无计可施的玄尚之一口咬向欧阳宇轩的手腕时,欧阳宇轩的涵养到达底限,终於一声怒吼:「你够了没有!不就忘了你的名字嘛,至於拼命吗!?」
「我要是连续两次忘了你叫欧阳宇轩,你作何感想!?」
「问题是,你记得很牢嘛!」
一句话又将玄尚之气得找不到南北。
忽然脚下一踉跄,用力过猛的玄尚之一时刹不住劲,眼看便要脸朝下栽倒。欧阳宇轩见状本能地伸手一接,二人撞作一团,当即双双跌倒在地,摔得不轻。
扬尘散尽,用身子护住玄尚之的欧阳宇轩倒在下方,被抱住的玄尚之压在上方,两人大眼瞪小眼,两眼中间除了鼻子就是……温润紧贴的双唇……
「哇!」
玄尚之鬼叫一声慌忙跳起,面红耳赤地捂着嘴唇,整颗心乱跳个不停。
欧阳宇轩呆若木鸡地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玄尚之。玄尚之被盯得心慌意乱,面红耳赤,心中有些懊恼初吻居然是跟个男人……
虽然心里慌慌,心跳乱乱,但玄尚之还是感觉到一丝说不出的喜悦,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被这个讨厌的男人亲了反而有些高兴?眼睛微微一瞥,悄悄瞄了一眼欧阳宇轩的反应……
哪料到,欧阳宇轩竟捂着嘴巴跑到树下一阵狂呕。
玄尚之气得险些晕过去,愤怒地一脚踢在欧阳宇轩的后背上:「要吐也该是我吐吧!你的嘴巴可是二手货!」
玄尚之,你错了哦,喜欢对小男生亲亲抱抱的欧阳宇轩,嘴巴早就不知道是几手了。
玄尚之气急败坏地抱着李守誉飞快地奔回崇阳殿,大殿门前站立着一名面貌清秀的少年,玄尚之隐约记得此人是太后身边的侍卫,貌似叫武青肃。
玄尚之对武青肃的印象是:不苟言笑,雷打不动,不易亲近。
所以,当武青肃一脸紧张地主动上前时,玄尚之被吓了一跳。
「皇上怎么了?为何如此匆忙?」
武青肃担忧地看着李守誉,谁知原本一动不动的小守誉忽然抬头冲他一笑,令武青肃意外地一愣。
玄尚之明白了过来。平时除非是皇上口谕,不然下人不得逾越,更别说有抱着真龙天子这样的殊荣;而玄尚之,大概是宫中最看不上这份殊荣的第一人,几次都有抗旨倾向。所以,若见到玄尚之没有一脸厌恶地抱着皇上,那只有可能是发生紧急情况了。
「没什么的,只是我跟皇上都累了,所以急着回来歇息,行色匆忙了些,让武侍卫担心了。」玄尚之笑着解释道。
武青肃见小守誉看上去确实无恙,这才明显松了一口气,又换上他的冰山脸孔,恭敬一行礼:「是卑职逾越,多有得罪,还望玄公子见谅。」
玄尚之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武青肃,此人自他入宫之时便已经服侍在太后身边,称得上兢兢业业,没有半分差错,但三年下来却没有半分升迁的迹象,令人不禁奇怪他是不是得罪了哪位权贵。
也曾多事向东宫的老太监打听,对方却三缄其口,被逼问得紧了,便支吾暗示说太后不喜欢此人便再不敢多言,令玄尚之好奇不已。
偷瞄了一下武青肃,对方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小皇帝,那目不转睛的专注感,令玄尚之不自觉地想到一个人……
顿时打了个寒颤,这该不会是欧阳宇轩二号吧?
看了看在自己怀中咿呀自娱的李守誉,玄尚之不禁喃喃:「你还真是犯桃叶。」
小守誉仰起头,无辜地眨动着漂亮的大眼睛。
玄尚之步入祟阳殿,见太后端坐殿上,正在悠悠品茗,便急忙放下李守誉跪倒请安。
小守誉见到母后,立刻欢快地扑了过去:「爱卿~~~」
太后啼笑皆非地抱起爱子,点点他的小鼻子,柔声笑道:「小笨蛋,教了你多少遍,不能对所有人都叫爱卿。官阶有高低,关系有远近,爱卿二字可不是随便用的。何况,哀家可不敢违了老祖宗的训诲干预朝政,爱卿二字可受不起呢。」
小守誉有听没有懂,大眼睛滴溜溜一转,一眼看到桌上的凤梨酥,当即欢呼着就想抓。
太后眼明手快一下端起,高高举着,柔声细语地说:「皇上好好想想,应该叫哀家什么?答对了,便给一块;答错了,便赏给下人一块。盘中有四块凤梨酥,皇上只有四次机会哦。」
李守誉年仅三岁,对宫廷中过於繁冗的称谓完全是一知半解,小脑袋瓜怎么也记不尽清。此刻事关凤梨酥,小守誉不由耷下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太后,咬着小手,两眼泛泪。那模样,真是楚楚可怜,令人心疼。
可惜,对太后毫无作用。
她见小皇帝迟迟不作答,便若无其事地对玄尚之说道:「尚之,哀家赏你两块凤梨酥。」
「啊!」
小守誉当即发出一声惨叫,一下子从太后的腿上站起,拼命伸着小手去抢凤梨酥,生恐玄尚之横刀夺爱。
玄尚之正在犹豫要不要谢恩,太后已经冷冷地说:「怎么,哀家没荣幸赏赐你是不是?还是你想抗旨?」
「尚之不敢!」
慌忙跪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恩,小皇帝又叫了起来:「不许跟朕抢!不然把你推出午门斩首!」
玄尚之欲哭无泪。别的大臣总因权势地位之争而面临两难之境,为什么我却要为一块凤梨酥而进退维谷?
「不妨事,宫里的太监、宫女、大臣、侍卫成千上万,皇上推出去一个,哀家再赏一个,看看谁能坚持如何?」
太后笑得慈祥和蔼,气质雍容华贵,声音温柔悦耳,口吻轻松自然,好似她在提议跟皇上玩个有趣的游戏一般。
玄尚之冷汗直冒。这个女人就是我们宗元国母仪天下的太后啊……
小皇帝好似被太后不经意间散发出的逼人气势所慑,咬着小嘴唇,支支吾吾地答了一句:「太……太后……?」
「哀家确实是太后,皇上叫哀家太后,哀家也不能抗议呢。」说罢,太后又对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说道:「赏你一块凤梨酥。」
小守誉顿时又悲嚎一声,抓着太后的衣袖急得快哭了出来:「娘娘!娘娘!」
「答错了。那个谁,最后一块凤梨酥赏给你了。」太后面无表情地顺手将最后一块凤梨酥赏给了不知名的太监那个谁。
「哇!」
当即龙嚎震天啸,一声悲怆成绝响。
小皇帝哭得肝肠寸断,悲戚得好像亡国灭族一般,抱着太后泪流不止:「哇~~母后母后~~哇~~」
「嗯,这回对了。」太后这才满意地一笑。
「朕的凤梨酥!哇~~凤梨酥~~呜!」小皇帝继续哭得惊天动地。
「若你将记住点心名称的心思花一半到课业上,那四块凤梨酥不就是你的了?」
小皇帝哭得悲惨兮兮,太后却不为所动,还在慢悠悠地训话。
「凤梨酥!凤梨酥!呜~~~」
小守誉怨恨的目光在领到凤梨酥的众人身上逐一扫过,那份过深的执念令承蒙恩泽的三人全都胆战心惊,不约而同地想:为了一块凤梨酥得罪了皇上,怎么想都亏啊……
「好了,别哭了。哀家赏罚分明,你虽不能及时答出,但毕竟最后说对了,所以哀家额外赏你两块凤梨酥。若下次仍不能及时答出,可没有这么幸福的事了。」太后语毕,便命宫女传旨再让御膳房做一碟凤梨酥。
小皇帝开心地用力点头,连连应允。
太后又道:「以后你要牢记,母后,就是那个即使没了凤梨酥也能再赏给你的女人,知道了吗?」
「嗯!记住了!母后!」
看样子,这下李守誉可牢牢记住了「母后」这个称谓了。
不愧是太后,懂得因材施教……玄尚之暗暗心想。
太后爱怜地抚抚小守誉的头,轻叹一口气:「先帝与哀家都不喜甜食,为何生个儿子却是无甜不欢?」
此刻的太后还未察觉,其实她的儿子是无食不欢,只要是吃的就来者不拒。
这边的玄尚之,却在听到太后的话以后惊得一愣:「太后,您不吃甜食?」
「哀家不喜欢甜腻的东西,所以不论膳食果品都尽量避过甜味,为何你会这么问?」
玄尚之两眼瞪得溜圆:「那昨天金儿端的银耳莲子羹不是给您的!?」
「银耳莲子羹?哀家从不喝那东西,倒是金儿非常喜欢。」
「……」
金儿!我与你誓不两立!
太后见玄尚之面露悲愤之色,又注意到他平时佩戴的那块蓝田镂空珠玉佩不在了,再想到今早见金儿拿了个类似的玉佩向其他宫女炫耀……顿时心中了然,露出一丝莞尔。
这个玄尚之,若有玄尚德一半的城府,也不至於被金儿耍得团团转了。
将注意力移向皇上,太后微笑着问道:「皇上不是在午睡吗,为何会跟尚之从殿外回来?何时跑出去的?」
小守誉很老实地回答道:「朕正睡着,忽然闻到有兔兔糕的香味,就跑出去了。」
玄尚之闻言咧咧嘴,祟阳殿离杨柳园甚远,他居然能闻到?这鼻子已经成精了吧……
「后来呢?」
「后来就看到尚之哥哥跟另一个哥哥躲在假山后不知干什么。」
耶?
玄尚之吓得浑身毫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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